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合荒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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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家老得憨孙儿

    清风肃肃,吹得人发线飞乱,每年一到秋季,玄明山上明花开桃花谢,如果你站在星楼上远眺,可以看到山腰处,往日那潺潺溪流如今已变成血河一般,溪流旁边,玄溟派记事石碑,已无往日清明郎耀之色,只有血迹斑斑。站在玄溟店外,李成峰等一众弟子早已杀得筋疲力尽,他看了看左右,能叫得出名字的基本死的差不多,苦笑一声,想不到如今连往日山门前接客的记名弟子都负责保卫起了大殿。他回头望望主殿之中,掌门人被那黑衣道人法宝击中,泥丸崩裂,阳神以散,大师兄寒天令也被另一黑衣道人法宝击中,那法宝如同一把锥子一般,先是陡然变大,滞地一击,大师兄便被震向半空,还在众人惊厄之间,那锥子又变得手掌大小,紧紧瞬息之间,便在大师兄身体里窜了七八个来回,等他落在地上时,魂魄怕是都不全了吧。

    “华光刺名不虚传,想不到我李成峰今日还能有缘得此一见”

    李成峰执剑站立当庭之中,数百黑衣道人已经将其围住,有些胆小的弟子,现在双腿都在颤抖,但是让他值得欣慰的是他们没有逃跑,一些弟子眼中甚至战意盎然,哈哈,这便是玄溟派。手执华光刺之道人轻笑一声,手掌展开,那华光刺在他掌心翻转几下。“道友可知为何此宝名曰华光刺?”

    李成峰摇摇头,黑衣人又笑了一声,缓缓道:“昔年东皇以身化日,左眼变位阳,右眼化为阴,左眼因与日近,吸得磅礴金气,便孕育出这至宝华光刺,在他变化之际,有妖邪妄图争夺此宝,呵呵,些许妖魅尽起外心,宝没有争到,却白白葬送生命”黑衣道人轻抚华光刺,忽然一甩手,众人眼中只见黄色金光围绕身边一闪,簌簌几声,李成峰身边几名弟子眉心出色血点,周身力气被抽空一搬倒在地上,李成峰心中早已无了气愤怒火之意,他所认识相熟的同门师兄弟走的差不多了,恐怕他也不远了,所幸自己的孩儿已经送走,不至于有束手之色,黑衣道人正待再次挥动华光刺,两道黑色剑影冲天而起,空中挽三个剑花,直直刺向黑衣道人,那道人冷笑一声,手中华光刺放出,只见华光刺瞬间变大数尺,生生抗住那两道剑影,剑光刺不穿那华光刺,呲啦声响,双剑飞向李成峰身侧,一阵黑雾闪过化作一中年男子,李成峰看到他苦笑一声:“师兄怎地又返回此地?”

    “哈哈,师弟怎如此轻视师兄,师兄虽不像你尽得恩师真传,却也不是那般胆小懦弱之辈,如今掌门与大师兄俱损,若师兄跑了,只留你一人再次,不为人也”说完,又在李成峰耳旁低语几声,李成峰面色逐渐放缓,笑了几声,右脚轻跺地,运起法诀,整个人便腾空而起,那黑衣道人倒是不害怕他逃跑,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成峰,忽然,黑衣道人面色一变,扭头朝后面众人吩咐几句,让他们各自注意,就如同他的预感一般,片刻之间,空中乌云密布,黑衣道人忙运起华光刺飞向李成峰,呲啷一声,那双剑护在李成峰身前,阻挡住那华光刺。

    空中传来闷雷之声,黑衣道人收回华光刺,紧蹙眉头看着空中的李成峰,就在他思虑之时,轰隆隆几声,空中五个方向同时响起惊雷,雷光闪耀之间,在东西南北四方化为四条雷龙,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一道雷光落在李成峰身上,李成峰整个人变得扭曲起来,他挥动手中宝剑,四方雷龙同时落下,李成峰自身也化为一条雷龙从中而击,使双剑的道人哈哈一笑,擦擦眼泪,化作两把黑剑,围绕雷龙。

    就在雷龙落地刹那之间,庞大的雷霆之力将地砖全部掀起来,大殿轰隆一声被那雷击中倒塌,周边数座楼阁被雷龙击毁,这一击包含万千雷霆,整座玄明山如同被雷光笼罩一般,一瞬之间,火光蔓延无数,山下村名慌忙逃命,此间雷霆持续整整半刻之久,待到雷光逐渐散去,已经再见不到李成峰等玄溟派弟子,此时在残檐断壁之间,能够站起来的不过两人,那黑衣道人收起笼罩全身的金光,金光在他手中化作华光刺,看着华光刺上有些许发黑,道人叹息一声,对另一站立道人说道:“这玄溟派秘书果然非同凡响,尽又如此威力”

    “呵呵,还好不是那玄溟掌门或是寒天令使出此法,如若不然,怕是贫道这宣武真印也要被毁掉”两道人左右瞧瞧,带来的那些人基本死光了,残楼上还挂着几个全身被烧焦的道人,也是他们的人,想来是刚才想要飞天逃跑,不想被雷光击中而亡,黑衣道人掐诀念咒,华光刺变大数丈,他坐在华光刺上,拱手与另一道人告别。

