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传:与龙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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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玄冥之国

    “干娘,我答应您!”轩辕光虽然知道这任务艰巨无比,但也只能答应。“您放心,我这就立即动身去北方玄冥之国寻找‘黑土’,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蚩尤大哥,并且一定会想法设法,帮助他摆脱混沌魔尊的控制。”

    “好孩子,娘相信你,”梦娘毕竟是受了重伤,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累了。

    正在此时,外面的夜空中又响起一阵风声。院子里地面震动,似乎有重物落了下来。

    轩辕光连忙迎接出去,院子里月光下,停着一头硕大无比的飞熊,正在缓慢地收起翅膀。从飞熊的背上,伶伦和阿嫫一跃而下,向轩辕光奔来。

    “小光哥哥,你没事吧?”伶伦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

    “那混沌魔尊呢?你和那家伙遭遇了吗?没有交手吧?”

    “如果和混沌魔尊交手,那么小光现在就不会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了。”

    钟九打开机关,从飞熊的身体里钻出来。“你们想象中,那混沌魔尊充其量三头六臂,以咱们人数之众,一拥而上,应该不会落下风,对不对?”

    “对呀。”

    “如果真是那样,混沌魔尊就不会被称为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大魔头,就不会将昊天帝尊逼到无力反击、只能封闭枢纽殿自保的无可奈何之境了。”钟九一声叹息,道,“本来以我们黄龙一族的本领,在昊天界上无出其右。我从修炼艺成以来,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对手。可是,和混沌魔尊一战,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我的这些本领在混沌魔尊那里,根本不值一提。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以难以想象的手段,杀害我无数的兄弟姐妹,我却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伤不了。我正决意以死相拼,却被昊天帝尊给阻止了,将我叫到枢纽殿中,告诉我,没有人是混沌魔尊的对手,除了操纵五色土之阵,唤醒‘五色巨人’,此外别无他法。他让我带着‘天书’下界寻找天命选定之人,重整天地纲常,再建宇宙秩序。然后就封闭了枢纽殿,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钟九大哥说得不错,”轩辕光道,“我也是刚听我干娘说,那混沌魔尊操纵了蚩尤大哥的身体,使用的是‘涣神大法’,可以化实体为虚无,御风而行,瞬息百里,落地之后能重新组合,化虚为实,所以竟然能抢在我们的御马飞车前面。我们来晚了一步,混沌魔尊已经离开了。”

    “那他是知道其他五色土的下落了?”钟九问。

    “我干娘占卜,告诉了他玄冥之国王宫中有森林之王的线索,那‘黑土’就是由森林之王负责看管的。估计此时混沌魔尊已经在前往玄冥之国路上了。”

    “玄冥之国,那里距此可是万里之遥啊!”钟九摇了摇头,“而且那里冰天雪地,是玄冥真人所管辖的地方。那个玄冥真人我知道,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一点小事都能惹得他大发雷霆,一生起气来根本不管不顾,冰刀霜剑,死伤无数。他治理下的臣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呢!”

    “可是‘黑土’在那儿呀,就是路途再远,前方再险,咱们也要赶去呀。”轩辕光道。

    “自然要去,而且要快,不然被混沌魔尊抢了先就没机会了。”钟九道,“可是咱们也不能太过鲁莽,先得找到办法,因为此去必然少不了和那玄冥真人发生冲突,如果不先准备好应对之策,将来争斗起来,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的百姓。我听说,那玄冥真人以前并非一味残暴,而是后来才变成这个样子。他妻子是北方天帝黑帝的女儿。玄冥真人因为帮助黑帝对抗混沌魔尊有功,黑帝将第九个女儿九凤嫁给了他。起初夫妻二人恩爱无比,九凤也很快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来一个孩子。却不料那时候玄冥真人正在外面,等玄冥真人赶回,那孩子不知道怎么被掉了包,竟然变成了一只白尾长耳、似狼似狗的怪物,玄冥真人大怒,将怪物给活活杀死之后,将九凤囚禁在万丈冰川之下。从此玄冥真人性情大变,任凭妻子如何解释,苦苦哀求,让他去找回那个被偷走的孩子,他就是不信,一直不肯原谅妻子。所以我想,要打动玄冥真人,唯一的办法是找到那个孩子,打开他的心结。我的想法是先行一步,去九凤被囚禁的地方,问问她关于那孩子的线索。万一能找到那个孩子,或许我们就可以取信于玄冥真人了。”

