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不亡我
低矮破败的小屋，歪斜斑驳的房门，板结龟裂的地面，以及......
一个诡异的火人！
他站在炽烈的阳光下，全身都被熊熊的火焰所笼罩，升腾起滚滚黑烟，宛若自蛮荒上古而来的凶恶魔神，散发出致命的凌厉杀机。
白雅妃瘫软在地，那张精致俏颜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惊惶，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美目：“张......张阳？”
她想不到、想不通、更想不懂！这个同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小家伙，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副惊悚的样子？
四周的那些小混混，全都被吓得战战兢兢、抖若筛糠，甚至有人当场尿失禁，被吓瘫在了地上，尖着嗓子嚎叫：
“这......这是鬼啊！这是鬼！”
“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胡大宝趔趔趄趄的往后退却数步，脸颊涨青，额头虚汗涔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家的废物......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真他娘见了鬼！”
在那一道道惊恐的视线聚焦中，门口的火人身体有些僵硬的舒展开，仰头望苍天，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长啸！
有如雄鹰折翅的不甘、有如龙困浅滩的愤怒。张阳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跨越足足三万载光阴，历经无尽的沉沉黑暗，当他终于有幸站在了阳光下，竟会是以这般荒唐可笑的方式！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笼罩周身、滔滔升腾而起的熊熊烈焰，是燃烧的灵魂之火，是生命的本源！倘若他的神魂力量被消耗殆尽，将从此寂灭于天地，甚至没有再入轮回、转世重生的机会！
但张阳还是冒着神魂俱灭的风险，冲出来了！
他曾经是逍遥万古、俯瞰星河的天衡真君，他有自己的骄傲，他忍不了！
张阳的双眼，被烈焰灼烧成了空洞，但却宛若古井寒渊般深不见底。他死死盯住了对面的这群小混混，嗓音嘶哑：“全、都、要、死！”
对面这群仍在发愣的家伙瞬息醒悟，登时就被吓得涕泗横流，好像没头苍蝇一般疯狂逃窜，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快跑啊！魔鬼！”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后悔、害怕，已经晚了。杀意已决，便如覆水难收。
张阳的身形，带起灼烫的火舌横掠半空，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就宛若一头奔腾咆哮的火龙。
眨眼之间，他就好似瞬移般出现在了一名小混混身后，干净利落的一记手刀挥落。
噗！
人头翻滚，血花乍起。
尸体“扑通”摔倒在地，汩汩冒血的伤口断面上，还残留着烈焰焚烧的焦痕。
这群小混混眼睁睁见得同伴惨死，更加发了疯，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但无论他们如何拼尽全力，终究抵不过张阳在燃烧生命本源之下的极致速度。
嘭！
又有一名小混混被张阳举拳贯穿了胸膛，大张着嘴，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恐惧永久的凝固在了死灰一般的脸上。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板结龟裂的大地上，很快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十几具尸体，断头断手、肝脏零碎，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熊熊烈焰在灼烧，张阳的灵魂在战栗、在尖叫，已然不堪重负。但越是如此，越激起了他满心的杀念。
杀！哪怕沦落到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怕生命仅存最后的一束光，也要一抒胸中不平气，杀个痛快！
原本混乱嘈杂的院子里，逐渐归于了安静。
张阳的身体剧烈摇晃着，好像一名喝醉的酒徒。他踏着满地的残碎尸首，踉踉跄跄，向着最后一人走去。
胡大宝被壕沟绊倒，狠狠摔了一个狗吃屎，磕掉了两颗门牙，满嘴是血。
他猛地翻过身，直勾勾盯着逼近而来的张阳，两腿剧烈蹬刨着往后挪动：“对......对不起！张少爷，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胡大宝横行街市这么多年，凭着狠辣拳脚，成为本地一霸。
像鬼的人，见了无数，他不怕。像人的鬼，第一次见，他很怕！
这家伙直到死也不会明白，在这大小三千世界，比厉鬼更可怕的，分明是人心啊！
张阳已是强弩之末，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微弱，灵魂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他知道，自己出来了这么久、这么远，肯定回不去了。
回不去便回不去吧，天衡真君历世三万八千载，也曾执剑震四方、也曾醉卧美人膝。这天地，他来过，看过，战斗过，便了无遗憾。
但眼前的人，纵然不过区区蝼蚁、低劣卑贱的货色，也必须死！
张阳缓缓迈出一步，身体便晃了晃，又迈出一步，身体摇晃得更加剧烈。他终于是不堪重负，猛地单膝跪倒在地，整个人如触电一般狠狠颤抖。
后方的白雅妃凝视着他的背影，不顾扭伤脚腕的钻心疼痛，挣扎着爬过来，眼泪汹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的内心，充塞着无穷无尽的愧疚自责，恨不能将自己活活掐死。她是多么愚蠢、多么可耻啊，张阳一次又一次的舍命救她，她却还嫌弃这个小家伙不关心、不在乎自己？
