第146章 搏击四方
跟颜如玉说话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把话拆开，揉碎了，一点一点的听。饶是如此，也容易被她言语中的障眼法，烟雾弹给迷惑住。一个女人，将野心投放到整个大陆，而非单一的国家，单就这一点，普天之下，恐怕没几个男人比得上她。小家子气？若连她都算是小家子气，那就没有什么枭雄之说了。
梓娘是五侍女中最为精明的，立刻发现了颜如玉言语中的重点：“听得出，你没打算冲叶靖下手，可你又要将天下修行者斩尽杀绝，岂不是自相矛盾？”
颜如玉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梓娘：“凌若天死了，你倒是继承了他些许脑子，很好。看重权力的并非是我颜如玉，而是颜家。凌家向来对凡尘的权势不感兴趣，自然会避身世外，与我颜家又没有利益冲突，又何须鱼死网破呢？”
颜如玉的言下之意便是说，所谓超然世外的宗门，其实都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没有哪个宗门，能够和尘世脱离的干干净净，甚至他们一直觊觎着这片大陆。那些修行者进入宗门，也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罢了。
相反，凌家却不同，不是说凌家不趋势逐利，而是凌家的目光更加远大，大到超出了颜如玉的想象。与当年的凌家相比，颜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波浪而已，又岂敢与浩瀚的海洋争锋？
正如颜如玉所说，叶靖对这些权势之争并不感兴趣，颜如玉也好，颜家也罢，要坐上超越国家之外的巅峰宝座，尽管去坐便是。叶靖对其他国家也不感兴趣，只是想帮凌若天保住大夏国，仅此而已。
想到这，也就释然了：“希望我们这次把话都说透了，若是日后我发现，你对我还有其他图谋，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我会干净利落的碾死你，让你那些阴谋诡计连用的机会都没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个道理颜如玉自然清楚，微微一笑：“是不是该给我这个丧家雌犬，安排个住处呢？”
无需叶靖吩咐，梓娘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如玉姑娘随我来。”
所有人对颜如玉都恨的牙痒痒，只有梓娘最看得开，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敌不过‘利益’二字，说的难听一些，决定一个人去留生死的，究根结底也只是总结为‘你有没有用’。
颜如玉对叶靖显然是有用的，因此，梓娘对颜如玉尊敬有加，不会有丝毫的怠慢。
“有你在身边，叶靖会过得舒坦一些，也安全一些。”站在厢房门口，临别之时，颜如玉看着梓娘，满怀深意的说道。
梓娘欠身行礼：“如玉姑娘折煞梓娘了，少主身边已经有清谣姑娘，梓娘只不过是侍女，又怎敢有高攀的心？”
颜如玉露出看穿一切的笑容：“这种事情并不将就先来后到
，胡清谣那个疯丫头，是个很好的姑娘，对叶靖也死心塌地。但越是这种女人，做事越不计后果，往往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守护身边的人。鲁莽的爱，长久不了。”
“深沉的爱，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就像凌少主对少主的兄弟之爱。”梓娘不卑不亢的柔声回应。
颜如玉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看着梓娘：“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爱能够长久？”
“无用的爱。”
“怎么说？”颜如玉对梓娘的兴趣越发浓厚。
“爱之深，情之切，无关乎鲁莽还是深沉，只要是爱，就会不顾一切。当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献出一切的时候，就注定这份爱情不可能做到永恒。或者说，人都会死，死了，爱也就没了。只有他人嘴中诉说的，传颂的，与当事人无关的爱，才能做到流芳千古。这是梓娘的浅见。”说完，梓娘微微欠身行礼，谨小慎微。
“说的很有道理。”颜如玉若有所思：“你是以超越了人的眼光，来看待爱这个字眼。若是回归本源，以当事人来看，寥寥一生百余年，只要爱情能够在这百年时间里，不消，不断，与永恒又有什么区别呢？”
梓娘楞了一下，随即浅笑行礼：“梓娘受教了，与如玉姑娘相比，梓娘的眼光还是要浅薄一些，考虑事情不够全面。”
房门关闭，梓娘转身离开，走出院落小门停下脚步，冲早已等候在墙边的叶靖行礼：“见过少主。”
“你觉得颜如玉可信吗？”叶靖开门见山，在这一点上，叶靖只能询问梓娘的意见。
