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女帝之夜】
伏魔队众人知道，帝苍来了。
“是帝苍的声音。”帝萱给出了肯定。
伴随着帝苍的声音，一阵阵脚步声从黑暗里传来。出现的，不止一个帝苍。
段轩一众人从马车中下来，视线扫过，即便黑夜笼罩，依然看清楚了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那一个个神色不善的人。
首先让众人注意到的自然就是帝苍。
这是个身材颀长，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男子，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有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还有鹰钩鼻，嘴唇也显得薄薄的，脸色十分苍白。
“为什么不选择龟缩着不出来呢？那样的话，或许你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帝苍缓缓说着，语气森冷而冰寒。
言下之意，仿佛是说众人离开了燕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废话我不想多说什么，公孙银和于文文是不是你杀的？”姜秋冷厉地问着，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变得尖锐了起来。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
一把苍白无比，宛如骨骼的剑。
剑柄握在姜秋的手中，剑身如同一节节的骨骼，苍白无比，森冷非凡。
这便是圣骨剑。
帝苍也注意到了这把剑，他没有回答姜秋的问题，而是道：“圣骨剑啊，传说中的东西。”
“回答我的话！”姜秋喝问。
“呵呵，这么明显的答案，为什么要再一次确认？”帝苍嘴角微微勾起：“没错，人就是我杀的，他们可真是脆弱啊，一招就解决了。”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伏魔队一众人纷纷露出了怒火，灵性力量几乎控制不住，在身周不断地涌动着。
“你找死！”
姜秋直接就选择了出手。
在场之人中，谁会对死去的公孙银和于文文感情最深？
只能是姜秋！
姜秋是伏魔队的队长，也是资历最深的人，任何队员都是他亲眼看着加入，然后看着对方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可是，那些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队员，却被人杀害了！
“轰！”
姜秋挥剑，圣骨剑上一抹白炽色的光芒倏然闪过，宛如月光般，朝着帝苍斩了过去。
帝苍眯了眯眼，身前一面蓝光形成的墙壁迅速地浮现，试图挡住姜秋这一击。然而，就如同是切豆腐般，蓝色的墙壁根本没能形成阻力。
这让帝苍的脸色也不禁变了变，圣骨剑的力量比他预料的强的太多了，自己以及自己带的人，根本没办法啃下伏魔队啊……那个教唆自己来的家伙，还不肯出手么？
但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只能一战了。
帝苍有些狼狈地闪避开姜秋的攻击后，一挥手，身边那些跟随他而来的人，纷纷冲了上来。
围上来的人不多，十来人而已，而且基本都是觉者，这已经是帝苍所有的死士了，悍不畏死地冲杀上来。
战斗瞬间爆发了出来。
一个照面，伏魔队就落入了下风。
虽然帝苍带来的人，多数为觉者，但慧者也有三人。
反观伏魔队，慧者只有赵茹和洛誉两个人，使得帝苍那边剩余的一名慧者如入无人之地，一个照面就逼近了段轩和帝萱的面前。
似乎帝苍已经下了命令，要先杀帝萱！
“找死！”
段轩咬着牙。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隐瞒什么？
剑归！
冰封眼！
段轩毫无保留，以慧者的灵性力量进行加持，两种灵术一出，打得冲来的那名慧者措手不及，一剑抹过了对方的喉咙。
“慧者？”
伏魔队的人愣了愣。
他们根本不明白段轩是什么时候成为慧者的，似乎段轩成为觉者都才几个月吧？怎么一转眼，都已经是慧者了？
“有些事情事后再说，先战斗。”姜秋沉稳的声音徐徐传来。
众人立刻专心战斗了起来。
这回，自然是伏魔队占据绝对的优势。
那边跟姜秋单挑的帝苍，毫无疑问也落入了下风。
“你还不出现么？你逼我来这里对付他们，你自己还不肯出现么？”帝苍突然仰头一声怒吼。
这一声怒吼，让众人都是一阵心惊。
“小心，暗中还有人。”
姜秋趁着帝苍注意力转移，果断倒退，先对着帝苍带来的死士下手，只是几剑下去，纵横的剑光便夺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弹指间，帝苍一方，只剩下帝苍一人。
他却对此似乎不以为意，依然在那里咆哮，要暗中的人出现。
“唉。”
伴随着一声叹息，一个面容严肃，有着长长胡须的男子走了出来。