洗衣做饭、端茶倒水，不过区区小事，她就觉得委屈了。那张阳屡次三番的舍生忘死，又算什么？
胡大宝瞪眼瞧着对面的张阳，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那张布满惊惧的扭曲脸颊，骤然绽开了狰狞的狂笑：“哈哈哈哈！完了！你已经撑不住了！张家的废物，人不人鬼不鬼的贱东西！就你这副德性，还特么想杀老子！你做梦！”
“杀你，足矣。”张阳紧紧咬着牙，缓缓站起身，同时捡起了手边的实心铁棍。
当此时，天地风云涌。原本如宝石般蔚蓝的湛湛晴空，霎时间乌云密布，遮蔽了滚烫的日光。
轰！
雷霆炸响，电弧闪烁，一场瓢泼大雨，砸落而下！哗哗的雨声连绵成一片，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张阳身上的火焰，熄灭了。
他扬起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吃惊的仰望天穹，瞬息之后，爆发出近乎于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张天衡，他日扶摇斩月星！”
时也，运也，命也！
张阳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次是花城变幻莫测的天象，救了他！
哗哗哗！
大雨倾泻，地表汇成了条条小溪。胡大宝瞪着那沉沉的雨幕，满脸惊骇欲绝。
连老天爷都要帮张家废少，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他翻身而起，作势便要逃，这才发觉对面的张阳已死死盯住了自己，复归漆黑明亮的双瞳中，闪烁着冷幽幽的杀念。
“我错了！饶命啊！”胡大宝跪倒在地，狼狈如野犬，不断凄声告饶，“只要张少爷放了我，从今往后，我......我就是你的一条狗，甘愿为你马首是瞻......”
“我不需要。”张阳冷冰冰吐出这四个字，捏紧了手中的实心铁棍，悍然横扫。
嘭！
鲜血、脑浆炸裂在漫天雨水中，胡大宝被这一铁棍抽爆了头，当场绝命！
张阳静静站在原地，形如木雕泥塑，任由雨水从脸颊滚落。
他凝视着对面的死尸缓缓伏倒，手一松，铁棍落地，整个人也晃一晃，仰面摔倒。
疼啊，真疼，那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疼痛，他慢慢合上双目，忍不住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生生抽他的筋骨。
“张阳！”白雅妃艰难的爬过来，不顾满身的凌乱污泥，将张阳紧紧抱住，放声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今生今世，我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听到了么！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听到了么......”
两具湿淋淋的身体紧紧贴服在一起，在这肆无忌惮的瓢泼大雨中，仿若融为了一体......
(本章完)
一个诡异的火人！
他站在炽烈的阳光下，全身都被熊熊的火焰所笼罩，升腾起滚滚黑烟，宛若自蛮荒上古而来的凶恶魔神，散发出致命的凌厉杀机。
白雅妃瘫软在地，那张精致俏颜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惊惶，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美目：“张......张阳？”
她想不到、想不通、更想不懂！这个同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小家伙，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副惊悚的样子？
四周的那些小混混，全都被吓得战战兢兢、抖若筛糠，甚至有人当场尿失禁，被吓瘫在了地上，尖着嗓子嚎叫：
“这......这是鬼啊！这是鬼！”
“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胡大宝趔趔趄趄的往后退却数步，脸颊涨青，额头虚汗涔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家的废物......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真他娘见了鬼！”
在那一道道惊恐的视线聚焦中，门口的火人身体有些僵硬的舒展开，仰头望苍天，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长啸！
有如雄鹰折翅的不甘、有如龙困浅滩的愤怒。张阳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跨越足足三万载光阴，历经无尽的沉沉黑暗，当他终于有幸站在了阳光下，竟会是以这般荒唐可笑的方式！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笼罩周身、滔滔升腾而起的熊熊烈焰，是燃烧的灵魂之火，是生命的本源！倘若他的神魂力量被消耗殆尽，将从此寂灭于天地，甚至没有再入轮回、转世重生的机会！
但张阳还是冒着神魂俱灭的风险，冲出来了！
他曾经是逍遥万古、俯瞰星河的天衡真君，他有自己的骄傲，他忍不了！
张阳的双眼，被烈焰灼烧成了空洞，但却宛若古井寒渊般深不见底。他死死盯住了对面的这群小混混，嗓音嘶哑：“全、都、要、死！”
对面这群仍在发愣的家伙瞬息醒悟，登时就被吓得涕泗横流，好像没头苍蝇一般疯狂逃窜，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快跑啊！魔鬼！”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后悔、害怕，已经晚了。杀意已决，便如覆水难收。
张阳的身形，带起灼烫的火舌横掠半空，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就宛若一头奔腾咆哮的火龙。
