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男儿不流泪
文弱书生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围观之人尽皆为大汉不平。
而四爷却恼羞成怒，咬牙道：“你这书生颠倒黑白，分明是一派胡言！”话语间已撸起长袖，怒气冲冲朝书生而去。
余下诸人也往前踱步，给四爷壮势。
徐清风听闻其中缘由，早已愤懑不平，往前一步拦住矮子，横眉道：“怎么，要动手？”
四爷抬头一瞥徐清风，见此人锦衣华服，仪表不凡，疑心是当地权贵，便不敢得罪。
“这书生颠三倒四，污蔑咱们弟兄，当真可恶！”
徐清风指着一言不发的史大力，冷冷道：“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且不说是不是这人过失，就你们这般殴打，也已罚不当罪！”
四爷懦懦道：“他不过……不过是个人奴，就算打死又有何妨？何况……”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徐清风已飞来一拳。
这一拳力道不弱，显然徐清风真已动怒。四爷躲闪不及，瞬间仰面倒地。
其余海鲨帮弟子见兄弟吃亏，纷纷往前助拳。
忽听巷口外传来人音。
“住手！”
话音不落，海鲨帮弟子已尽皆罢手。
来人不过半丈，满面刀疤，神形可怖。一见众人住手，便晃晃悠悠往码头走来。
那人走过徐清风身畔，海鲨帮弟子齐齐开口：“老大！”
船老大不看徐清风半眼，却盯着地上的四爷出神。
“赵四儿，怎么回事？”
四爷捂着半边紫透的眼睛，龇牙咧嘴道：“船老大，他打我！”
船老大道：“为什么打你？”
四爷道：“他给史大力出头！”
船老大道：“史大力？”
四爷面有畏色，低声道：“葛帮主吩咐运到土国关东郡的九匹汉血马都被史大力惊跑了。”
闻言，船老大面目狰狞，望着满身是血的史大力，只道赵四儿所言半点不假，眨眼间已抽出腰刀，就要往史大力砍去。
仙音慌忙摇动徐清风胳膊。
徐清风朗声道：“且慢！”
船老大回过头来，道：“阁下有何事？”
徐清风道：“朋友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武断动刀，难免误杀好人。”
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徐清风只道他能听进一二。
船老大却哈哈大笑，良久后才道：“人奴而已，杀错了就杀错了！”
徐清风怒道：“你……”
船老大打断道：“你既非我帮众，又何必指手画脚。方才你动手伤人之事，我可还没跟你算呢！”
他老远就望见赵四儿被徐清风击倒在地，但见徐清风不似寻常人物，而且牵着一匹举世无双的龙马，便心知这人背后势力深不可测。
他海鲨帮虽然所向无敌，但毕竟是在水国境内。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因此这徐清风他倒不愿结仇。
赵四儿哀嚎道：“这小子无故打我一拳，可不能这样算了。”
徐清风道：“船老大所言不差，我的确不应插手私事。不过，眼见这大好男儿死于人手，徐某却也心生不忍。”
船老大道：“你什么意思？”
徐清风道：“史大力的账算我头上，咱们罢手言和。”
船老大当然愿意！
九匹汗血马可不是小数目，他正愁如何跟帮主葛三山交代。况且想要将宝马寻回至少花费三天两日，而此刻出海时辰将至，贸易之事更耽误不得。
面目狰狞的船老大立刻改头换面，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徐公子性情中人！”
徐清风不愿废话，道：“开价。”
船老大道：“一匹一万，九匹九万。”
徐清风柔声道：“仙音？”
仙音已将十万银票递了过去。
徐清风指着赵四儿，冷冷道：“余下一万，给他看伤。”
船老大连连拱手，赞不绝口。
