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阳台夜谈
子夜。梧桐山下。梧桐家宅中。
小灰的呼吸渐渐平缓。
黑暗中，月光倒映于陈拾的眼珠中，小灰熟睡的侧脸倒映在月光中。
陈拾睡不着觉，他很久没有这么近地看女孩子熟睡的侧脸了。
水珠凝结在月尖上，划过了小灰的侧脸，留在了枕头上。
陈拾的脸埋进枕头，又转向小灰。
有些回忆不可能忘掉，它们会堵在人的心口，时不时出现敲闷砖。
陈拾下床，穿上拖鞋走出房间，走到阳台。
一个穿着旧夹克的男人趴在窗台上抽着烟，他的旁边的窗台摆着一瓶罐装的鸡尾酒。
“贰哥。”
陈拾走到唐贰身侧，和他一样趴上窗台。
唐贰看着天边一朵暗红的云，说道：“稀客啊。”
唐贰每天二十三点到一点会守在阳台上，家里的兄弟姐妹想要找人倾述时就会在这个时间段来到阳台。
“贰哥，抽烟呢。”
“从小抽起，戒不掉了。”
寒风从睡衣的领口漏进来，陈拾紧紧衣口。
“今天风大，有点冷。”
唐贰脱掉夹克披在陈拾身上，他的上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t恤。t恤上是黑色的油污，唐贰的身体很健朗，健硕的肌肉像冰冷的钢铁，在寒风中畏立不倒。唐贰在梧桐街开了一个小的自行车维修店，白色的t恤是他修自行车时穿的衣服。
“你不冷吗？”
“我是这个家的大哥。”唐贰抽了一口烟。
“大哥。”陈拾打趣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覃玖的床拆掉给小灰睡吗？”
“我怎么会知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贰拿起鸡尾酒喝了一口，“覃玖要回来了。我拆掉她的床，她肯定要找我打一架，那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教训那个小丫头一顿了。”
“不会吧，覃玖……怎么也不可能会回来的。”陈拾假装怀疑。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
“你这小子小时候可崇拜你的玖姐了。”唐贰回忆，“以现在的话来说，你小时候就像……舔狗？”
“舔狗不是你这样用的。我那是仰慕，我可没有追求过她。舔狗，是用来形容杨柒的。”
“哈哈哈，你还真敢说。要是我是杨柒，听到这句话，跳起来就是一巴掌。”
“我反应过来，跳起来还你一巴掌。”
“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
陈拾和唐贰又是一阵吹牛打诨。
微红的天空中，黑色的残云卷帘一样遮住了月亮。陈拾不说话了，定定地趴着窗台上。
唐贰把鸡尾酒喝完后，从裤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唐贰把巧克力辦成两半，递一块给陈拾。
陈拾伸出手，痛苦的回忆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止不住地涌现于陈拾脑中。陈拾的手停下了。
一个女孩的脸浮现在陈拾面前，她和唐贰以同样的姿势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女孩张嘴说着话，没有声音。
女孩笑着脸要牵陈拾的手，陈拾一脸的恐惧，他推开唐贰的手，趴在窗台上失魂落魄。
唐贰把两块巧克力塞进口中。
“是因为小灰吗？”唐贰试探地问。
“嗯。”
月光下的蜣螂超能力者拥有更加强大地战斗能力，同时也容易陷入感情的低谷。
“我就是怕你睹物思人，才让你和小灰分开睡的……”唐贰叹息，“看来你还是流眼泪了。”
陈拾的头靠在双手上，背对着唐贰。陈拾的双肩颤抖。
小声的哭泣声因为夜晚的安静被无限放大。
陈拾身上的衣服在他哭泣的时候就像被冻住，失去了布料的弹性。悲伤也是超能力者力量的源泉。陈拾此时正处于超能失控的状态。
唐贰不敢去碰陈拾，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帮助陈拾。陈拾还没有从亲人死亡的自责感中解脱……
