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驾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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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炼狱重生_神医解百毒

    “医魔”莫子朋,拥有与“医圣”任飘渺齐名的医术。但是因为他性格古怪,即便身具天下无双的医术,也从不免费医治别人。想要得到“医魔”的医治,除了患者须身具其他医师无法治好的疑难杂症之外,还得要充当莫子朋的“试验品”,尝试各种奇特的医疗方法,却反而落得比治疗前还要凄惨的下场。所以即便有些人患上了绝症,也绝不会想要去向“医魔”求治。

    然而天下医术最高的三人中,“药王”田种花已经身故、“医圣”任飘渺生死未卜,凌云想要治好身上这魔血毒潭内的百毒,唯有去向那位“医魔”莫子朋求助。

    这些天来,他每时每刻都要经受百毒的侵蚀、活在痛苦的煎熬之中。每一次当他毒发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都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当他拔出剑刃,望着师傅和师娘留给他的疾风刀、雷陨剑时,顿时又想起了自己的责任:若是自己在这里自杀而亡,那么巧儿今后要由谁来照顾呢?

    凌云忍着剧痛,又将刀剑收回,他痛苦地在地面上打滚,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和折磨。

    身中魔血百毒,常人只怕早就毒发身亡了,然而凌云虽然时常毒发,却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对这一现象感到十分惊奇。

    原来,凌云胸前那颗南幽溪送赠的“幽魂泪”,每天都会帮助凌云吸收体内的毒性。可惜幽魂泪虽然神奇,却无法完全吸收凌云体内所有的毒素,它每天只能刚刚好帮助凌云吸收掉足以致命的毒素,然后就会进入一种“自我排毒”的状态,将这一天吸收的毒素给排出体外,第二天又再循环往复、替凌云吸收毒素……

    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中,凌云几乎夜不能寐。加之他容貌全毁,看起来狰狞可怕,也不敢投宿到客栈或人家,只得每天在荒郊野岭外过夜。

    每当深夜毒发之时,凌云便会痛得晕了过去。而在他晕死之后,就会和之前一样,仿佛浸入到了一片漆黑的死海之中,忍受那种孤独和冷寂,漂荡在未知的空间之中……

    然而第二天的清晨,他便会从那片死寂之海中苏醒,再度迎接一个充满了诅咒的白天。

    ×××

    凌云并不清楚“医魔”莫子朋所在的裳月崖在哪里,他只是依稀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个地名。

    在凌云的朋友之中,唯一知道医魔隐居之地的人只有楚东莱了。可是楚东莱所处的烟波山离这里十分遥远,凌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撑到找到楚东莱为止。而且就算找到了楚东莱,他们也还得再去裳月崖寻找医魔莫子朋,只会更加浪费时间。

    凌云心中考虑道:医魔为人古怪偏执,但是在医学界的名望如雷贯耳,一些经营珍稀药品或者学术高超的医生,应该也知道他的

    隐居之所才对……

    于是,凌云便打定了主意,先从附近最有名望的医者中下手。

    凌云来到了附近的城镇上,想要打听一下这一带最有名的医生是谁。居民们见凌云装扮奇特,虽然都有一些怀疑,不过还是将情报告诉给了凌云。原来这附近有一座名唤“凉山”的小山坡,山脚下住着一个名号为“解百毒”的名医萧青风。

    凌云闻言,简直大喜过望。如果这个“解百毒”萧青风真的人如其名,那么自己这一身的剧毒说不定就可以直接化解,也不必再去寻找那位“医魔”了。

    凌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碎银子,送给了那位告诉他消息的居民。那居民笑嘻嘻地接过了银子,却突然惨叫了一声,就痛得将那碎银子给丢到了地上。

    凌云不知所措,那居民反而骂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怪人,我好心告诉你消息,你为何用喂了毒的银子来谋害我?……救命啊,不知道这银子上的毒会不会致命……』

    凌云心中一阵惊骇,他发现地上的碎银子上面布满了黑斑,就像是毒素与银子接触之后的化学反应。他不过是用自己的手去碰了一下那碎银子,却没想到银子上就已经沾满了自己身上的剧毒了。

