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5 病房
“卡珊德拉？”迪斯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略黑的矮个萝莉，心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吐出两个不成意义的句子：“你不是，怎么会？”
“啊，总之一切都是那只胖球的错。”卡姗德拉眼神飘忽，完全没有刚刚救人一命的自觉，“嗯……反正等汇合了你自己问他不就行了。”
“呼……”迪斯长出一口气，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前额，强制驱逐了自己脑海里的一堆问号，“算了，总之，多谢你和……呃，你的搭档救了安娜。”
“她是莉迪亚，不过她坚持称自己为阿莉亚。”卡姗德拉脸一抽，“但是我强烈建议你叫她黄发矮子。顺便一提，我们绝不可能是什么搭档。”
“是吗？”迪斯耸了耸肩，“但是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卡姗德拉的脸上腾起了一阵红晕，好在她的肤色偏暗因此不太明显，不过她仍旧克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谁好了？你这少白头，当心我用巨龙之力砸你脸上，看好了，这可是冰瓜大的锤子！”
“是是是，我知错了。”迪斯赶紧摊手认错。还是约什大叔说的对，女人一旦恼羞成怒立刻就拥有了全天下所有的道理，无论是萝莉还是什么御姐，这个时候就得赶紧认错，当成孟加德猫顺毛捋。
“算你识相。”卡姗德拉别过脸哼了一声，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高冷模样。
“喂！我们还在呢！”旁边挺尸半天脸上还挂着个鞋印的巨狼一用力翻身坐起向迪斯这边怒吼，“你特么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咦？你还在啊。”迪斯故作惊诧地回头望去，“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呢。”
“……”
巨狼头上暴起青筋，如果旁边有显示条的话，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明晃晃的“怒气值百分之五十”这行大字。
“……好大的狗。”卡姗德拉在一旁无聊地转着锤子，顺便补了一刀。
“……！”
叮！
您的对手怒气值已满，即将释放大招。
“该死的矮个黑炭雌性猴子，”巨狼张嘴反击，“你这种幼童怎么能理解大人的魅力。”
“……嗯？！”
卡姗德拉面色一僵，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你这土狗说老娘啥？”
“哈？！戳到痛脚了？说一万遍都行，你这母猴子。”巨狼表现得相当得意，“还是只没人爱的母猴子，又矮又平。”
……！
矮！！
平！！！
“哼哼，呵呵……”卡姗德拉低下头不断发出奇怪的笑声，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幼童，矮，平……呵呵呵……”
“……”迪斯吐了吐舌头，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卡姗德拉的状态相当不妙，就像点燃了引线的炼金术桶，随时都可能炸个天崩地裂。
“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安娜那边了，”迪斯不着痕迹地挪动着脚步，正好之前拦截他的那三个大个子已经被不知道谁打飞了，他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安娜的身边。
对峙中的一人一狼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任由他离去。迪斯也不磨蹭，直接飞也似的逃开了这是非之地。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身后便传来了卡姗德拉的战吼与巨狼的狂嚎，伴随着一阵阵气浪推得他跑得越来越快。
“等一下，我马上就到。”迪斯舔了舔嘴唇，明智地把自己的支线任务放在脑后，迅速远离这片是非之地。现在，他只希望安娜安然无恙。
——安娜，时间与地点未知——
“这里……是哪？”
安娜想要睁开双眼，却只能抬起一条缝。她勉强能分辨出这里是室内，因为光线偏暗但是又没有完全断绝。至于究竟是哪里……她想进一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好像灌了铅，根本没法看清周围。
“这样不行，得赶紧起来。”
安娜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却不料手腕与脚踝似乎被什么束缚住，将她强行限制在了原地。
“……什么？”安娜很茫然，下意识地鼓起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来，不料两处被束缚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麻痹感，迅速夺取了她的活动权。
完全不疼，甚至在这种麻麻的温润下，安娜竟然感觉有点舒服。但是理智上她很清楚这是不对的，自己现在被不知道什么限制了自由，怎么能感觉良好就放弃抵抗呢？更何况，有人在等着……我？
有人？
是谁？
我又是谁？
安娜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天花板上，正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也难怪安娜心里会有疑问，因为眼前这个人虽然有着和她如出一辙的外貌，但是她好像生了重病，或者是遭受到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眼前的这个女孩整个人，不，整个“骷髅架子”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了床上，身体到处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连接着旁边的大型仪器。那仪器上安装着数个密封有不同颜色，正在冒泡的奇怪液体的透明罐。
