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件好事
厉司寒眉头一锁，淡淡冷笑：“什么叫拦着，你觉得你很有被拦着的价值么？”
鹿婉婉闭了闭眼，缓缓摇头：“不，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没有价值。”
“呵，说得很对，你在我眼里分文不值。”
厉司寒答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在赌气。
但鹿婉婉却没心思赌气，只问道：“那我可以走了么？”
空气沉默，宁静。
“走吧。”厉司寒发了话，鹿婉婉就不去想多了。
只是皱眉，便还是继续走去了。
只是她前脚刚走，厉司寒后脚便跟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鹿婉婉受不了了，终于转身质问起来。
“去哪里，我送你。”
厉司寒拿出插钥匙，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的车停在不远处。
鹿婉婉以为厉司寒又要耍自己，便吐出一口气：“厉司寒，你别闹了，我已经腾出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了。”
厉司寒只瞪了她一眼：“别想多了，我只是刚好也有事出去，顺便送你一趟，毕竟……”
“你要是赶得够快，也许还能回来吃上甜甜带回来给你的东西。”
听着厉司寒的话，鹿婉婉忽的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感动……
“清让也来过了吗？”鹿婉婉赶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晚，但在病房内的顾老爷子因为下午睡得够久，倒是也还精神抖擞。
“是的，实在对不起你，婉婉，他是你的未婚夫的。”顾老爷子眼里满是自责。
她对鹿婉婉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感。
“本来……这些消息不该你最后才知道，但是这没办法。没事，感情的事情以后结了婚再慢慢培养也不迟的。”他说着，泄了口气。
鹿婉婉露出标志性笑容：“我知道，我没关系的、”
看着鹿婉婉总能这么善解人意，顾老爷子更过意不去：“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但是有时候太过善良，就会容易反过来被坏人所利用啊。”
“嗯，我知道，让爷爷担心了。”鹿婉婉心思缜密，竟有些羞愧。
羞愧自己实则配不上顾老爷子这般夸赞，但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这个顾老爷子越喜欢她，就一定是一件好事！
“唉。”
一声叹息，顾老爷子忽然瞥了一案管家道：“老江，医生刚才告诉我，有些事情要叮嘱给家属。”
管家正想问什么，却又忽的一明白，点头道：“我明白了。”
鹿婉婉只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便赶忙抢事做：“我去吧，顾爷爷的事情我应该负起一份责任，否则又怎么有脸入顾家的门呢？”
“算了吧，婉婉，你留下。”拦住她的却是顾老爷子。
鹿婉婉有些不解，顾老爷子解释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老
江和我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信得过他。当然爷爷也不会不信任你，只是把你留下来，自然是有事要说。”
鹿婉婉点了点头，没再答话。
“去吧。”顾老爷子吩咐道。
“是。”
管家走后，房间又瞬间安静了。
因为内部布置得稍显温馨，这样一个病房在冬夜却不显得寒冷，反而有一丝温暖气息。
“爷爷，现在天气正变冷，一定要注意保暖。”鹿婉婉也不知说什么，只开始了寒暄问暖。
“让你操心了，但爷爷有事要求你。”顾老爷子说着，眼神忽的复杂缜密起来。
鹿婉婉受宠若惊，顿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求、求我？”
还未等鹿婉婉反应过来，顾老爷子便立即直接了当说道：“和清让结婚吧，早点把婚礼给办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番心愿。”
鹿婉婉还以为是顾老爷子开玩笑，赶忙笑嘻嘻道：“爷爷，您这是说什么？我是清让的未婚妻，您这么说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说求呢？”
“你听我说。”顾老爷子似乎心情有些激动。
“您说……”鹿婉婉赶紧给了话语权。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这一次病，让我看清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我的心意，我看清了我会因为什么事情还气倒，老实说，我很少会因为事情真的动怒到这样的地步，但这一次居然会发展成这样，也让我自己意识到我究竟有多么想好好操办清让的终生大事，我也认清了我们顾家的孙媳妇非你莫属，不仅是那个苏梓晴，任谁都抢不走。”
