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飞蛾与火
北方草原洛城，位于兰溪与曲溪的交汇处，为初代草原王尤门仪所建，洛城虽然没有庞大的山体为其提供庇护，但曲溪和兰溪两河交汇形成的夹角为洛城提供了天然的保护伞，洛城拒河而守，草原王部族世代居住于此，在尤门仪的世代，洛城也颇有一番曲溪上的明珠的景象，只是随着草原王部族的衰微，洛城的地位也慢慢的尴尬了起来，甚至沦为转为草原会议准备的演武场，自苏迪尔荡平察哈尔部族，统一草原之后，洛城也找回了些许原先的风采，对于草原人来说，洛城至于草原就如鹰城神殿之于兰溪一样，是精神的象征。
洛城受尤门仪上洛政策的影响，为收纳各个部族送往草原王处的人质，同时分割城市区域，整个城市被建设成了“田”字形，洛城东北角，原本破败的人质收纳楼留园现却被粉饰的如新建的一般，昼夜灯火不熄，守卫众多。
“原来这就是草原王请人来做客的态度吗，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许去，请问这真的是把我当客人吗？”兰戚如在留园主阁楼里踱来踱去不知多少遍，不时的对着门外的卫兵抱怨道。
“不好意思，公主大人，这也是上面的安排，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而且这凛冬的晚上也是冷的要命，还不如在屋内好好歇息，您说是不是呢？”守卫的士兵如机器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
“哟，看来我们的兰戚如公主在这住不惯呢。”一位身穿金甲的男子从门外笑着走了进来，约瑟夫也默默地跟在其身后，这也是兰戚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草原实质上的主人——苏迪尔。
“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也是草原王的地盘，四处透光，在这生活应该也不错，只是你们这也不像有让我住的舒服的意图啊，这边禁足，那边还有人监视，还说请我来做客？”兰戚如郁闷的抓起空中飞舞着的一只白色飞蛾说道。
“哈哈哈，还请公主殿下忍耐这一会儿，等草原王与兰溪皇帝陛下沟通沟通，自然也会免了你这几年外出的责罚，我们这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吗，而且万一皇帝陛下过来，发现你又不在我们这儿，兰溪皇帝的怒火我们可承受不住啊。”苏迪尔向兰戚如解释道，但是这里面又有多少真话，这就只有说者和听者才能明白了。
“哼，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但是某人打的如意算盘真不一定能奏效呢，就像这飞蛾扑向灯火一样，虽然是飞向希望，但最终会死于欲望。”兰戚如嘲讽着说道，她放开了手中的那只白色飞蛾，翅膀有些受伤的白色飞蛾依然艰难地向挂在墙壁上的明亮的灯火飞去。
“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就像这飞向灯火的飞蛾，被你握在手上也是死，飞向灯火之后也是死，无非是主动寻死和被动寻死的区别。”苏迪尔也明白兰戚如话中有话，他也顺着这句话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说道。
“它本可以选择飞向更广阔的天空。”兰戚如遗憾地说道。
“在它挣脱所有的束缚之前，那些终归是空想罢了，于你于我，都是如此，更何况，飞向灯火的飞蛾，就一定会死吗？”苏迪尔语罢，他左手拔出了背后的羽箭，右手提起了腰间的弯弓，瞄准了飞蛾飞向的那盏跳跃着的温暖的烛灯，紧接着羽箭“嗖”的一声飞出，与飞蛾几乎同一时间掠过了烛灯，烛灯灭，飞蛾仍在这主阁之中自由的飞翔着。
“将军好箭法，但是有一句话我还是要提示你，人，莫行逆天之事。”兰戚如悠悠地说道。
“那我也有一句话送给公主，与天斗，其乐无穷！”苏迪尔豪放地说道，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独行在草原上的豺狼一般，在面对狮群时也仍旧无畏。
“那戚如氏在这里祝将军好运了，愿将军武运昌隆！”兰戚如微微一笑，也不再和苏迪尔争论下去，向苏迪尔行了一个贵族礼道。