“是琉璃吗？真是奢侈啊，这一套器具怎么也得十多万吧。”安娜吐了吐舌头，接着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床上的女孩身上。
现在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清晰，虽然从墙壁到天花板只是一大片的白色，但是墙上那个白底红十的图案安娜还是很熟悉的。
“圣殿……骑士？”安娜皱紧了眉头，“我以前，难道还在圣殿骑士的地盘呆过？而且看这待遇，我似乎……”她停滞了一会，仔细挖掘自己的记忆，却毫无头绪。“到底，我是个囚犯，被人用做人体试验，还是另有他用？”
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嘶嘶声。安娜立刻警觉地转过头去，盯着身后的墙壁，却惊讶的发现那里开始溶解，一道道光线开始进入这个狭小的房间。
“谁？”她用右手挡在眼前，从手指缝中看着外面。某种直觉告诉她，外面即将进来的人对她很重要，甚至关系到了她的未来。
“你是谁？”安娜紧盯着逐渐清晰起来的黑影，心中充满了渴望。她渴望知道对方的长相，对方的目的，对方的……一切。“你到底是救了我，还是要……？”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安娜的心也一点点揪了起来，一阵阵灵火甚至自发地围绕着安娜上下飞舞，应对着可能的危机。她听着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作响，看着自己的汗水在滴滴滑落，感受着来自血脉深处的战栗。一个名字，一个埋藏在她心底的名字几乎呼之欲出。
“莫，莫里斯……”
“安娜。”一只手突兀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怎么样？”
“啊！”安娜短暂地惊呼了一声，旋即迅速稳定住了情绪，因为对她而言这个声音已经很熟悉了，“是迪斯啊，我……还好吧。”
“你的脸很白，”迪斯显得很着急，轻轻碰触了一下女孩的脸颊，“而且凉得像冰一样，”他很自然地把女孩的脸捧在自己的手心，轻轻地来回摩挲。安娜则觉得自己的脸很热，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不知道是因为迪斯的“按摩”有效果，还是仅仅因为……双方离得太近而已。
“没事。”她急忙拿开了迪斯的双手，这才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那，这是哪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迪斯皱着眉头环视四周，全然没有在意女孩匆忙转换话题时脸上的一抹不自然。很快，他的视线就被墙上那鲜明的红十字所吸引，“难道是圣殿骑士下属的某家机构？不，不对，十字的形状有些变化，这里应该是……”
“我的意思是，”安娜迅速打断了对方，又紧盯着迪斯的双眼，身上的力量逐渐开始凝聚，“这是我的记忆，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迪斯偏偏头，似乎在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含义，“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还在那个诡异的镇子上不是吗？我看到你在发呆，所以上来拍了拍你的肩膀，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你都不好奇一下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吗？”典型的迪斯式回答让安娜放松了一点警惕，但是并没有完全收敛自己的力量，“话说，这里应该是我的记忆才对，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想叫醒你，结果自己也进来了。”迪斯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它生生弄成一团鸡窝，“你以前生病了吗？为什么会在病房里？”
“病房？”安娜略微吃了一惊，“你刚才不是还觉得这里可能是圣殿骑士的地盘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病房？”
“看那个十字，”迪斯指着墙上的图案回答道，“圣殿骑士那些偏执狂一定要用正午时分圣地阳光下的高等玫瑰的颜色来画他们的标志。为此，这些家伙甚至把制造这种颜色的神术列为升级到高级人员所必备的修行。像墙上那种暗红色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是渎神的行为，所以这里绝不会是圣殿骑士的地方。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这里是病房……”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力，这次他的头型即使是皇帝的理发师都无能为力了，“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种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吗……”安娜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她也明白迪斯对自己的过去毫无记忆，不像自己，只是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感觉。相比之下，连自己的名字都需要别人提醒的迪斯显然更惨一些，她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去刨根问底。毕竟，她之前在53号哨所已经见识到了迪斯那强大异常的直觉，无论是战斗中还是人际交流上，甚至连那头黑龙都被狠狠敲诈了一笔。究其原因，就是被迪斯敏锐地发现了它表现里的一丝破绽，结果被他抓住不放，以势压人，最终强行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协议。