看见此人的出现，姜秋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尊者？”
他不太确定地吐露出这几个字。
众人的内心顿时为之一沉。
“你是谁？”帝苍也惊疑不定地看着来人。
这反倒让伏魔队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帝苍试图叫出来的难道不是此人么？
“孙道宁。”来人平静地回答。
孙道宁？
姜秋心中一动：“太初神教的尊者？”
孙道宁看了眼姜秋，淡然道：“没错，我便是太初神教的孙道宁。”
伏魔队那边寂静了。
他们都是林飘飘追杀一名太初神教的尊者远去了，那名尊者不就是孙道宁？
“飘飘姐呢？”帝萱忍不住问道。
“林飘飘？在一些帮助下，我摆脱了他，也就是说……”孙道宁眯了眯眼睛：“如今，她是没有机会来此地救你们的。”
伏魔队众人紧张地看着孙道宁。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帝苍也带着疑问，不明所以。
“你因谁而来，我便因谁而来。”孙道宁沉默了下回答道。
“那他呢？”帝苍问道。
“他……也是啊，你还想隐瞒什么呢？”
孙道宁转过身，看着黑夜下的某一处。仿佛在那里，有个人正暗藏在那里，在冷眼旁观。
这让伏魔队的人手心里全是汗，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又有多少？
“孙道宁，别忘记你答应的事情，伏魔队的人和帝萱，你杀了他们。”暗中，传来一道飘忽不定，刻意掩饰过的声音。
这回帝苍反倒是放心了，似乎来的算是自己人？
孙道宁却是没有动手，继续问道：“可是，我也很不甘心啊，毫无疑问我成了一颗棋子，而且是什么事情都没搞明白的棋子，我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神教之人的行踪，一个个透露给林飘飘。为什么又在最后关头，帮我脱离林飘飘，让我过来替你杀人？你自己杀人不行？”
庞大的信息量让伏魔队的人皱起了眉头。
原来透露出太初神教之人消息给林飘飘的，就是暗中的人？
暗中之人，到底是谁？
“目的当然是为了……成为道君。”暗中的声音传来：“我尊者的灵性早已饱满，灵性材料也近乎收集完成，只差那把圣骨剑了。拿到圣骨剑，我便是道君。”
圣骨剑？
一双双视线落在了姜秋的手中，而姜秋的脸色也变得极其苍白。
伏魔队其余人还有点疑惑，段轩却恍然了过来。
修炼者的尸体，可以作为灵性材料……
圣骨剑为昔日原初神教圣女脊椎所化……
姜秋握紧了圣骨剑，冷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暗中的人却不回答他，而是对孙道宁道：“我不愿暴露自身，所以不能出手，否则出手的痕迹，会使得事后被原初神教的强者察觉到。所以，出手的必须是你，你替我夺来圣骨剑，助我成道君。当然，你若执意不帮忙的，那我只能自己出手，大不了舍弃掉表面这个身份，回归太初神教而已。而你，你也成为我的敌人，一名道君的敌人。”
孙道宁脸色不太好看地道：“我可以帮你，但你至少要让我明白，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我不愿意做个不明不白的人。”
不明白的，何止是孙道宁？
除了暗中那个人，在场怕是没人明白所有的事情。
“也罢，让你们都明白。”暗中的人说着，缓缓地走了出来。
玄青色的道袍，苍白的头发，手中拿着拂尘，仙风道骨，和蔼地微笑着。
端木离？
除了孙道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连帝苍都不知道暗中的人是端木离。
至于伏魔队的人，更是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不能够接受。
“端木离，你是太初神教的人？你是尊者？”姜秋呼吸都加重了，心情极其激动。
“对了，我为太初神教之人，潜入原初神教，且隐藏实力，表面真者，实际上是尊者。”端木离含笑说道。
“你不是不愿身份暴露么？”帝苍也发出了疑问。
“死人怎么暴露我的身份？”端木离呵呵一笑。
他只是不愿出手而已，因为出手必然有痕迹，事后原初神教的强者绝对可以察觉到暗藏的痕迹，辨认出是他出手。所以，他不愿出手暴露身份，但直接出现在人前倒没有关系。毕竟正如他所言，死人怎么会暴露他的身份？
“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你？”姜秋惨然一笑。
端木离静静地站在黑夜下，仿佛是回忆般，缓缓地说了起来。
“是啊，都是我，为了成为道君，我盯上了圣骨剑，可我该如何获得圣骨剑呢？我希望可以继续保留原初神教的身份，因此不能强来，一切出手的痕迹都会被发现。再说了，圣骨剑所在，禁制之多除非道君出手，否则谁都破不开，即便叫孙道宁来帮忙都没用。所以首先，我要让你拿出圣骨剑。”
闻言，姜秋后退了数步。
“那个时候很有意思，我意外发现地府的人试图传播信徒，还弄了什么藏宝图，引起几个修炼爱好者的注意。于是，我打算从这方面出手，以迷魂的手段让几个修炼爱好者回去自杀，且把藏宝图也给带走了。唯一让我意外的是，段轩居然活了下来，这是我一直没想懂的，难道正好迷魂的灵术失去了效果？”