“我只知道你很痛苦，但我并不清楚你有多痛苦。”唐贰对陈拾说道，“你若相信贰哥，来和贰哥打一架吧。”
陈拾抬头，他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他的双眸中含着一燃就爆的怒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拾一拳扑向唐贰。
唐贰翻身跳下阳台，躲过陈拾的拳头。陈拾坚硬的拳头打穿了阳台的墙壁。
唐贰稳稳地落在地上，抱手冷冷看着阳台上的唐贰。
“吵到弟弟妹妹们睡觉可不好，拾弟。”
陈拾也翻过阳台，五体投地发出锤子敲打在墙壁上的声音。陈拾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的夹克就像铁锁一样固定住了他的背部，让他保持着趴在阳台上垂背的样子。
“你可真狼狈啊，拾弟。”
“呵呵呵……”陈拾发出反驳般的嘲讽笑声，箭步冲向唐贰。
唐贰侧身躲过陈拾的冲撞。陈拾撞断一颗樟树。
木块纷飞。
唐贰捡起地上最“锋利”的木块，他拿着木块像拿着一把刀，刀尖指向陈拾。
“热身完了吗？拾弟。”
陈拾的手插进泥土，从泥土中拔出一把“泥巴刀”——用蜣螂超能力赋予了超强硬度和韧性的刀。
陈拾握刀劈向唐贰。陈拾的动作毫无章法，完全是怎么快怎么做。唐贰不回避，提着手中的木块迎上陈拾。
唐贰拥有三种螳螂超能力者的能力：第一种能力，使刀锋更加锋利；第二种能力，使刀锋的伤害范围变长；第三种能力，用刀时可以分出多个刀锋。
唐贰几乎是世界上最强的螳螂超能力者。
陈拾对唐贰发动的劈击落空了。唐贰的木块划在被蜣螂能力加固的夹克上，留下两道白色划痕。
泥刀横砍向唐贰。
唐贰竖着木块招架。泥刀把木块砍成了两半，划破了唐贰的白t恤。
唐贰退了几步，低头看看被划破的衣服。这件陪伴了唐贰五年之久的白t恤的损坏，比在唐贰身上割下一块肉更让唐贰难受。
“好，好啊——陈拾，别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唐贰脱掉身上的t恤，愤怒惹得唐贰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的脸红成一头牛，随手捡起地上一块新的木头走向了陈拾。
陈拾不给唐贰休息的机会，又是一次挥刀。
“住手！”嘹亮的声音伴随着劲风，把唐贰吹倒在五米外。
挥刀落空后，嘹亮的声音直击陈拾的心底。
陈拾迷惘地抬头，看到了穿着睡衣，被气流托起，浮在空中的杨柒。
“你们两人是疯了吗？”杨柒虽然是在说两个人的不好，但却是对着唐贰说的。“你以为是在和覃月轻打架吗！”
“杨柒……”为了维持泥刀的韧性，陈拾的超能力正常化后明显透支，倒在地上混昏了过去。一股风托起陈拾。杨柒把陈拾抱在了怀里。
“你还是我认识的贰哥么？”杨柒横眉责问唐贰，“乘陈拾神志不清不清欺负陈拾？这是当哥哥的能做出来的么？”
唐贰脸上的火退了，抱着双脚坐在了地上。
“柒妹，我们只是……切磋一下。”
“没见过哪家切磋会拿人命来切磋的，你看看，你看看。”杨柒温柔地抚摸陈拾的脸，“陈拾都神志不清了。”
陈拾在杨柒怀里。唐贰根本看不到陈拾的脸。
“拾弟没有受伤，他晕过去了……”
风压压向唐贰，把唐贰按在地上。
杨柒脸色阴沉，目露寒光，看着唐贰就像在看一只烦人的苍蝇。
“你信不信我找妈妈告状？”
“别……”唐贰不知道杨柒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表情。他觉得他最好还是禁声。
杨柒解除压住唐贰的风压，抱着陈拾回到了阳台。
第二天早上，陈拾从昏迷中醒来。有关昨天晚上的记忆他停留在了杨柒浮在空中的身影。
小灰早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看着陈拾。陈拾下床她就跟着陈拾下床，一下床她就穿上拖鞋走过来抱住陈拾的手。小灰穿着昨天洗完澡后换上的衣服，不过腰上和肘上的缎带被她在睡觉的时候挣脱了。
陈拾在小灰的床上找到三条缎带，给小灰把衣服绑好后，摸摸小灰的头，对她说：“在门外面等我一下，我要换衣服。”