“借夫人吉言！”苏迪尔也明白了这场谈话到此也就结束了，也不再多言，带着约瑟夫离开了，而那在主阁之内飞舞着的飞蛾也发现了下一处温暖的灯火，它毅然决然的飞入其中，在这摇曳着的烛火中，化为了一队灰烬。
“可是你不是与天斗啊。欲望如这灯火一样，你能熄灭此处的灯火，让飞蛾在享受温暖与光之后能继续活下来，可下一处呢？下下处呢？不过我也是扑火的飞蛾，也没资格去笑他了。”兰戚如在苏迪尔离开后望着化为灰烬的飞蛾出神地说道。
“将军，我们这一次真的能成功么？”跟在苏迪尔身后的约瑟夫担忧地问道。
“成功向来不是说出来的，是我们做出来的，如果不做，我们就将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结局。”苏迪尔沉声说道，只是他快步走着，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毕竟他要面对的，是实力强大的兰溪帝国。岩城的修建，不仅掐死了草原南下的野心，更将兰溪帝国的战略纵深拉到了草原的咽喉。粮草，士兵，武器，光是岩城一城拥有的这些就令人忌惮，更别提在岩城的护卫下，兰溪帝国能从别处不断的增调士兵，而草原只有洛城勉强能算是及格的城堡，这次一旦开战，不会再有科多粮仓给自己烧了。
“你说，我是不是在把草原带向一个不可知的深渊呢？”苏迪尔停下脚步，无神的望着黑暗的天空，说道。约瑟夫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以为是自己的话引发了将军心中自信的决堤，不免自责了起来，因此约瑟夫保持着沉没，苏迪尔也知道这样是不可能有答案的，也不再多想，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说道：“不说这些了，想起来火烧科多粮仓，控制住戚如氏都是你的功劳，我的成就可以说有一半是你的，走吧，咱喝酒去！”
“将军说笑了，若非是你精准的判断和果断出击，我又如何能做到这些呢？我一直相信着将军，我想草原上的每一个人，都如我一样，约瑟夫愿随将军赴汤蹈火！”约瑟夫半跪在地上，坚毅地说道。
“报，将军，兰溪帝国来信，兰溪四世同意与我等谈判并承诺会亲自前来。”一位士兵匆忙的跑到了苏迪尔跟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至少，这燃着的灯火，被我们的翅膀扇动的风摇曳了一小会儿不是吗？”苏迪尔笑着说道，只是这笑中藏着一些别的东西，像是苦涩，又像是欣慰。
洛城受尤门仪上洛政策的影响，为收纳各个部族送往草原王处的人质，同时分割城市区域，整个城市被建设成了“田”字形，洛城东北角，原本破败的人质收纳楼留园现却被粉饰的如新建的一般，昼夜灯火不熄，守卫众多。
“原来这就是草原王请人来做客的态度吗，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许去，请问这真的是把我当客人吗？”兰戚如在留园主阁楼里踱来踱去不知多少遍，不时的对着门外的卫兵抱怨道。
“不好意思，公主大人，这也是上面的安排，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而且这凛冬的晚上也是冷的要命，还不如在屋内好好歇息，您说是不是呢？”守卫的士兵如机器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
“哟，看来我们的兰戚如公主在这住不惯呢。”一位身穿金甲的男子从门外笑着走了进来，约瑟夫也默默地跟在其身后，这也是兰戚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草原实质上的主人——苏迪尔。
“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也是草原王的地盘，四处透光，在这生活应该也不错，只是你们这也不像有让我住的舒服的意图啊，这边禁足，那边还有人监视，还说请我来做客？”兰戚如郁闷的抓起空中飞舞着的一只白色飞蛾说道。
“哈哈哈，还请公主殿下忍耐这一会儿，等草原王与兰溪皇帝陛下沟通沟通，自然也会免了你这几年外出的责罚，我们这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吗，而且万一皇帝陛下过来，发现你又不在我们这儿，兰溪皇帝的怒火我们可承受不住啊。”苏迪尔向兰戚如解释道，但是这里面又有多少真话，这就只有说者和听者才能明白了。