一番冗长的解释，鹿婉婉大概是听明白一二了。
“爷爷。”她叫道，眼里有些不舍。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我的身体了。”顾老爷子说着，似乎是看透了自己的命运一般。
鹿婉婉最怕看见老人这样的眼神，谁都知道自己会有死去的一天，但对于上了年纪尤其是身体并不那么好的老年人来说，这个真相却别有意味。
一个经历过垂危病痛的老人和患了绝症的病人最终的状态区别在哪里呢？只不过一个活得长，一个活得不一定长罢了。
但长不长不关键，终究还是够不够，但对于大多数人，是不够的……
至少对于想好好张罗好孙子终生大事的顾老爷子来说，是不够的。
“怎么会呢！医生说不会有大碍的，一定好起来！”鹿婉婉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一次当然是会好起来。”
“下一次呢？”顾老爷子眼神里的失落似乎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它催促着鹿婉婉心中的良知。
“这……”
顾老爷子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我已经老啦！看过的风
景、走过的路都比你跟清让多得多了，我知道人生应该是什么样，也知道现在年轻人主张自由恋爱，也不太喜欢我们这群老年人在这里做着那种老一辈会去做的事情。”
“但是我再不这样做，就没机会了，若是以后一不小心成了一捧黄土……”顾老爷子说着，竟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爷爷……你瞎说什么呢……”鹿婉婉眼神躲闪，嘴里嘟囔着说道。
她发觉自己有意无意，竟真的把眼前这人当做自己的爷爷了！
她不禁想，以顾老爷子对自己好的程度，若是自己的爷爷真的还在，也许给自己的感觉，应该也是顾老爷子这样吧？
“到时候指定没人像我这么关心那个傻孩子的事情了，但是只要婉婉，你这么心地纯良的人在他身旁，就会帮到他的。我正是坚信这一点，才会执意促成你和他的事情。”顾老爷子说着，竟仿佛真让人察觉他就要离去一般。
沉默良久，鹿婉婉始终觉得喉咙被堵住一样，说不上话来。
“我这样会很勉强你吗？”顾老爷子见没得到答案，不死心的问。
“不会，怎么会呢？”鹿婉婉呵呵一笑。
“那么……我求你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顾老爷子神情严肃，气氛变得紧张，鹿婉婉知道，这并不是开玩笑，她应该要给出答案了，推脱下去并不是办法。
（本章完）
鹿婉婉闭了闭眼，缓缓摇头：“不，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没有价值。”
“呵，说得很对，你在我眼里分文不值。”
厉司寒答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在赌气。
但鹿婉婉却没心思赌气，只问道：“那我可以走了么？”
空气沉默，宁静。
“走吧。”厉司寒发了话，鹿婉婉就不去想多了。
只是皱眉，便还是继续走去了。
只是她前脚刚走，厉司寒后脚便跟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鹿婉婉受不了了，终于转身质问起来。
“去哪里，我送你。”
厉司寒拿出插钥匙，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的车停在不远处。
鹿婉婉以为厉司寒又要耍自己，便吐出一口气：“厉司寒，你别闹了，我已经腾出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了。”
厉司寒只瞪了她一眼：“别想多了，我只是刚好也有事出去，顺便送你一趟，毕竟……”
“你要是赶得够快，也许还能回来吃上甜甜带回来给你的东西。”
听着厉司寒的话，鹿婉婉忽的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感动……
“清让也来过了吗？”鹿婉婉赶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晚，但在病房内的顾老爷子因为下午睡得够久，倒是也还精神抖擞。
“是的，实在对不起你，婉婉，他是你的未婚夫的。”顾老爷子眼里满是自责。
她对鹿婉婉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感。
“本来……这些消息不该你最后才知道，但是这没办法。没事，感情的事情以后结了婚再慢慢培养也不迟的。”他说着，泄了口气。
鹿婉婉露出标志性笑容：“我知道，我没关系的、”
看着鹿婉婉总能这么善解人意，顾老爷子更过意不去：“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但是有时候太过善良，就会容易反过来被坏人所利用啊。”
“嗯，我知道，让爷爷担心了。”鹿婉婉心思缜密，竟有些羞愧。
羞愧自己实则配不上顾老爷子这般夸赞，但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这个顾老爷子越喜欢她，就一定是一件好事！