小灰点头，出去等陈拾换好衣服。
陈拾换睡衣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睡衣不是他的。陈拾平时穿的睡衣是一件纯黄的棉衣，而他现在穿着一件印着花瓣的睡衣，套在他的身上有点窄小。陈拾脱掉睡衣闻了闻，上面的味道也不像是他的。陈拾平时的睡衣很少洗，有股汗味，而这件睡衣上只有香味，这股香味在他的身上也有。陈拾觉得这股香味他很熟悉。
昨天发生了什么陈拾完全没印象，他难道不应该穿着唐贰的夹克醒来么？
陈拾从衣柜里找出t恤和校服穿上。
洗脸刷牙上厕所后，陈拾带着小灰下二楼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八份早餐，但坐在餐桌旁的只有两个人，分别是赵捌和杨柒。除去陈拾和小灰，桌上多余的四份早餐是为上学比较晚的豆沙拾伍他们准备的。
陈拾路过杨柒时在她身上闻到一股香味，他这才想起他的身上和早上穿的睡衣上的香味是杨柒的沐浴露的味道。
陈拾和小灰在杨柒对面坐下。陈拾盯着杨柒，拿起盘子里的面包狠狠咬了一口。
杨柒被陈拾盯得不舒服，她问陈拾：“你那样盯着我干嘛？想吃了我？”杨柒露出肩膀，诱惑道，“你来吃啊？”
“你昨天做了什么？”
“嘿嘿嘿……”杨柒笑融融。“我昨天什么也没做啊。”
陈拾心里一空。
“那我为什么穿着你的衣服？”
“你和唐贰打了架，衣服那么脏，要穿着睡？”
“你是不是给我洗澡了？”
“给你洗澡的人是赵捌。”杨柒拍了拍身旁的赵捌。赵捌一面发呆一面吃饭，被拍后抬头看向杨柒。
“你说对吧，赵捌。”
赵捌摸摸头，没听懂杨柒说话。他总是集中不了精力，刚刚杨柒和陈拾的对话他都没有听在心里。
陈拾冷笑道：“赵捌都要卢肆和唐贰帮他洗，怎么可能帮我洗澡。”
“但事实就是这样，赵捌帮你洗澡，洗完澡后换了我的睡衣。你说对吧？赵捌。”
赵捌刚才又发呆了，问起他时他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尴尬地抓起脑袋。
(本章完)
小灰的呼吸渐渐平缓。
黑暗中，月光倒映于陈拾的眼珠中，小灰熟睡的侧脸倒映在月光中。
陈拾睡不着觉，他很久没有这么近地看女孩子熟睡的侧脸了。
水珠凝结在月尖上，划过了小灰的侧脸，留在了枕头上。
陈拾的脸埋进枕头，又转向小灰。
有些回忆不可能忘掉，它们会堵在人的心口，时不时出现敲闷砖。
陈拾下床，穿上拖鞋走出房间，走到阳台。
一个穿着旧夹克的男人趴在窗台上抽着烟，他的旁边的窗台摆着一瓶罐装的鸡尾酒。
“贰哥。”
陈拾走到唐贰身侧，和他一样趴上窗台。
唐贰看着天边一朵暗红的云，说道：“稀客啊。”
唐贰每天二十三点到一点会守在阳台上，家里的兄弟姐妹想要找人倾述时就会在这个时间段来到阳台。
“贰哥，抽烟呢。”
“从小抽起，戒不掉了。”
寒风从睡衣的领口漏进来，陈拾紧紧衣口。
“今天风大，有点冷。”
唐贰脱掉夹克披在陈拾身上，他的上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t恤。t恤上是黑色的油污，唐贰的身体很健朗，健硕的肌肉像冰冷的钢铁，在寒风中畏立不倒。唐贰在梧桐街开了一个小的自行车维修店，白色的t恤是他修自行车时穿的衣服。
“你不冷吗？”
“我是这个家的大哥。”唐贰抽了一口烟。
“大哥。”陈拾打趣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覃玖的床拆掉给小灰睡吗？”
“我怎么会知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贰拿起鸡尾酒喝了一口，“覃玖要回来了。我拆掉她的床，她肯定要找我打一架，那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教训那个小丫头一顿了。”
“不会吧，覃玖……怎么也不可能会回来的。”陈拾假装怀疑。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
