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战争
傍晚吃饭时，波塞看奎纳心不在焉，因问他道，“近日有什么事吧？我看你与柯克同往常有些不一样。”
奎纳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噢，没什么。”
波塞续问，“是因为昨日青鹿镇死了人的事吧？我听森德尔说起，说那人的死法很不寻常，以前在我的家乡也听到过这种死法，说是鲛人一族在杀人之后，为了不让人的灵魂苏醒，就会把人的四肢截开，并且将人遍身做成鱼鳞状。”
奎纳看了看波塞，神色复杂，“老哥果然见多识广，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只要弄清鲛人杀人的意图，便可明白了，柯克已经去青鹿镇查了，大概天黑之前回来，听他怎么说吧。”
几人怀着心事吃完了饭，夜幕降临，除诺维娅回房纳鞋，几人坐在屋子中央的火架旁边，静静的烤火。噼里啪啦的干柴声时不时的响起。
外面极为安静。
“北国的春天快要来了。”森德尔望着窗外，发呆道，当年他初到北国，以为这个地方只有冬天，直到待够一年，才发现这个地方也是有四季的。
只不过北国的春夏秋都是很短，三季加在一起的长度也不超过冬季。
森德尔话落，无人再行开口。
屋子复安静下来。
不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是柯克回来了，森德尔去开门。
柯克揭开帽子，坐到火架旁烤火。
“你看到尸体了吗？”奎纳问。
柯克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伤口……是鲛人一族干的吗？”奎纳问。
柯克又点了点头。
奎纳滞了滞，思考一阵，又道，“墨尔怎么说？王室有回信吗？”
柯克望着燃烧的火焰，还是点了点头。
“说话！”奎纳急道，“这事严重吗？”
柯克叹了口气，“我们在这一方土地生活太久了，墨尔说，近些年来，西国频有异动，除了青鹿镇，还有几个与西国接壤的城镇也受到了不同程度侵犯。”
“近些年来？”奎纳怒道，“王室就不管不问，仍由西国如此放肆？我北国的国威和荣耀何在？”
柯克摇头，“我们当初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情形了，如今又生什么气，国政哪是国王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们走了这许多年，如今两位王子和公主们都已经成年，按理来说，也该参与政事了，你就放心吧，我们只不过是两个被贬黜的糟老头子而已，做不了什么。”
森德尔和波塞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好插嘴，只能早行回屋。
柯克又坐了一会儿，便赶着黑回山羊村了。
奎纳一个人在火架旁坐了一夜，忽明忽暗的火光迎着他那干枯的身子，噼里啪啦。
次日森德尔和诺维娅出去打酒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
接下来的几天，奎纳总是在夜里失眠，拿着酒坛，在火架旁坐一整晚。
波塞时不时的会去跟他聊天，但是并不能开解他分毫，他越来越睡不好。
这天夜里，时至三更，山羊村的人们和森德尔这边都进入梦乡，这片土地满是寂静。
“轰隆”一声。
波塞猛然坐起来，警惕的喊了一声，“森德尔！”
森德尔几乎立刻间就坐起来，“波塞，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波塞点头。
森德尔下榻，出屋找奎纳，火架旁空无一人，“波塞，奎纳大叔不见了！”
波塞跟着他下来，“他这些天来日思夜想，怕的就是两国交战这样的事情。刚才那声音，我年轻的时候听过，那是鸣战炮，鸣战炮一响，战争就来了。”
波塞话刚说完，“轰隆！”又是一声震天的声响。
接下来，声音接着一声，声音越来越远，波塞续道，“在一夜之内。鸣战炮就会将战争的消息穿满整个北国。”
森德尔心中一紧，“是不是山羊村？那我们赶快……”
“不，这战炮声要远些，应该是从青鹿镇传过来的。”波塞道。
门“吱呀”一声，奎纳匆忙从外面进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帮我看着诺维娅，我现在去青鹿镇看看，柯克现在也该出发了。”
“我跟您一起去。”森德尔披上大袄。
奎纳顾不上回答他，匆匆的走了。
森德尔跟着他跑出去。
波塞不忘在后面大声叮嘱，“森德尔，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森德尔的声音传过来，他们已走出许远。
夜里的青鹿镇在一片火光笼罩之下，到处是四散奔跑的百姓。
奎纳和森德尔逆着人群向镇里挤，奎纳在人群中拦住一个男人，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这些炮火是从那里来的？”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男人甩开奎纳，“逃命要紧，赶快逃吧！”说完就没了人影。
奎纳继续向前面走，又抓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问他，“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男孩使劲挣扎，怒道，“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吗？有人攻打青鹿镇啊！镇子边缘好几户人家都被炸没了，你快放开我！我可不想死！”
