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利诺的冰刃
字体: 16 + -

公主茶会(下)

    曙光堡的庭院内,栽种的是树名叫静柏,这是一种神奇的树。

    静柏的叶子会散发出一种甜甜的味道,这味道能使人感到身心安宁,是世界各地的医疗师协会明文规定,医疗院内必须栽种的树。

    “听说,您最近和孔特侯爵的儿子关系相处的十分融洽?”

    贝丽采吃了一口奶栗糕,优雅地问到。

    薇薇安并没有品尝自己所准备的精美糕点,因为她觉得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一同品尝下午茶,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您在嫉妒吗?还是说您已经厌倦了诗人或是画家,想要尝试商人的滋味?

    我劝您打消这个念头吧,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宠物,并不会给您带来哪怕一丁点的快乐。”

    看着薇薇安那张平静且拥有无穷的厌世脸,贝丽采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了掩饰尴尬,她抬起手,轻轻遮住自己的嘴,努力平复着自己。

    “我亲爱的妹妹,您知道吗?我能看出您在紧张,您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尽管他很富有,并且很会赚钱,但我也听说他长得并不英俊,实际上,我还没见过他呢!”

    “如果是呢?容貌真很的重要吗?他是个幽默风趣且贴心的人,尽管他身上有着难闻的同臭味儿,可比起劣质的香粉味儿,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难闻了。”

    贝丽采以一个优雅的姿态测过身子,并用手拄起精致地下巴,用嘲笑地口吻回道:“您知道吗?您现在的样子可爱极了!就如同被人踩住尾巴的小老鼠。”

    “是吗?或许我真的应该在茶壶里放一只死老鼠什么的。”

    “薇薇安,我亲爱的妹妹,不要在遮遮掩掩了,收买南方舰队到底花了多少钱呢?”

    薇薇安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乱,只是不紧不慢地回道:“并没有多少,比起收买那些西部贵族以及艺术家们的花费,根本不算什么。”

    “果然还是您比较高明。您是准备让南方舰队冒充海盗,袭击凯旋归来的陛下吗?”

    “那么您呢?试图借助各方力量向陛下施压,修改继承法吗?”

    说到这,两位公主便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我相信您不会那么愚蠢的,我的妹妹,且不说原本只是武装商队的南方舰队能不能成功袭击北风舰队。

    就连远在西部的我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您觉得大墩克宫会全然不知吗?”

    听了贝丽采的话,薇薇安不屑地说:“梭墨大法官拥有法案一票否决权,您觉得他会同意修改继承法吗?要知道,得知我们那聪明的弟弟出生时,恩格利大法官开心的差点把他的情妇给掐死。

    更何况,陛下还活得好好的呢?”

    贝丽采悠闲地喝了一口果茶,茶里有风干的果肉,喝起来酸酸甜甜的。

    “我从没想过要修改什么继承法,因为我知道那是不切实际的。”

    微微安笑了笑,回道:“我也从没想过袭击什么舰队,只是想从迦图弄点香料,您知道的,现在没什么国家愿意和梭墨做生意。”

    贝丽采假装惊讶地惊叹道:“哦!天呐,我以为您并不喜欢钱呢!毕竟您刚刚还在嘲笑商人的铜臭味?”

    薇薇安回道:“如果我是在假装不喜欢金钱,那么您就是真的热爱文学和艺术了?”

    贝丽采点了点头,回道:“当然,我是真的热爱文学和艺术,这荒唐又乏味的世界,要不是有这些伟大的人在,该是多么灰暗无趣呢?”

    说着,贝丽采看向看身旁的萨暮夫人,又看向了现在薇薇安身后的达伦勋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将话题生硬地转到了情诗上。

    “听说萨暮夫人的情诗之所以如此动人,是因为年轻时的爱情经历,是这样吗?”

    萨暮夫人睁开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闭的眼睛,淡然地回答:“是的,贝丽采殿下,可那并没有什么惊艳的传奇色彩。

    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女人,爱上了一个骑士,而那骑士却只爱慕着贵族家的小姐,可那贵族小姐的眼中,又从没有骑士的身影。

    几十年过去了,女人一直用诗歌传达她的心思,骑士却好像从没有听见,直到可悲的女人没有了美貌与憧憬,骑士没有了勇气与担当,贵族小姐没有了生命与名誉。

    后来,也不知怎的,女人的那些诗歌就开始流传开来,说白了,只不过是表达着几十年的单思罢了。”

    听到这,达伦的突然青筋暴起,双手不断颤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薇薇安听到这,已经听出了对方的话,于是不快地开口问道:“这可真是浪漫极了,可我以为,那可悲的女人完全是咎由自取,不是吗?为什么她不能学会放弃呢?”

