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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沧州敬家

    “学堂?”

    老赵注意到这个越族教育机构的名字,他与中原的命名是一样的。

    “是的,蓝山学堂,就在这条渝水的对岸,蓝柳烟山山下。”

    赤峰峡旁边的河流也是渝水,渝水支流。

    渝水东起横断山脉,西行汇入长江,在渝州冲出一大片平原地带。

    “你们哪里也叫学堂吗?”

    “呃!”

    林中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赵文举关注的是这个点。

    “是为了翻译之便,更准确讲,应该叫学校。我们那里不仅教文化课,还教骑术、射箭、兵器、策略等武艺。毕业后有些学生会选择直接入伍,成为军官。”

    与这位受过教育的三林寨寨主的交流,让老赵再一次,对中原王朝称之为蛮夷的民族刮目相看。

    他甚至怀疑,哪些说渝州蛮夷不事生产等负面的说法,是不是中原王朝政策性的宣传。

    两人边走边聊,越过市集,来到了衙门门口。

    在门卫警惕的目光下,老赵把巫令递了上去。

    林中风上前用越族语言说道:

    “我们来拜见镇长大人!”

    门卫看着门口长身而立的越族同胞和一位中原人士,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令牌,不敢怠慢,转身回去通禀。

    不多时,二人被引进衙门厅堂。

    厅堂正中是一副座椅,一位女子坐在左手边,身穿褐色上衣,同色短裤,系一条虎皮腰带,透出肌肉紧致的小腿,脚踩一双黑色包头木屐,正襟危坐。

    看到二人从厅堂门口进来,连忙起身去接,引入旁边客座,做足了礼遇。

    “在下赤峰镇镇长朱婉,欢迎太祝大人过来!您来的很突然,我这边也没做什么准备!”

    女子把巫令递了回去,微微拱手,对老赵说着客气话。

    这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让老赵发现,他之前对渝州现状的判断是非常错误的。

    远东大地的动乱持续了近百年,上一代大禹王朝一千一百年国祚之后,皇族力量衰落,难以维持对地方的控制。

    朝堂上,文官弄权,操纵民意;地方上世家和宗门勾结,割据四起。

    而后四方蛮族入侵,开启一场大破灭大动乱的年代。

    然而无论多大的破灭,多大的动乱,一百年都太长了。

    时间像一把细密的篦子,梳走了大地上,所有不该有的东西。

    蛮族和当地人,经过近百年的融合,五代人的交流,界限已经不那么清晰。

    赤峰镇有越族和中原特征融合的建筑,市集上有不符合中原习惯,但深受越族喜爱的凸肚细嘴瓶,漆器有了越族式的精巧,镇长穿上了中原的木屐……

    也许底层民众还难以跨越语言的障碍,但精英阶层通过教育,和自我的学习,大多掌握了两族简单的语言。

    “是我们来的唐突了!”

    老赵使了个眼色,林中风赶紧从包裹里拿出了那件漆器盒子,送到女子旁边的桌子上面。

    “来的匆忙,一点小心意,送给镇长。”

    女子熟练地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白玉手镯,晶莹剔透,触手温润。

    “太祝有心了。”

    再次听到“太祝”这个称呼,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女子,老赵问道:

    “说起来,镇长怎么知道我是太祝的?”

    “哦?那位大人没有跟你交代吗?”

    朱婉眼皮抬了抬,嘴角挂上笑意。

    “没有。”

    老赵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那枚令牌,又叫褐令,太祝独有,司祭仪,掌沟通,归赐福。掌领者如贤者亲至!”

    “这是?尚方宝剑?”

    老赵顺着对方的话头,心里不以为然,就看这镇长托大的态度,令牌就没有说的那么好使。

    “说起来,给你令牌的大人是谁?”

    女子身体前倾,露出好奇的表情。

    “说是叫朱水清。”

    “哦。”

    把身体靠在椅背上,镇长端起了手边的茶杯,眼睛无神地看向门口。

    “我这次来,是为了这个镇子的归属问题。”

    趁着机会,老赵终于把话题引入正轨。

    “我知道族内的计划,也明白你的来意。”

    朱婉放下茶杯,目光转向老赵。

    “这个镇子归到你的名下,接受你的管制,甚至你改变旧制,重新分配资源,定制规则,都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是?”

    与老赵的猜测相反,这女人摆了这么多道,反而没有为难他,并不是想要抓着这个隘口小镇的归属不放。

    “这是三天前早上,出现在这张桌子上面的。”

    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

    老赵示意林中风拿过来。

    打开信封,抽出信纸,这位新晋比丘,自封的大卫征南校尉,即将上任的县长,脸色不太好看。

    信是用越族语言写的,他一点没看懂。

    “林中风,念一下!”

    赵文举有些尴尬,喝了一口茶。

    把信递给林中风,他扫了一眼,明白了老赵的意思,然后把信递回给了老赵。

    “大人,您可以看背面。”

    接回信,干咳一生,将信反转过来,终于看到女子推脱的内容。

    “吾,沧州商洛之民,无爵草莽之身。昔我先祖,幸居龙侧。蒙庙堂恩典,赐龙章龟纽,以奔服四海,攘困厄之民。昔炀帝无德,民多利器,郊生戎马。阴山流溪之间,烽烟四起。龙口纳木之内,锋镝相加。茫茫九土,并为麋鹿之场,济济黔黎,俱充蛇豕之饵。尔等蛮夷之族,不思匡扶中原,振济纲常。趁四乱之时,窃渝楚之地,奴赤臂之民。今皇天浩命,遏阻定乱,救民水火。吾领脱浊劲旅,将净扫汾浸,荡涤靡遗。念尔小族无明,不知天威浩荡,天*朝仁德四夷,不行无礼之师。赐汝十日,奉城退走,免遭削首之祸,夷族之灾。”

    落款是沧州敬叶青。

    放下信,老赵感受到一股意气在胸中回荡。

    他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如同豪放的武士,恣意的侠客。

    “如果大人不来,我们是打算献上这个镇子的……”

    说着,朱婉看到太祝的动作,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她有些搞不清,眼前这个族内计划的产物,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