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噬心树
巨狼在黑暗的荒原上奔驰，这里是它们的主场，但不是罗林的，呼啸的寒风几乎把他冻成了一条冰棍，而且待在狼背上一点也不平稳。
“我到底在干什么？”一个念头突然从罗林的脑海里冒出来。“我不是应该待在塔兰镇的萨尔布特男爵府，做一个没心没肺的破落贵族吗？基督如来太上老君，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骑着比牛还大的狼，跟着一个古怪的蛮族祭祀，去见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蛮族酋长，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罗林拍了一下额头，呻吟道:“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不用担心，尊敬的萨尔布特。”基多回头看了一眼罗林，嘶哑地说道:“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这可是伟大的狼神的安排。”
“好吧。”罗林郁闷地闭上了嘴，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可不相信什么狼神的安排，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开始巨狼是在平坦的荒原奔跑，可渐渐地，地势开始崎岖起来，巨狼们开始不停地纵腾跳跃。罗林趴在狼背上，紧紧抓住粗糙扎手的狼毛，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海琳娜及时抓住他，他就差点被甩出去了。
周围依然是一片黑暗，罗林也根本看不清到了什么地方，只是依稀感觉到已经进入了山区。在罗林已经快要把晚上吃的地鼠肉都吐出来之前，巨狼终于停了下来。
基多拍了拍狼头，巨狼趴了下来。“我们到了，尊敬的萨尔布特，请您快跟我来。”基多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焦急。
罗林滑下狼背，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坚硬岩石。
“请快一些。”基多在前面说道，“大酋长已经迫不及待了。”基多的帝国语语法显然不是太熟练，让他的修辞显得有些怪异，不过罗林还是听出了他急迫的心情。他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为什么雪牙要这么着急见到他。
他和海琳娜跟着急匆匆的基多走进了一个山洞。一进入山洞，罗林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了血腥味、草药味和腐烂味的古怪味道。在洞口，站着两个穿着和基多一样长袍的蛮族人，他们看见基多，脸上露出喜色，快步迎了上来。
基多和他们快速地交谈着，罗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听得出来那两个蛮族人非常着急，听他们说了几句，基多脸上也变了颜色。
“快，萨尔布特。”基多伸手抓住罗林的手腕，老祭司看起来瘦弱衰老，想不到力气竟然这么大，罗林几乎是被他拖着进去的。
转过一个弯，罗林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洞室，里面点了火把，但是光线仍然很黯淡。这里那种奇怪的味道更加浓烈，几乎令人闻之欲呕。在靠近洞壁的地方，有一张石台，几个穿着长袍的蛮族人正围在那里。
基多推开那几个人，把罗林拽到石台边上，指着躺在石台上的人说道:“这就是雪牙大酋长。”
“啊？”罗林完全搞不清状况，他看着石台上紧闭双眼的蛮族人，这个蛮族人的身形极为高大，罗林估计他的身高要接近两米，他长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浓眉，阔口，络腮胡子，面容威严，身上盖着一片兽皮。
“他......就是......雪牙大酋长？”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的，这就是雪牙大酋长，那么，请快开始吧，尊敬的萨尔布特。”基多急促地说道。
“哈？”罗林呆呆地看着基多，他觉得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银狼部的大祭司带着几千蛮族士兵在晚上把他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了不知死活的雪牙大酋长，然后要开始什么？
“请开始吧。”基多又催促道。
罗林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基多大酋长，开始什么？”
基多睁大了眼睛，“开始救大酋长。狼神的神谕说，只有萨尔布特才能救大酋长。你就是萨尔布特，刚才狼神已经告诉我了。”
“可是我要怎么救你们的大酋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罗林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这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基多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用那种古怪的咏叹调说道:“伟大的狼神永远正确。”