    见周围的居民们气势汹汹地逼了过来,凌云一阵头痛,他连忙喊了一声『抱歉』,就飞身向着镇外逃去。

    居民们见这怪人身法奇快,才看出他功力不俗,便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中毒”的居民觉得手掌也没那么痛了,就站起身来,疑惑道:『这人武功这么好,想杀我的话不过是一招之间的事情,为何还要用喂毒的银子来害我呢?』

    旁边一个居民,已经拿着一桶清水,就将那分量极足的碎银子给冲洗了一遍,直到上面的黑斑和毒迹消失之后,他就笑呵呵地问道:『喂,这银子你还要不要?你不要不如就给我吧?』

    那居民恶狠狠道:『谁说我不要了?你快把银子还给我!』

    ×××

    凌云又在一个小茶摊上问得了凉山的所在,他已经不敢再用自己的手去接触身上的财物,只得买了一对厚厚的手套,包裹着自己的双手。而且就算是饮茶和吃饭,他也是在店铺里买一套新的餐具,用完之后便顺手丢掉,就怕将自己身上的百毒传染给了别人。

    当凌云来到了那位“解百毒”萧青风的医馆之外时,刚好医馆外抬来了一个身中剧毒的病患,看样子是中了某种蛇毒,正口吐白沫、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那位“解百毒”萧青风从医馆之中走出,便让抬着病患的人将病人给放倒在地。他让一旁的药童取来了药箱,便立刻用一根结实的皮筋捆在了病人被咬伤的胳膊上,阻止了血液的运行。

    萧青风取出银针,扎在了病人的奇经八脉

    之上,又用几种药草混合在了一起,全部涂抹到了那病人的伤口上。不过片刻的时间,那病人的伤口上竟然流淌出了黑色的毒血,而原本奄奄一息的病人,脸色也在逐渐转好,再没有了之前的绝死之色。

    周围爆发出了一阵较好声,病人的家属也跪倒在地,感激着萧青风的救治。

    萧青风替病人写了一副药方,对着病人家属叮嘱道:『他中的是七步蛇的蛇毒,所幸你们发现得早,否则只怕早就死了。你们按照这副药方为他抓药,连服十日即可药到病除。再用下面这副单子制成熏香,放在劳作的田埂之间,可以避免七步蛇靠近田地,免得再有人中毒。』

    凌云心中暗暗惊叹,觉得这位萧青风医师真乃妙手仁心,就连避蛇的手段都替别人想好了。

    虽然这间医馆不大,可是排队等待医治的人还有许多。凌云本想要老实排队,可是他这一身的装扮可谓是“密不透风”,看起来也太过奇怪,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度毒发。

    于是,凌云就悄悄藏在了不远处的树林中,等待医馆夜黑闭馆之后,再去寻找那位“解百毒”的萧青风。

    时间竟如此难熬,凌云忍受着身上蚀骨进髓的痛楚,终于等到了天黑。

    当医馆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之后,凌云这才缓缓起身,就向着萧青风的小医馆而去。

    医馆的药童正在收拾店面,他们见凌云从门外走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位公子,咱们已经闭馆了,如果您有病要医的话,请明天再来吧。』

    凌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见那位萧青风已经显得十分疲累,而自己一身剧毒的残破身体,现在让他医治自己,确实显得十分的勉强。

    凌云正准备转身离开,那位萧青风似乎发现了凌云有一些不对劲,急忙对他喊道:『请等一下,这位公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似乎身染剧毒?』

    凌云微微一愣,转过身去,对着萧青风点了点头。

    萧青风觉得有些奇怪,又问道:『如果你身染剧毒,为何又想要离开?不是应该央求我立刻医治你么?』

    凌云沉默了片刻,回道:『因为我这一身的剧毒,只怕先生你无法医好……』

    萧青风哈哈大笑道:『我萧某外号是“解百毒”,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毒是我解不了的?不知公子所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凌云沉默不语。

    萧青风见凌云并没有什么反应,心中又是一阵新奇,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便对凌云说道:『如果公子不方便在这里说的话,就请随我去往后堂,我一定会为公子好好诊治的。』

    凌云点头称谢道:『多谢萧医师,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希望你能替我解开身上所中之毒。

    』

    在萧青风的带领之下,凌云来到了医馆的后院之中。凌云隐隐觉得这位萧医师有些面善,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两人进入了一个不算宽敞的客厅,因为这客厅的四周都摆满了各种药箱和药具,看起来十分的拥挤。