伏魔队的人脸色难看无比。
当初打进姑山地府的所在时，他们就明白了当初杀害修炼爱好者的，不会是地府了。可究竟是谁，一直没头绪。
原来……是端木离？
“我成功让伏魔队注意到了地府，并试图引起双方的争斗，控制了王一鸣去群芳楼自投罗网，成功让你们籍此注意到了白宇。”
众人恍然。
当初王一鸣莫名其妙暴露出了修炼者的身份，引起伏魔队注意，又莫名其妙地死去，原来都是端木离干的？
“我本来希望姜秋能带上圣骨剑去对付地府的人，可这家伙居然叫上了神罚队和除恶队，没有拿出圣骨剑，这就让我很失望，让当时已经来到燕北的孙道宁先暂时离开。同时，暗中通知地府的白宇，让他明白袭击将到来。”
“我本来希望地府能够坚持住，在日后继续想办法逼迫姜秋带上圣骨剑去对付地府，结果地府的表现让我有点失望，他们没选择逃跑，而是硬抗……结果就很明显了，或许应该怪我当时没说清楚来的不止是伏魔队？不过，我也成功分化伏魔队和神罚队、除恶队的关系，这对我后续计划也有帮助。”
说到这里，端木离似乎也有点自嘲。
“没了地府这条线，我正想办法如何让姜秋带出圣骨剑呢，帝萱和林飘飘来到了燕北。一个尊者的到来，真的让我浑身不自在，好在林飘飘身上有着明显的弱点。而我，本身又恰好是太初神教的人。”
“我特意把太初神教之人的位置泄露给林飘飘，林飘飘果然一直被吸引，这让我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这时候，因为人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我带着地府的藏宝图去了下藏宝图指向的地点，发现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也不冒险，直接把藏宝图暗暗送给了伏魔队，让伏魔队替我去一趟。”
“那边，地府果然有埋伏，不过这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似乎也发生了对我计划有利的事情呢，呵呵呵呵……”
“我一边思索如何让姜秋带出圣骨剑，一边收集灵性材料。尊者成为道君，所需要的灵性材料真的非同小可。在这种情况下，我遇上了同样在大肆收集灵性材料的知天会负责人萧广。”
“我跟踪萧广，得知了知天会的一些情况，然后我杀了萧广，带走了他所有的灵性材料。同时，在我的眼中，知天会也成为了可以利用的一环。”
“群芳楼的那位花魁玉妙然，会定时去游玩一番，我便暗中给她暗示，让她前往了洞头村，去那个地方旅游放松是很正常的。然后，我让他们进入了老袁温泉馆。袁天的尸体，是知天会的人取走了，可他们打开袁天棺材的时候，为什么注意不到袁天的鬼魂出来了呢？因为，我蒙蔽了他们，放出了袁天的鬼魂。”
很多过去想不通的事情，如今连成一条线，让段轩他们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怪进入过老袁温泉馆的，似乎除了玉妙然就只有他们伏魔队的人，而没有寻常百姓。
难怪知天会对袁天的鬼魂视而不见。
难怪……
“我给了玉妙然心理暗示，她回了群芳楼，就借机把事情告诉了伏魔队的段轩和洛誉，然后伏魔队便去了洞头村，找到老袁温泉馆，得到了直指知天会的矛头。”
“之所以让伏魔队盯住知天会，正是因为我知道了知天会和帝苍合作的事情。而这件事，可以影响到帝位之争。这里，就不得不提段轩和帝萱的感情了。”
“段轩和帝萱发生感情，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啊，因为段轩有着明显原初神教的标签，他跟帝萱走得近的话，另外两个神教的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不会跟帝萱走太近了，我便使得自己少了一些要对付的人。之前对付地府时，分化三个神教的修炼者小队关系，也起到了作用呢。”
听着端木离说着这些话，段轩愤怒道：“你促成我和帝萱，就是为了这些阴谋诡计么？”
在曾经，他甚至很尊敬端木离……
端木离轻轻一笑：“没错，我跟你说的很多话都是假的，比如我过去也有一段类似的感情这种事……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感情经历，我的心中只有修炼。”
“那天，我也是推测出刚回燕北的人，肯定要去一趟东郊寻找帝萱，所以特意把知天会的林傲等人引过去，让你能见到他们。而我，当时也是故意出现，让你求助于我，好对付知天会的人。一切，只是为了让伏魔队把知天会盯得更紧一些。”
“甚至公孙银在边城区，很轻易就发现了知天会的线人，并能盯住那些人，也是如此。”
“我打算选个机会，把知天会和帝苍的合作暴露给你们知道，从而让你们揭露出帝苍的邪恶，让帝苍失去帝位争夺的机会。这样一来，心怀怨气的帝苍前来报复，姜秋拿出圣骨剑帮忙对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帝苍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在其中同样是一枚棋子。
