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情况
老校长与小和尚相视一笑。
老校长说道：“原来如此，你既然能见到它，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
小和尚瞥眼龙飞，摇头嗤笑：“缘分？不过是金银虺不安分罢了，这小子连修行路都没摸着，有什么资格谈缘分？”
小和尚伸手捻起一颗黑棋落子棋盘，拦下白棋攻势，低垂眼帘看着棋盘，沉声道：“两千余载，蛇虺神石封印大损，已经镇压不住金银虺，如此脱困良机，料它早就不堪忍耐了，加之怨念深重，此次必生事端……”
小和尚抬头看向老校长，说道：“本座此番前来，就是要助阁下一臂之力，彻底铲除此妖以绝后患，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金银虺？修行路？蛇虺神石？封印？两千多年？
龙飞听的好不震惊。
显然，小锦鲤就是小和尚口中的金银虺。
华夏自古以龙为图腾，至于说虺，虺者，大蛇也，虺五百年成蛟，蛟千年成龙，这种常识性的神话传说，龙飞当然是清楚的知道，那要是这么算起来，小锦鲤居然是一条龙？
龙啊！
龙飞暗暗激动，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想问，却又不好插嘴，只得耐着性子安静站旁边，竖起耳朵仔细听。
倒是听小和尚所言，他与老校长明显不是同一阵线，甚至都说不上熟络，倒像是来搅局的……
老校长脸色微肃说道：“法王来意，高某倒是猜到了一二，恐怕不是来助我一臂之力，而是为杀金银虺而来，是夺其躯炼制傀儡？还是意在它炼化收集数千载的宸水之精？”
小和尚被道破心中图谋，也不恼怒，平静说道：“金银虺之事虽然隐秘，但总会有人知道，现在看着这里的眼睛可不止一双，本座劝阁下还是不要拒绝我等的好意！再者，阁下难道忘了此妖曾经犯下的罪行？如今它怨念沉积，一旦破封脱困，当年的惨剧岂不是要再重演一次？”
“身为此地镇守，高某自然不敢忘，只是一刀杀的做法未免有些不妥，困兽之斗的道理，法王不会不明白……”老校长摇摇头，目光凝重道，“而且听法王所言，似乎是与人联袂而来，却不知是那位高人？可否请出来让高某得以一见？”
“不急，到时候自然就见到了。”小和尚嘿然一笑，“罢了，本座言尽于此，就看阁下如何思量了……棋，就下到这里，胜负留待下回再见分晓吧。”
小和尚站起身，走到亭口，看到亭外正苦苦支撑的爱丽丝，骂了起来：“碍眼的东西，还不给本座滚远些！”
说罢，小和尚对着爱丽丝一甩袖，劲风起，爱丽丝仿若被巨锤扫中一般，当即喷血往后飞了出去，径直撞向一群正路过的学生。
幸而在撞击发生之前，小和尚一闪而逝，再出现，就凌空站立两者之间，再一甩袖轰停急速倒飞的爱丽丝，伸手抓住爱丽丝的衣领，狞笑一声，遂飞天而去……
路过的那群学生们兀自有说有笑，对这一幕根本视而不见。
飞走了……
龙飞看着两人迅速消失在视线外，目瞪口呆。
爱丽丝给小和尚这么拎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龙飞惊叹着，心下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人毕竟是自己带来的，结果却落得这个下场……
只奈何遇到这种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良久，龙飞回神，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往老校长身前一跪，脸上隐隐泛起一抹激动的潮红，说道：“请您教我！”
“……”老校长见此，好笑又无奈，“你先起来……”
龙飞不动，只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再不起来，我可就走了。”老校长失笑，说着作势起身欲走。
“我起，我起……”龙飞忙说，赶紧站起来。
老校长便又坐下，对龙飞说：“也别站着，坐，不然让人看见，还以为我老毛病犯了，又在训人哩。”
龙飞挠头，傻笑着坐下。
“你想我教你什么？”老校长问。
“修行！”龙飞目光火热，想也不想就道。
“为什么？”老校长又问。
“因为……”龙飞一下卡壳了，为什么想修行？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想有像小和尚那样飞天遁地的本事啊，可要是这么回答，会不会显得俗啊？那要不说保家卫国？不行，像是喊口号，虚了点，总不能说是强身健体吧……
“要不等你想好了再说？”老校长笑道。
“不要！”龙飞急了，“我想好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老校长莞尔，随即收敛笑意，严肃道：“修行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容易，这条路上的风景也不见得就好看。”