“还有，你之前……”迪斯看着正在发呆的女孩欲言又止。声音不大，却已经吸引了安娜的注意力。
“什么？”
“不，没什么。”迪斯目光闪烁，迅速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我们应该怎么出去呢？”
“不知道啊……”安娜回以苦笑，“我连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带你出去呢？”
“那你以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如果是的话，那时候你又是怎么醒来的？”
“我……”安娜拍了拍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那个时候我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能记住的是……对了！是雾！”
“雾？”迪斯下意识地疑问，“什么雾？”
“就是……啊！它们来了。”女孩指着房间的角落惊呼出声。
“嗯？”迪斯迅速看过去，却见大团大团白雾蛇形而出，扭曲着向他和安娜涌来。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由于房间的狭小，这些似乎有自我生命的雾气很快便来到了二人的脚下。随后，它们迅速分成了两股，将两人分别包裹在其中，就像是两个白色的茧。
“迪斯？”安娜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显得有些发闷，“你没事吧？这还是……第一次……”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几不可闻。
“安娜？”迪斯试探着呼唤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算了，看来不仅是我，安娜也见过这些雾气。我还以为他是我心灵的产物呢，看来并非如此。”
“这样的话……既来之则安之吧。诶？这句话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会记得？”
迪斯抿了抿嘴，自从跟卡姗德拉在不知道是幻境还是记忆里那场决斗后，越来越多的新东西，当然也可能是被自己遗忘的事涌入他的脑海，甚至一度让他有了“我不是我”这种哲学性的感觉。
比如之前的“病房”完全就是他脱口而出的一个词。也就是安娜迷糊，要知道一个已经失忆的人怎么才能想起来平时的事情？更何况是迪斯这种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迪斯看着周围的黑暗，喃喃自语。
“啊，总之一切都是那只胖球的错。”卡姗德拉眼神飘忽，完全没有刚刚救人一命的自觉，“嗯……反正等汇合了你自己问他不就行了。”
“呼……”迪斯长出一口气，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前额，强制驱逐了自己脑海里的一堆问号，“算了，总之，多谢你和……呃，你的搭档救了安娜。”
“她是莉迪亚，不过她坚持称自己为阿莉亚。”卡姗德拉脸一抽，“但是我强烈建议你叫她黄发矮子。顺便一提，我们绝不可能是什么搭档。”
“是吗？”迪斯耸了耸肩，“但是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卡姗德拉的脸上腾起了一阵红晕，好在她的肤色偏暗因此不太明显，不过她仍旧克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谁好了？你这少白头，当心我用巨龙之力砸你脸上，看好了，这可是冰瓜大的锤子！”
“是是是，我知错了。”迪斯赶紧摊手认错。还是约什大叔说的对，女人一旦恼羞成怒立刻就拥有了全天下所有的道理，无论是萝莉还是什么御姐，这个时候就得赶紧认错，当成孟加德猫顺毛捋。
“算你识相。”卡姗德拉别过脸哼了一声，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高冷模样。
“喂！我们还在呢！”旁边挺尸半天脸上还挂着个鞋印的巨狼一用力翻身坐起向迪斯这边怒吼，“你特么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咦？你还在啊。”迪斯故作惊诧地回头望去，“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呢。”
“……”
巨狼头上暴起青筋，如果旁边有显示条的话，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明晃晃的“怒气值百分之五十”这行大字。
“……好大的狗。”卡姗德拉在一旁无聊地转着锤子，顺便补了一刀。
“……！”
叮！
您的对手怒气值已满，即将释放大招。
“该死的矮个黑炭雌性猴子，”巨狼张嘴反击，“你这种幼童怎么能理解大人的魅力。”
“……嗯？！”
卡姗德拉面色一僵，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你这土狗说老娘啥？”
“哈？！戳到痛脚了？说一万遍都行，你这母猴子。”巨狼表现得相当得意，“还是只没人爱的母猴子，又矮又平。”
……！
矮！！
平！！！
“哼哼，呵呵……”卡姗德拉低下头不断发出奇怪的笑声，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幼童，矮，平……呵呵呵……”