端木离微笑着继续道：“不过计划归计划，事实总和计划有点不同。比如，段轩居然因为争风吃醋从刘思远那逼问出了知天会和帝苍的关系，从而完成了我未实施的计划，这是我真没想到的，但这是好事啊。在这之前呢，我已经让孙道宁去替我把林飘飘这个尊者引出了燕北。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平稳行进着。”
“最后，帝苍失去帝位，开始逃走，但我怎么能让他走呢？我提前拦截了他，并逼着他前来燕北进行理所当然的报复。还好那位追星将军已经不愿帮助帝苍离去了，否则还得多一些麻烦。”
“帝苍也是很听话呢，一来就杀了公孙银和于文文，成功激怒了伏魔队。于是，姜秋终于愿意把圣骨剑拿出来了，这是怕帝苍继续出手，是为了防备帝苍。当然，这也得跟我刻意把追星将军已经离去，没跟帝苍在一起的消息暗中给了监察院那边相关，并让姜秋得到消息。否则姜秋以为聂星还在，可能会选择留守燕北。”
“最后，就来到了这个时候。”
端木离平静地把自己的话语说完。
一切都是为了圣骨剑。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晋升。
伏魔队的人，一个个听得眼眶通红，难以接受。
他们都只是棋子，甚至已经死去了两个棋子……
端木离看向孙道宁道：“现在你明白了，可以替我出手了？”
孙道宁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难怪你引林飘飘来追杀我，又帮我摆脱林飘飘过来……这种事情，你就不怕出意外么？万一我提前被林飘飘杀了呢？”
他早就觉得奇怪，端木离叫他来过燕北一次，又让他离开，当时他还奇怪呢。现在他才知道，他只是在孙道宁的计划中，而孙道宁什么都没跟他说过。
“你以速度见长，怎么会被林飘飘轻易杀掉。”端木离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指向伏魔队那边：“可以动手了。”
孙道宁点了点头。
这次他若出手，事后原初神教绝对会锁定他，不过太初神教之人又岂会惧怕被通缉？替端木离背锅一次换取一个未来道君帮助自己，那对他在太初神教的未来有益无害。
孙道宁猛地抬手，长空之中一簇簇的雷霆降落下来，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柄由雷霆凝聚的锤子，一簇簇的电花闪烁不停。
“你们快走。”
姜秋大吼着，自己却是手持圣骨剑，朝着孙道宁那边狠狠地斩了过去。
“轰！”
孙道宁落锤。
只听得一声巨响，圣骨剑横飞而出，落在了端木离的手中。
至于姜秋……
他头挨着雷锤，僵了一下，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雷霆神锤，专灭灵魂。”端木离满意地点了点头。
“队长！”
段轩等人纷纷悲戚地大叫了起来。
孙道宁手持雷锤，一步一幻，直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又是一锤子落下来。
第一锤，赵茹死了……
第二锤，洛誉死了……
他们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灵魂就为之消散。
段轩大吼着，以中文将所有符纸激发，火鸟雷霆纵横，轰向了孙道宁。
“这威力？这灵咒？”端木离惊讶地往这边看了眼。
爆炸传出。
作为攻击者的段轩根本没伤害到孙道宁，反倒遭到了反噬，喷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甩在了雨后泥泞的大地上，十分狼狈。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炽盛的光芒。
是帝萱，帝萱也激发了所有的符纸，各种攻击朝着前方轰去，试图起到阻挡的作用。
可是没有用……
那雷霆凝聚的锤子，穿过重重的过去，落在了帝萱的脑袋上，轻轻地一敲。
“不！”
段轩双目流泪，大声叫着。
帝萱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双眼中便失去了神采。
隐隐之中，段轩仿佛看见了帝萱的那跟身体重叠在一起的灵魂，在这么一击之下，直接消散开来。
帝萱的身躯亦是随之倒地。
公孙银死了，于文文死了。
姜秋死了。
赵茹死了。
洛誉死了。
帝萱……也死了。
段轩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双目含泪，轻轻吟诵：“红尘有尽时，爱恨却无期。此世缘飘落，来生再忆思。”
祭祀语吟诵完毕，段轩的灵魂瞬间高升，来到了神庭之中。
“呃啊……”
偌大的神庭里，回响着段轩悲愤到了极致的怒吼声。
外界。
雷霆神锤恰好落在了段轩的脑袋上，而后收回来。
孙道宁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段轩的“尸体”，回头对端木离道：“这一方的全部解决了，那么剩余的帝苍呢？”
帝苍？
端木离朝着帝苍看去。
帝苍的脸色则有些苍白。
“杀了吧。”端木离转身离去。
棋子这种东西，有利用价值的可以留下，如孙道宁。没有利用价值的……留着做什么？
在帝苍的怒吼之中，孙道宁冲过去，轻而易举地将其轰杀当场。
