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k24次列车尽管是快车，可一路上走走停停，最终，还是花了2天才回到长安市，这一路走来，给吕一航印象最深的，就是热情的列车员了，他们仿佛永不停息的小蜜蜂一样，在列车的运行期间提供着无微不至的服务，每隔一会儿就会提来一大壶热水，热情的帮每一位需要水的乘客添水，帮着乘客们整理行李，提醒乘客们到站，而在做着这一切工作的时候，他们是如此的热忱，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如此的发自肺腑。
这种景象，与后世那种表面礼貌，而骨子里却是异常冷漠的服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离开简陋的长安火车站，乘坐着还支着两根电杆的9路电车，向着北门的方向开去，一路上，吕一航的眼中，满是对这个时代的好奇。
尽管他也从这个时代走来，可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而此刻，看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景致，那种历史的厚重感迎面而来。
没有满街的高楼大厦，马路上甚至偶尔真的有马车走过，一坨一坨的马粪掉落在地上。除了公共电车以外没有汽车，甚至自行车都是少数，人们穿着样式单一的服装，却自信的昂首挺胸，以这个时代特有的骄傲行走在大街上……
如果此刻他有一台数码相机，他会把眼前的一切都记录下来。若干年后，必定成为时代的珍贵印记。
当电力驱动的公共汽车路过北门的时候，吕一航才发现，曾经印象中雄伟的明城墙，此刻夯土裸露，青砖早已被扒拉下来，倚靠在城墙根下面，搭起了一间间简陋的砖房，不少房子甚至是转头和土块、树木掺杂在一起搭建的。与其说是平房，不如说是窝棚更恰当一些。
而后市那古色古香的箭楼此刻踪迹全无。
随着吕思远一路走来，终于到了北门外的一处棚户区内，一个由两栋三层小楼和好几片平房共同组成的小院落，一下子唤醒了吕一航儿时的回忆。
这里，是他儿时成长的地方。
此刻，记忆中老旧的不成样子的三层小楼却气派异常，崭新的它们矗立在一片平房当中，竟有鹤立鸡群之势。
而院子门口，焊着鲜红色五角星的大铁门紧闭着，一扇小些的铁门半开着。大门一侧，挂着一块“西北地质勘察院家属院”的牌子，这里，正是父亲单位的家属院。
门口，一个年轻的女人眼巴巴的站着，见父子二人走来，激动的扑上来，一把抱住吕一航！
当年轻的不像话的李雅丽哭着一把抱住吕一航的时候，吕一航的眼泪下意识的流了出来，“哇”的一声，本能的一把抱住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
“哟，小李回来了？哎呦呦！我们航航也回来了？”一名年纪大约40多岁的秃顶男子，从大门旁边的一间小门房里出来，看着走进来的一家三口，笑着招呼，尤其看到吕一航，大笑着上前，一把把李一航抱了起来！
“来，让爷爷看看，长高了没！”男子一边哈哈大笑着把吕一航高高举起，一边转着圈，举起6岁的吕一航就仿佛举起一根稻草一样毫不费力。
吕一航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在记忆中，他姓张，自己一直喊他张爷爷，小时候经常带着自己玩，偶尔父母上班忙，自己就会待在传达室等他们下班回来。
记忆中，直到最后搬离这里，张爷爷也一直坚守在传达室，若干年后，自己故地重游的时候，门卫制度早已废弃，这所简陋的门房也在加固后被人租了充当仓库。
到那时，这个儿时对自己极好的老头儿也早已不知去向，满院子也几乎没有一个眼熟的人，西北勘察院的职工家属也早已搬离了这所逐渐走向消亡的院落，房子纷纷租给别人，最终这里成为了外来人口的聚集地，再也没有了儿时的亲切。
和老张聊了几句，吕思远就带着妻儿走向了院子的最深处，直到一条逼仄狭窄的小巷子。
在这个小巷子的尽头，一个仅仅大约十几平米的小屋子，是一家人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直到吕一航接了父亲的班，才在94年分上了一套两居室。离开这这间老旧的平房。