“……”迪斯吐了吐舌头，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卡姗德拉的状态相当不妙，就像点燃了引线的炼金术桶，随时都可能炸个天崩地裂。
“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安娜那边了，”迪斯不着痕迹地挪动着脚步，正好之前拦截他的那三个大个子已经被不知道谁打飞了，他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安娜的身边。
对峙中的一人一狼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任由他离去。迪斯也不磨蹭，直接飞也似的逃开了这是非之地。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身后便传来了卡姗德拉的战吼与巨狼的狂嚎，伴随着一阵阵气浪推得他跑得越来越快。
“等一下，我马上就到。”迪斯舔了舔嘴唇，明智地把自己的支线任务放在脑后，迅速远离这片是非之地。现在，他只希望安娜安然无恙。
——安娜，时间与地点未知——
“这里……是哪？”
安娜想要睁开双眼，却只能抬起一条缝。她勉强能分辨出这里是室内，因为光线偏暗但是又没有完全断绝。至于究竟是哪里……她想进一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好像灌了铅，根本没法看清周围。
“这样不行，得赶紧起来。”
安娜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却不料手腕与脚踝似乎被什么束缚住，将她强行限制在了原地。
“……什么？”安娜很茫然，下意识地鼓起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来，不料两处被束缚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麻痹感，迅速夺取了她的活动权。
完全不疼，甚至在这种麻麻的温润下，安娜竟然感觉有点舒服。但是理智上她很清楚这是不对的，自己现在被不知道什么限制了自由，怎么能感觉良好就放弃抵抗呢？更何况，有人在等着……我？
有人？
是谁？
我又是谁？
安娜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天花板上，正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也难怪安娜心里会有疑问，因为眼前这个人虽然有着和她如出一辙的外貌，但是她好像生了重病，或者是遭受到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眼前的这个女孩整个人，不，整个“骷髅架子”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了床上，身体到处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连接着旁边的大型仪器。那仪器上安装着数个密封有不同颜色，正在冒泡的奇怪液体的透明罐。
“是琉璃吗？真是奢侈啊，这一套器具怎么也得十多万吧。”安娜吐了吐舌头，接着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床上的女孩身上。
现在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清晰，虽然从墙壁到天花板只是一大片的白色，但是墙上那个白底红十的图案安娜还是很熟悉的。
“圣殿……骑士？”安娜皱紧了眉头，“我以前，难道还在圣殿骑士的地盘呆过？而且看这待遇，我似乎……”她停滞了一会，仔细挖掘自己的记忆，却毫无头绪。“到底，我是个囚犯，被人用做人体试验，还是另有他用？”
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嘶嘶声。安娜立刻警觉地转过头去，盯着身后的墙壁，却惊讶的发现那里开始溶解，一道道光线开始进入这个狭小的房间。
“谁？”她用右手挡在眼前，从手指缝中看着外面。某种直觉告诉她，外面即将进来的人对她很重要，甚至关系到了她的未来。
“你是谁？”安娜紧盯着逐渐清晰起来的黑影，心中充满了渴望。她渴望知道对方的长相，对方的目的，对方的……一切。“你到底是救了我，还是要……？”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安娜的心也一点点揪了起来，一阵阵灵火甚至自发地围绕着安娜上下飞舞，应对着可能的危机。她听着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作响，看着自己的汗水在滴滴滑落，感受着来自血脉深处的战栗。一个名字，一个埋藏在她心底的名字几乎呼之欲出。
“莫，莫里斯……”
“安娜。”一只手突兀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怎么样？”
“啊！”安娜短暂地惊呼了一声，旋即迅速稳定住了情绪，因为对她而言这个声音已经很熟悉了，“是迪斯啊，我……还好吧。”
“你的脸很白，”迪斯显得很着急，轻轻碰触了一下女孩的脸颊，“而且凉得像冰一样，”他很自然地把女孩的脸捧在自己的手心，轻轻地来回摩挲。安娜则觉得自己的脸很热，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不知道是因为迪斯的“按摩”有效果，还是仅仅因为……双方离得太近而已。
“没事。”她急忙拿开了迪斯的双手，这才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那，这是哪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迪斯皱着眉头环视四周，全然没有在意女孩匆忙转换话题时脸上的一抹不自然。很快，他的视线就被墙上那鲜明的红十字所吸引，“难道是圣殿骑士下属的某家机构？不，不对，十字的形状有些变化，这里应该是……”
