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妖怪联合起来成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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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3 迎着阳光逃亡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艳阳已经高高挂起。

    王权羽柔没有看到昨晚那个救了她的姑娘,倒是梦里那个一头嚣张的板寸头少年“白”跪坐在榻榻米上眯着眼睛喝茶。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我们完成交易之前我是暂时不会走的。”白吹着青灰色茶杯里冒出的热气,“待会儿准备带她去什么地方玩?”

    王权羽柔还在床上发呆,半晌后她决定无视这个叫白的中二,起身穿上雪绪昨晚给她找来的巫女服。在这个古朴安静的神社里,除了电视机和一堆游戏机还算是现代的东西,其它的就找不出半点跟现代社会沾边的物件了。

    衣服啊……灯啊……全都没有。晚上照亮用的是灯笼,衣服……也不是没有,但清一色的都是只适合雪绪身材的巫女服。

    这种女巫服穿起来特别麻烦,王权羽柔以前尝试过穿汉服,最后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中途放弃,只是这次实在是没衣服穿了,也就只能穿上这一身巫女服。

    王权羽柔一层一层地给自己套上,穿上肌襦袢,然后是白衣,用布袋在腰间束好白衣之后在穿上绯袴。肌襦袢和白衣宽大的袖子让她实在是不习惯。

    好在她头发不长,那檀纸和麻线很容易就扎好了,若是要让她去担任正巫女去台上跳神乐舞,王权羽柔估计还没上台就要死在那一堆繁复的巫女服饰里面了。

    雪绪的身高稍微比她矮一些,身材上雪绪也比她纤细些,所以雪绪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居然显得微略有些紧窄。

    “哦,穿上看起来还不错嘛,除了胸没有雪绪的漂亮、腰稍微粗了些、腿稍微壮了点,另外眼神稍微呆滞了些没有雪绪那么灵气,头发没有雪绪那么漂亮,其他的也还不错嘛。”白喝着茶,对王权羽柔一通赞美。

    王权羽柔走过去,一把抢过茶杯,然后翻转过来,盖在这个不会说话的中二头上。

    什么叫胸不够漂亮?什么叫腰稍微粗了点腿稍微壮了点?什么叫眼睛呆滞没有灵气?虽然平时不怎么在意如何打扮自己,但自己好歹也是个女人!

    “最毒妇人心呐喂……嘶,烫死了烫死了……”白顶着一脑袋的茶水和热气跳起来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捂着脑袋叫唤。

    神社里安静得让王权羽柔心虚,她出去,雪绪在阳光下盯着杂草间湿润的泥土。

    “你在干嘛?”王权羽柔走过去,从袖口里拿出小本子和笔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给雪绪看。

    巫女不跟她说话,只是指了指泥土表面蠕动的蚯蚓,眼神里带着些许厌恶。

    “蚯蚓啊,”王权羽柔仰头望了望太阳,“太湿润的泥土会让蚯蚓没办法呼吸,所以从泥土里钻出来呼吸空气,但等一会儿温度升高,太阳会把它们都晒死。”

    “它们……会死掉吗?”在看到死这个字的时候,雪绪白色的眉稍微拢了一些,她用枯树枝在泥土上写,然后把头扭向王权羽柔,仰头望着她,“真的会死掉吗?”

    王权羽柔点点头,“如果不能及时爬回到泥土里,太阳很快就会把它们晒死掉。”

    雪绪看完王权羽柔在小本子上歪歪斜斜的字,又低头看向那些扭曲爬行的红色肉条,她眼里还是有很明显的讨厌神色,但还是伸出手把那些钻出泥土的蚯蚓一条一条的轻轻捏起来放到手心里,接着拨开泥土把它们放进去,又捧起一捧湿润的泥土小心盖在那几条蚯蚓身上。

    做完之后,她才如释重负地匆匆跑去洗手。

    王权羽柔有些不太理解,不是讨厌这些蚯蚓吗?为什么又要去救它们的命?

    雪绪回来之后,发现王权羽柔还在看那一小捧泥土,便走过去,在本子上写:“怎么了吗?”