至此，尘埃落定。
“是帝苍的声音。”帝萱给出了肯定。
伴随着帝苍的声音，一阵阵脚步声从黑暗里传来。出现的，不止一个帝苍。
段轩一众人从马车中下来，视线扫过，即便黑夜笼罩，依然看清楚了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那一个个神色不善的人。
首先让众人注意到的自然就是帝苍。
这是个身材颀长，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男子，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有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还有鹰钩鼻，嘴唇也显得薄薄的，脸色十分苍白。
“为什么不选择龟缩着不出来呢？那样的话，或许你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帝苍缓缓说着，语气森冷而冰寒。
言下之意，仿佛是说众人离开了燕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废话我不想多说什么，公孙银和于文文是不是你杀的？”姜秋冷厉地问着，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变得尖锐了起来。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
一把苍白无比，宛如骨骼的剑。
剑柄握在姜秋的手中，剑身如同一节节的骨骼，苍白无比，森冷非凡。
这便是圣骨剑。
帝苍也注意到了这把剑，他没有回答姜秋的问题，而是道：“圣骨剑啊，传说中的东西。”
“回答我的话！”姜秋喝问。
“呵呵，这么明显的答案，为什么要再一次确认？”帝苍嘴角微微勾起：“没错，人就是我杀的，他们可真是脆弱啊，一招就解决了。”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伏魔队一众人纷纷露出了怒火，灵性力量几乎控制不住，在身周不断地涌动着。
“你找死！”
姜秋直接就选择了出手。
在场之人中，谁会对死去的公孙银和于文文感情最深？
只能是姜秋！
姜秋是伏魔队的队长，也是资历最深的人，任何队员都是他亲眼看着加入，然后看着对方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可是，那些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队员，却被人杀害了！
“轰！”
姜秋挥剑，圣骨剑上一抹白炽色的光芒倏然闪过，宛如月光般，朝着帝苍斩了过去。
帝苍眯了眯眼，身前一面蓝光形成的墙壁迅速地浮现，试图挡住姜秋这一击。然而，就如同是切豆腐般，蓝色的墙壁根本没能形成阻力。
这让帝苍的脸色也不禁变了变，圣骨剑的力量比他预料的强的太多了，自己以及自己带的人，根本没办法啃下伏魔队啊……那个教唆自己来的家伙，还不肯出手么？
但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只能一战了。
帝苍有些狼狈地闪避开姜秋的攻击后，一挥手，身边那些跟随他而来的人，纷纷冲了上来。
围上来的人不多，十来人而已，而且基本都是觉者，这已经是帝苍所有的死士了，悍不畏死地冲杀上来。
战斗瞬间爆发了出来。
一个照面，伏魔队就落入了下风。
虽然帝苍带来的人，多数为觉者，但慧者也有三人。
反观伏魔队，慧者只有赵茹和洛誉两个人，使得帝苍那边剩余的一名慧者如入无人之地，一个照面就逼近了段轩和帝萱的面前。
似乎帝苍已经下了命令，要先杀帝萱！
“找死！”
段轩咬着牙。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隐瞒什么？
剑归！
冰封眼！
段轩毫无保留，以慧者的灵性力量进行加持，两种灵术一出，打得冲来的那名慧者措手不及，一剑抹过了对方的喉咙。
“慧者？”
伏魔队的人愣了愣。
他们根本不明白段轩是什么时候成为慧者的，似乎段轩成为觉者都才几个月吧？怎么一转眼，都已经是慧者了？
“有些事情事后再说，先战斗。”姜秋沉稳的声音徐徐传来。
众人立刻专心战斗了起来。
这回，自然是伏魔队占据绝对的优势。
那边跟姜秋单挑的帝苍，毫无疑问也落入了下风。
“你还不出现么？你逼我来这里对付他们，你自己还不肯出现么？”帝苍突然仰头一声怒吼。
这一声怒吼，让众人都是一阵心惊。
“小心，暗中还有人。”
姜秋趁着帝苍注意力转移，果断倒退，先对着帝苍带来的死士下手，只是几剑下去，纵横的剑光便夺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弹指间，帝苍一方，只剩下帝苍一人。
他却对此似乎不以为意，依然在那里咆哮，要暗中的人出现。
“唉。”
伴随着一声叹息，一个面容严肃，有着长长胡须的男子走了出来。
看见此人的出现，姜秋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尊者？”
他不太确定地吐露出这几个字。