    “钟九先生所言极是,”梦娘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挣扎着起身,来到了外面。“对付那混沌魔尊,只可智取,不可硬拼。何况他现在要挟我儿子蚩尤,控制了他的身体。如果你们硬打硬拼,我儿子的身体一定会被伤害,就是赶走了那魔头,他也是废人一个人了。如果能够依照钟九先生的这个计策行事,那混沌魔尊一定想不到,这样就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招的确是上上之策!”

    “好,那就这么定了!”钟九道,“我先赶去玄冥之国,先去见九凤夫人。你们随后赶来,暗中留神,寻访‘黑土’的线索。不过,要记住一点,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尤其不能直接和混沌魔尊发生冲突。”

    “放心,钟九大哥,我们记住了!”轩辕光保证道,“我们会小心的!”

    “好,那就这样,事情紧急,我先走一步。”钟九说着,重新钻入了飞熊身体中。“一旦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情,自然会去找你们会合的。”

    他驾驶飞熊,张开翅膀,扶摇而上,转瞬就升到高空,向着北方飞去。

    这边,轩辕光等人进入屋子里,低声商量,应该如何前往玄冥之国。

    路途虽然遥远,但是有祖儿的御马飞车,一切都不成问题。问题是留下梦娘一个人在这里显然不行。混沌魔尊如果在玄冥之国找不到“黑土”下落,随时都会回来找梦娘,到时候梦娘只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小光,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料,在梦娘那里,这却根本不是问题。“我既然能通过别人的梦境占卜,自然也能给自己占卜。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我那儿子,只是一味求自保的话,那么即使混沌魔尊,他也没有办法找到我。你们走后,我会立即离开这里,谁也休想找到我的踪迹。”

    “那太好了,干娘,我们不用担心您,那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就可以全心全意去做事情,找到蚩尤大哥,想方设法帮助他摆脱控制了。”

    “你们快走吧!”梦娘催促道,“记着钟九先生的话,一切照他说的做!”

    “那……干娘,如果我们救出了蚩尤大哥,将来回到这里来,怎么找您?”

    “不用你们找我,我会暗中占卜关注你们一举一动,等你们成功,我自然会现身出来找你们,和你们汇合的。所以,你们只管放心做自己事情好了。”

    “那好,干娘,我们走了,您多保重!”

    轩辕光确定梦娘不会有什么意外,不再犹豫,立即告别,和伶伦、祖儿、阿嫫来到外面。祖儿召唤来御马飞车,众人上了车子。车子迅疾地腾空而起。天马奋力扇动翅膀,风声呼呼,车子向着遥远的北方飞去……

    从朝云之国离开的时候尚且晴空万里,但车子越往北飞,天气就越发地恶劣。

    起初只是天空阴沉,在车子的前方,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云层,将天空上面和下面割裂开来。

    接着,随着车子继续往前飞,那云层却不但没有看到尽头,反而似乎更加地磅礴连绵。气温也骤然降低了许多,从云层里开始飘下零星的雪花。

    “喂,下雪了哎,好玩,真好玩!”祖儿所生长的雷泽,是属于南方,即使在冬天最冷的时候,雷泽也难得结一层薄冰,所以下雪对她来说,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丽奇观了。她兴奋地伸出手去,将薄薄的雪花接住,托在自己的手掌上,仔细地看那雪花的棱角和形状,体验那种瞬间融化、沁入心脾的凉爽和神奇。“好玩,真是太好玩了,我爱死下雪了!”