而现在，这间平房还远不是记忆中的那样破旧，相反，红砖砌筑的墙，盖着青黑的瓦片，在这个年月看来已经相当不错。屋顶上的房梁还被贴着白纸的芦苇格子遮掩，这样的房子，现在已经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了。
只是吕一航知道，这种“装修”风格，虽然流行了一段时间，却很快被市场淘汰——芦苇格子的“吊顶”上将成为老鼠的乐园。
“爸，我想上厕所！”刚一进家门，憋了一路的吕一航终于忍不住了，叫嚷一声，不顾吕思远和李雅丽的呼唤，撒腿就往外跑。
只是到了印象中自家的厕所时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是一片空地，顿时愣住了。
“你这孩子，你知道茅房在哪？走！爸带你去！”正愣神儿的时候，吕思远笑着追了上来，宠溺的捏了捏吕一航的鼻子，拉着他向着院子深处走去。
在他想来，三岁离开家的吕思远怎么可能知道院子的厕所在哪里？
……
这是一间公用的厕所。
这个时候，整个院子内，除了两栋三层楼房配有自己的公厕外，其他所有平房的职工家属都需要在这里解决问题。
由于是旱厕，气味自然巨大。这种厕所在未来早已几乎绝迹，因此，刚靠近这里，消毒水外加排泄物发酵以后的味道差点儿把吕一航呛个跟头……
那酸爽！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硬着头皮进去之后，抬眼望去，十数个蹲坑整齐排列，毫无遮掩，好几个白花花的屁股晃来晃去……
……
5分钟后，几乎被熏晕过去的吕一航喘着粗气，狼狈的从公厕——不，这只能叫茅房——逃了出来，一出来就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着。
这一刻，他无比怀念京城爷爷家的厕所，哪怕也是公厕，却起码是冲水的，比这个旱厕强无数倍！
更惨的是，他娇嫩的不可描述部位，被吕思远强行用粗糙的马粪纸磨的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吕一航意识到，卫生纸对于人类的重要意义，同时欲哭无泪的他心里暗暗决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争取到自己擦屁股的权利！
这种景象，与后世那种表面礼貌，而骨子里却是异常冷漠的服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离开简陋的长安火车站，乘坐着还支着两根电杆的9路电车，向着北门的方向开去，一路上，吕一航的眼中，满是对这个时代的好奇。
尽管他也从这个时代走来，可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而此刻，看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景致，那种历史的厚重感迎面而来。
没有满街的高楼大厦，马路上甚至偶尔真的有马车走过，一坨一坨的马粪掉落在地上。除了公共电车以外没有汽车，甚至自行车都是少数，人们穿着样式单一的服装，却自信的昂首挺胸，以这个时代特有的骄傲行走在大街上……
如果此刻他有一台数码相机，他会把眼前的一切都记录下来。若干年后，必定成为时代的珍贵印记。
当电力驱动的公共汽车路过北门的时候，吕一航才发现，曾经印象中雄伟的明城墙，此刻夯土裸露，青砖早已被扒拉下来，倚靠在城墙根下面，搭起了一间间简陋的砖房，不少房子甚至是转头和土块、树木掺杂在一起搭建的。与其说是平房，不如说是窝棚更恰当一些。
而后市那古色古香的箭楼此刻踪迹全无。
随着吕思远一路走来，终于到了北门外的一处棚户区内，一个由两栋三层小楼和好几片平房共同组成的小院落，一下子唤醒了吕一航儿时的回忆。
这里，是他儿时成长的地方。
此刻，记忆中老旧的不成样子的三层小楼却气派异常，崭新的它们矗立在一片平房当中，竟有鹤立鸡群之势。
而院子门口，焊着鲜红色五角星的大铁门紧闭着，一扇小些的铁门半开着。大门一侧，挂着一块“西北地质勘察院家属院”的牌子，这里，正是父亲单位的家属院。
