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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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59 接战

    空间的力量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最不可琢磨的力量之一。我知道现在有很多空间法师,但是我们的空间魔法学和许多年前一样,仍旧没有什么理论上的进展。天赋,终究不能百分之百地转化为学识。本能,其实根本就不可以代表智慧。

    我不否认空间天赋者对空间波动等一系列现象有着超乎常理的亲和力。但是他们往往“直觉”地使用自己的力量,走过的仍旧是他们先辈们的足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哪怕一秒钟去思考为什么。也是,一个无论是在日常生活还是战争行动中都可以大放异彩大出风头的年轻人,又有什么必要枯坐书房,钻研理论?他们可以得到更多!比如利用空间门关闭以后的空间吞噬效应进行“清除工作”,仅此一项就可以把他们推上神坛。

    时代在变迁,十个世纪以前,我们必须要铭记大段大段的魔法公式——那时候的一个法术需要接近50万字来支撑,而且使用了一次以后,我们,除了所谓的“先天施法者”,都要重新背诵整整50万字,重新找到我们和魔网的联系。而现在,大多数咒文——注意,是咒文,数个法术的集合体——都可以在2至4万字内描绘完成。我们甚至可以默发一些比较容易的法术,比如最著名的“火球术”。

    这些的魔法学进步是凭空出现的吗?是众神的恩赐吗?不!那是一代又一代魔法学学者优化,精简的结果。这些人可能默默无闻,甚至整个一生的贡献就是研究一个法术最后走火入魔爆体而死,为后来者排除了一条错误的途径。但终究会有人成功,把他们的名字留在历史上。而我们所有人,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跳鼠而已……

    现在,我不知道你们是心浮气躁还是别的什么。在这么一个空间天赋者爆发的年代,正是空间法术进步的最好契机。可是为什么没有哪怕一个人留下来为了人类的空间魔法学进步作出贡献呢?我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哪怕只有一个空间魔法学的大理论研究者出现,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最宝贵的财富。

    ——节选自《来自一个迟暮老人的呼吁》,霍普大陆魔法学学院第十任校长兼理论研究部部长莫里斯·安托万·“背负了一个魔法学时代的伟人”·梅林著,帝国400周年纪念版。

    “呜——”

    死亡丧客愣愣地看着迪斯,突然手一松,整个“人”直直地摔落下来,重重地撞在了地板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

    “……”迪斯眯着眼,似乎不太清楚面前的怪物究竟在搞什么鬼。但无论如何,他们既定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除非……咦?奇怪,这家伙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呜——哦——”嘴里不知道在呓语着什么,刚刚摔了个狗吃屎的死亡丧客用左手撑着地把自己支撑了起来。这一动不要紧,它的违和之处立刻被迪斯看在眼里。

    太瘦了!

    这不是一般的瘦,不仅比不上迪斯记忆里那个一身肥肉却健步如飞的53号哨所里的大个子,就算是和卡姗德拉那细胳膊细腿比都略有不如。真要硬说的话,这家伙完全就是个骨头架子,再在身上披了一层黑色斗篷。当然,标志性的面具和武器——切肉剪与碎骨锤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和迪斯记忆里相比,眼前这个家伙手里的剪刀更加细长,而锤子则是要小一号。

    “这是什么意思?敏捷型?力量上有所欠缺?”迪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对方,心里闪过一个个猜测,“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摔傻了……还是天生如此?怎么一个劲的呻吟,就是不出……靠!”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迪斯的分神,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那一瞬间的移动饶是以迪斯常规状态下的动态视力都没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寒毛直竖,右手中的长刀以最快的速度指向直觉指引下空中的一点。

    “铛”!

    金属相撞,代表着迪斯成功顶住了对方的第一次攻击。然而迪斯却是面色一白,亡魂大冒,全速下蹲的同时一把撤掉了右手的怒火之力,让长刀恢复成了匕首自由落下,堪堪闪开了对方合拢过来的长剪。

    “咔嗒”!

    头顶传来的凉气告诉迪斯自己再晚一秒,就得丢掉半个脑袋。

    “塔尔塔斯在下!”

    咬牙切齿的一声低语,迪斯左手一抖,一条锁链闪电般窜出,蟒蛇出洞似的锁住了死亡丧客的右手。不等对方做出反应,迪斯一跃而起,右手一张将落在地上的匕首吸附到自己的手心。

    下一秒,死亡丧客空着的左手自左下突刺过来,在行进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握紧,变戏法般拿出了一把圆头锤。迪斯面色一冷,右手上怒火之力迅速变形成了战锤的模样,横着放在胸前,为保万一,又将自己的左前臂顶在战锤后面做了缓冲。

    “咣”!

    两锤相撞,死亡丧客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抵抗,面前那个可恶的虫子就飞出去了很远。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下一步行动:追击!反正自己的另一个同伴马上就要过来了,这个时候一定要率先除掉威胁最大的对手。

    右腿迈出,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死亡丧客一步就迈出了近一半的距离。他很得意于自己的力量,哪怕是曾经让他觉得强大无匹的“老大”现在大概都赢不了他了……吧?

    ……老大是谁?

