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密室
这座普通的房子里，很多前任住户遗留的东西没有被清理掉，例如瓶瓶罐罐，书籍。前者被穿着蓝背心的侍从们随手砸落，后者则被堆放在高文尔的身前。
碍眼的尸体被拖走，血泊犹存，鞋子踩在血上，形同无物。
高文尔挥了挥手，侍从们非常知趣，顷刻退到门口把守，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进来打扰到镇长大人。
高文尔随便坐在地板上，开始翻阅一大堆书籍。这都是雨果.诺兰曼生前的藏书与手记，有些书封上镀着银，还有装饰着花边的，能作为不错的装饰品，重新买下房产的人就是因此没有丢掉它们。
高文尔快速翻完一本，就往旁边丢掉，没一会就丢完了。
他摇了摇头：“不对。”
大都是日记本性质的书写，记录他自己，他妻子，还有诺亚自出生起的事情。可以发现，夫妻对诺亚某些超越年龄的举动也震惊过，诺亚幼童时曾经有私藏枪支，殴打他人甚至违逆政权的故事，但雨果对他的教育合适且严格，硬是把要变成反社会精神病的小孩子扭正过来，可见雨果是个有能力的人。
这些无关紧要。
还有些学术性的记录，雨果做过很多研究，他生性孤僻，得从这些无人问津的书籍中才能窥见此人广袤的内心世界。
也无关紧要。
高文尔想，这样有才华也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会毫无作为呢？
他第一次见到雨果.诺兰曼，是在温莎家族的晚宴上，雨果作为家族矿场的管理层有入座的资格。那个时候高文尔就认为，他是个战战兢兢满脸伪善的家伙，没什么意思。
后来有一次进入矿洞慰问遭难的工人们，高文尔偶然看到雨果坐在一堵倾塌导致的石墙前，手放在石墙上。他注视着那个男人，男人没有注意到他，接着，发生了一件至今烙印在侯爵心中的事情。
那堵石壁溶解了。
是的。
溶解。
并非爆炸也不是倒塌，而是石壁的每一块石头都在内部的变化中化成了石末。
雨果救出已经被放弃掉的奄奄一息工人，工人不明所以只是感激，而雨果也没有向谁提起发生了什么。
高文尔向东妮娅.温莎试探问过，您是否有可以分解掉石头的特殊东西？
贵妇人冷笑着嘲讽，不要用脚，用你的脑袋想想，我如果有这种东西，整个加西西国内所有山脉都是我的财富了。
高文尔直接去问了雨果，但男人却不停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那副诚惶诚恐的蝼蚁模样。
在打算继续追问时，男人却死掉了。
这事成了侯爵的一个秘密。
后来高文尔猜测有没有可能是天才少年的帮助，但诺亚在家庭剧变后变得极为消沉。他以帮助诺亚生存的理由让他来城堡做事，但还是没有寻找到秘密的出口，诺亚明显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那个叫詹森的外乡人杀死了本瑟姆。
矮小男人如同疯子，大笑着盯着高文尔的眼睛，亲口告诉他，那种事情我也可以做到，而且很轻松。
他翘起腿说；“想知道真相么，和我做个交易吧。”
高文尔回答：“我不和魔鬼做交易。”
詹森拍着手笑：“白痴，和天使做交易只有你亏，和魔鬼做交易大家都有赚。而且，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我破坏了规则，如果不主动些，我们就都没机会了噢。”
他伸出手指在高文尔有不少皱纹的额头上画圈：“先生，不，大人，你需要桥梁吧，斯图亚特那种废物可不行。”
一个关于觉者的秘密。
就此打破了高文尔.林德原本恪守的真理。
高文尔转回思绪，向新的骑士统领说：“再找。”
翻箱倒柜。
“那是——”
一个侍从发现了什么。
他将墙上一幅巨大的画取下来，看见了隐藏在画后的门。
咔嚓。
尘封的门被打开。
高文尔走进去，腐朽的气味和灰尘扑入眼鼻，但他毫不在意，沿着楼梯往下，快步走入了房子里隐藏的地下室。
一张书桌，一盏落漆的油灯。
书桌上放了一本笔记本。
高文尔拍掉书上的尘埃，翻开，上面用羽毛笔写下了简短的字迹。