    贝丽采疑问道:“哦?可爱的薇薇安,我倒是觉得骑士有点太不像话了,既然贵族小姐眼中没有骑士的身影,为什么他不能回头看一看爱慕他的女人呢?”

    达伦长叹一口气,将声音压得很低,随后开口说道:“因为骑士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源自从始至终,岁月的美好,生命的凋零,都不及那初心的执着。”

    萨暮回道:“那么,薇薇安殿下,达伦勋爵,可悲的女人就不能拥有初心的执着吗?她就必须要学会放弃吗?”

    达伦闭上眼睛,回道:“当然,因为她不是骑士,她不该忍受岁月的折磨,不该承受单思得苦难。”

    萨暮轻笑道:“可她的人格是自由的,她有选择执着的权利,骑士一日没有真正的归属,她便一日可以光明正大地爱慕骑士,直到她的心完全冰冷的那一刻。”

    贝丽采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接着好像恍然大悟似得说道:“这么说来,似乎是贵族小姐的错,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骑士呢?如果她能看见骑士,那么女人就会放弃,大家都会很开心,不是吗?”

    达伦用力咬了咬后牙,接着便凶狠地回道:“因为贵族小姐眼中,有着比爱情更伟大的事物,爱情,在她的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贝丽采又好似恍然大悟地回道:“可她失败了不是吗?留下的只有一幅身穿素衣的画像和一个可怜的‘女儿’(嘲笑语气),甚至还是在其死后,才能在画像上添上一顶银冠?”

    薇薇安死死得盯着贝丽采,用微怒的语气说道:“您是觉得果茶太过于难喝,还是觉得奶栗糕太过于难吃?为什么会让您的嘴巴如此肮脏又恶毒呢?”

    贝丽采的脸色突然涌现了嘲讽地意味,接着说道:“以为可以为国王生下一个聪明又强壮的儿子,没想到最终也只是个私生女,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薇薇安浑身开始颤抖,她大吼道:“住口!你这恶毒,放荡,不知廉耻的狗婆娘!你是觉得你比我要高贵吗?”

    达伦握紧双拳,做好了随时制服贝丽采公主的准备。

    贝丽采公主被薇薇安公主一通辱骂,却没有一点生气地模样,只是在掌心不断凝聚着淡蓝色得魔法元素,伴随着雷电交错的‘嗞嗞’声……

    她开口回道:“不,从不,我和您一样可悲又低贱,谁让我们只是女人呢?

    谁让整个梭墨都不认可入赘能传承血脉呢?

    谁让那个孩子真的出生了呢?

    谁让那个孩子又是如此聪明呢?”

    薇薇安怒吼道:“您究竟想说什么!”

    贝丽采握紧掌心,捏爆了魔法元素发出一声震响,紧接着,贝丽采抬起头,露出了如狼一般得眼神。

    大声吼叫道:“陛下,梭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萨利诺!只有他!为什么你我还要敌对呢?”

    薇薇安回道:“你以为用我的母亲激怒我,羞辱我,我就会和你联手吗?婊子!”

    贝丽采回道:“如果没有了萨利诺,修改继承法案就是必然,到时你我可以公平竞争,不是吗?

    亲爱的妹妹,只要萨利诺还活着,你我永远只是低贱的女人!而不是大墩克三世的女儿!不是梭墨的公主!不是未来的北风女王!”

    “请好好想一想吧,我亲爱的妹妹,谢谢您今天的款待!奶栗糕非常的甜美,果茶也非常的醇香。”

    ……

    当贝丽采与萨暮夫人离去后,薇薇安展露出了无助又委屈地神情,她开始哭泣,开始诉说。

    “我只是想让母亲成为世人认可的,真正的梭墨王后,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女王,萨利诺又有什么错呢?”

    达伦紧闭着双眼,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并认真地说道:“公主殿下,国王陛下承认了您的身份,您便有了继承权!

    若您不成为女王,莎娜小姐就永远不能成为王后,请不要再犹豫了!”

    伴随着庭院里少女的哭声,与那行驶马车上美人的轻笑,太阳,便下山了……

    ……

    雪绒宫里,萨利诺正与戈里开心地道别。

    今天萨利诺确实很开心,因为他开始学习画画了,不同于学习其他知识,他觉得画画好玩极了。

    “戈里先生真是一个好老师!如果所有的老师都像戈里一样,那学习也就不是很讨厌了!”

    萨利诺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