“徐公子相貌堂堂，豪爽大气……”
徐清风再不瞧船老大一眼，望着背朝自己，长跪在地的史大力，朗声道：“朋友，起来吧。”
史大力虽听得真真切切，但却没有起身。
原因有二。
其一，史大力自打六岁起便是海鲨帮人奴，这十二年来，可谓尝遍人间冷暖，尽知天下心酸。但往事如刀，从未有人关照自己，就更别提打抱不平了。
而此刻，素不相识的徐清风却出手相救，肯花十万银票救自己出火海刀山，怎能不心生感激？因此他情不自禁流下泪来，不想让徐清风看到。
这是史大力记事以来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还是在十二年前的风雪夜，父亲史明法出海不归，母亲游子氏被人贩子一刀砍死之时。而母亲的临终遗言便是：男儿流血不流泪，让人看见瞧咱不起。长大以后当铁骨铮铮的汉子，给娘报仇！
这其二呢，虽说是恩人叫自己起身，但没有船老大的应允他还是不敢妄动。别看船老大平时嬉皮笑脸，但发起狠来可比恶灵还凶。
徐清风见史大力不为所动，又提高了嗓门。
“朋友，站起身吧。”
船老大附声道：“史大力，站起来！徐公子是你恩公，他叫你往南，你别跑北，叫你去东，你别走西。叫你上刀山火海，你就上刀山火海。哪怕是九天玄宫，冥府十八重，叫你去死，你也别傻愣着。听见了么？”
史大力泪眼模糊，哽咽道：“俺……俺自然……自然……听……”
船老大听史大力言语中力道虚无，仍是跪地不起，怒道：“起来！”
史大力也想站起身来，好好谢谢恩德如山的徐清风。但此时他落泪如雨，犹胜过连绵不绝的长江之水，回想到母亲所言，又怎可站起身来让徐清风瞧他不起？
船老大气势汹汹的抬起脚来。
徐清风瞧出史大力为难，柔声道：“既然史兄弟不便起身，那就算了。”说罢，就要与仙音牵马离去。
忽又想到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枚五行币，指尖一弹，奔史大力而去。
“史兄弟，送你的！”
史大力闻听身后传来‘嗖’的声音，便反手一抓。他不仅身材魁梧，而且手大脚大。这五行币自然该被他稳稳接住。
可谁知史大力这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五行币便‘滴溜’一下逃出大掌，落在地上后又不偏不倚正掉进曲柳木的窟窿眼里。
史大力眼见恩公所赠之物不慎被自己遗失，便不假思索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深水。
徐清风所赠之物也不过是枚500面额的五行币，却见史大力一跃而下，忙呼：“不必！”
史大力没回音，只有‘噗通’一声，算作回答。
而四爷却恼羞成怒，咬牙道：“你这书生颠倒黑白，分明是一派胡言！”话语间已撸起长袖，怒气冲冲朝书生而去。
余下诸人也往前踱步，给四爷壮势。
徐清风听闻其中缘由，早已愤懑不平，往前一步拦住矮子，横眉道：“怎么，要动手？”
四爷抬头一瞥徐清风，见此人锦衣华服，仪表不凡，疑心是当地权贵，便不敢得罪。
“这书生颠三倒四，污蔑咱们弟兄，当真可恶！”
徐清风指着一言不发的史大力，冷冷道：“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且不说是不是这人过失，就你们这般殴打，也已罚不当罪！”
四爷懦懦道：“他不过……不过是个人奴，就算打死又有何妨？何况……”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徐清风已飞来一拳。
这一拳力道不弱，显然徐清风真已动怒。四爷躲闪不及，瞬间仰面倒地。
其余海鲨帮弟子见兄弟吃亏，纷纷往前助拳。
忽听巷口外传来人音。
“住手！”
话音不落，海鲨帮弟子已尽皆罢手。
来人不过半丈，满面刀疤，神形可怖。一见众人住手，便晃晃悠悠往码头走来。
那人走过徐清风身畔，海鲨帮弟子齐齐开口：“老大！”