    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念头让死亡丧客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没能在第一时间收紧右手,限制对方的行动。这一次,是他,迪斯的敌人犯了战斗大忌:不慎即死。迪斯本人当然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大礼,趁着对方立足未稳的一瞬间,他直接一个重身落在地面——零事先根据计划已经清理出了一片土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个拉拽,幅度之大让小杰不由得担心他的腰能不能受得了。

    “呜——”

    死亡丧客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在大力传来的瞬间他就想要稳住重心。奈何他的体重实在不占优势,整个人向前迈了一步,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空间门里。

    好机会!

    “零!”

    迪斯一声怒吼,同时手上的力量丝毫不减,一直让死亡丧客没有办法脱开身。在他的旁边,一直蓄势待发的零双手一挥,这扇空间门迅速合拢。

    电光火石之间,死亡丧客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左手一锤砸下,直接将自己的右手砸成两截。下一个瞬间,一道时空漩涡出现在了他右手原本所在的位置,将它胳膊的剩余部分一口吞没。

    “呜——”死亡丧客眼中的火苗闪烁了一瞬,却又像是个没事人似得静静站立在那里。在他的身后,又是一声沉闷的“噗通”声传来,震得整个地区一阵晃荡。

    冰冻区域内,迪斯看着面前消失殆尽的空间门,长出一口凉气,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层白雾。

    “真是……好险……”

    “的确地说,”小杰从一旁跳了出来,重新趴在了他的头上,“你得庆幸这家伙业务不够熟练,不然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是啊。”迪斯摸摸脖子,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他没有想到,这一次来的死亡丧客居然可以单手使用如此巨大的剪刀,明明在53号哨所的时候,那个大个子没有这等攻击范围,只是凭借着碎骨锤之威与自身的力量和爆发力称雄。

    而眼下的敌人……

    迪斯看了一眼被他使计斩断的手臂,不由得一阵叹气。本来的计划是利用时空漩涡把这个倒霉蛋吞进去,结果对方竟然这么干脆地送了一整条手臂过来,避开了最恶劣的情况。虽然效果还不错,但是又有谁能够保证对方没有恢复自己伤势的能力?要知道这些冒牌的死亡丧客是不是生物还两说呢,换一条手臂可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不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对方能不能这么干,还是说他一定得回到基地之类的地方才能进行修复?迪斯不得而知。

    但迪斯知道的是:如果不能把来的这些家伙赶尽杀绝……那就得落到他们被赶尽杀绝。更何况,他的“石板”还没有找到手,这个价值连城的主线任务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所以……

    “走吧。”迪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招呼众人出发。“安娜他们的位置有点偏西,我们还是……”

    “轰”!

    一声爆炸打断了迪斯的话语,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声源处传来了一股黑烟。这情况明眼人都很清楚,那就是有什么人在那里发生了战斗。考虑到安娜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这场冲突中的一方就很明显了。现在迪斯唯一的想法就是千万别让他们碰上过多的死亡丧客。

    “走!”迪斯一声令下,率先冲了过去。零和二哈对视一眼,一人一哈或飞或跑,紧紧跟上了迪斯的脚步。

    ——爆炸地点——

    “你们这伙人有毒吧?”

    卡姗德拉刚刚矮身闪开那道险些砍下自己头颅的银光,左手又立刻一撑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迎面飞来的膝盖。

    “先是那个黑椒,现在又奇怪这个胡子脸……”卡姗德拉抡出一锤逼退了面前的敌人,气喘吁吁地反问:“你们是内讧有瘾吧?”

    “哈,哈哈……”安娜尴尬地讪笑着,她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毕竟现在正在被杰克追杀的是倒霉的卡姗德拉而不是她自己。她能做的也只有从旁干扰,防止杰克打顺手了直接一套把卡姗德拉带走。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和凭借身法与暗器的约什不同,杰克的一身实力是实打实硬碰硬地凿出来的。同样身为战士的卡姗德拉无论是经验,身体还是斗气的使用上都差得远。也就是凭借了圣骑士光环的削弱与加成,她才能暂时在场面上不落下风——虽然现在她两边对称的肿眼泡子表示她完全不像是看上去那么轻松。

    “真他妈……”卡姗德拉侧身又避开了一斧,“那边那个死老头子黑椒脸还没清醒吗?”

    没有。阿莉亚头也不抬,专心地维持着笼罩着约什的能量罩。你继续顶着,撑不住就认怂。

    “……”卡姗德拉一个白眼反弹回去,“多谢关心,我还能撑得住,倒是你个黄毛矮子,当心当心自己吧,别透支了又晕过去!”

    “吼——”

    杰克双目赤红,手中的战斧又是一个新月型挥砍过去,全然不顾卡姗德拉手中已经来到一半的战锤。

    “疯子!”卡姗德拉暗骂一句,生生止住了自己继续落锤的势头。这一回合下来要是她不停手,那杰克的脑袋妥妥地要花开满地。不过,她自己也得付出半个脑袋的代价。如果是敌人也就算了,事实上杰克还是自己人,犯不上以伤换死,这给卡姗德拉发挥的空间就不怎么大了。本来就技不如人,还不能杀掉对手,那怎么办?反正卡姗德拉是没找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憋屈着,伺机反攻一波。

    “真是的……迪斯你什么时候过来啊……”卡姗德拉无奈地碎碎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