“哼，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但是某人打的如意算盘真不一定能奏效呢，就像这飞蛾扑向灯火一样，虽然是飞向希望，但最终会死于欲望。”兰戚如嘲讽着说道，她放开了手中的那只白色飞蛾，翅膀有些受伤的白色飞蛾依然艰难地向挂在墙壁上的明亮的灯火飞去。
“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就像这飞向灯火的飞蛾，被你握在手上也是死，飞向灯火之后也是死，无非是主动寻死和被动寻死的区别。”苏迪尔也明白兰戚如话中有话，他也顺着这句话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说道。
“它本可以选择飞向更广阔的天空。”兰戚如遗憾地说道。
“在它挣脱所有的束缚之前，那些终归是空想罢了，于你于我，都是如此，更何况，飞向灯火的飞蛾，就一定会死吗？”苏迪尔语罢，他左手拔出了背后的羽箭，右手提起了腰间的弯弓，瞄准了飞蛾飞向的那盏跳跃着的温暖的烛灯，紧接着羽箭“嗖”的一声飞出，与飞蛾几乎同一时间掠过了烛灯，烛灯灭，飞蛾仍在这主阁之中自由的飞翔着。
“将军好箭法，但是有一句话我还是要提示你，人，莫行逆天之事。”兰戚如悠悠地说道。
“那我也有一句话送给公主，与天斗，其乐无穷！”苏迪尔豪放地说道，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独行在草原上的豺狼一般，在面对狮群时也仍旧无畏。
“那戚如氏在这里祝将军好运了，愿将军武运昌隆！”兰戚如微微一笑，也不再和苏迪尔争论下去，向苏迪尔行了一个贵族礼道。
“借夫人吉言！”苏迪尔也明白了这场谈话到此也就结束了，也不再多言，带着约瑟夫离开了，而那在主阁之内飞舞着的飞蛾也发现了下一处温暖的灯火，它毅然决然的飞入其中，在这摇曳着的烛火中，化为了一队灰烬。
“可是你不是与天斗啊。欲望如这灯火一样，你能熄灭此处的灯火，让飞蛾在享受温暖与光之后能继续活下来，可下一处呢？下下处呢？不过我也是扑火的飞蛾，也没资格去笑他了。”兰戚如在苏迪尔离开后望着化为灰烬的飞蛾出神地说道。
“将军，我们这一次真的能成功么？”跟在苏迪尔身后的约瑟夫担忧地问道。
“成功向来不是说出来的，是我们做出来的，如果不做，我们就将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结局。”苏迪尔沉声说道，只是他快步走着，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毕竟他要面对的，是实力强大的兰溪帝国。岩城的修建，不仅掐死了草原南下的野心，更将兰溪帝国的战略纵深拉到了草原的咽喉。粮草，士兵，武器，光是岩城一城拥有的这些就令人忌惮，更别提在岩城的护卫下，兰溪帝国能从别处不断的增调士兵，而草原只有洛城勉强能算是及格的城堡，这次一旦开战，不会再有科多粮仓给自己烧了。
“你说，我是不是在把草原带向一个不可知的深渊呢？”苏迪尔停下脚步，无神的望着黑暗的天空，说道。约瑟夫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以为是自己的话引发了将军心中自信的决堤，不免自责了起来，因此约瑟夫保持着沉没，苏迪尔也知道这样是不可能有答案的，也不再多想，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说道：“不说这些了，想起来火烧科多粮仓，控制住戚如氏都是你的功劳，我的成就可以说有一半是你的，走吧，咱喝酒去！”
“将军说笑了，若非是你精准的判断和果断出击，我又如何能做到这些呢？我一直相信着将军，我想草原上的每一个人，都如我一样，约瑟夫愿随将军赴汤蹈火！”约瑟夫半跪在地上，坚毅地说道。
“报，将军，兰溪帝国来信，兰溪四世同意与我等谈判并承诺会亲自前来。”一位士兵匆忙的跑到了苏迪尔跟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至少，这燃着的灯火，被我们的翅膀扇动的风摇曳了一小会儿不是吗？”苏迪尔笑着说道，只是这笑中藏着一些别的东西，像是苦涩，又像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