“我不怕难！好不好看也要看过才知道……”龙飞目光坚定。
“是么？”老校长目露沧桑，看向亭外湖面，“我与尸心法王之前说的金银虺，就是你看到过的那条鱼。”
龙飞一愣，尸心法王？小和尚怎么起这么个名号，听着怪吓人的……随即用力点头，表示先已经听明白了。
“知道金银虺为什么被镇压在这里两千年吗？”老校长说。
龙飞摇头，这他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吃人。”老校长说。
“啊？”龙飞懵了下，金银虺因为吃人被镇压，那是它活该！可这跟他想要修行有什么关系？
“修行，即是修心，什么是心？欲望，”老校长不无感慨道，“修行路上步步关隘，磨难何其多，好比你说的风景，越是高处的风景，越是诱人，大道三千，执迷三万，劫数之前，道路崎岖，往往越走越窄……”
“……”龙飞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迷糊着，试探道：“您是担心我会误入歧途？”
老校长点头又摇头，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这一生，收过三个弟子，一个埋骨半道，一个堕入邪道，一个深陷情劫。便是我自己枯守在此……罢了，事已至此，无须再说。”
龙飞哑然，心说三个师兄姐怎么这么惨，只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白。”
“你明白？”老校长的目光猛然变得刺目起来，“那好，我且问你，强人行恶，该不该阻？妖孽施恩，该不该报？他人机缘，该不该争？”
“看情况！”龙飞三问一答。
看情况。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老校长眉头微皱，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问，该与不该，得到的答案也不尽相同，可把模棱两可的答案说这么干脆的，龙飞倒是头一个。
叮铃铃。
恰逢这时，晚自习钟声敲响。
老校长笑了笑，说：“上课了，回去吧！”
回去？
这是拒绝自己了？
“然后？”龙飞有些不甘心。
“读书。”老校长说。
“读什么书？”龙飞眼睛一亮。
“庄子，逍遥游。”
“嗯，然后？”
“读明白了，再说然后。”
“好，”龙飞起身，信心百倍道，“书，我一定读明白，师父，你的第四个弟子，就是徒儿龙飞我了！”
说完，龙飞如离弦之箭，飞奔向科技楼。
老校长看着龙飞离去的背影，笑而不语。
老校长说道：“原来如此，你既然能见到它，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
小和尚瞥眼龙飞，摇头嗤笑：“缘分？不过是金银虺不安分罢了，这小子连修行路都没摸着，有什么资格谈缘分？”
小和尚伸手捻起一颗黑棋落子棋盘，拦下白棋攻势，低垂眼帘看着棋盘，沉声道：“两千余载，蛇虺神石封印大损，已经镇压不住金银虺，如此脱困良机，料它早就不堪忍耐了，加之怨念深重，此次必生事端……”
小和尚抬头看向老校长，说道：“本座此番前来，就是要助阁下一臂之力，彻底铲除此妖以绝后患，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金银虺？修行路？蛇虺神石？封印？两千多年？
龙飞听的好不震惊。
显然，小锦鲤就是小和尚口中的金银虺。
华夏自古以龙为图腾，至于说虺，虺者，大蛇也，虺五百年成蛟，蛟千年成龙，这种常识性的神话传说，龙飞当然是清楚的知道，那要是这么算起来，小锦鲤居然是一条龙？
龙啊！
龙飞暗暗激动，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想问，却又不好插嘴，只得耐着性子安静站旁边，竖起耳朵仔细听。
倒是听小和尚所言，他与老校长明显不是同一阵线，甚至都说不上熟络，倒像是来搅局的……
老校长脸色微肃说道：“法王来意，高某倒是猜到了一二，恐怕不是来助我一臂之力，而是为杀金银虺而来，是夺其躯炼制傀儡？还是意在它炼化收集数千载的宸水之精？”
小和尚被道破心中图谋，也不恼怒，平静说道：“金银虺之事虽然隐秘，但总会有人知道，现在看着这里的眼睛可不止一双，本座劝阁下还是不要拒绝我等的好意！再者，阁下难道忘了此妖曾经犯下的罪行？如今它怨念沉积，一旦破封脱困，当年的惨剧岂不是要再重演一次？”
“身为此地镇守，高某自然不敢忘，只是一刀杀的做法未免有些不妥，困兽之斗的道理，法王不会不明白……”老校长摇摇头，目光凝重道，“而且听法王所言，似乎是与人联袂而来，却不知是那位高人？可否请出来让高某得以一见？”
“不急，到时候自然就见到了。”小和尚嘿然一笑，“罢了，本座言尽于此，就看阁下如何思量了……棋，就下到这里，胜负留待下回再见分晓吧。”
小和尚站起身，走到亭口，看到亭外正苦苦支撑的爱丽丝，骂了起来：“碍眼的东西，还不给本座滚远些！”
说罢，小和尚对着爱丽丝一甩袖，劲风起，爱丽丝仿若被巨锤扫中一般，当即喷血往后飞了出去，径直撞向一群正路过的学生。