    “没。”王权羽柔向她摇摇头,昨天为止她以为巫女小姐是不想和她说话,但到现在她还是一直用纸笔和自己交流,说不定她是不会说话呢?王权羽柔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个动漫电影,里面的女主角就是不会说话的少女,但格外温柔。

    “天气真好呢。”王权羽柔没有什么和不熟的人搭讪的经验,但为了不让气氛那么死寂,还是对雪绪写下这一句话。

    她以前听人跟她说过什么叫搭话的艺术,有人说搭讪无非就是分为软搭讪和硬搭讪两种,软搭讪就是从天气真好这样的话题开始,再或者你和我熟悉的某某人长得好像开始聊起,一点一点的活跃气氛。

    至于硬搭讪,王权羽柔实在是无力理解那种当街倒在美女脚下问是不是掉了个男朋友这种无厘头的搭话方式。

    “走吧。”雪绪没由来地回了王权羽柔这一句,然后径直往神社外走。

    王权羽柔这才察觉,她在转身回去洗手的时候,竟然顺便带了把刀,刀鞘被漆成了深红色,刀柄的部分能若隐若现的看到古朴的徽记。

    出门居然要带刀的嘛?还有,巫女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要送她下山?

    王权羽柔想起来还要去哪个不知所谓的nidhogg学院报到,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迟到了几天去学校就被取消入学资格?

    所以王权羽柔连忙背上背包跟着巫女小姐一起走出去。

    “天气真好呀,这么好的天气不去热海玩简直是浪费呀。”白跟在王权羽柔的旁边,摆出唠嗑的架势。

    王权羽柔发现雪绪似乎没办法看到这个中二少年,又想起刚才他“夸奖”自己身材的话语,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搭话。

    “少女,开心点嘛,好歹也是跟着美女花前月下,而且还是白发的巫女,连cos服都省啦,万一泡到手,以后天天都跟你玩cosplay哦!”

    “首先我是女的,我就算花前月下也应该是和男人。”王权羽柔无力吐槽。

    “涉世未深的美少女,你居然没兴趣!”白摇头叹气,做出十分可惜的模样,“你应该不纠结与性别,打破封建礼教的束缚,跟这位娇柔美丽的姑娘延展出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就像《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赤名莉香深爱着永尾完治那样。”

    “问题是故事的结局赤名莉香觉得太累了就放弃了坐着火车离开了,爱情故事是没什么结果的,所以就算巫女小姐再怎么漂亮我和她性别相同我们是没有可能的。”王权羽柔不知道如何去吐槽了。

    “那你就想想故事里的莉香大婶一样抱着大叔在雪地里啃嘴唇呀,就算你累了也要带着美少女一起坐上火车一起走向远方,在火车里像动漫里的春日野穹和春日野悠那样,让美少女吻掉你嘴角沾着的饼干屑呀。”白做出星星眼,看起来他深受某些网络文学的荼毒,“百合无限好啊少女,想想看,就算巫女小姐一时间不答应,你还能在风啊水啊花瓣啊旁边轻轻对她说一句‘我爱你,我等你’……哦,太罗曼蒂克了,这样的发展才会让观众喜欢好吗朋友?”

    王权羽柔不说话,她已经跟上了雪绪的脚步,雪绪走得很轻快,眼神里露出对外面世界的憧憬。

    她再次在本子上写:“你要去哪儿?”

    “出去玩,去外面的世界玩。”雪绪眼神里满是开心,王权羽柔看着她那双让人惊心动魄的好看眸子,想起以前听过的某首歌里面的歌词:我偷看你眼眉,有星辉点缀。

    王权羽柔的脑海在这双眸子下忽然一片空白,中二少年白在她耳旁煽风点火:“亲下去,亲下去……”

    她在这个纯粹月光般的女孩面前没由来的心生害怕,或许白所说的话会变成现实,她会喜欢上这个叫雪绪的姑娘,然后如同赤名莉香那样空守着这段没有结果的、千夫所指的所谓爱情。

    “想去那里玩。”走到神社青石板阶梯的最后一个鸟居下,巫女小姐回头看了一眼神社,很快又转过身子,远远的能望到远处的那座名为东京的大都市,雪绪指着那里,在本子上写画后递给王权羽柔看。她眼瞳里倒影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神色仿佛像黄昏在海平面冒头的皎月,带着某种王权羽柔看不清晰的憧憬和美好。

    “好,我们一起过去玩。”反正她也要联系那个把她拐骗到这里来的沙雕师兄赵拉斯。

    “还要喝牛奶,甜甜的巧克力牛奶。”巫女小姐眼中溢满了喜悦,望着王权羽柔的脸庞。

    “好。”王权羽柔不作多想,点头答应下来。

    ……

    另一边。

    两个穿着巫女服的少女走出鸟居,其中白色长发的巫女小姐回头淡然扫视了一眼神社上方的天空,接着与旁边的巫女一起隐没在山林间,就像两条游向深海的小红鱼,而周围数十个暗哨塔里面,几十位荷枪实弹装备精良全副武装的家族精英武士只能望着这两只小红鱼的影子无可奈何……放映结束,夜鹰苦着脸关掉了投影仪。

