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史诗之雪国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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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误会

    森德尔回神,忙跟着跪下,再去看柯克和奎纳,只见他们将头埋得极低,不发一言。

    森德尔在年少时曾见过北国的一位公主莱雪?北,对她的脾气秉性略知一二,她没有像这样冷峻的气势,那么,眼前的这位看起来和森德尔年级差不多的女子,应该就是已经一百多岁的滴雅?北了。

    滴雅?北骑着马前行,前方军队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她勒住缰绳,在千军万马前,昂首俯视,厉声向西军首领道,“北国与西国往日有战,尽已和解,西国国王曾承诺我王,一百年内,不再兴兵,今日无端入侵我北国国土,杀我百姓,是为何故!”她说话声音冷清,不怒自威,犹如雪国神女一般,不可侵犯。

    敌方没有人回答,显然没有想到,在短短时间之内,北国王室的人居然能赶到这里。

    滴雅?北驱马复前行两步,接着道,“北国荣耀,不可侵犯!今日若无解释,本公主便将你们就地正法,为我北国死去的将士和百姓陪葬!”

    滴雅?北的话让北军语气士气大振,齐声喊起来,“就地正法!就地正法!”

    西军不知哪个小将带头喊了一声,“他们才带来多少人,我们现在有两万人,怕什么!上啊!拿下青鹿镇!”

    西军一哄而上,弓箭复撑开来,一声口令,射出的箭如密密麻麻。

    森德尔下意识压下柯克和奎纳,一回头,滴雅?北带来的军队竟还原地站定,不拔刀,不呐喊。

    再去看滴雅?北,只见她飞身在空中荡了一荡,脚尖落在马上,双手张开,左手引向天,右手作拈花状,所有的箭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倒飞回去,射向西军,一时间,西军哀嚎之声四起,日月从地平线升起在天空中转了一圈,天立刻黑了下来,乌云在片刻间聚集完毕,寒风呼呼刮起来,天降大雪,西军有很多人还没来及发出声音,就从脚到头被冰封住。滴雅?北身躯直立,左手引天,她的银发被凛冽的寒风吹在半空,犹如嘉爱神在世。

    周遭的温度一直在降低,无数的西军被冰封住。

    “发兵!”滴雅?北高声指挥道,“犯我北国者!杀无赦!”

    “蹭啷!”北军拔出武器,高喊着“上!”便一拥而上。

    西国向来潮湿,气候虽不很炎热,但也算得上温暖,西军就是不习惯北国的寒冷才选择在冬季之末春季将来时发兵,却没想到王室的速度如此之快。

    在四大王室的幻灵术面前,除非修为通天,其他一切灵者皆为蝼蚁。

    西军被滴雅?北的幻灵术弄得措手不及,士气萎靡。

    在北军的强攻与极冷的气温之下,很快就投降认输,被北军擒获。

    森德尔被当做负伤兵一起抬了回去,当他要寻柯克和奎纳时,却不见两人人影,可能是担心诺维娅,所以先回去了吧。

    北军在青鹿镇上扎了营,给受了伤的士兵疗伤。

    森德尔躺在军营中的担架上,看着军医将刀子在火上烤红,不自觉流下汗来,其实他只不过就是左臂中了一箭,其它地方都没什么事。

    “那个……”森德尔对着微胖的中年军医道,“大夫,我没事,不用上刀了,就给我弄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那可不行!”军医道,“你这胳膊上的箭虽然拔出来了,可已经感染了,不把边上的坏肉切掉,伤口愈合不了的。”

    “噢……那就切吧。”森德尔应和了一声,他看到滴雅?北一掀帘子从外面进来,她身上还穿着铠甲。

    “长公主!”四下行礼。

    滴雅?北扬手,“都不必行礼。”说着在营帐里四下查看伤员,神情凝重。

    “啊!”军医一刀剜掉森德尔的坏肉,并无通知。

    森德尔冷不防惨叫一声,回头看时,军医已在帮他上药。

    再回头时,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顺着剑看上去,淡扫蛾眉,神色清冷,端庄天成,正是滴雅?北,她冷冷道,“你是何人?即为北军,为何不着北军铠甲?”

    “我……”森德尔哽了哽,才道,“我是这周围村庄的百姓。”

    “怎么证明?”滴雅?北道。

    “我、经常来青鹿镇打酒,我叫森德尔,镇子上的百姓都认识我。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青鹿镇的百姓。”森德尔答。

    滴雅?北回头,后面一个士兵道,“青鹿镇的百姓都跑完了,现在没有人能证明他的身份。”

    “那就先关着,我还有事,要先回王宫,明日北夫将军来了,将他交给北夫将军处理。”滴雅?北说完就走了。

    士兵在她身后应是。

    森德尔还欲分辩,军医却不听他话,只是替他包扎好伤口,“看你小子也不像坏人,但我呢,还是要遵守长公主的命令,不能放你走。”

    “可是,我今日要是不回去的话,我家里人会很担心的。”森德尔道。

    “那也没办法,你就在这里待一晚,等明天北夫将军来了,查明你是清白的,不是西国的探子,那时才可以走。”

    “谁?北夫将军?”是当初救过他和波塞的那个北夫家族吗?

    “怕了吧!你如果真是西国的探子,当心他几板子打死你。”军医道。

    森德尔想用巫术逃跑,但是想起柯克和奎纳说的,除非万不得已,不得用巫术招摇,何况,这是在军营里,不知这一众伤兵中有没有巫师,更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波塞现在急成什么样子,眼下他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熬过这一晚了。

    时至深夜,森德尔周围的伤兵都已睡着,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有睡意。

    营帐里的火架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森德尔睁着眼睛,一翻身,看见对面躺着的一个伤兵正看着他。

    “你不是睡着了吗?”森德尔问。

    “被你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了。”那伤兵答。

    “噢,抱歉,你继续睡,我不翻了。”森德尔道。

    伤兵叹了口气,“你该不会真是西国的探子吧,要不,连着两天没合眼,怎么可能睡不着?”

    “我不是,”森德尔立即解释道,“我几乎是在青鹿镇长大的,也算的上是半个青鹿镇人,怎么可能是西国探子!”

    那伤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吵,大家都睡觉呢。”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森德尔,你呢?”

    “我叫雷恩。”伤兵道。

    森德尔压低声音,解释道,“我睡不着是因为担心家里人,你快些睡吧,我不吵你。”

    雷恩拧了拧眉头,“伤口处发炎了,疼的睡不着,你要是不想睡,就下来,帮我把被子揭起来,这火烧的太旺,热得伤口难受。”

    森德尔下榻,帮雷恩把被子揭开,这一着实惊到了他,被子下面只有一条腿,另一边腿根断裂处正在源源不断往外渗血。

    “都这样了,你怎么、怎么不叫军医呢?”森德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