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次对决（上）
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此刻房间内人数超过3人，我社交障碍的毛病又犯了。没办法和他们解释，只能连连摆手；鞠躬的刘老师似是充满疑惑，不知所措地看向小岚。
小岚控制住笑得双颊潮红的夏巧，摘掉墨镜轻笑道：“刘老师不必如此，套子哪是什么大师呐！关系要好才开的玩笑嘛，套子你也别站着，快坐吧！”
我向苦笑的刘老师点点头，坐在他对面。包间不小，十人桌只有四个人显得空落落的，即便如此，还是能瞧出关系远近的。
他们三人挤在一起，我孤零零地坐在对面，就和三堂会审似得。虽说面前这道菜是我最爱的土豆丝儿，但这般座次还是有种荒凉感的。
按理说，今儿不应该是我和两位姑娘坐在一起审查刘老师的家庭成分么，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莫非，表面客气的刘老师其实城府极深？他如此安排，难道是瞧出我的隐藏身份了？
“套子，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小岚嘴里叼着锅包肉，注意到远处的我，笑道：“也没别人了，你往这边靠靠，别弄得就和领导开会一样呀！”
咦，如此理解似乎也不错。
我摇摇头客气一二。夏巧撇过来一个眼神儿，捣匀气儿后说道：“路大才子呀，来我身边坐！你未娶我未嫁的，还怕风言风语不成？”
我暗恋小岚的事情，好像除了小岚其他人都知道。夏巧平日便是位有些小调皮的主儿，这种玩笑算是常态，我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毕竟上学哪会儿，巧儿没少替我说好话。
她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我刚坐过去，巧儿便递上一盆小龙虾放在我面前。
她挑着眉毛说道：“我不会，你把这一盆剥出来。”
得了吧。x大连续四届吃小龙虾大赛冠军，一位面对数以吨计的小龙虾面不改色的女侠说自己不会吃？
巧儿眉毛挑动的很有节奏感，配上那小表情……
我观察了一番，发现四届亚军的小岚今天一只没吃。
懂了。
吃小龙虾就得有个风萧萧兮的气概，今儿不巧，小岚不方便展露出此等风姿，这便需要真正的勇士替她解决。
巧儿背着小岚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肃穆地点了点反光的脑门，望向小龙虾们，调整好状态。
能拧钢筋能搬砖的力度、扫雷只需0.7秒的手速，我就是为剥虾而生的。
和小岚说笑的刘老师注意到我的动作，略显呆滞地瞧上一阵，嘴边扯起若有若无的微笑，继续和小岚聊着什么。
小岚和我对视一眼，继续和刘老师腻歪去了。
巧儿倒是心情不错，一直盯着我忙碌。虽然她面含微笑，可不知为何，我竟然想起了万恶的资本主义……
5分钟不到，一盆虾全部赤身果体地躺在盘中。我还刻意将它们摆成扇形，当中放上一只圣女果，又从白斩鸡那里挑了几段香菜放在盘子边缘……啧，艺术！
啪啪啪啪。
我在巧儿的掌声中将小龙虾递给小岚。
小岚怔了一瞬，微笑摇头。
“路学霸，好手艺！”巧儿半路将盘子截下，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一口一个，美不胜收。
不是说好的，让我无事献殷情么；不是让我在刘老师面前表现一二么。
我用视线询问巧儿，她的眼里却只有小龙虾。
兴许是我落寞的表情太过明显，小岚在一旁轻笑道：“我这些日子不能吃辣，你和巧儿吃吧。对了，刘老师你吃吗？”
刘老师摇摇头，笑道：“还是夏老师多吃点吧，班主任很辛苦的。”
“是呀是呀！”巧儿边吃边回道：“这群孩子可要命了！哪像你，半个月没上课了吧！”
刘老师无奈笑道：“还不是你们，我这个体育老师天天生病，同学们都以为我得绝症了呢！”
巧儿轻哼道：“那是你。你瞧我们年级的岳老师，她的体育课谁敢抢！不光有体育课上，还能抢我的饭碗呐！我的学生都说他们的英语是体育老师教的……我心里这个苦呀，唯有龙虾，方能解忧！”
其乐融融，就是多了一尊灯泡。
人家是一个系统的，聊天自然围着那些事情转，至于我，我能说点啥？搬砖对腰腹力量的要求很高？
我是多余的，尤其是当刘老师开始聊起勃拉姆斯的时候。
原来，显摆应该是这样的。剥虾壳，顶多是个服务行业。
直到巧儿消灭掉小龙虾后，才有人注意到多余的我。