“可信。”
“有何依据？”
“没有依据，便是梓娘的依据。像颜如玉这等精明的女人，若是安怀私心，则会编制出无数可信的谎言和证据。而这一次，她没有这么做，说明问心无愧，已经不需要伪装掩饰。”
“你错了，她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梓娘不置可否：“伪装并不等于虚假，如玉姑娘既然不愿让人看到她真正的自己，必然是有所顾虑，少主又何必追根究底呢？有些人，就像是洋葱，每剥下一层，就会让人流一次眼泪。剥到最后，眼泪流光了，却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因为那些一层层被剥开，丢弃的伪装和保护，就是洋葱的本身。”
这话叶靖无力反驳，叶靖看梓娘的眼神越发欣赏，觉得凌若天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了不得的财富。
颜如玉送给叶靖的杂牌军，没有丝毫夸张的嫌疑，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乞丐，有逃兵，甚至还有犯人，勉勉强强凑出一万人。这些人，以前都是颜如玉的眼线，帮她收集情报，监控整个王都。论战斗力，他们没有一丁点，但作为走卒，四处输送消息还是很精通。只要在战斗发生之前，将附近的百姓迁徙走，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回到王都
时，小李和小都可谓是望眼欲穿，不过比他们更心切的是赵家兄妹。
一见到叶靖，赵墨灵就飞奔迎来，连主仆有别都忘了，扑在叶靖怀里便大哭起来。
“公子，墨灵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还没等叶靖回话，胡清谣就伸手拍了拍赵墨灵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赵默生本来兴奋的脸色潮红，见到此情形，立刻变得有些尴尬，赶紧把赵墨灵从叶靖身上拽开：“墨灵，你怎么对公子如此无礼！”
“啊！”赵墨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失礼节，赶紧弯腰给叶靖赔不是：“先生，墨灵不是故意的。”
叶靖摸了摸赵墨灵的脑袋，示意她不必往心里去：“这寻墨阁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不必再开下去，我已经给马士瞻送了消息，让他直接把寻墨阁里的东西，全部运回去，关门歇业。你们俩即刻起身，去叶府，梓娘会安排你们。”
得知叶靖打算关闭寻墨阁，赵家兄妹不禁一阵唏嘘，不过既然是公子的打算，二人自然没有半句异议，当即收拾形状，前往叶府。
小李可不傻，见叶靖把赵家兄妹支走，立刻明白了什么，兴奋道：“先生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叶靖点了点头：“四方势力相互内斗，民不聊生，境外又有他国觊觎，大夏国岌岌可危。若我不做些什么，就辜负了兄长的心愿。”
提到凌若天，小李和小都没了声音，这一刻，他们俩的心情也很复杂，已经无法单纯的将凌若天定性为坏人还是好人，因此对凌若天干脆不做评论，只要叶靖答应救大夏国，就足够了。
“对了，先生，在行动之前，您能不能先去一趟王宫？”在说这话时，小都语气很是着急，像是在担忧什么。
“怎么了？”
小都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李，叹了口气：“还是你跟先生说吧。”
小李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是步婉。”
“步婉？那丫头怎么了？”提到步婉这丫头，叶靖心里莫名一紧，天下乱由它乱，唯一不乱的便是步婉，哪怕是凌若天将所有的人都算计在内，却唯独不算计步婉，由此可见，这丫头的纯洁程度，连凌若天都不忍心亵渎。
也正是因为这份儿不忍亵渎，给步婉带来了麻烦，夏王自然而然的将步婉一家当成了凌若天的党羽，派人将步婉一家全部羁押，看这架势，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满门抄斩。
叶靖眉头紧锁，顾不得小李就在身边，低喝道：“夏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昏庸！”
小李脸色有些难堪，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事儿，夏王做的实在是太难看，难怪秦王宁可起兵谋反，也不把大夏国再次交到他手上。
“步婉现在何处？”叶靖脸色严肃，沉声问道。
“王宫地牢，由二百名宫廷卫士把手，地图我已经带来了……”小都从袖子里取出地图，想要交给叶靖时，却发现叶靖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小都楞了一下，不由一阵苦笑，自己真是急昏了头，以叶靖的实力地位，根本就不需要劫狱，直接去和夏王要人便是。