“可是......”罗林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海琳娜走上去，呼地掀开了雪牙身上盖着的兽皮。在雪牙健壮得像石头一样的胸口上，长着一个拳头大的血红色肉团，肉团中间，一株青翠的小树正在轻轻摇曳。
罗林张大了嘴巴，他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匪夷所思，树怎么能长在人的身上？这又不是冬虫夏草。他揉了揉眼睛，小树还是在那里，他甚至听到了树叶之间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血红色的肉团仿佛是有呼吸一般正在有节奏地微微蠕动，随着它的蠕动，一股股黄红色的脓液从裂口中流淌出来，发出刺鼻的腐臭味。
“这......是什么？”罗林呆呆地问道。
“噬心树，来自圣湖黑森林，它以雪牙的身体为养料，最终会吞噬他的心脏。”基多嘶哑地说道。“它已经长出了六条树枝，如果等它长出第七条，雪牙就要回归狼神的怀抱了。”
罗林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颗奇怪的只有巴掌高的小树。
海琳娜突然沙哑地叫了一声，她闪电般抽出细剑，刺向罗林手指前方。“叮”的一声脆响，她的剑尖击中了小树突然刺来的一根枝条。
小树细细的枝条像蛇一般在空中扭动，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她一把拉开罗林，拼命摇头，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神情。
“现在不能触摸它，噬心树会攻击您，尊敬的萨尔比特。一旦被它刺进身体，它就会撒下种子。”基多急忙说道。“请先等一下，我来让它沉睡一会儿。”
基多走上去，把手放在小树上方，闭上眼睛开始大声吟诵着罗林听不懂的词汇，他的声音沙哑顿挫，带着苍凉而古朴的韵律。一道淡淡的银色光芒从他的手心落下，笼罩了小树。
过了一会儿，小树正在四处挥舞的枝条慢慢低垂下来，仿佛陷入了沉睡。
“可以了，它已经沉睡了，不过只有半个钟头。”基多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刚才那个奇怪的施法仪式让他非常疲惫。
罗林轻轻摸了摸小树，这真的是一棵树，有着粗糙的树皮和长满尖利倒刺的叶片。它的根系似乎异常发达，透过肉团上半透明的皮膜，罗林看见了密如蛛网般的细小根须。
他一寸寸地按压着肉团周围的皮肤，然后把耳朵贴在了雪牙的胸口上，轻轻地叩击。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基多说道:“基多大祭司，我必须要告诉您，要把这棵树挖出来非常麻烦，老实说，我没有一点把握。”
“我到底在干什么？”一个念头突然从罗林的脑海里冒出来。“我不是应该待在塔兰镇的萨尔布特男爵府，做一个没心没肺的破落贵族吗？基督如来太上老君，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骑着比牛还大的狼，跟着一个古怪的蛮族祭祀，去见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蛮族酋长，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罗林拍了一下额头，呻吟道:“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不用担心，尊敬的萨尔布特。”基多回头看了一眼罗林，嘶哑地说道:“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这可是伟大的狼神的安排。”
“好吧。”罗林郁闷地闭上了嘴，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可不相信什么狼神的安排，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开始巨狼是在平坦的荒原奔跑，可渐渐地，地势开始崎岖起来，巨狼们开始不停地纵腾跳跃。罗林趴在狼背上，紧紧抓住粗糙扎手的狼毛，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海琳娜及时抓住他，他就差点被甩出去了。
周围依然是一片黑暗，罗林也根本看不清到了什么地方，只是依稀感觉到已经进入了山区。在罗林已经快要把晚上吃的地鼠肉都吐出来之前，巨狼终于停了下来。
基多拍了拍狼头，巨狼趴了下来。“我们到了，尊敬的萨尔布特，请您快跟我来。”基多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焦急。
罗林滑下狼背，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坚硬岩石。
“请快一些。”基多在前面说道，“大酋长已经迫不及待了。”基多的帝国语语法显然不是太熟练，让他的修辞显得有些怪异，不过罗林还是听出了他急迫的心情。他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为什么雪牙要这么着急见到他。
他和海琳娜跟着急匆匆的基多走进了一个山洞。一进入山洞，罗林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了血腥味、草药味和腐烂味的古怪味道。在洞口，站着两个穿着和基多一样长袍的蛮族人，他们看见基多，脸上露出喜色，快步迎了上来。