众人的内心顿时为之一沉。
“你是谁？”帝苍也惊疑不定地看着来人。
这反倒让伏魔队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帝苍试图叫出来的难道不是此人么？
“孙道宁。”来人平静地回答。
孙道宁？
姜秋心中一动：“太初神教的尊者？”
孙道宁看了眼姜秋，淡然道：“没错，我便是太初神教的孙道宁。”
伏魔队那边寂静了。
他们都是林飘飘追杀一名太初神教的尊者远去了，那名尊者不就是孙道宁？
“飘飘姐呢？”帝萱忍不住问道。
“林飘飘？在一些帮助下，我摆脱了他，也就是说……”孙道宁眯了眯眼睛：“如今，她是没有机会来此地救你们的。”
伏魔队众人紧张地看着孙道宁。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帝苍也带着疑问，不明所以。
“你因谁而来，我便因谁而来。”孙道宁沉默了下回答道。
“那他呢？”帝苍问道。
“他……也是啊，你还想隐瞒什么呢？”
孙道宁转过身，看着黑夜下的某一处。仿佛在那里，有个人正暗藏在那里，在冷眼旁观。
这让伏魔队的人手心里全是汗，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又有多少？
“孙道宁，别忘记你答应的事情，伏魔队的人和帝萱，你杀了他们。”暗中，传来一道飘忽不定，刻意掩饰过的声音。
这回帝苍反倒是放心了，似乎来的算是自己人？
孙道宁却是没有动手，继续问道：“可是，我也很不甘心啊，毫无疑问我成了一颗棋子，而且是什么事情都没搞明白的棋子，我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神教之人的行踪，一个个透露给林飘飘。为什么又在最后关头，帮我脱离林飘飘，让我过来替你杀人？你自己杀人不行？”
庞大的信息量让伏魔队的人皱起了眉头。
原来透露出太初神教之人消息给林飘飘的，就是暗中的人？
暗中之人，到底是谁？
“目的当然是为了……成为道君。”暗中的声音传来：“我尊者的灵性早已饱满，灵性材料也近乎收集完成，只差那把圣骨剑了。拿到圣骨剑，我便是道君。”
圣骨剑？
一双双视线落在了姜秋的手中，而姜秋的脸色也变得极其苍白。
伏魔队其余人还有点疑惑，段轩却恍然了过来。
修炼者的尸体，可以作为灵性材料……
圣骨剑为昔日原初神教圣女脊椎所化……
姜秋握紧了圣骨剑，冷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暗中的人却不回答他，而是对孙道宁道：“我不愿暴露自身，所以不能出手，否则出手的痕迹，会使得事后被原初神教的强者察觉到。所以，出手的必须是你，你替我夺来圣骨剑，助我成道君。当然，你若执意不帮忙的，那我只能自己出手，大不了舍弃掉表面这个身份，回归太初神教而已。而你，你也成为我的敌人，一名道君的敌人。”
孙道宁脸色不太好看地道：“我可以帮你，但你至少要让我明白，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我不愿意做个不明不白的人。”
不明白的，何止是孙道宁？
除了暗中那个人，在场怕是没人明白所有的事情。
“也罢，让你们都明白。”暗中的人说着，缓缓地走了出来。
玄青色的道袍，苍白的头发，手中拿着拂尘，仙风道骨，和蔼地微笑着。
端木离？
除了孙道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连帝苍都不知道暗中的人是端木离。
至于伏魔队的人，更是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不能够接受。
“端木离，你是太初神教的人？你是尊者？”姜秋呼吸都加重了，心情极其激动。
“对了，我为太初神教之人，潜入原初神教，且隐藏实力，表面真者，实际上是尊者。”端木离含笑说道。
“你不是不愿身份暴露么？”帝苍也发出了疑问。
“死人怎么暴露我的身份？”端木离呵呵一笑。
他只是不愿出手而已，因为出手必然有痕迹，事后原初神教的强者绝对可以察觉到暗藏的痕迹，辨认出是他出手。所以，他不愿出手暴露身份，但直接出现在人前倒没有关系。毕竟正如他所言，死人怎么会暴露他的身份？
“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你？”姜秋惨然一笑。
端木离静静地站在黑夜下，仿佛是回忆般，缓缓地说了起来。
“是啊，都是我，为了成为道君，我盯上了圣骨剑，可我该如何获得圣骨剑呢？我希望可以继续保留原初神教的身份，因此不能强来，一切出手的痕迹都会被发现。再说了，圣骨剑所在，禁制之多除非道君出手，否则谁都破不开，即便叫孙道宁来帮忙都没用。所以首先，我要让你拿出圣骨剑。”
闻言，姜秋后退了数步。
“那个时候很有意思，我意外发现地府的人试图传播信徒，还弄了什么藏宝图，引起几个修炼爱好者的注意。于是，我打算从这方面出手，以迷魂的手段让几个修炼爱好者回去自杀，且把藏宝图也给带走了。唯一让我意外的是，段轩居然活了下来，这是我一直没想懂的，难道正好迷魂的灵术失去了效果？”
伏魔队的人脸色难看无比。
当初打进姑山地府的所在时，他们就明白了当初杀害修炼爱好者的，不会是地府了。可究竟是谁，一直没头绪。