趁着刘老师喝茶的功夫，巧儿赶紧插话道：“没想到刘老师对音乐这么在行呀！不如吃完后我们去唱歌？”
小岚用力点头，急不可耐。
刘老师微笑道：“也好，反正明天周末，可以休息……就我们四个？”
巧儿赶忙说道：“我们路大才子喜静，今天能来参与3个人以上的饭局是赏脸啦，人不能再多了！”
你这是帮我么？
我沉默地听着他们说笑，掂量着口袋。
唱歌我不怕。别看我这人聪明又伶俐，长得又帅，基本没缺点，就以为我可能是潜在的五音不全患者了。
什么叫天籁，我唱歌就是。虽说我没在任何外人面前开过嗓，但我也是有浴室的人啊。
浴室的环绕立体声，我的嗓音又不亚于俄塔斯的维罗斯——我唱歌可好听了，哪怕寥寥几次出现在ktv里都是负责听歌的。
我想这么多只是为了暗示自己不去只是因为口袋空空。
我是个俗人，我高雅不起来。钱这一俗物，是我如今最在乎的。并非是抠门，而是生活所迫呀！要不，一会儿打车的钱我出吧，大不了后几天一顿就一个煎饼果子。
等我离开真贵餐馆后，才意识到刚才的决然是多么可笑。
小岚和巧儿没有打车的打算，几分钟之后，刘老师开着他的德国裤牌豪车出现在我们面前。
“上来吧！”
刘老师那和善的微笑在我眼中无异于挑衅。
上车后，与我一同坐在后排的巧儿贴到我身上，细声道：“刘老师这人不坏，他上班就开着这辆车呢，并没有显摆的意思。”
巧儿靠得太近了，硌胳膊。
我躲闪着视线，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轻微点头算作回应。
虽然一个体育老师能开起豪车值得深思，但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爸都能中彩票，他爸兴许也中了吧……
然而，自我心理疏导刚起个头，车便停了。
小岚头也不回地笑道：“走吧，到了！”
到了？
我发誓，车从启动到停止只用了正常人阅读一百字的时间。
下车的我看着马路对面的真贵餐馆以及眼前的斑马线，陷入沉思。
小岚她们蹦蹦跳跳地走了进去，刘老师站着车边微笑着。似乎是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他回身道：“小路你先进去吧，我找地方停车。”
我望着他上了车，听到他叹了一声。
诸君，战争开始了。
此刻房间内人数超过3人，我社交障碍的毛病又犯了。没办法和他们解释，只能连连摆手；鞠躬的刘老师似是充满疑惑，不知所措地看向小岚。
小岚控制住笑得双颊潮红的夏巧，摘掉墨镜轻笑道：“刘老师不必如此，套子哪是什么大师呐！关系要好才开的玩笑嘛，套子你也别站着，快坐吧！”
我向苦笑的刘老师点点头，坐在他对面。包间不小，十人桌只有四个人显得空落落的，即便如此，还是能瞧出关系远近的。
他们三人挤在一起，我孤零零地坐在对面，就和三堂会审似得。虽说面前这道菜是我最爱的土豆丝儿，但这般座次还是有种荒凉感的。
按理说，今儿不应该是我和两位姑娘坐在一起审查刘老师的家庭成分么，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莫非，表面客气的刘老师其实城府极深？他如此安排，难道是瞧出我的隐藏身份了？
“套子，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小岚嘴里叼着锅包肉，注意到远处的我，笑道：“也没别人了，你往这边靠靠，别弄得就和领导开会一样呀！”
咦，如此理解似乎也不错。
我摇摇头客气一二。夏巧撇过来一个眼神儿，捣匀气儿后说道：“路大才子呀，来我身边坐！你未娶我未嫁的，还怕风言风语不成？”
我暗恋小岚的事情，好像除了小岚其他人都知道。夏巧平日便是位有些小调皮的主儿，这种玩笑算是常态，我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毕竟上学哪会儿，巧儿没少替我说好话。
她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我刚坐过去，巧儿便递上一盆小龙虾放在我面前。
她挑着眉毛说道：“我不会，你把这一盆剥出来。”
得了吧。x大连续四届吃小龙虾大赛冠军，一位面对数以吨计的小龙虾面不改色的女侠说自己不会吃？
巧儿眉毛挑动的很有节奏感，配上那小表情……
我观察了一番，发现四届亚军的小岚今天一只没吃。
懂了。
吃小龙虾就得有个风萧萧兮的气概，今儿不巧，小岚不方便展露出此等风姿，这便需要真正的勇士替她解决。
巧儿背着小岚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肃穆地点了点反光的脑门，望向小龙虾们，调整好状态。