    萧青风点亮了烛光,又关上了房门,对凌云说道:『公子,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凌云轻轻吸了一口气,就脱下了身上的布袍,拿下了脸上的面具。

    当萧青风看清了凌云的相貌之后,瞬间便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喃喃自语道:『毒性四散、毒入根骨、荒入筋髓,阁下是如何将自己弄成这番模样的?』

    凌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让自己安安静静的死掉,而不是留着一个“至尊少侠”的名号然后毒发身亡。

    于是,凌云便撒谎道:『我是一个盗宝的猎人,不小心跌入了祝火教的魔血毒潭,所以才会变成了这番模样……』

    萧青风又是一阵惊奇,他呵呵一笑,道:『阁下居然敢去祝火教盗宝,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不过祝火教前些日子已经被少师堂所剿灭,阁下是何时去的祝火教?』

    凌云又回道:『在他们之前吧……』

    萧青风见凌云不想细说,也不再多问什么,他觉得一个人敢去祝火教盗宝,除了胆子大之外、也一定有着非凡的本领,应该算不上是一个坏人。

    萧青风让凌云躺在一张躺椅之上,就替凌云做起了检查。他的手刚一触碰到凌云的身体,立刻就被凌云身上的毒液给灼伤,痛得他咧嘴惨叫。

    萧青风愕然道:『阁下身中如此剧毒,竟然还能活到现在,简直算是一个奇迹了……你到底为什么没死呢?』

    凌云想了想,便从脖子上取出了幽魂泪,对萧青风说道:『可能是这颗宝珠“幽魂泪”的功劳吧。』

    萧青风自然识货,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活到现在。』

    凌云觉得这萧青风十分不简单,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萧医师能否治愈我身上所中的奇毒?』

    萧青风面露难色,苦笑了一声,道:『若阁下只是身中了一、两种奇毒,我萧某倒还有一些把握,能替你铲除奇毒。然而你所身中的是祝火教的魔血百毒,这数百种奇毒混合在一起,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又怎么可能治愈得了呢?』

    凌云面如死灰,眼神也逐渐黯淡了下来。他爬起身来,也不愿意为难这位萧医师,便准备离开。

    可是在离开之前,凌云还是对那位萧医师问道:『不知阁下是否认识那位传说中的“医魔”莫子朋?』

    萧青风面色铁青,喃喃道:『难道你……你想去找那个人?』

    凌云点

    了点头,道:『不错。』

    萧青风拼命地摇着头,道:『不可,万万不可!那个人简直是一个疯子,是一个大魔头!他外号“医魔”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凡是被他所诊治过的病人,全都被他当成了试验品,完全变成了另一番模样!被他“治疗”过的人,没有不后悔的!你最好放弃自己疯狂的念头!』

    凌云流着冷汗,道:『我现在已是这番模样了,难道还可以变得更糟吗?』

    萧青风呆愣在了原地,却又突然哈哈大笑道:『说得也是……只怕医魔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再“治”出比你更糟糕的模样了吧……』

    凌云无奈一笑,问道:『那么您可以告诉我“裳月崖”的所在吗?』

    萧青风轻叹了一声,道:『好吧,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后悔。这天底下我最不想要见到的人,便是那个“医魔”莫子朋了……』

    ×××

    从萧青风的口中得知了裳月崖的所在之后,凌云便乘夜而去,不再停留。

    萧青风呆坐在桌前,心中还在回味着之前的一切。一个身中魔血百毒之人,居然还能“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身前,这一幕就已经足够“魔幻”了。而更魔幻的是——那个人竟然还想要去找“医魔”莫子朋求救,他完全没有想象到那位医魔的可怕之处……

    萧青风愕然一惊,暗自想道:这人身中百毒还能不死,该不会他并不是什么“盗宝的猎人”,而是一位有名的侠客吧?听说少师堂在祝火教一役中损失颇大,难道他是少师堂中的人,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萧青峰这么一想,便立刻取出了笔墨纸砚,就在纸上写起了一封信:吾兄“接万骨”萧紫锦亲启,愚弟今日偶遇一病患,身中祝火教魔血百毒,容貌全毁、不能医治,不知少师堂中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