基多和他们快速地交谈着，罗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听得出来那两个蛮族人非常着急，听他们说了几句，基多脸上也变了颜色。
“快，萨尔布特。”基多伸手抓住罗林的手腕，老祭司看起来瘦弱衰老，想不到力气竟然这么大，罗林几乎是被他拖着进去的。
转过一个弯，罗林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洞室，里面点了火把，但是光线仍然很黯淡。这里那种奇怪的味道更加浓烈，几乎令人闻之欲呕。在靠近洞壁的地方，有一张石台，几个穿着长袍的蛮族人正围在那里。
基多推开那几个人，把罗林拽到石台边上，指着躺在石台上的人说道:“这就是雪牙大酋长。”
“啊？”罗林完全搞不清状况，他看着石台上紧闭双眼的蛮族人，这个蛮族人的身形极为高大，罗林估计他的身高要接近两米，他长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浓眉，阔口，络腮胡子，面容威严，身上盖着一片兽皮。
“他......就是......雪牙大酋长？”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的，这就是雪牙大酋长，那么，请快开始吧，尊敬的萨尔布特。”基多急促地说道。
“哈？”罗林呆呆地看着基多，他觉得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银狼部的大祭司带着几千蛮族士兵在晚上把他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了不知死活的雪牙大酋长，然后要开始什么？
“请开始吧。”基多又催促道。
罗林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基多大酋长，开始什么？”
基多睁大了眼睛，“开始救大酋长。狼神的神谕说，只有萨尔布特才能救大酋长。你就是萨尔布特，刚才狼神已经告诉我了。”
“可是我要怎么救你们的大酋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罗林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这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基多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用那种古怪的咏叹调说道:“伟大的狼神永远正确。”
“可是......”罗林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海琳娜走上去，呼地掀开了雪牙身上盖着的兽皮。在雪牙健壮得像石头一样的胸口上，长着一个拳头大的血红色肉团，肉团中间，一株青翠的小树正在轻轻摇曳。
罗林张大了嘴巴，他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匪夷所思，树怎么能长在人的身上？这又不是冬虫夏草。他揉了揉眼睛，小树还是在那里，他甚至听到了树叶之间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血红色的肉团仿佛是有呼吸一般正在有节奏地微微蠕动，随着它的蠕动，一股股黄红色的脓液从裂口中流淌出来，发出刺鼻的腐臭味。
“这......是什么？”罗林呆呆地问道。
“噬心树，来自圣湖黑森林，它以雪牙的身体为养料，最终会吞噬他的心脏。”基多嘶哑地说道。“它已经长出了六条树枝，如果等它长出第七条，雪牙就要回归狼神的怀抱了。”
罗林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颗奇怪的只有巴掌高的小树。
海琳娜突然沙哑地叫了一声，她闪电般抽出细剑，刺向罗林手指前方。“叮”的一声脆响，她的剑尖击中了小树突然刺来的一根枝条。
小树细细的枝条像蛇一般在空中扭动，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她一把拉开罗林，拼命摇头，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神情。
“现在不能触摸它，噬心树会攻击您，尊敬的萨尔比特。一旦被它刺进身体，它就会撒下种子。”基多急忙说道。“请先等一下，我来让它沉睡一会儿。”
基多走上去，把手放在小树上方，闭上眼睛开始大声吟诵着罗林听不懂的词汇，他的声音沙哑顿挫，带着苍凉而古朴的韵律。一道淡淡的银色光芒从他的手心落下，笼罩了小树。
过了一会儿，小树正在四处挥舞的枝条慢慢低垂下来，仿佛陷入了沉睡。
“可以了，它已经沉睡了，不过只有半个钟头。”基多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刚才那个奇怪的施法仪式让他非常疲惫。
罗林轻轻摸了摸小树，这真的是一棵树，有着粗糙的树皮和长满尖利倒刺的叶片。它的根系似乎异常发达，透过肉团上半透明的皮膜，罗林看见了密如蛛网般的细小根须。
他一寸寸地按压着肉团周围的皮肤，然后把耳朵贴在了雪牙的胸口上，轻轻地叩击。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基多说道:“基多大祭司，我必须要告诉您，要把这棵树挖出来非常麻烦，老实说，我没有一点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