奎纳放开男孩，男孩正准备跑，突然又被奎纳抓住，“那镇长呢！”
男孩一指身后，“你去那里，镇长在那里救人。”
男孩终于跑开了。
奎纳和森德尔朝着男孩指的方向前行，路上炮火之声震耳欲聋，往日街旁的不断吆喝的小饭馆皮料店尽是残垣，地上躺着几具百姓和战士的尸体，周遭是人们惊恐哀嚎之声。
奎纳冲到了战争中心。
森德尔看到战争中心的镇长墨尔和柯克大声的说话，炮火纷飞中，他一个字也听不清，忙随着奎纳赶上去。
奎纳拉住柯克，大声道，“这是怎么了？这些炮火是哪里来的？”
“是西国发兵了！”柯克回道，“他们趁着夜里百姓熟睡的时候发兵！镇上死了一半人！”
“什么！”奎纳不能置信，转头对墨尔嘶吼道，“那么迎战啊！他们要打进来！青鹿镇就没了！没了！”
墨尔摇头大喊道，“青鹿镇的常驻士兵只有五千！西国出动了一万人！我已经报信给离我们最近的俞霆城求救了！可是他们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赶过来！”
“那现在怎么办！”奎纳吼道。
“在援兵赶来之前！我们只能尽力守住！但是我们的五千兵卒！现在只剩四仟了！若是守不住！我们断后！青鹿镇的百姓！就麻烦你和柯克带走了！”墨尔神情坚毅，看来是准备战死在这里了。
“还没到那一步！”柯克坚定道，“墨尔，你稳住这里，我和奎纳上前线杀敌，以我们俩的巫术，应该可以撑个半日，”说着对森德尔道，“加上森德尔，可以更久一些！”
森德尔一怔，但他立刻就接受了这种安排，他在这一方土地长大，这里早已是他的第二个故乡，立即应和道，“对！我也去！”
墨尔看森德尔只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年轻人，但是柯克说他可以，倒也没什么怀疑，大战之下，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当即道，“那你们一定小心！平安回来！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一定会牢牢守住后方！”
柯克、奎纳带着森德尔向外冲去。
镇子外的景象要比镇子内可怕的多，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交叠，四处是断臂残垣，活着的战士们有些已负了伤，有的没了手臂，满脸是血，身上扎着箭，他们威势不减，手中刀剑大吼着冲向敌人。
只见柯克双手做诀，掌心向天，霎时间风聚云涌，一道惊雷劈过，地上大刮旋风，将那周围几个西军卷入其中，顷刻间没了命，四处的大风吹的人们无法站稳，战争还在继续，刀剑无眼，不断有人倒下去，天上的云团越来越低，周围突然发出一阵令人耳鸣的声音。
奎纳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噢，没什么。”
波塞续问，“是因为昨日青鹿镇死了人的事吧？我听森德尔说起，说那人的死法很不寻常，以前在我的家乡也听到过这种死法，说是鲛人一族在杀人之后，为了不让人的灵魂苏醒，就会把人的四肢截开，并且将人遍身做成鱼鳞状。”
奎纳看了看波塞，神色复杂，“老哥果然见多识广，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只要弄清鲛人杀人的意图，便可明白了，柯克已经去青鹿镇查了，大概天黑之前回来，听他怎么说吧。”
几人怀着心事吃完了饭，夜幕降临，除诺维娅回房纳鞋，几人坐在屋子中央的火架旁边，静静的烤火。噼里啪啦的干柴声时不时的响起。
外面极为安静。
“北国的春天快要来了。”森德尔望着窗外，发呆道，当年他初到北国，以为这个地方只有冬天，直到待够一年，才发现这个地方也是有四季的。
只不过北国的春夏秋都是很短，三季加在一起的长度也不超过冬季。
森德尔话落，无人再行开口。
屋子复安静下来。
不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是柯克回来了，森德尔去开门。
柯克揭开帽子，坐到火架旁烤火。
“你看到尸体了吗？”奎纳问。
柯克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伤口……是鲛人一族干的吗？”奎纳问。
柯克又点了点头。
奎纳滞了滞，思考一阵，又道，“墨尔怎么说？王室有回信吗？”
柯克望着燃烧的火焰，还是点了点头。
“说话！”奎纳急道，“这事严重吗？”
柯克叹了口气，“我们在这一方土地生活太久了，墨尔说，近些年来，西国频有异动，除了青鹿镇，还有几个与西国接壤的城镇也受到了不同程度侵犯。”
“近些年来？”奎纳怒道，“王室就不管不问，仍由西国如此放肆？我北国的国威和荣耀何在？”
柯克摇头，“我们当初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情形了，如今又生什么气，国政哪是国王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们走了这许多年，如今两位王子和公主们都已经成年，按理来说，也该参与政事了，你就放心吧，我们只不过是两个被贬黜的糟老头子而已，做不了什么。”
森德尔和波塞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好插嘴，只能早行回屋。
柯克又坐了一会儿，便赶着黑回山羊村了。
奎纳一个人在火架旁坐了一夜，忽明忽暗的火光迎着他那干枯的身子，噼里啪啦。