“唉。”
一声叹息，顾老爷子忽然瞥了一案管家道：“老江，医生刚才告诉我，有些事情要叮嘱给家属。”
管家正想问什么，却又忽的一明白，点头道：“我明白了。”
鹿婉婉只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便赶忙抢事做：“我去吧，顾爷爷的事情我应该负起一份责任，否则又怎么有脸入顾家的门呢？”
“算了吧，婉婉，你留下。”拦住她的却是顾老爷子。
鹿婉婉有些不解，顾老爷子解释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老
江和我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信得过他。当然爷爷也不会不信任你，只是把你留下来，自然是有事要说。”
鹿婉婉点了点头，没再答话。
“去吧。”顾老爷子吩咐道。
“是。”
管家走后，房间又瞬间安静了。
因为内部布置得稍显温馨，这样一个病房在冬夜却不显得寒冷，反而有一丝温暖气息。
“爷爷，现在天气正变冷，一定要注意保暖。”鹿婉婉也不知说什么，只开始了寒暄问暖。
“让你操心了，但爷爷有事要求你。”顾老爷子说着，眼神忽的复杂缜密起来。
鹿婉婉受宠若惊，顿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求、求我？”
还未等鹿婉婉反应过来，顾老爷子便立即直接了当说道：“和清让结婚吧，早点把婚礼给办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番心愿。”
鹿婉婉还以为是顾老爷子开玩笑，赶忙笑嘻嘻道：“爷爷，您这是说什么？我是清让的未婚妻，您这么说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说求呢？”
“你听我说。”顾老爷子似乎心情有些激动。
“您说……”鹿婉婉赶紧给了话语权。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这一次病，让我看清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我的心意，我看清了我会因为什么事情还气倒，老实说，我很少会因为事情真的动怒到这样的地步，但这一次居然会发展成这样，也让我自己意识到我究竟有多么想好好操办清让的终生大事，我也认清了我们顾家的孙媳妇非你莫属，不仅是那个苏梓晴，任谁都抢不走。”
一番冗长的解释，鹿婉婉大概是听明白一二了。
“爷爷。”她叫道，眼里有些不舍。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我的身体了。”顾老爷子说着，似乎是看透了自己的命运一般。
鹿婉婉最怕看见老人这样的眼神，谁都知道自己会有死去的一天，但对于上了年纪尤其是身体并不那么好的老年人来说，这个真相却别有意味。
一个经历过垂危病痛的老人和患了绝症的病人最终的状态区别在哪里呢？只不过一个活得长，一个活得不一定长罢了。
但长不长不关键，终究还是够不够，但对于大多数人，是不够的……
至少对于想好好张罗好孙子终生大事的顾老爷子来说，是不够的。
“怎么会呢！医生说不会有大碍的，一定好起来！”鹿婉婉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一次当然是会好起来。”
“下一次呢？”顾老爷子眼神里的失落似乎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它催促着鹿婉婉心中的良知。
“这……”
顾老爷子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我已经老啦！看过的风
景、走过的路都比你跟清让多得多了，我知道人生应该是什么样，也知道现在年轻人主张自由恋爱，也不太喜欢我们这群老年人在这里做着那种老一辈会去做的事情。”
“但是我再不这样做，就没机会了，若是以后一不小心成了一捧黄土……”顾老爷子说着，竟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爷爷……你瞎说什么呢……”鹿婉婉眼神躲闪，嘴里嘟囔着说道。
她发觉自己有意无意，竟真的把眼前这人当做自己的爷爷了！
她不禁想，以顾老爷子对自己好的程度，若是自己的爷爷真的还在，也许给自己的感觉，应该也是顾老爷子这样吧？
“到时候指定没人像我这么关心那个傻孩子的事情了，但是只要婉婉，你这么心地纯良的人在他身旁，就会帮到他的。我正是坚信这一点，才会执意促成你和他的事情。”顾老爷子说着，竟仿佛真让人察觉他就要离去一般。
沉默良久，鹿婉婉始终觉得喉咙被堵住一样，说不上话来。
“我这样会很勉强你吗？”顾老爷子见没得到答案，不死心的问。
“不会，怎么会呢？”鹿婉婉呵呵一笑。
“那么……我求你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顾老爷子神情严肃，气氛变得紧张，鹿婉婉知道，这并不是开玩笑，她应该要给出答案了，推脱下去并不是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