    和她不同,轩辕光和伶伦生长在北方,阿嫫是生长在东海,都是见惯了冰雪的,所以并不如何惊奇。阿嫫只是将眼睛闭上,仰起脸来,默默地感受雪花落在脸上的轻柔和小心翼翼,头脑中闪过在扶桑岛上的冬日时光。

    而伶伦呢,看到下雪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小庙底村和轩辕光一起捉狐狸的情形。

    “小光哥哥,还记得那年冬天,咱们一起捉那只红毛狐狸吗?你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火焰’哪!那家伙可真狡猾,专门偷我和爷爷养的鸡,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捉到它,多亏了你,利用下雪逮住了它。”

    “当然记得了。”轩辕光对这件事情显然也记忆犹新。“哈,我还记得,那个叫‘火焰’的家伙跑得真快哪!晚上从山顶到山下,带着一道火光,一溜烟下来,跑到你们鸡舍叼了一只鸡就跑,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后来你帮助我们在鸡舍了做了木头鸡,设了机关,可还是没有用!”

    “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聪明,我做的木头鸡能走能叫,可是它一眼就识破了。我呀,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强劲的对手,真是拿它一点办法没有呢。”

    “后来幸亏下了一场大雪。你一大早就去找我,说捉‘火焰’那家伙的机会来了。你做了两双特制的木头鞋,可以在雪地上轻松自如地滑行。然后咱们就一起上山,跟着脚印找到了‘火焰’的洞穴。升起一堆火,用烟将‘火焰’熏出来后,那家伙居然并不惊慌,跟咱们在雪地上兜起了圈子。可是咱们的木头鞋太厉害了,一滑数尺,和‘火焰’在雪地上赛跑,追逐了整整一个白天,从早晨到傍晚,‘火焰’累得实在跑不动了,瘫倒在雪地上,两只小爪子还不忘给咱们作揖,磕头求饶。哼,它吃了我辛辛苦苦一手养大的鸡,我真想报仇哪!可是它也太会演戏了,那么可怜,我一见就不忍心再和它算账了!我求你放过它,你本来答应要用它的火红皮毛给我做一条围巾的,禁不住我哀求,只好答应放过它,只用树枝敲了几下,算做惩罚,就放它走了。”

    “后来那家伙和我就成了好朋友,我有时候外出,它还替我在树屋看家呢!”

    二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往事,兴奋不已,可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份卿卿我我的亲热症状,被祖儿看在眼里。祖儿老大不高兴,本来看雪的兴致高涨,如今却忽然翻了脸。“哼,这雪老这么下起来没完,也没什么意思!马儿,快飞到上面去,我倒要看看,这雪未落下之前什么形状!”

    “咴儿咴”,御马一声嘶鸣,表示领命,然后就用力挥动翅膀,向上飞去。

    可是,这云层却比看上去更加地厚实、严密,也更加地无边无际。不像是一片一片的乌云组成,而是根本就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的缝隙。最要命的是这云层里面都包裹着沉甸甸的雪粒,雪粒虽小,一粒粒连接起来,却也有千钧之重。御马的翅膀很快就吃不消这重量,只能被迫下降。

    “哼,你敢不听我的命令?”祖儿的脾气,根本不管现实是什么状况。她让御马升到云层上面去,那就必须上去。否则她就要大发雷霆。

    “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她一下从腰间抽出来金光软鞭,抽了御马一鞭子。

    “咴儿咴”,御马吃痛,而且看到女主人生气,动了真怒,御马也真是害怕,一仰脖子,四蹄猛蹬,拼命扇动翅膀,就要强行冲破云层上去。

    但是,就在这时候,忽然从前面刮过来一阵怪风,呈一个粗大的圆柱形状,不停地旋转着,转瞬就来到了跟前。

    “小心!”

    轩辕光一声大喝,提醒众人。但是已经来不及,那旋转的风柱一下将御马飞车给吸了进去。

    “不好!”

    车子剧烈地颠簸着,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还没有等他们做出反应,却忽然一切又平静了下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进入了风柱的中心,一股巨大而平和的力量,将车子托举着,不需要御马扇动翅膀,车子稳稳当当地漂浮在空中。而且从这里向外面望出去,可以透过风壁,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大片的雪花纷纷飘扬,狂虐的风所到之处,林木为之折断,发出一连串“咔嚓”的呜咽和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