门口，一个年轻的女人眼巴巴的站着，见父子二人走来，激动的扑上来，一把抱住吕一航！
当年轻的不像话的李雅丽哭着一把抱住吕一航的时候，吕一航的眼泪下意识的流了出来，“哇”的一声，本能的一把抱住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
“哟，小李回来了？哎呦呦！我们航航也回来了？”一名年纪大约40多岁的秃顶男子，从大门旁边的一间小门房里出来，看着走进来的一家三口，笑着招呼，尤其看到吕一航，大笑着上前，一把把李一航抱了起来！
“来，让爷爷看看，长高了没！”男子一边哈哈大笑着把吕一航高高举起，一边转着圈，举起6岁的吕一航就仿佛举起一根稻草一样毫不费力。
吕一航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在记忆中，他姓张，自己一直喊他张爷爷，小时候经常带着自己玩，偶尔父母上班忙，自己就会待在传达室等他们下班回来。
记忆中，直到最后搬离这里，张爷爷也一直坚守在传达室，若干年后，自己故地重游的时候，门卫制度早已废弃，这所简陋的门房也在加固后被人租了充当仓库。
到那时，这个儿时对自己极好的老头儿也早已不知去向，满院子也几乎没有一个眼熟的人，西北勘察院的职工家属也早已搬离了这所逐渐走向消亡的院落，房子纷纷租给别人，最终这里成为了外来人口的聚集地，再也没有了儿时的亲切。
和老张聊了几句，吕思远就带着妻儿走向了院子的最深处，直到一条逼仄狭窄的小巷子。
在这个小巷子的尽头，一个仅仅大约十几平米的小屋子，是一家人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直到吕一航接了父亲的班，才在94年分上了一套两居室。离开这这间老旧的平房。
而现在，这间平房还远不是记忆中的那样破旧，相反，红砖砌筑的墙，盖着青黑的瓦片，在这个年月看来已经相当不错。屋顶上的房梁还被贴着白纸的芦苇格子遮掩，这样的房子，现在已经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了。
只是吕一航知道，这种“装修”风格，虽然流行了一段时间，却很快被市场淘汰——芦苇格子的“吊顶”上将成为老鼠的乐园。
“爸，我想上厕所！”刚一进家门，憋了一路的吕一航终于忍不住了，叫嚷一声，不顾吕思远和李雅丽的呼唤，撒腿就往外跑。
只是到了印象中自家的厕所时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是一片空地，顿时愣住了。
“你这孩子，你知道茅房在哪？走！爸带你去！”正愣神儿的时候，吕思远笑着追了上来，宠溺的捏了捏吕一航的鼻子，拉着他向着院子深处走去。
在他想来，三岁离开家的吕思远怎么可能知道院子的厕所在哪里？
……
这是一间公用的厕所。
这个时候，整个院子内，除了两栋三层楼房配有自己的公厕外，其他所有平房的职工家属都需要在这里解决问题。
由于是旱厕，气味自然巨大。这种厕所在未来早已几乎绝迹，因此，刚靠近这里，消毒水外加排泄物发酵以后的味道差点儿把吕一航呛个跟头……
那酸爽！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硬着头皮进去之后，抬眼望去，十数个蹲坑整齐排列，毫无遮掩，好几个白花花的屁股晃来晃去……
……
5分钟后，几乎被熏晕过去的吕一航喘着粗气，狼狈的从公厕——不，这只能叫茅房——逃了出来，一出来就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着。
这一刻，他无比怀念京城爷爷家的厕所，哪怕也是公厕，却起码是冲水的，比这个旱厕强无数倍！
更惨的是，他娇嫩的不可描述部位，被吕思远强行用粗糙的马粪纸磨的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吕一航意识到，卫生纸对于人类的重要意义，同时欲哭无泪的他心里暗暗决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争取到自己擦屁股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