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史诗之雪国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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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验证

    森德尔站在后排,与一众巫师齐声向擎?北跪拜道,“拜见擎王子!”

    擎?北从人群中往前走了几步,他将十一个巫师细细看了一遍,方走回去,对奈哲尔道,“祭祀首领,按你的办法,这就开始吧。”

    擎?北话毕,众人眼光均聚在十一个巫师之中,这十一个巫师中有一个能够毁灭北国的人,听来甚为可笑,但占星术不容置疑。何况,此地添了一个艾琳。

    众巫师处在疑惑之中,他们与森德尔一样,在方才天象结束时被叫过来,没有人告诉他们所为何事。

    擎?北这一声开始,对他们来说便是生死之断。

    奈哲尔自然不想滥杀无辜,然作为巫师首领,他的第一条准则便是北国,北国高于一切,他确信自己的占星术准确无误,今日这些人,如果测不出来,那么,他会暗中一个个的杀了他们,哪怕自己受到仇恨,受到诅咒,受到刑法,若能永保北国百姓平安、北王国昌盛繁荣,便至生死,奈哲尔也毫不在乎。

    奈哲尔道声“是。”

    便挽起双袖,向前走了几步,正对着星塔中央,他虔诚的跪下,向着星塔磕了几个头,而后呢喃道,“祖先,请护佑我北国。”

    话毕缓缓起身,手中佛尘一挥,他身上袍子便无风自动,飞了起来,巫师正殿本就偏暗,奈哲尔这星光点点的紫袍飘里他的后背,整个展开来,袍子上面的星光竟一点一点的飞起来,飘在微暗的空中,极为神秘,越来越多的星光飞了起来,像一群有生命的萤火虫,萦绕在星塔的周围,忽高忽低的舞动着。

    毫无疑问,这间充满星光的紫袍亦是一件决不能小觑的利器。

    奈哲尔伸出五指,作神秘印结,便看那无数四散的星光陡然化作五颗大星,那五颗大星绕星塔周围不停旋转。

    “砰!”

    一颗星子打在星塔之上,发出清脆而洪亮的钟乐之声。

    “砰!砰!砰!砰!砰!砰!”

    五颗大星敲击星塔的次数越来越多,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好似一曲祭祀之乐。

    陡然之间,那只剩紫色的袍子飘过去,亦饶星塔一圈,每每飞过一个方向,便将一颗大星吸入袍中,接着从下方的兽头图腾之上擦过去,且说那些图腾本是目眦尽裂,青面獠牙,经这紫星袍擦拭,竟然动了一动,似活了一般!众人纷纷后退,好不惊骇!

    紫星袍挨个擦完星塔周围对称四兽,还有一颗大星在周围环绕不停,只见那奈哲尔额头青筋暴起,一手拿着再佛尘向那星塔挥去。

    “轰隆隆!”

    整个大殿似乎动了动,有木屑从头顶上落下来。

    便是各族在宫中多年的首领,也未见过此等景象,何况是一众方进宫的巫师,众人心中惊讶,惊骇之中不免暗自揣度。

    众目睽睽之下,那巨大的、看似不可移动的星塔竟然缓缓升了起来,便在这时,剩下的一颗大星与紫袍皆从塔底飞过,想来塔底亦有一个青面獠牙的兽腾。

    紫袍飞回奈哲尔的肩上。

    此时,星塔已缓缓落下来,四周的兽相一个个黑气腾腾,双眼血红,似乎随时都会从星塔上扑下来,屠戮众生。

    奈哲尔缓了缓声,走近一众巫师,指着一个巫师道,“这位,上前来,绕星塔一周,双眼直视各位灵尊。”

    森德尔看了看那位巫师,那人他认识,便是巫师比试的第八名、当日故意输给他的里和。

    那里和遵从奈哲尔命令,上前去了。

    若说绕着星塔走上一圈,并非什么难事,但要直视星塔上那似乎随时会复活的凶兽,一般人怕是会吓破胆子,可那里和却面色平静的绕着星塔走了一圈,他没有任何异常,星塔也没有任何异常。

    奈哲尔与擎?北对望一眼,对那里和道,“你可以回去了。”

    那里和道声“是”,便离开此处,退了出去。

    奈哲尔指着下一个巫师道,“这位巫师,请照方才那位巫师的样子,照做一遍。”

    奈哲尔这回指的人是此次巫师比试的魁首,克莱夫。

    克莱夫看了看那四尊恶煞凶神,心中不免惊惧,但此时此景,只能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上去。

    克莱夫心中惧怕,面色亦有些发青,不过他毕竟有着几分真本事,走过一个凶兽面前,便镇定了许多,他绕塔一周,亦同那里和一样,被遣了出去。

    森德尔看着里和、克莱夫相继退出去,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记得,那日他方到这座宫殿时,因为好奇,触到星塔,发生了变故。

    星塔象征着北国的兴衰,对北国来说极为重要。

    如今从王族到各族首领,北国位高权重的人几乎都在这里。

    在星塔之前,他们想知道什么?

    不,他们想印证什么?

    若是所有人从星塔面前经过都没有异动,只有他有!那说明什么!

    森德尔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双拳,手心里的冷汗让他有些发抖。

    一个一个的巫师从星塔四周走过,一个一个走出宫殿,不到一会儿,新进宫的巫师便只留下三个,便是森德尔、佛格斯,及巫师比试的第六名,一个叫兹纳的巫师。

    佛格斯自小与北王宫众人有所接触,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各族首领自然有数。

    此时,众人的眼神便在森德尔与那兹纳之间,那一道道精光越加凌厉,其中杀意已掩盖不住。

    森德尔知道,他猜对了。

    他的心跳的更急,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里,避开这次验证?没有!没有办法。

    即便他一心护卫北国,可若星塔再有异动,那么一切都是枉然,这一瞬间,从南国灭亡之时到掉进猎洞、和瓦伦住在狗洞、山羊村、柯克、奎纳、青鹿镇这八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若是今天星塔有动,那么过去的这八年,都是白费,两位师父的嘱托?两位师父的冤屈?灭国之仇?复国之望?都没有了。

    森德尔思绪杂乱之间,佛格斯已绕星塔走了一圈,仍是同旁人一般,退出去了。

    奈哲尔怔怔的看着森德尔,眼中有些异样的情绪,他抬起手,指向森德尔,语气已无往日的和蔼,“你,上前来,照做一遍。”

    奈哲尔这句话说的简短。

    对森德尔来说,却真如五雷轰顶,判了死刑一般。

    此刻,他的额头上、身体里、全身到处都不断的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森德尔咬着牙,他迈着缓慢的步子,终究走了上去,不知怎地,在这生死关头,他竟下意识的看了看不远处的艾琳。

    他明白了,她说的大难。

    艾琳也正看着他,也许从进了宫殿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森德尔。

    森德尔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在靠近星塔,犹如靠近死神。

    终于,走到第一个凶神面前,他的双拳握得更紧,连指甲都陷进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