“四月二十一日，在服用了药剂后，我发现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未知的影响，在我第一次对我深爱的妻子产生了凶戾的情绪后，我便深知那是什么感觉，我必须克服它，为此，我放弃了所有前进的机会，开始对此进行研究。”
“五月二日，我发现自己将手掌放在墙壁上，几个小时候，墙壁开始剥离。我又发现自己能够将给人生命的空气，变成让人痛苦的瘴气，尽管那很难，但我确实可以做到一点。”
“五月三十日，我不知道它会导致什么，它会变成什么，可那绝非善事。于是我不断克制自己，在诺亚成长后更加如此，我必须隐藏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家庭。”
“三月十七日，我无法控制它，在他人有生命危险时，我怎么能够控制它呢？”
“五月十日，我的研究开始向更远的地方进行。”
“十二月二十二日，东妮娅.温莎，她一定发现了，我找到了她当年征服家族害死丈夫的方式，那是真的，她尽管绝不会承认，但她使用了与我相似的异能者！我要怎么做？我想，我应该揭露这件事情。那种事是违反人道的。”
“二月七日，对不起，我深爱的你们。”
笔迹到此终结。
高文尔放下笔记本，眼皮下深埋着厚厚的阴霾。
果然如此。
他，雨果.诺兰曼，是个意外产生的觉者，他不明白那份力量到底有多么伟大神奇，甚至还想要克制这份天赐的伟大，蠢货！如果你再聪明些，一定不会不明不白惨死。
高文尔突然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他看向骑士，骑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两个看守的侍从身后，左手与右手各握一柄短刀，从两人身后捅入。
活人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只有死人不会透露秘密。
高文尔走出沾满了血腥的房子，他向一座华贵壮美的建筑仰望，那里是温莎家族的主宅，住着红炉镇最高明的棋手。对棋手来说，棋盘上的一切尽在掌握，高文尔成功失败与否，她都是最大的获益者。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棋手与棋子的身份已经完成转换。
碍眼的尸体被拖走，血泊犹存，鞋子踩在血上，形同无物。
高文尔挥了挥手，侍从们非常知趣，顷刻退到门口把守，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进来打扰到镇长大人。
高文尔随便坐在地板上，开始翻阅一大堆书籍。这都是雨果.诺兰曼生前的藏书与手记，有些书封上镀着银，还有装饰着花边的，能作为不错的装饰品，重新买下房产的人就是因此没有丢掉它们。
高文尔快速翻完一本，就往旁边丢掉，没一会就丢完了。
他摇了摇头：“不对。”
大都是日记本性质的书写，记录他自己，他妻子，还有诺亚自出生起的事情。可以发现，夫妻对诺亚某些超越年龄的举动也震惊过，诺亚幼童时曾经有私藏枪支，殴打他人甚至违逆政权的故事，但雨果对他的教育合适且严格，硬是把要变成反社会精神病的小孩子扭正过来，可见雨果是个有能力的人。
这些无关紧要。
还有些学术性的记录，雨果做过很多研究，他生性孤僻，得从这些无人问津的书籍中才能窥见此人广袤的内心世界。
也无关紧要。
高文尔想，这样有才华也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会毫无作为呢？
他第一次见到雨果.诺兰曼，是在温莎家族的晚宴上，雨果作为家族矿场的管理层有入座的资格。那个时候高文尔就认为，他是个战战兢兢满脸伪善的家伙，没什么意思。
后来有一次进入矿洞慰问遭难的工人们，高文尔偶然看到雨果坐在一堵倾塌导致的石墙前，手放在石墙上。他注视着那个男人，男人没有注意到他，接着，发生了一件至今烙印在侯爵心中的事情。
那堵石壁溶解了。
是的。
溶解。
并非爆炸也不是倒塌，而是石壁的每一块石头都在内部的变化中化成了石末。
雨果救出已经被放弃掉的奄奄一息工人，工人不明所以只是感激，而雨果也没有向谁提起发生了什么。
高文尔向东妮娅.温莎试探问过，您是否有可以分解掉石头的特殊东西？
贵妇人冷笑着嘲讽，不要用脚，用你的脑袋想想，我如果有这种东西，整个加西西国内所有山脉都是我的财富了。