    玄明山远处,溪流中的血色已经不那么浓厚,一朵蓝色莲花包裹着孩童漂流其中,孩子眼睛微眯,含着手指睡得甚是香甜,莲花忽然被一把拐杖拦住,老人从莲花中抱起孩子,苍老的手摸摸孩子的脸,边上一起逃难的人只是向这里看了一眼便匆忙赶路,刚才耀眼的雷光让他们这些老百姓感到无边的恐惧,老人身边穿花裙子三四岁的少女,伸出小手戳戳婴儿的脸蛋儿,咯咯笑了几声,她这一笑,孩子被惊醒过来,哇哇大哭不止,老人呵呵一笑,抱着婴儿哄了几句,又对少女说道:“云妮儿,这孩子从溪水中来,又有莲花包裹,怕非是一般人家之子,我与你在这里等等,说不得有人来寻”

    “爷爷,可是咱们要是不走的话,万一又打雷了怎么办?哎呀,云妮儿怕打雷”少女不依的拉扯着老人的衣袖,老人皱皱眉头,看向玄明山,说道:“罢了,我等就在此留张字条便罢”说完,老人写好一张纸条,用石头压住,带着少女与婴儿便追赶人群。

    十五年后,明安村。

    “爷爷,孙儿回来了,您看,我今儿给您打了两条大鱼,好好给您做个鱼汤补补”少年把两条大鱼放在案上,抄起菜刀就要开始做,老人没牙的嘴笑了几声,招招手把少年叫道跟前,摸摸他的头顶,夸了几句好孙儿,不像那云妮儿,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野玩,都不懂得回来照顾爷爷。少年得到夸奖憨厚一笑,挠挠头就回到案前继续做鱼,老人看着少年做饭的样子,又听到外面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不禁叹息一声,这孩子已经跟了他十五年了,有孝心,长得也俊朗,就是不知道为何不喜与人交流,也很少与年岁相近的孩子们出去玩闹,整天都陪着他这个老头子,不像自己的亲孙女云妮儿,从早上出去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大约半个时辰,少年便把鱼汤做好,端到老人跟前,伺候着老人喝汤,老人把勺子放在碗里,看着少年说道:“煜儿啊,你如今也不小了,爷爷没本事,没能给你娶房媳妇,老了老了,还瘫了,哎,如今还要拖累与你”

    “爷爷”少年又拿起勺子递给老人,“自从孙儿知道是您把我从溪水中捡来,还把我养大,孙儿就决定养您一辈子,爷爷,孙儿娶不娶媳妇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儿一定要给您养老送终”

    “乖孙儿,可不能如此说,你好好一个汉子,怎么能不娶媳妇,罢了,若是无他法,爷爷做主,把云妮儿许配给你”

    老人一说完,少年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想到云妮儿可爱调皮的模样,嗤嗤笑了出来,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冷哼,云妮儿与两人走进来,瞅了眼锅里的鱼汤,咽下口水,云妮儿走到老人跟前,撒娇一番“爷爷,云妮儿才不嫁给这个傻小子呢”,老人呵呵一笑,敲敲云妮儿的额头,说道:“你这丫头,比煜儿都要大几岁,如何能不嫁人,爷爷穷,即没有给你攒下嫁妆,也没有给煜儿讨来媳妇,哎”

    “哎呀,爷爷,反正云妮儿就是不嫁给这个傻小子”。云妮儿一边说着,一边还瞪了眼傻笑的少年云煜,哼了一声,端起两碗鱼汤递给相随的二人,那二人是一男一女,年纪与云妮儿不相上下,女子名叫顾萍,也是村中之人,从小与他姐弟二人一同长大,那少年倒是第一次见,少年一口气喝了搬完,酝酿片刻,呼出一口气,赞道:“想不到云妮儿的兄弟有如此手艺,此汤鲜美异常,鱼肉又切成细丝状,再加上这些苦菊花碎,想来定能祛火容心”

    得到少年夸赞,云煜又是一阵憨笑,云妮儿翻翻白眼,对老人介绍起了少年,原来这少年乃是萧城城主家二少爷临云泽,听到少年身份如此尊贵,老人赶忙双手见礼,少年忙站起来还礼,说道:“老人家如此年岁,就是我父来了,也要给您见礼才是,您可万万不可如此,折煞小子”

    老人又问起少年为何来此,少年将原因说明一番,原来是距离萧城不远的道家名门三宵派要来传道择子,若是有缘,还能被收为入室弟子,要是机缘再深厚一些,跟上一位名师,怕是求得长生大道也不是痴人说梦矣。老人忙问云煜是否也能去的?临云泽看了眼云煜,见他面向憨厚,满是迟钝之色,这求道寻仙讲究的就是机灵,若是实话实说,怕是老人不高兴,云妮儿面上也无光。

    云煜听到老人的文化,忙说自己没有求仙的想法,只想守在老人身边伺候,倒是省的临云泽不好说话,云妮儿嗤笑一声,说云煜胸无大志,只能做个打鱼娃,老人听到云妮儿的话,又见临云泽低头不语,心下自然知道这几人心中所想,不免心中叹息一声。

    又坐了片刻,云妮儿三人就要进城,以求三宵派结缘,等他们走后,老人也睡了过去,云煜把餐具收拾一番,坐在院中拿起竹条编筐,就在他注意力都集中在筐上时,一只木鸟忽然飞到院中,在云煜一脸不解中,那鸟忽然说起话来。

    “呆子,我是云妮儿,你别怕,这时临云泽的传信鸽,你赶紧问问爷爷,我的生辰八字是什么,问完了赶紧来告诉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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