“你这小子小时候可崇拜你的玖姐了。”唐贰回忆，“以现在的话来说，你小时候就像……舔狗？”
“舔狗不是你这样用的。我那是仰慕，我可没有追求过她。舔狗，是用来形容杨柒的。”
“哈哈哈，你还真敢说。要是我是杨柒，听到这句话，跳起来就是一巴掌。”
“我反应过来，跳起来还你一巴掌。”
“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
陈拾和唐贰又是一阵吹牛打诨。
微红的天空中，黑色的残云卷帘一样遮住了月亮。陈拾不说话了，定定地趴着窗台上。
唐贰把鸡尾酒喝完后，从裤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唐贰把巧克力辦成两半，递一块给陈拾。
陈拾伸出手，痛苦的回忆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止不住地涌现于陈拾脑中。陈拾的手停下了。
一个女孩的脸浮现在陈拾面前，她和唐贰以同样的姿势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女孩张嘴说着话，没有声音。
女孩笑着脸要牵陈拾的手，陈拾一脸的恐惧，他推开唐贰的手，趴在窗台上失魂落魄。
唐贰把两块巧克力塞进口中。
“是因为小灰吗？”唐贰试探地问。
“嗯。”
月光下的蜣螂超能力者拥有更加强大地战斗能力，同时也容易陷入感情的低谷。
“我就是怕你睹物思人，才让你和小灰分开睡的……”唐贰叹息，“看来你还是流眼泪了。”
陈拾的头靠在双手上，背对着唐贰。陈拾的双肩颤抖。
小声的哭泣声因为夜晚的安静被无限放大。
陈拾身上的衣服在他哭泣的时候就像被冻住，失去了布料的弹性。悲伤也是超能力者力量的源泉。陈拾此时正处于超能失控的状态。
唐贰不敢去碰陈拾，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帮助陈拾。陈拾还没有从亲人死亡的自责感中解脱……
“我只知道你很痛苦，但我并不清楚你有多痛苦。”唐贰对陈拾说道，“你若相信贰哥，来和贰哥打一架吧。”
陈拾抬头，他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他的双眸中含着一燃就爆的怒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拾一拳扑向唐贰。
唐贰翻身跳下阳台，躲过陈拾的拳头。陈拾坚硬的拳头打穿了阳台的墙壁。
唐贰稳稳地落在地上，抱手冷冷看着阳台上的唐贰。
“吵到弟弟妹妹们睡觉可不好，拾弟。”
陈拾也翻过阳台，五体投地发出锤子敲打在墙壁上的声音。陈拾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的夹克就像铁锁一样固定住了他的背部，让他保持着趴在阳台上垂背的样子。
“你可真狼狈啊，拾弟。”
“呵呵呵……”陈拾发出反驳般的嘲讽笑声，箭步冲向唐贰。
唐贰侧身躲过陈拾的冲撞。陈拾撞断一颗樟树。
木块纷飞。
唐贰捡起地上最“锋利”的木块，他拿着木块像拿着一把刀，刀尖指向陈拾。
“热身完了吗？拾弟。”
陈拾的手插进泥土，从泥土中拔出一把“泥巴刀”——用蜣螂超能力赋予了超强硬度和韧性的刀。
陈拾握刀劈向唐贰。陈拾的动作毫无章法，完全是怎么快怎么做。唐贰不回避，提着手中的木块迎上陈拾。
唐贰拥有三种螳螂超能力者的能力：第一种能力，使刀锋更加锋利；第二种能力，使刀锋的伤害范围变长；第三种能力，用刀时可以分出多个刀锋。
唐贰几乎是世界上最强的螳螂超能力者。
陈拾对唐贰发动的劈击落空了。唐贰的木块划在被蜣螂能力加固的夹克上，留下两道白色划痕。
泥刀横砍向唐贰。
唐贰竖着木块招架。泥刀把木块砍成了两半，划破了唐贰的白t恤。
唐贰退了几步，低头看看被划破的衣服。这件陪伴了唐贰五年之久的白t恤的损坏，比在唐贰身上割下一块肉更让唐贰难受。
“好，好啊——陈拾，别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唐贰脱掉身上的t恤，愤怒惹得唐贰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的脸红成一头牛，随手捡起地上一块新的木头走向了陈拾。
