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洗澡是件大事儿
第六章洗澡是件大事儿
“回来了？”赵刚乍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平淡，只有眼神才能透漏出几分他内心的波澜。
“嗯。”吕思远低声应承一声。
“刚好，今儿礼拜三，澡堂轮到男的洗澡，你坐了两天火车，去洗洗。”老头儿说完，从军装的口袋里扣扣索索的摸出来两张红色的小纸票，甩给吕思远，然后转过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剥了皮的煮鸡蛋，递给挣扎着要下来的吕一航，慈爱的笑着：“快吃，吃完让你爸带你洗澡去，晚上奶奶给你和你爸爸做猪油拌饭！”
话是对吕一航说的，却是说给吕思远听的。刚出锅，热腾腾的白米饭，拌上一勺猪油，来点儿油渣，再撒上一小撮儿盐，这是难得的美味。
普通人家是绝对舍不得吃的：那点儿猪油，每次炒菜用筷子点一点儿就算不错了，哪里舍得拌饭吃？
这是赵刚两口子专门给儿子孙子准备的。
而小吕一航则不知道大人的弯弯绕，已经饿了的他微微有些急切的接过鸡蛋，三两下塞进嘴里，然后就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吕思远“嗯”了一声，找到一条毛巾，拉着吕一航就往澡堂子走。
在这个年月，洗澡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算是一件大事儿。
像后世那样在家里洗澡，对于现在的人是不可想象的，去公共澡堂或者单位的澡堂子解决洗澡问题，是时下唯一选择，而更多的人，只能烧一壶热水，简单擦洗，就算是洗澡了。
毕竟，洗澡是要花钱的。
甚至于不仅收费，往往还限时供应，大院儿里的澡堂子，对军属的开往时间为下午2点到7点，一三五男的洗，二四六女的洗。至于周日？休息一天，恕不营业。
一章澡票8分钱，每周洗一次，累计起来对每个家庭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因此，洗澡是件大事，去了，就一定要洗干净！
而此刻，吕一航的灵魂是崩溃的，这几年，他最无法接受的事儿，洗澡算一个，原因……马上揭晓。
跟着吕思远，到了澡堂，在门口老大爷审视的目光中（大部分人老大爷都认识，想来蹭澡，不是有票就可以的），交了澡票，解释了身份，才领到了拖鞋，到更衣间，吕一航任由父亲把他拔得干干净净（实际上也没办法反抗，还看3d电影呢），衣服塞进木柜子里，柜子的锁早就坏了，也没人在意，然后光着屁股的两人穿过换衣间，进入澡堂子。
刚一进去，蒸腾的水蒸气让吕一航瞬间失去视觉，只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湿热的水汽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只有一支大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胳膊。
稍等片刻，总算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眼睛也终于可以隔着蒸汽依稀看到澡堂里的情景。
巨大的澡堂子，熙熙攘攘，无数白条条的身子穿梭其中，靠着墙的，是一排淋浴花洒，铁质的水管子上安装着丑陋的铁皮花洒，不少老少爷们儿光着屁股一边聊天侃大山，一边畅快的淋洗着身体上的泡沫。
在浴室的正中间，是两个水泥砌筑的浴池，巨大，内里贴着白色的瓷片，在水的长期侵蚀下，已经暗淡发黄。
水池边上的台子上，几具白花花的身子正背朝上的躺在上面，任由其他人帮忙搓着身上的污垢。
两个水池，一个水还算澄清，勉强能看到池底，另一个却泛着青黑色，可见度最多不超过10厘米……可想而知，这池子水究竟有多脏！！！
在吕一航发自灵魂的绝望呐喊中，他的身体却毫不犹豫的跟着吕思远迈进了那个泛着青黑色的水池……
青黑色……
