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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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偷桃人

    酉时一刻,狐狸毛准时亮起,众人眼前一花,景象变为一个热闹的市集。应该正是春节的前一天,家家户户都贴着门神、对联。各行各业做买卖的,都抬着彩楼,吹吹打打的去庙里拜神,正是春节前一天的“演春”。

    市集内高台林立,有玩皮影、有唱戏的、有耍把式的,也有穿着暴露的美女出来卖萌的。很有点游园会的味道。

    规则、目标,一概不明。楚千易虽然设计了世界,但世界的推演却并不确定。

    楚千易索性自己一个人逛起市集。大家进入市集都散开了,也都刻意隐匿了行迹,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暴漏在其它十个人眼前。

    楚千易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卖梨的乡下人车前,梨是新摘得,又大又光亮,水灵水灵的,生意很好。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向他讨梨吃,被他一顿嘲讽和斥骂。

    “你这一车梨子数百颗,贫道只乞一颗,于你无大碍,怎的如此暴躁?”,道士仍然是笑吟吟的,旁观的众人也纷纷劝卖梨的乡下人挑一个小点的梨给道士,也被一同骂了。

    旁边店铺一个伙计,见堵着自己的生意也不是回事,就掏钱给道士买了个梨。道士谢了他,对周围的人说,“我们出家人从不吝啬,我有天赐好梨,等我拿出来请大家吃。”

    “你既然有犁,怎么不自己拿出来,还要硬生乞讨?”,楚千易觉得莫名其妙。

    “贫道必须用这个梨核来做种”,于是他捧着犁大口吃光,把梨核捏在手中,从肩头取出铁铲,在地上挖了一个几寸深的洞,把核子埋了下去盖上土,“各位施主,可否帮忙施水?”

    刚才的伙计又端出一盆滚烫的热汤,“你等等再浇”,谁料道士接过直接就洒了上去。

    道士哈哈哈的笑着,“仙果来也”,地上顿时长出了嫩芽,且渐渐长大起来,不久变成一颗枝叶茂密的树。忽然开了花,忽然又结了果,梨结的又大又香,不比乡下人的梨子逊色。

    道士刚准备从树上把梨子摘下送给看热闹的人,楚千易上前一把拉住他,盯着道士咕噜乱转的眼珠,“障眼法玩的挺熟练啊!”

    “这位公子什么意思,别碍了大家吃梨”,下面一阵起哄。

    “别人的东西,别人就有权力一个都不给你!不给你,你不能抢!”,楚千易的手越握越紧,那道士明白遇到高人,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滚!”楚千易也不想在这里太高调,道士一躬身,迅速溜了。

    那卖梨的乡下人也正在人群中伸着脖子出神的瞧热闹,人群散去,回头看自己的车子,其中一个车把手不见了,车上的梨一个都没了。转头再看眼前的梨树,才明白这梨都是他的东西。乡下人忙向楚千易跪下,“多谢恩公,多谢恩公”,语气因为激动而颤抖,只是不停重复这几个字。

    “我只是看不惯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后也不要这么小气。”

    “多谢恩公,哦,我这里这个最大的梨,送给恩公”,乡下人忙不迭塞给楚千易一个双手无法合拢的梨子。

    楚千易刚准备推辞,脑中突然传来声音:“试炼开启,奖励优先通过者”。那乡下人瞬间不见,只留下一个又大又香的梨子,闪闪发着金光。

    楚千易来到脑中的地点,隐约也看见了其它几人的身影隐在人群中。眼前是一个戏法表演,一个道袍老头领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童子。

    “眼下王母娘娘那蟠桃园里,桃子正是成熟的时候,年年都有很多烂在园子里,我们不妨去天上偷他几个?”道袍老头神神道道,阴阳怪气的说着。

    “嘻!天可以像有台阶似的走上去吗?”那童子也嘻嘻哈哈。

    “贫道自有办法”,道士说完打开竹箱,从里面取出一团绳子,理出一个绳头,向空中一抛,绳子竟然挂在半空,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似的。眼看着绳子不断上升,愈升愈高,隐隐约约的盛到云端,手中的绳子也用完了。

    “我们一老一小,身体疲乏、笨拙,上不去了,谁能替我们走一躺?”。说着把绳头对着围观的众人,“抓着这跟绳子就可以登上去”

    “爹爹真是老糊涂,这样一条细细的绳子,顺着它爬上万丈高空,假若中途绳子断了,掉下来不是粉身碎骨?”

    “我来试试!”,底下传来冯夷熟悉的声音。冯夷浑身被蓝色灵气笼罩,如同一个羽毛从场外高处落在了绳子上。

    “身轻如羽,这个高度对他来说没有难度啊,毕竟整天在通天的建木巨树爬上爬下”,楚千易觉得冯夷很果断。

    一股蓝色的柔风在冯夷脚下吹起,他用手拉住绳子,盘旋向上攀去,脚随着手向上移动,如同蜘蛛走丝网一样轻巧,渐渐没入云端,看不见了。

    “这下稳了”,毕竟是熟人,楚千易挺为他高兴。

    这时,绳子突然从天下落下来,道士惊慌失措的喊道:“糟了,天上有人把绳子砍断了,那位公子可怎么下来啊?”,闻声又掉下来个东西,一看,竟是冯夷的头。

    那童子捧着冯夷的头哭着说:“这一定是偷桃时,被那守桃人发现了,这位公子算完了”,正哭的伤心时,从天上又掉下一只脚来,不一会,四肢、躯干都纷纷落下来。

    道士一件一件地将散落的部件都撞进箱子,然后加上盖说:“这位公子为我偷桃,却惨遭杀害,大人们可怜可怜贫道,请赏几个钱,也好收拾公子尸骨。日后,定有厚报”。

    “冒冒失失的东西”,对面传来洛神的声音,随即扔了很多银两到场中,应该是刚才在市集里兑换的。

    道士接过钱缠到腰上,呵呵笑着,用手拍打箱子,招呼说:“公子,不赶快出来感谢大人的赏钱,还等到什么时候!”

    披头散发的冯夷用头顶开箱盖,从箱子里走出来,消失不见了。

    “冯夷,淘汰!”,脑中声音再次传来。

    场上的道士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团绳子,冯夷在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哪位愿意再替我们走一趟?”

    楚千易踌躇不前时,旁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来!”,嫦娥英挺的身姿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