“我的意思是，”安娜迅速打断了对方，又紧盯着迪斯的双眼，身上的力量逐渐开始凝聚，“这是我的记忆，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迪斯偏偏头，似乎在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含义，“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还在那个诡异的镇子上不是吗？我看到你在发呆，所以上来拍了拍你的肩膀，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你都不好奇一下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吗？”典型的迪斯式回答让安娜放松了一点警惕，但是并没有完全收敛自己的力量，“话说，这里应该是我的记忆才对，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想叫醒你，结果自己也进来了。”迪斯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它生生弄成一团鸡窝，“你以前生病了吗？为什么会在病房里？”
“病房？”安娜略微吃了一惊，“你刚才不是还觉得这里可能是圣殿骑士的地盘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病房？”
“看那个十字，”迪斯指着墙上的图案回答道，“圣殿骑士那些偏执狂一定要用正午时分圣地阳光下的高等玫瑰的颜色来画他们的标志。为此，这些家伙甚至把制造这种颜色的神术列为升级到高级人员所必备的修行。像墙上那种暗红色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是渎神的行为，所以这里绝不会是圣殿骑士的地方。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这里是病房……”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力，这次他的头型即使是皇帝的理发师都无能为力了，“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种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吗……”安娜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她也明白迪斯对自己的过去毫无记忆，不像自己，只是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感觉。相比之下，连自己的名字都需要别人提醒的迪斯显然更惨一些，她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去刨根问底。毕竟，她之前在53号哨所已经见识到了迪斯那强大异常的直觉，无论是战斗中还是人际交流上，甚至连那头黑龙都被狠狠敲诈了一笔。究其原因，就是被迪斯敏锐地发现了它表现里的一丝破绽，结果被他抓住不放，以势压人，最终强行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协议。
“还有，你之前……”迪斯看着正在发呆的女孩欲言又止。声音不大，却已经吸引了安娜的注意力。
“什么？”
“不，没什么。”迪斯目光闪烁，迅速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我们应该怎么出去呢？”
“不知道啊……”安娜回以苦笑，“我连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带你出去呢？”
“那你以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如果是的话，那时候你又是怎么醒来的？”
“我……”安娜拍了拍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那个时候我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能记住的是……对了！是雾！”
“雾？”迪斯下意识地疑问，“什么雾？”
“就是……啊！它们来了。”女孩指着房间的角落惊呼出声。
“嗯？”迪斯迅速看过去，却见大团大团白雾蛇形而出，扭曲着向他和安娜涌来。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由于房间的狭小，这些似乎有自我生命的雾气很快便来到了二人的脚下。随后，它们迅速分成了两股，将两人分别包裹在其中，就像是两个白色的茧。
“迪斯？”安娜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显得有些发闷，“你没事吧？这还是……第一次……”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几不可闻。
“安娜？”迪斯试探着呼唤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算了，看来不仅是我，安娜也见过这些雾气。我还以为他是我心灵的产物呢，看来并非如此。”
“这样的话……既来之则安之吧。诶？这句话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会记得？”
迪斯抿了抿嘴，自从跟卡姗德拉在不知道是幻境还是记忆里那场决斗后，越来越多的新东西，当然也可能是被自己遗忘的事涌入他的脑海，甚至一度让他有了“我不是我”这种哲学性的感觉。
比如之前的“病房”完全就是他脱口而出的一个词。也就是安娜迷糊，要知道一个已经失忆的人怎么才能想起来平时的事情？更何况是迪斯这种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迪斯看着周围的黑暗，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