眨眼之间，他就好似瞬移般出现在了一名小混混身后，干净利落的一记手刀挥落。
噗！
人头翻滚，血花乍起。
尸体“扑通”摔倒在地，汩汩冒血的伤口断面上，还残留着烈焰焚烧的焦痕。
这群小混混眼睁睁见得同伴惨死，更加发了疯，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但无论他们如何拼尽全力，终究抵不过张阳在燃烧生命本源之下的极致速度。
嘭！
又有一名小混混被张阳举拳贯穿了胸膛，大张着嘴，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恐惧永久的凝固在了死灰一般的脸上。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板结龟裂的大地上，很快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十几具尸体，断头断手、肝脏零碎，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熊熊烈焰在灼烧，张阳的灵魂在战栗、在尖叫，已然不堪重负。但越是如此，越激起了他满心的杀念。
杀！哪怕沦落到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怕生命仅存最后的一束光，也要一抒胸中不平气，杀个痛快！
原本混乱嘈杂的院子里，逐渐归于了安静。
张阳的身体剧烈摇晃着，好像一名喝醉的酒徒。他踏着满地的残碎尸首，踉踉跄跄，向着最后一人走去。
胡大宝被壕沟绊倒，狠狠摔了一个狗吃屎，磕掉了两颗门牙，满嘴是血。
他猛地翻过身，直勾勾盯着逼近而来的张阳，两腿剧烈蹬刨着往后挪动：“对......对不起！张少爷，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胡大宝横行街市这么多年，凭着狠辣拳脚，成为本地一霸。
像鬼的人，见了无数，他不怕。像人的鬼，第一次见，他很怕！
这家伙直到死也不会明白，在这大小三千世界，比厉鬼更可怕的，分明是人心啊！
张阳已是强弩之末，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微弱，灵魂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他知道，自己出来了这么久、这么远，肯定回不去了。
回不去便回不去吧，天衡真君历世三万八千载，也曾执剑震四方、也曾醉卧美人膝。这天地，他来过，看过，战斗过，便了无遗憾。
但眼前的人，纵然不过区区蝼蚁、低劣卑贱的货色，也必须死！
张阳缓缓迈出一步，身体便晃了晃，又迈出一步，身体摇晃得更加剧烈。他终于是不堪重负，猛地单膝跪倒在地，整个人如触电一般狠狠颤抖。
后方的白雅妃凝视着他的背影，不顾扭伤脚腕的钻心疼痛，挣扎着爬过来，眼泪汹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的内心，充塞着无穷无尽的愧疚自责，恨不能将自己活活掐死。她是多么愚蠢、多么可耻啊，张阳一次又一次的舍命救她，她却还嫌弃这个小家伙不关心、不在乎自己？
洗衣做饭、端茶倒水，不过区区小事，她就觉得委屈了。那张阳屡次三番的舍生忘死，又算什么？
胡大宝瞪眼瞧着对面的张阳，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那张布满惊惧的扭曲脸颊，骤然绽开了狰狞的狂笑：“哈哈哈哈！完了！你已经撑不住了！张家的废物，人不人鬼不鬼的贱东西！就你这副德性，还特么想杀老子！你做梦！”
“杀你，足矣。”张阳紧紧咬着牙，缓缓站起身，同时捡起了手边的实心铁棍。
当此时，天地风云涌。原本如宝石般蔚蓝的湛湛晴空，霎时间乌云密布，遮蔽了滚烫的日光。
轰！
雷霆炸响，电弧闪烁，一场瓢泼大雨，砸落而下！哗哗的雨声连绵成一片，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张阳身上的火焰，熄灭了。
他扬起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吃惊的仰望天穹，瞬息之后，爆发出近乎于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张天衡，他日扶摇斩月星！”
时也，运也，命也！
张阳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次是花城变幻莫测的天象，救了他！
哗哗哗！
大雨倾泻，地表汇成了条条小溪。胡大宝瞪着那沉沉的雨幕，满脸惊骇欲绝。
连老天爷都要帮张家废少，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他翻身而起，作势便要逃，这才发觉对面的张阳已死死盯住了自己，复归漆黑明亮的双瞳中，闪烁着冷幽幽的杀念。
“我错了！饶命啊！”胡大宝跪倒在地，狼狈如野犬，不断凄声告饶，“只要张少爷放了我，从今往后，我......我就是你的一条狗，甘愿为你马首是瞻......”
“我不需要。”张阳冷冰冰吐出这四个字，捏紧了手中的实心铁棍，悍然横扫。
嘭！
鲜血、脑浆炸裂在漫天雨水中，胡大宝被这一铁棍抽爆了头，当场绝命！
张阳静静站在原地，形如木雕泥塑，任由雨水从脸颊滚落。
他凝视着对面的死尸缓缓伏倒，手一松，铁棍落地，整个人也晃一晃，仰面摔倒。
疼啊，真疼，那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疼痛，他慢慢合上双目，忍不住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生生抽他的筋骨。
“张阳！”白雅妃艰难的爬过来，不顾满身的凌乱污泥，将张阳紧紧抱住，放声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今生今世，我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听到了么！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听到了么......”
两具湿淋淋的身体紧紧贴服在一起，在这肆无忌惮的瓢泼大雨中，仿若融为了一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