高文尔直接去问了雨果，但男人却不停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那副诚惶诚恐的蝼蚁模样。
在打算继续追问时，男人却死掉了。
这事成了侯爵的一个秘密。
后来高文尔猜测有没有可能是天才少年的帮助，但诺亚在家庭剧变后变得极为消沉。他以帮助诺亚生存的理由让他来城堡做事，但还是没有寻找到秘密的出口，诺亚明显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那个叫詹森的外乡人杀死了本瑟姆。
矮小男人如同疯子，大笑着盯着高文尔的眼睛，亲口告诉他，那种事情我也可以做到，而且很轻松。
他翘起腿说；“想知道真相么，和我做个交易吧。”
高文尔回答：“我不和魔鬼做交易。”
詹森拍着手笑：“白痴，和天使做交易只有你亏，和魔鬼做交易大家都有赚。而且，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我破坏了规则，如果不主动些，我们就都没机会了噢。”
他伸出手指在高文尔有不少皱纹的额头上画圈：“先生，不，大人，你需要桥梁吧，斯图亚特那种废物可不行。”
一个关于觉者的秘密。
就此打破了高文尔.林德原本恪守的真理。
高文尔转回思绪，向新的骑士统领说：“再找。”
翻箱倒柜。
“那是——”
一个侍从发现了什么。
他将墙上一幅巨大的画取下来，看见了隐藏在画后的门。
咔嚓。
尘封的门被打开。
高文尔走进去，腐朽的气味和灰尘扑入眼鼻，但他毫不在意，沿着楼梯往下，快步走入了房子里隐藏的地下室。
一张书桌，一盏落漆的油灯。
书桌上放了一本笔记本。
高文尔拍掉书上的尘埃，翻开，上面用羽毛笔写下了简短的字迹。
“四月二十一日，在服用了药剂后，我发现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未知的影响，在我第一次对我深爱的妻子产生了凶戾的情绪后，我便深知那是什么感觉，我必须克服它，为此，我放弃了所有前进的机会，开始对此进行研究。”
“五月二日，我发现自己将手掌放在墙壁上，几个小时候，墙壁开始剥离。我又发现自己能够将给人生命的空气，变成让人痛苦的瘴气，尽管那很难，但我确实可以做到一点。”
“五月三十日，我不知道它会导致什么，它会变成什么，可那绝非善事。于是我不断克制自己，在诺亚成长后更加如此，我必须隐藏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家庭。”
“三月十七日，我无法控制它，在他人有生命危险时，我怎么能够控制它呢？”
“五月十日，我的研究开始向更远的地方进行。”
“十二月二十二日，东妮娅.温莎，她一定发现了，我找到了她当年征服家族害死丈夫的方式，那是真的，她尽管绝不会承认，但她使用了与我相似的异能者！我要怎么做？我想，我应该揭露这件事情。那种事是违反人道的。”
“二月七日，对不起，我深爱的你们。”
笔迹到此终结。
高文尔放下笔记本，眼皮下深埋着厚厚的阴霾。
果然如此。
他，雨果.诺兰曼，是个意外产生的觉者，他不明白那份力量到底有多么伟大神奇，甚至还想要克制这份天赐的伟大，蠢货！如果你再聪明些，一定不会不明不白惨死。
高文尔突然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他看向骑士，骑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两个看守的侍从身后，左手与右手各握一柄短刀，从两人身后捅入。
活人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只有死人不会透露秘密。
高文尔走出沾满了血腥的房子，他向一座华贵壮美的建筑仰望，那里是温莎家族的主宅，住着红炉镇最高明的棋手。对棋手来说，棋盘上的一切尽在掌握，高文尔成功失败与否，她都是最大的获益者。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棋手与棋子的身份已经完成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