天知道这池子热水多久没有换过了！欲哭无泪的吕一航在心里哀嚎着：我不要进去~~~
然而，并无卵用。
几根铁管子通入池水中，“滋滋”的冒着热气，将水加热，维持水池的温度。
这样的一池水，少了加水，凉了再烧，从没见过换新水……20年以后，这样的洗浴条件，别说普通人，恐怕要饭的都不愿意进来！而在这个年月，为了节约用水，各个澡堂几乎都呈现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人对此有意见。
在当下人的意识里，这池子水只要够热、能泡，能在水里把身上的“诟痂”泡软，再顺手搓到水里就行，至于脏？搓完诟痂，上去打一遍肥皂（条件差的还用胰子），用淋浴冲一遍不就干净了么……
而另一个干净些的池子……那是高温区。
吕一航知道，只要自己进去呆一会儿，基本就3分熟了，对于这样的温度，除了个别60~70岁的老头儿能抗住之外，是所有人的禁区，因此才显得干净些……
在入水的一刹那，6岁的吕一航没有丝毫反应，而57岁的吕一航内心是崩溃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这一池子脏水里泡了大约半小时，浑身上下都泡的（烫的）通红的时候，吕思远在水池上捞过一块浮石——这玩意儿是公用的，就飘在池子里……
不要！
不要用这东西靠近我！不要啊~~~
吕一航的灵魂哭嚎着，挣扎着，然而，并无卵用。
幼小的身体没有对灵魂的指令做出任何反应，就这么待在原地。
这块被人搓过背，搓过腿，甚至搓过脚丫子，搓过不可描述部位的浮石，被吕思远毫不迟疑的按在了吕一航身上……
吕一航的灵魂：呕……
等把生无可恋的吕一航刷干净，甚至连小丁丁都仔细刷过，变得红彤彤之后，吕思远才满意的放过几乎被退了一层皮的吕一航，将他放在池子边上的浅水区，仔细叮嘱道：“好了，你好好坐在这里，知道么？不要乱跑！水里危险！”
吕一航呆呆的看着父亲，半晌，点点头。这就算是答应了，甚至算是超水平发挥，因为他点头了，吕思远这才放心，开始给自己搓澡。
说实在的，他也很久没有好好洗个澡了。
“回来了？”赵刚乍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平淡，只有眼神才能透漏出几分他内心的波澜。
“嗯。”吕思远低声应承一声。
“刚好，今儿礼拜三，澡堂轮到男的洗澡，你坐了两天火车，去洗洗。”老头儿说完，从军装的口袋里扣扣索索的摸出来两张红色的小纸票，甩给吕思远，然后转过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剥了皮的煮鸡蛋，递给挣扎着要下来的吕一航，慈爱的笑着：“快吃，吃完让你爸带你洗澡去，晚上奶奶给你和你爸爸做猪油拌饭！”
话是对吕一航说的，却是说给吕思远听的。刚出锅，热腾腾的白米饭，拌上一勺猪油，来点儿油渣，再撒上一小撮儿盐，这是难得的美味。
普通人家是绝对舍不得吃的：那点儿猪油，每次炒菜用筷子点一点儿就算不错了，哪里舍得拌饭吃？
这是赵刚两口子专门给儿子孙子准备的。
而小吕一航则不知道大人的弯弯绕，已经饿了的他微微有些急切的接过鸡蛋，三两下塞进嘴里，然后就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吕思远“嗯”了一声，找到一条毛巾，拉着吕一航就往澡堂子走。
在这个年月，洗澡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算是一件大事儿。
像后世那样在家里洗澡，对于现在的人是不可想象的，去公共澡堂或者单位的澡堂子解决洗澡问题，是时下唯一选择，而更多的人，只能烧一壶热水，简单擦洗，就算是洗澡了。
毕竟，洗澡是要花钱的。
甚至于不仅收费，往往还限时供应，大院儿里的澡堂子，对军属的开往时间为下午2点到7点，一三五男的洗，二四六女的洗。至于周日？休息一天，恕不营业。
一章澡票8分钱，每周洗一次，累计起来对每个家庭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因此，洗澡是件大事，去了，就一定要洗干净！