    没错,又是他。小姐在上一次离家出走之后,昨天开始再一次轮到苦命的他担任监事小姐的负责人。

    在经历了小姐挟持他离家出走未遂、陌生女人闯入小姐深居的神社之后,这一次小姐终于让那个陌生女人带着她成功离家出走了。

    “无人机今早在神社拍摄下来的画面,那个女人带走了雪绪小姐,但我们查不到关于哪位神秘女人的任何资料。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查不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出生地、读书的地方、工作的地方、消费记录、医院就医记录、电话号码……什么都查不到。”夜鹰苦着脸向老大汇报,冷不丁的触及到老大的眼眸,脑袋上瞬间冒出几滴汗珠。老大是那种资深妹控啊……居然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拐走了他的妹妹,这就像是在几千万吨炸药面前玩火一样,谁知道老大什么时候怒火就炸了?而且好死不死的自己又是这次的负责人,压力山大啊!

    “被人加密了资料。”这个时间他本来应该在办公室处理家族要事,可他今天刚洗漱好就受到了监视小组的汇报,雪绪小姐离家出走了。

    他不担心这是被劫持,鸟羽冷泉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人能有能力劫持走雪绪,况且一同被送上来的还有雪绪给他留的字条:“出去玩玩,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这是雪绪今年的第三次离家出走,累计的第十七次,以前她从未成功过。她从来到这个家族开始,一辈子都没有独自掏出家族的监视,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一次,她成功逃出家族的监视了,因为有人帮助她。

    “还是查不到那个人是如何进入日本境内?”鸟羽冷泉问。

    “查不到,她的信息全部被加密了,我们的运算矩阵甚至能入侵防卫省,可还是无法突破加密。”夜鹰回答。

    “交通枢纽查过了没有?”

    “机场、车站、港口、地铁……能想到的全部都查过了,甚至让人去走私的人蛇船帮会里查探,也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这个女人就好像是从太空直接丢到神社里那样。”旁边的秘书小姐说。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十个小时了,雪绪的血统还是没有任何的暴动迹象。”鸟羽冷泉缓缓捏紧拳头,“把运算矩阵的其它事物全部给我调停,全力突破加密,把这个人的资料全部给我查出来!不弱于雪绪的高危血统,所有的资料全部被加密……甚至还能压制雪绪血统的暴动,不查清楚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心里像是有根刺。”

    “是!”身材出众的秘书羽濑川鸠小姐站直了身体。

    “夜鹰,让运算矩阵侵入东京的监控系统,给我盯紧雪绪。”鸟羽冷泉揉着眉心。

    “少主……”夜鹰的脸苦得都快赶上苦瓜了,“有人一直在干扰我们家族的运算矩阵,他们貌似早就做好准备一样,非常熟悉我们的运算矩阵,并且在昨天夜里就开始入侵我们的运算系统,虽然对方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一直在干扰。监控能抓捕到的画面几乎都只有他们两人的背影。无人机监视的话,会被小姐发现……”

    “狗屎!”纵然鸟羽冷泉心境再怎么稳如泰山,如今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敌人已经把雪绪拐走了,他现在居然还连敌人是什么来头,有何目的都不知道,形式完全处于被动局面!他缓缓靠在椅背上,“运算矩阵不起作用,就调用人力资源,把其他事物都给我暂时调停,把所有人力资源全部给我放到雪绪身上,就算把东京拆了,也要给我盯紧雪绪!”

    “是!执行部会全力以赴,我这就通知关东、关系两大支部,把雪绪小姐带回来。”夜鹰也站直了身体。

    “别伤害雪绪,她说只是出去玩几天,你们只要掌握她的动向就行了,不用强制将她带回来。”鸟羽冷泉闭上眼睛整理着思绪,片刻后,又缓缓道:“向日本的各大帮派社团发布通告,悬红一亿,就说家族的公主雪绪小姐要出门玩几天,若是有不长眼的敢伤害到雪绪,那他的脑袋就能拿来换这一亿。”

    公告很快就发布到各式人物的手机里,东京底下暗流涌动起来。

    执行部所有人员都收到了正式命令,监视整个东京,务必要在小公主出巡期间保证小公主的安全——或者说保证普通人的安全。

    家族的超级计算机全速运转,这是加班的第一天,所有人的休假申请都无一例外的被否决,人员手机不得关闭,时刻保持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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