能拧钢筋能搬砖的力度、扫雷只需0.7秒的手速，我就是为剥虾而生的。
和小岚说笑的刘老师注意到我的动作，略显呆滞地瞧上一阵，嘴边扯起若有若无的微笑，继续和小岚聊着什么。
小岚和我对视一眼，继续和刘老师腻歪去了。
巧儿倒是心情不错，一直盯着我忙碌。虽然她面含微笑，可不知为何，我竟然想起了万恶的资本主义……
5分钟不到，一盆虾全部赤身果体地躺在盘中。我还刻意将它们摆成扇形，当中放上一只圣女果，又从白斩鸡那里挑了几段香菜放在盘子边缘……啧，艺术！
啪啪啪啪。
我在巧儿的掌声中将小龙虾递给小岚。
小岚怔了一瞬，微笑摇头。
“路学霸，好手艺！”巧儿半路将盘子截下，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一口一个，美不胜收。
不是说好的，让我无事献殷情么；不是让我在刘老师面前表现一二么。
我用视线询问巧儿，她的眼里却只有小龙虾。
兴许是我落寞的表情太过明显，小岚在一旁轻笑道：“我这些日子不能吃辣，你和巧儿吃吧。对了，刘老师你吃吗？”
刘老师摇摇头，笑道：“还是夏老师多吃点吧，班主任很辛苦的。”
“是呀是呀！”巧儿边吃边回道：“这群孩子可要命了！哪像你，半个月没上课了吧！”
刘老师无奈笑道：“还不是你们，我这个体育老师天天生病，同学们都以为我得绝症了呢！”
巧儿轻哼道：“那是你。你瞧我们年级的岳老师，她的体育课谁敢抢！不光有体育课上，还能抢我的饭碗呐！我的学生都说他们的英语是体育老师教的……我心里这个苦呀，唯有龙虾，方能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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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余的，尤其是当刘老师开始聊起勃拉姆斯的时候。
原来，显摆应该是这样的。剥虾壳，顶多是个服务行业。
直到巧儿消灭掉小龙虾后，才有人注意到多余的我。
趁着刘老师喝茶的功夫，巧儿赶紧插话道：“没想到刘老师对音乐这么在行呀！不如吃完后我们去唱歌？”
小岚用力点头，急不可耐。
刘老师微笑道：“也好，反正明天周末，可以休息……就我们四个？”
巧儿赶忙说道：“我们路大才子喜静，今天能来参与3个人以上的饭局是赏脸啦，人不能再多了！”
你这是帮我么？
我沉默地听着他们说笑，掂量着口袋。
唱歌我不怕。别看我这人聪明又伶俐，长得又帅，基本没缺点，就以为我可能是潜在的五音不全患者了。
什么叫天籁，我唱歌就是。虽说我没在任何外人面前开过嗓，但我也是有浴室的人啊。
浴室的环绕立体声，我的嗓音又不亚于俄塔斯的维罗斯——我唱歌可好听了，哪怕寥寥几次出现在ktv里都是负责听歌的。
我想这么多只是为了暗示自己不去只是因为口袋空空。
我是个俗人，我高雅不起来。钱这一俗物，是我如今最在乎的。并非是抠门，而是生活所迫呀！要不，一会儿打车的钱我出吧，大不了后几天一顿就一个煎饼果子。
等我离开真贵餐馆后，才意识到刚才的决然是多么可笑。
小岚和巧儿没有打车的打算，几分钟之后，刘老师开着他的德国裤牌豪车出现在我们面前。
“上来吧！”
刘老师那和善的微笑在我眼中无异于挑衅。
上车后，与我一同坐在后排的巧儿贴到我身上，细声道：“刘老师这人不坏，他上班就开着这辆车呢，并没有显摆的意思。”
巧儿靠得太近了，硌胳膊。
我躲闪着视线，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轻微点头算作回应。
虽然一个体育老师能开起豪车值得深思，但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爸都能中彩票，他爸兴许也中了吧……
然而，自我心理疏导刚起个头，车便停了。
小岚头也不回地笑道：“走吧，到了！”
到了？
我发誓，车从启动到停止只用了正常人阅读一百字的时间。
下车的我看着马路对面的真贵餐馆以及眼前的斑马线，陷入沉思。
小岚她们蹦蹦跳跳地走了进去，刘老师站着车边微笑着。似乎是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他回身道：“小路你先进去吧，我找地方停车。”
我望着他上了车，听到他叹了一声。
诸君，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