陈拾不给唐贰休息的机会，又是一次挥刀。
“住手！”嘹亮的声音伴随着劲风，把唐贰吹倒在五米外。
挥刀落空后，嘹亮的声音直击陈拾的心底。
陈拾迷惘地抬头，看到了穿着睡衣，被气流托起，浮在空中的杨柒。
“你们两人是疯了吗？”杨柒虽然是在说两个人的不好，但却是对着唐贰说的。“你以为是在和覃月轻打架吗！”
“杨柒……”为了维持泥刀的韧性，陈拾的超能力正常化后明显透支，倒在地上混昏了过去。一股风托起陈拾。杨柒把陈拾抱在了怀里。
“你还是我认识的贰哥么？”杨柒横眉责问唐贰，“乘陈拾神志不清不清欺负陈拾？这是当哥哥的能做出来的么？”
唐贰脸上的火退了，抱着双脚坐在了地上。
“柒妹，我们只是……切磋一下。”
“没见过哪家切磋会拿人命来切磋的，你看看，你看看。”杨柒温柔地抚摸陈拾的脸，“陈拾都神志不清了。”
陈拾在杨柒怀里。唐贰根本看不到陈拾的脸。
“拾弟没有受伤，他晕过去了……”
风压压向唐贰，把唐贰按在地上。
杨柒脸色阴沉，目露寒光，看着唐贰就像在看一只烦人的苍蝇。
“你信不信我找妈妈告状？”
“别……”唐贰不知道杨柒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表情。他觉得他最好还是禁声。
杨柒解除压住唐贰的风压，抱着陈拾回到了阳台。
第二天早上，陈拾从昏迷中醒来。有关昨天晚上的记忆他停留在了杨柒浮在空中的身影。
小灰早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看着陈拾。陈拾下床她就跟着陈拾下床，一下床她就穿上拖鞋走过来抱住陈拾的手。小灰穿着昨天洗完澡后换上的衣服，不过腰上和肘上的缎带被她在睡觉的时候挣脱了。
陈拾在小灰的床上找到三条缎带，给小灰把衣服绑好后，摸摸小灰的头，对她说：“在门外面等我一下，我要换衣服。”
小灰点头，出去等陈拾换好衣服。
陈拾换睡衣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睡衣不是他的。陈拾平时穿的睡衣是一件纯黄的棉衣，而他现在穿着一件印着花瓣的睡衣，套在他的身上有点窄小。陈拾脱掉睡衣闻了闻，上面的味道也不像是他的。陈拾平时的睡衣很少洗，有股汗味，而这件睡衣上只有香味，这股香味在他的身上也有。陈拾觉得这股香味他很熟悉。
昨天发生了什么陈拾完全没印象，他难道不应该穿着唐贰的夹克醒来么？
陈拾从衣柜里找出t恤和校服穿上。
洗脸刷牙上厕所后，陈拾带着小灰下二楼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八份早餐，但坐在餐桌旁的只有两个人，分别是赵捌和杨柒。除去陈拾和小灰，桌上多余的四份早餐是为上学比较晚的豆沙拾伍他们准备的。
陈拾路过杨柒时在她身上闻到一股香味，他这才想起他的身上和早上穿的睡衣上的香味是杨柒的沐浴露的味道。
陈拾和小灰在杨柒对面坐下。陈拾盯着杨柒，拿起盘子里的面包狠狠咬了一口。
杨柒被陈拾盯得不舒服，她问陈拾：“你那样盯着我干嘛？想吃了我？”杨柒露出肩膀，诱惑道，“你来吃啊？”
“你昨天做了什么？”
“嘿嘿嘿……”杨柒笑融融。“我昨天什么也没做啊。”
陈拾心里一空。
“那我为什么穿着你的衣服？”
“你和唐贰打了架，衣服那么脏，要穿着睡？”
“你是不是给我洗澡了？”
“给你洗澡的人是赵捌。”杨柒拍了拍身旁的赵捌。赵捌一面发呆一面吃饭，被拍后抬头看向杨柒。
“你说对吧，赵捌。”
赵捌摸摸头，没听懂杨柒说话。他总是集中不了精力，刚刚杨柒和陈拾的对话他都没有听在心里。
陈拾冷笑道：“赵捌都要卢肆和唐贰帮他洗，怎么可能帮我洗澡。”
“但事实就是这样，赵捌帮你洗澡，洗完澡后换了我的睡衣。你说对吧？赵捌。”
赵捌刚才又发呆了，问起他时他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尴尬地抓起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