次日森德尔和诺维娅出去打酒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
接下来的几天，奎纳总是在夜里失眠，拿着酒坛，在火架旁坐一整晚。
波塞时不时的会去跟他聊天，但是并不能开解他分毫，他越来越睡不好。
这天夜里，时至三更，山羊村的人们和森德尔这边都进入梦乡，这片土地满是寂静。
“轰隆”一声。
波塞猛然坐起来，警惕的喊了一声，“森德尔！”
森德尔几乎立刻间就坐起来，“波塞，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波塞点头。
森德尔下榻，出屋找奎纳，火架旁空无一人，“波塞，奎纳大叔不见了！”
波塞跟着他下来，“他这些天来日思夜想，怕的就是两国交战这样的事情。刚才那声音，我年轻的时候听过，那是鸣战炮，鸣战炮一响，战争就来了。”
波塞话刚说完，“轰隆！”又是一声震天的声响。
接下来，声音接着一声，声音越来越远，波塞续道，“在一夜之内。鸣战炮就会将战争的消息穿满整个北国。”
森德尔心中一紧，“是不是山羊村？那我们赶快……”
“不，这战炮声要远些，应该是从青鹿镇传过来的。”波塞道。
门“吱呀”一声，奎纳匆忙从外面进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帮我看着诺维娅，我现在去青鹿镇看看，柯克现在也该出发了。”
“我跟您一起去。”森德尔披上大袄。
奎纳顾不上回答他，匆匆的走了。
森德尔跟着他跑出去。
波塞不忘在后面大声叮嘱，“森德尔，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森德尔的声音传过来，他们已走出许远。
夜里的青鹿镇在一片火光笼罩之下，到处是四散奔跑的百姓。
奎纳和森德尔逆着人群向镇里挤，奎纳在人群中拦住一个男人，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这些炮火是从那里来的？”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男人甩开奎纳，“逃命要紧，赶快逃吧！”说完就没了人影。
奎纳继续向前面走，又抓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问他，“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男孩使劲挣扎，怒道，“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吗？有人攻打青鹿镇啊！镇子边缘好几户人家都被炸没了，你快放开我！我可不想死！”
奎纳放开男孩，男孩正准备跑，突然又被奎纳抓住，“那镇长呢！”
男孩一指身后，“你去那里，镇长在那里救人。”
男孩终于跑开了。
奎纳和森德尔朝着男孩指的方向前行，路上炮火之声震耳欲聋，往日街旁的不断吆喝的小饭馆皮料店尽是残垣，地上躺着几具百姓和战士的尸体，周遭是人们惊恐哀嚎之声。
奎纳冲到了战争中心。
森德尔看到战争中心的镇长墨尔和柯克大声的说话，炮火纷飞中，他一个字也听不清，忙随着奎纳赶上去。
奎纳拉住柯克，大声道，“这是怎么了？这些炮火是哪里来的？”
“是西国发兵了！”柯克回道，“他们趁着夜里百姓熟睡的时候发兵！镇上死了一半人！”
“什么！”奎纳不能置信，转头对墨尔嘶吼道，“那么迎战啊！他们要打进来！青鹿镇就没了！没了！”
墨尔摇头大喊道，“青鹿镇的常驻士兵只有五千！西国出动了一万人！我已经报信给离我们最近的俞霆城求救了！可是他们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赶过来！”
“那现在怎么办！”奎纳吼道。
“在援兵赶来之前！我们只能尽力守住！但是我们的五千兵卒！现在只剩四仟了！若是守不住！我们断后！青鹿镇的百姓！就麻烦你和柯克带走了！”墨尔神情坚毅，看来是准备战死在这里了。
“还没到那一步！”柯克坚定道，“墨尔，你稳住这里，我和奎纳上前线杀敌，以我们俩的巫术，应该可以撑个半日，”说着对森德尔道，“加上森德尔，可以更久一些！”
森德尔一怔，但他立刻就接受了这种安排，他在这一方土地长大，这里早已是他的第二个故乡，立即应和道，“对！我也去！”
墨尔看森德尔只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年轻人，但是柯克说他可以，倒也没什么怀疑，大战之下，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当即道，“那你们一定小心！平安回来！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一定会牢牢守住后方！”
柯克、奎纳带着森德尔向外冲去。
镇子外的景象要比镇子内可怕的多，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交叠，四处是断臂残垣，活着的战士们有些已负了伤，有的没了手臂，满脸是血，身上扎着箭，他们威势不减，手中刀剑大吼着冲向敌人。
只见柯克双手做诀，掌心向天，霎时间风聚云涌，一道惊雷劈过，地上大刮旋风，将那周围几个西军卷入其中，顷刻间没了命，四处的大风吹的人们无法站稳，战争还在继续，刀剑无眼，不断有人倒下去，天上的云团越来越低，周围突然发出一阵令人耳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