（本章完）
梓娘是五侍女中最为精明的，立刻发现了颜如玉言语中的重点：“听得出，你没打算冲叶靖下手，可你又要将天下修行者斩尽杀绝，岂不是自相矛盾？”
颜如玉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梓娘：“凌若天死了，你倒是继承了他些许脑子，很好。看重权力的并非是我颜如玉，而是颜家。凌家向来对凡尘的权势不感兴趣，自然会避身世外，与我颜家又没有利益冲突，又何须鱼死网破呢？”
颜如玉的言下之意便是说，所谓超然世外的宗门，其实都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没有哪个宗门，能够和尘世脱离的干干净净，甚至他们一直觊觎着这片大陆。那些修行者进入宗门，也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罢了。
相反，凌家却不同，不是说凌家不趋势逐利，而是凌家的目光更加远大，大到超出了颜如玉的想象。与当年的凌家相比，颜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波浪而已，又岂敢与浩瀚的海洋争锋？
正如颜如玉所说，叶靖对这些权势之争并不感兴趣，颜如玉也好，颜家也罢，要坐上超越国家之外的巅峰宝座，尽管去坐便是。叶靖对其他国家也不感兴趣，只是想帮凌若天保住大夏国，仅此而已。
想到这，也就释然了：“希望我们这次把话都说透了，若是日后我发现，你对我还有其他图谋，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我会干净利落的碾死你，让你那些阴谋诡计连用的机会都没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个道理颜如玉自然清楚，微微一笑：“是不是该给我这个丧家雌犬，安排个住处呢？”
无需叶靖吩咐，梓娘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如玉姑娘随我来。”
所有人对颜如玉都恨的牙痒痒，只有梓娘最看得开，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敌不过‘利益’二字，说的难听一些，决定一个人去留生死的，究根结底也只是总结为‘你有没有用’。
颜如玉对叶靖显然是有用的，因此，梓娘对颜如玉尊敬有加，不会有丝毫的怠慢。
“有你在身边，叶靖会过得舒坦一些，也安全一些。”站在厢房门口，临别之时，颜如玉看着梓娘，满怀深意的说道。
梓娘欠身行礼：“如玉姑娘折煞梓娘了，少主身边已经有清谣姑娘，梓娘只不过是侍女，又怎敢有高攀的心？”
颜如玉露出看穿一切的笑容：“这种事情并不将就先来后到
，胡清谣那个疯丫头，是个很好的姑娘，对叶靖也死心塌地。但越是这种女人，做事越不计后果，往往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守护身边的人。鲁莽的爱，长久不了。”
“深沉的爱，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就像凌少主对少主的兄弟之爱。”梓娘不卑不亢的柔声回应。
颜如玉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看着梓娘：“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爱能够长久？”
“无用的爱。”
“怎么说？”颜如玉对梓娘的兴趣越发浓厚。
“爱之深，情之切，无关乎鲁莽还是深沉，只要是爱，就会不顾一切。当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献出一切的时候，就注定这份爱情不可能做到永恒。或者说，人都会死，死了，爱也就没了。只有他人嘴中诉说的，传颂的，与当事人无关的爱，才能做到流芳千古。这是梓娘的浅见。”说完，梓娘微微欠身行礼，谨小慎微。
“说的很有道理。”颜如玉若有所思：“你是以超越了人的眼光，来看待爱这个字眼。若是回归本源，以当事人来看，寥寥一生百余年，只要爱情能够在这百年时间里，不消，不断，与永恒又有什么区别呢？”
梓娘楞了一下，随即浅笑行礼：“梓娘受教了，与如玉姑娘相比，梓娘的眼光还是要浅薄一些，考虑事情不够全面。”
房门关闭，梓娘转身离开，走出院落小门停下脚步，冲早已等候在墙边的叶靖行礼：“见过少主。”
“你觉得颜如玉可信吗？”叶靖开门见山，在这一点上，叶靖只能询问梓娘的意见。
“可信。”
“有何依据？”
“没有依据，便是梓娘的依据。像颜如玉这等精明的女人，若是安怀私心，则会编制出无数可信的谎言和证据。而这一次，她没有这么做，说明问心无愧，已经不需要伪装掩饰。”
