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史诗之雪国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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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篇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放眼苍茫一片,尽是荒疾之色。这里是北国的边境。

    在北国与南国的交界线上,有个小酒馆,东来西往的商旅人都到这里歇脚,特别是这样暴风雪的天气,人较往常更多。

    “啊,北国的天气,太冷了!”两个中年商人背着货物急匆匆从门缝挤进来,忙忙关好门,两步踏到火架旁,青红的双手在火苗上互相搓着。

    小店老板身子一震,叹了口气,眼中发涩:“如今哪有什么北国……”说罢背身过去将那两人未关紧的门关好。

    “砰!”破碎声来的突兀。

    老板回头看,一个醉醺醺的人碰翻了酒坛。

    那人隐在一件甚薄的黑袍子里,双臂伏在桌子上,头埋在臂中,看不清年龄。

    老板拿扫帚清扫毕,碰了碰他道:“客人,你今天喝了十几坛了,”说着伸手拿他桌上剩下的几坛酒,自言自语道,“这样下去要死人了。”

    这人缓慢抬起头,黑色的袍子里只有火苗照出的无神双眼,他摇摇晃晃举起酒坛,继续喝酒。

    这样大的风雪,再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茶馆恢复了寂静。

    临近傍晚,雪更大了,寒风吹着门板,发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寂静之间,不知谁提起了几百年前的往事,说起来你一句他一句,没有完了。

    “现在年轻一辈都不知道,幻灵大陆原本有四个国家,东国、西国、南国、北国,那南国是气候最好的地方,四季常青,果实繁多,他们哪里的人吃的喝的都比我们这里要好,也不似北国这么寒冷,所有王室血脉的寿命都是500年,那南国却不同。”

    这人说到此处,拿起茶杯,轻啜一口,抬起双手,离火苗近了些。

    “啊?怎么不同”?有人耐不住性子,问道。

    这人看他问话神情,很是满意,续道,“西国王室得天独厚,血脉可以永生啊!”

    “你这尽是胡诌!他们那么强盛,怎么会被灭国?”那人回道。

    “这……这……”讲故事的人哑口无言。

    南国怎样在一夜之间被灭国,一直是个谜。也许知道的人早都死了,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

    “咳……咳咳…………咳……”黑斗篷的人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东摇西摆的起身,踉跄几步,在别人的桌上拿了坛酒,跌跌撞撞的推开门,消失在外面的狂风暴雪中。

    “客人!客人!”老板急忙追到门口大喊。

    里面有人叫道:“老板,他付钱了,你看那桌子上面。”

    “哎呀!”老板跺脚,“我是怕他穿得那么单薄,冻死在这风雪天里呦!”

    黑袍人走在风雪中,边喝着酒,颠颠簸簸、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很远。

    风声渐渐小了,雪却愈来愈大。

    黑袍人倚在一颗柏橡树上,这种树只生在北国,只有它不会畏惧北国的风雪,但是由于养分不够,方圆十里内通常只存活一颗,它和黑袍人一样孤单。

    黑袍人使劲扔了空酒坛,将自己摔在地上,看着像要压下来的灰暗天空,头疼欲裂,大雪渐渐掩盖了他的身躯。

    黑袍人在想什么?他不想了,他枕着雪安然安眠。

    天地之间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一切被压在大雪下面,荒凉的可怕,除了这如泣如诉的风雪。

    一阵神秘的吟唱之声忽远忽近的从雪中飘来。

    声音曼妙而柔软。

    慢慢的,就变成了一道一道红色的雾,穿梭在雪中,扭动,跳跃。

    它们围着黑袍人,越来越近。

    红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彼此混合着,像是血液交融,又渐渐散开,渐渐的有了形状。

    “森德尔王子,我国王座派我们来请您。”

    红色的形状围绕着黑袍人,变成了九个红色衣物的美颜绝伦的少女。

    雪更大了,硕大的雪片阻挡着视线,黑袍人的灵魂仿佛都已不见,也许已被寒雪封冻。

    红衣女孩们围着黑袍人跳起舞来,脚腕上的铃铛打破雪的宁静,怪异的舞步和诡异的歌声交融在一起,古老的语言响彻在天空中,空灵而悠长,神秘庄重。

    旁边柏橡皮树的躯干渐渐变细,细不可见时化为粉末,迅速被白雪掩盖住。

    黑袍人也在慢慢变细,变小,他的手和腿渐渐隐去。

    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的双眼望着不真切的远方。

    那里一个老头抱着一个孩子在雪地里极速逃亡。

    那是森德尔?南第一次见到父王说的北国的雪。

    他的国家,已被大火烧光,他亲眼看着父王母后被人抽去骨髓,做成干尸。

    王室侍卫波塞带着他逃出南国的国界线,永远离开那曾经热闹繁荣的南国土地。

    那有多久了?森德尔?南已记不清有多久,两百年?或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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