原来……是端木离？
“我成功让伏魔队注意到了地府，并试图引起双方的争斗，控制了王一鸣去群芳楼自投罗网，成功让你们籍此注意到了白宇。”
众人恍然。
当初王一鸣莫名其妙暴露出了修炼者的身份，引起伏魔队注意，又莫名其妙地死去，原来都是端木离干的？
“我本来希望姜秋能带上圣骨剑去对付地府的人，可这家伙居然叫上了神罚队和除恶队，没有拿出圣骨剑，这就让我很失望，让当时已经来到燕北的孙道宁先暂时离开。同时，暗中通知地府的白宇，让他明白袭击将到来。”
“我本来希望地府能够坚持住，在日后继续想办法逼迫姜秋带上圣骨剑去对付地府，结果地府的表现让我有点失望，他们没选择逃跑，而是硬抗……结果就很明显了，或许应该怪我当时没说清楚来的不止是伏魔队？不过，我也成功分化伏魔队和神罚队、除恶队的关系，这对我后续计划也有帮助。”
说到这里，端木离似乎也有点自嘲。
“没了地府这条线，我正想办法如何让姜秋带出圣骨剑呢，帝萱和林飘飘来到了燕北。一个尊者的到来，真的让我浑身不自在，好在林飘飘身上有着明显的弱点。而我，本身又恰好是太初神教的人。”
“我特意把太初神教之人的位置泄露给林飘飘，林飘飘果然一直被吸引，这让我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这时候，因为人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我带着地府的藏宝图去了下藏宝图指向的地点，发现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也不冒险，直接把藏宝图暗暗送给了伏魔队，让伏魔队替我去一趟。”
“那边，地府果然有埋伏，不过这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似乎也发生了对我计划有利的事情呢，呵呵呵呵……”
“我一边思索如何让姜秋带出圣骨剑，一边收集灵性材料。尊者成为道君，所需要的灵性材料真的非同小可。在这种情况下，我遇上了同样在大肆收集灵性材料的知天会负责人萧广。”
“我跟踪萧广，得知了知天会的一些情况，然后我杀了萧广，带走了他所有的灵性材料。同时，在我的眼中，知天会也成为了可以利用的一环。”
“群芳楼的那位花魁玉妙然，会定时去游玩一番，我便暗中给她暗示，让她前往了洞头村，去那个地方旅游放松是很正常的。然后，我让他们进入了老袁温泉馆。袁天的尸体，是知天会的人取走了，可他们打开袁天棺材的时候，为什么注意不到袁天的鬼魂出来了呢？因为，我蒙蔽了他们，放出了袁天的鬼魂。”
很多过去想不通的事情，如今连成一条线，让段轩他们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怪进入过老袁温泉馆的，似乎除了玉妙然就只有他们伏魔队的人，而没有寻常百姓。
难怪知天会对袁天的鬼魂视而不见。
难怪……
“我给了玉妙然心理暗示，她回了群芳楼，就借机把事情告诉了伏魔队的段轩和洛誉，然后伏魔队便去了洞头村，找到老袁温泉馆，得到了直指知天会的矛头。”
“之所以让伏魔队盯住知天会，正是因为我知道了知天会和帝苍合作的事情。而这件事，可以影响到帝位之争。这里，就不得不提段轩和帝萱的感情了。”
“段轩和帝萱发生感情，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啊，因为段轩有着明显原初神教的标签，他跟帝萱走得近的话，另外两个神教的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不会跟帝萱走太近了，我便使得自己少了一些要对付的人。之前对付地府时，分化三个神教的修炼者小队关系，也起到了作用呢。”
听着端木离说着这些话，段轩愤怒道：“你促成我和帝萱，就是为了这些阴谋诡计么？”
在曾经，他甚至很尊敬端木离……
端木离轻轻一笑：“没错，我跟你说的很多话都是假的，比如我过去也有一段类似的感情这种事……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感情经历，我的心中只有修炼。”
“那天，我也是推测出刚回燕北的人，肯定要去一趟东郊寻找帝萱，所以特意把知天会的林傲等人引过去，让你能见到他们。而我，当时也是故意出现，让你求助于我，好对付知天会的人。一切，只是为了让伏魔队把知天会盯得更紧一些。”
“甚至公孙银在边城区，很轻易就发现了知天会的线人，并能盯住那些人，也是如此。”
“我打算选个机会，把知天会和帝苍的合作暴露给你们知道，从而让你们揭露出帝苍的邪恶，让帝苍失去帝位争夺的机会。这样一来，心怀怨气的帝苍前来报复，姜秋拿出圣骨剑帮忙对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帝苍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在其中同样是一枚棋子。
端木离微笑着继续道：“不过计划归计划，事实总和计划有点不同。比如，段轩居然因为争风吃醋从刘思远那逼问出了知天会和帝苍的关系，从而完成了我未实施的计划，这是我真没想到的，但这是好事啊。在这之前呢，我已经让孙道宁去替我把林飘飘这个尊者引出了燕北。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平稳行进着。”