“你错了，她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梓娘不置可否：“伪装并不等于虚假，如玉姑娘既然不愿让人看到她真正的自己，必然是有所顾虑，少主又何必追根究底呢？有些人，就像是洋葱，每剥下一层，就会让人流一次眼泪。剥到最后，眼泪流光了，却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因为那些一层层被剥开，丢弃的伪装和保护，就是洋葱的本身。”
这话叶靖无力反驳，叶靖看梓娘的眼神越发欣赏，觉得凌若天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了不得的财富。
颜如玉送给叶靖的杂牌军，没有丝毫夸张的嫌疑，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乞丐，有逃兵，甚至还有犯人，勉勉强强凑出一万人。这些人，以前都是颜如玉的眼线，帮她收集情报，监控整个王都。论战斗力，他们没有一丁点，但作为走卒，四处输送消息还是很精通。只要在战斗发生之前，将附近的百姓迁徙走，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回到王都
时，小李和小都可谓是望眼欲穿，不过比他们更心切的是赵家兄妹。
一见到叶靖，赵墨灵就飞奔迎来，连主仆有别都忘了，扑在叶靖怀里便大哭起来。
“公子，墨灵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还没等叶靖回话，胡清谣就伸手拍了拍赵墨灵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赵默生本来兴奋的脸色潮红，见到此情形，立刻变得有些尴尬，赶紧把赵墨灵从叶靖身上拽开：“墨灵，你怎么对公子如此无礼！”
“啊！”赵墨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失礼节，赶紧弯腰给叶靖赔不是：“先生，墨灵不是故意的。”
叶靖摸了摸赵墨灵的脑袋，示意她不必往心里去：“这寻墨阁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不必再开下去，我已经给马士瞻送了消息，让他直接把寻墨阁里的东西，全部运回去，关门歇业。你们俩即刻起身，去叶府，梓娘会安排你们。”
得知叶靖打算关闭寻墨阁，赵家兄妹不禁一阵唏嘘，不过既然是公子的打算，二人自然没有半句异议，当即收拾形状，前往叶府。
小李可不傻，见叶靖把赵家兄妹支走，立刻明白了什么，兴奋道：“先生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叶靖点了点头：“四方势力相互内斗，民不聊生，境外又有他国觊觎，大夏国岌岌可危。若我不做些什么，就辜负了兄长的心愿。”
提到凌若天，小李和小都没了声音，这一刻，他们俩的心情也很复杂，已经无法单纯的将凌若天定性为坏人还是好人，因此对凌若天干脆不做评论，只要叶靖答应救大夏国，就足够了。
“对了，先生，在行动之前，您能不能先去一趟王宫？”在说这话时，小都语气很是着急，像是在担忧什么。
“怎么了？”
小都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李，叹了口气：“还是你跟先生说吧。”
小李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是步婉。”
“步婉？那丫头怎么了？”提到步婉这丫头，叶靖心里莫名一紧，天下乱由它乱，唯一不乱的便是步婉，哪怕是凌若天将所有的人都算计在内，却唯独不算计步婉，由此可见，这丫头的纯洁程度，连凌若天都不忍心亵渎。
也正是因为这份儿不忍亵渎，给步婉带来了麻烦，夏王自然而然的将步婉一家当成了凌若天的党羽，派人将步婉一家全部羁押，看这架势，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满门抄斩。
叶靖眉头紧锁，顾不得小李就在身边，低喝道：“夏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昏庸！”
小李脸色有些难堪，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事儿，夏王做的实在是太难看，难怪秦王宁可起兵谋反，也不把大夏国再次交到他手上。
“步婉现在何处？”叶靖脸色严肃，沉声问道。
“王宫地牢，由二百名宫廷卫士把手，地图我已经带来了……”小都从袖子里取出地图，想要交给叶靖时，却发现叶靖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小都楞了一下，不由一阵苦笑，自己真是急昏了头，以叶靖的实力地位，根本就不需要劫狱，直接去和夏王要人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