而此刻，吕一航的灵魂是崩溃的，这几年，他最无法接受的事儿，洗澡算一个，原因……马上揭晓。
跟着吕思远，到了澡堂，在门口老大爷审视的目光中（大部分人老大爷都认识，想来蹭澡，不是有票就可以的），交了澡票，解释了身份，才领到了拖鞋，到更衣间，吕一航任由父亲把他拔得干干净净（实际上也没办法反抗，还看3d电影呢），衣服塞进木柜子里，柜子的锁早就坏了，也没人在意，然后光着屁股的两人穿过换衣间，进入澡堂子。
刚一进去，蒸腾的水蒸气让吕一航瞬间失去视觉，只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湿热的水汽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只有一支大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胳膊。
稍等片刻，总算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眼睛也终于可以隔着蒸汽依稀看到澡堂里的情景。
巨大的澡堂子，熙熙攘攘，无数白条条的身子穿梭其中，靠着墙的，是一排淋浴花洒，铁质的水管子上安装着丑陋的铁皮花洒，不少老少爷们儿光着屁股一边聊天侃大山，一边畅快的淋洗着身体上的泡沫。
在浴室的正中间，是两个水泥砌筑的浴池，巨大，内里贴着白色的瓷片，在水的长期侵蚀下，已经暗淡发黄。
水池边上的台子上，几具白花花的身子正背朝上的躺在上面，任由其他人帮忙搓着身上的污垢。
两个水池，一个水还算澄清，勉强能看到池底，另一个却泛着青黑色，可见度最多不超过10厘米……可想而知，这池子水究竟有多脏！！！
在吕一航发自灵魂的绝望呐喊中，他的身体却毫不犹豫的跟着吕思远迈进了那个泛着青黑色的水池……
青黑色……
天知道这池子热水多久没有换过了！欲哭无泪的吕一航在心里哀嚎着：我不要进去~~~
然而，并无卵用。
几根铁管子通入池水中，“滋滋”的冒着热气，将水加热，维持水池的温度。
这样的一池水，少了加水，凉了再烧，从没见过换新水……20年以后，这样的洗浴条件，别说普通人，恐怕要饭的都不愿意进来！而在这个年月，为了节约用水，各个澡堂几乎都呈现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人对此有意见。
在当下人的意识里，这池子水只要够热、能泡，能在水里把身上的“诟痂”泡软，再顺手搓到水里就行，至于脏？搓完诟痂，上去打一遍肥皂（条件差的还用胰子），用淋浴冲一遍不就干净了么……
而另一个干净些的池子……那是高温区。
吕一航知道，只要自己进去呆一会儿，基本就3分熟了，对于这样的温度，除了个别60~70岁的老头儿能抗住之外，是所有人的禁区，因此才显得干净些……
在入水的一刹那，6岁的吕一航没有丝毫反应，而57岁的吕一航内心是崩溃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这一池子脏水里泡了大约半小时，浑身上下都泡的（烫的）通红的时候，吕思远在水池上捞过一块浮石——这玩意儿是公用的，就飘在池子里……
不要！
不要用这东西靠近我！不要啊~~~
吕一航的灵魂哭嚎着，挣扎着，然而，并无卵用。
幼小的身体没有对灵魂的指令做出任何反应，就这么待在原地。
这块被人搓过背，搓过腿，甚至搓过脚丫子，搓过不可描述部位的浮石，被吕思远毫不迟疑的按在了吕一航身上……
吕一航的灵魂：呕……
等把生无可恋的吕一航刷干净，甚至连小丁丁都仔细刷过，变得红彤彤之后，吕思远才满意的放过几乎被退了一层皮的吕一航，将他放在池子边上的浅水区，仔细叮嘱道：“好了，你好好坐在这里，知道么？不要乱跑！水里危险！”
吕一航呆呆的看着父亲，半晌，点点头。这就算是答应了，甚至算是超水平发挥，因为他点头了，吕思远这才放心，开始给自己搓澡。
说实在的，他也很久没有好好洗个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