“最后，帝苍失去帝位，开始逃走，但我怎么能让他走呢？我提前拦截了他，并逼着他前来燕北进行理所当然的报复。还好那位追星将军已经不愿帮助帝苍离去了，否则还得多一些麻烦。”
“帝苍也是很听话呢，一来就杀了公孙银和于文文，成功激怒了伏魔队。于是，姜秋终于愿意把圣骨剑拿出来了，这是怕帝苍继续出手，是为了防备帝苍。当然，这也得跟我刻意把追星将军已经离去，没跟帝苍在一起的消息暗中给了监察院那边相关，并让姜秋得到消息。否则姜秋以为聂星还在，可能会选择留守燕北。”
“最后，就来到了这个时候。”
端木离平静地把自己的话语说完。
一切都是为了圣骨剑。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晋升。
伏魔队的人，一个个听得眼眶通红，难以接受。
他们都只是棋子，甚至已经死去了两个棋子……
端木离看向孙道宁道：“现在你明白了，可以替我出手了？”
孙道宁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难怪你引林飘飘来追杀我，又帮我摆脱林飘飘过来……这种事情，你就不怕出意外么？万一我提前被林飘飘杀了呢？”
他早就觉得奇怪，端木离叫他来过燕北一次，又让他离开，当时他还奇怪呢。现在他才知道，他只是在孙道宁的计划中，而孙道宁什么都没跟他说过。
“你以速度见长，怎么会被林飘飘轻易杀掉。”端木离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指向伏魔队那边：“可以动手了。”
孙道宁点了点头。
这次他若出手，事后原初神教绝对会锁定他，不过太初神教之人又岂会惧怕被通缉？替端木离背锅一次换取一个未来道君帮助自己，那对他在太初神教的未来有益无害。
孙道宁猛地抬手，长空之中一簇簇的雷霆降落下来，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柄由雷霆凝聚的锤子，一簇簇的电花闪烁不停。
“你们快走。”
姜秋大吼着，自己却是手持圣骨剑，朝着孙道宁那边狠狠地斩了过去。
“轰！”
孙道宁落锤。
只听得一声巨响，圣骨剑横飞而出，落在了端木离的手中。
至于姜秋……
他头挨着雷锤，僵了一下，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雷霆神锤，专灭灵魂。”端木离满意地点了点头。
“队长！”
段轩等人纷纷悲戚地大叫了起来。
孙道宁手持雷锤，一步一幻，直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又是一锤子落下来。
第一锤，赵茹死了……
第二锤，洛誉死了……
他们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灵魂就为之消散。
段轩大吼着，以中文将所有符纸激发，火鸟雷霆纵横，轰向了孙道宁。
“这威力？这灵咒？”端木离惊讶地往这边看了眼。
爆炸传出。
作为攻击者的段轩根本没伤害到孙道宁，反倒遭到了反噬，喷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甩在了雨后泥泞的大地上，十分狼狈。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炽盛的光芒。
是帝萱，帝萱也激发了所有的符纸，各种攻击朝着前方轰去，试图起到阻挡的作用。
可是没有用……
那雷霆凝聚的锤子，穿过重重的过去，落在了帝萱的脑袋上，轻轻地一敲。
“不！”
段轩双目流泪，大声叫着。
帝萱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双眼中便失去了神采。
隐隐之中，段轩仿佛看见了帝萱的那跟身体重叠在一起的灵魂，在这么一击之下，直接消散开来。
帝萱的身躯亦是随之倒地。
公孙银死了，于文文死了。
姜秋死了。
赵茹死了。
洛誉死了。
帝萱……也死了。
段轩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双目含泪，轻轻吟诵：“红尘有尽时，爱恨却无期。此世缘飘落，来生再忆思。”
祭祀语吟诵完毕，段轩的灵魂瞬间高升，来到了神庭之中。
“呃啊……”
偌大的神庭里，回响着段轩悲愤到了极致的怒吼声。
外界。
雷霆神锤恰好落在了段轩的脑袋上，而后收回来。
孙道宁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段轩的“尸体”，回头对端木离道：“这一方的全部解决了，那么剩余的帝苍呢？”
帝苍？
端木离朝着帝苍看去。
帝苍的脸色则有些苍白。
“杀了吧。”端木离转身离去。
棋子这种东西，有利用价值的可以留下，如孙道宁。没有利用价值的……留着做什么？
在帝苍的怒吼之中，孙道宁冲过去，轻而易举地将其轰杀当场。
至此，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