幸而在撞击发生之前，小和尚一闪而逝，再出现，就凌空站立两者之间，再一甩袖轰停急速倒飞的爱丽丝，伸手抓住爱丽丝的衣领，狞笑一声，遂飞天而去……
路过的那群学生们兀自有说有笑，对这一幕根本视而不见。
飞走了……
龙飞看着两人迅速消失在视线外，目瞪口呆。
爱丽丝给小和尚这么拎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龙飞惊叹着，心下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人毕竟是自己带来的，结果却落得这个下场……
只奈何遇到这种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良久，龙飞回神，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往老校长身前一跪，脸上隐隐泛起一抹激动的潮红，说道：“请您教我！”
“……”老校长见此，好笑又无奈，“你先起来……”
龙飞不动，只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再不起来，我可就走了。”老校长失笑，说着作势起身欲走。
“我起，我起……”龙飞忙说，赶紧站起来。
老校长便又坐下，对龙飞说：“也别站着，坐，不然让人看见，还以为我老毛病犯了，又在训人哩。”
龙飞挠头，傻笑着坐下。
“你想我教你什么？”老校长问。
“修行！”龙飞目光火热，想也不想就道。
“为什么？”老校长又问。
“因为……”龙飞一下卡壳了，为什么想修行？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想有像小和尚那样飞天遁地的本事啊，可要是这么回答，会不会显得俗啊？那要不说保家卫国？不行，像是喊口号，虚了点，总不能说是强身健体吧……
“要不等你想好了再说？”老校长笑道。
“不要！”龙飞急了，“我想好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老校长莞尔，随即收敛笑意，严肃道：“修行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容易，这条路上的风景也不见得就好看。”
“我不怕难！好不好看也要看过才知道……”龙飞目光坚定。
“是么？”老校长目露沧桑，看向亭外湖面，“我与尸心法王之前说的金银虺，就是你看到过的那条鱼。”
龙飞一愣，尸心法王？小和尚怎么起这么个名号，听着怪吓人的……随即用力点头，表示先已经听明白了。
“知道金银虺为什么被镇压在这里两千年吗？”老校长说。
龙飞摇头，这他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吃人。”老校长说。
“啊？”龙飞懵了下，金银虺因为吃人被镇压，那是它活该！可这跟他想要修行有什么关系？
“修行，即是修心，什么是心？欲望，”老校长不无感慨道，“修行路上步步关隘，磨难何其多，好比你说的风景，越是高处的风景，越是诱人，大道三千，执迷三万，劫数之前，道路崎岖，往往越走越窄……”
“……”龙飞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迷糊着，试探道：“您是担心我会误入歧途？”
老校长点头又摇头，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这一生，收过三个弟子，一个埋骨半道，一个堕入邪道，一个深陷情劫。便是我自己枯守在此……罢了，事已至此，无须再说。”
龙飞哑然，心说三个师兄姐怎么这么惨，只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白。”
“你明白？”老校长的目光猛然变得刺目起来，“那好，我且问你，强人行恶，该不该阻？妖孽施恩，该不该报？他人机缘，该不该争？”
“看情况！”龙飞三问一答。
看情况。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老校长眉头微皱，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问，该与不该，得到的答案也不尽相同，可把模棱两可的答案说这么干脆的，龙飞倒是头一个。
叮铃铃。
恰逢这时，晚自习钟声敲响。
老校长笑了笑，说：“上课了，回去吧！”
回去？
这是拒绝自己了？
“然后？”龙飞有些不甘心。
“读书。”老校长说。
“读什么书？”龙飞眼睛一亮。
“庄子，逍遥游。”
“嗯，然后？”
“读明白了，再说然后。”
“好，”龙飞起身，信心百倍道，“书，我一定读明白，师父，你的第四个弟子，就是徒儿龙飞我了！”
说完，龙飞如离弦之箭，飞奔向科技楼。
老校长看着龙飞离去的背影，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