船老大不看徐清风半眼，却盯着地上的四爷出神。
“赵四儿，怎么回事？”
四爷捂着半边紫透的眼睛，龇牙咧嘴道：“船老大，他打我！”
船老大道：“为什么打你？”
四爷道：“他给史大力出头！”
船老大道：“史大力？”
四爷面有畏色，低声道：“葛帮主吩咐运到土国关东郡的九匹汉血马都被史大力惊跑了。”
闻言，船老大面目狰狞，望着满身是血的史大力，只道赵四儿所言半点不假，眨眼间已抽出腰刀，就要往史大力砍去。
仙音慌忙摇动徐清风胳膊。
徐清风朗声道：“且慢！”
船老大回过头来，道：“阁下有何事？”
徐清风道：“朋友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武断动刀，难免误杀好人。”
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徐清风只道他能听进一二。
船老大却哈哈大笑，良久后才道：“人奴而已，杀错了就杀错了！”
徐清风怒道：“你……”
船老大打断道：“你既非我帮众，又何必指手画脚。方才你动手伤人之事，我可还没跟你算呢！”
他老远就望见赵四儿被徐清风击倒在地，但见徐清风不似寻常人物，而且牵着一匹举世无双的龙马，便心知这人背后势力深不可测。
他海鲨帮虽然所向无敌，但毕竟是在水国境内。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因此这徐清风他倒不愿结仇。
赵四儿哀嚎道：“这小子无故打我一拳，可不能这样算了。”
徐清风道：“船老大所言不差，我的确不应插手私事。不过，眼见这大好男儿死于人手，徐某却也心生不忍。”
船老大道：“你什么意思？”
徐清风道：“史大力的账算我头上，咱们罢手言和。”
船老大当然愿意！
九匹汗血马可不是小数目，他正愁如何跟帮主葛三山交代。况且想要将宝马寻回至少花费三天两日，而此刻出海时辰将至，贸易之事更耽误不得。
面目狰狞的船老大立刻改头换面，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徐公子性情中人！”
徐清风不愿废话，道：“开价。”
船老大道：“一匹一万，九匹九万。”
徐清风柔声道：“仙音？”
仙音已将十万银票递了过去。
徐清风指着赵四儿，冷冷道：“余下一万，给他看伤。”
船老大连连拱手，赞不绝口。
“徐公子相貌堂堂，豪爽大气……”
徐清风再不瞧船老大一眼，望着背朝自己，长跪在地的史大力，朗声道：“朋友，起来吧。”
史大力虽听得真真切切，但却没有起身。
原因有二。
其一，史大力自打六岁起便是海鲨帮人奴，这十二年来，可谓尝遍人间冷暖，尽知天下心酸。但往事如刀，从未有人关照自己，就更别提打抱不平了。
而此刻，素不相识的徐清风却出手相救，肯花十万银票救自己出火海刀山，怎能不心生感激？因此他情不自禁流下泪来，不想让徐清风看到。
这是史大力记事以来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还是在十二年前的风雪夜，父亲史明法出海不归，母亲游子氏被人贩子一刀砍死之时。而母亲的临终遗言便是：男儿流血不流泪，让人看见瞧咱不起。长大以后当铁骨铮铮的汉子，给娘报仇！
这其二呢，虽说是恩人叫自己起身，但没有船老大的应允他还是不敢妄动。别看船老大平时嬉皮笑脸，但发起狠来可比恶灵还凶。
徐清风见史大力不为所动，又提高了嗓门。
“朋友，站起身吧。”
船老大附声道：“史大力，站起来！徐公子是你恩公，他叫你往南，你别跑北，叫你去东，你别走西。叫你上刀山火海，你就上刀山火海。哪怕是九天玄宫，冥府十八重，叫你去死，你也别傻愣着。听见了么？”
史大力泪眼模糊，哽咽道：“俺……俺自然……自然……听……”
船老大听史大力言语中力道虚无，仍是跪地不起，怒道：“起来！”
史大力也想站起身来，好好谢谢恩德如山的徐清风。但此时他落泪如雨，犹胜过连绵不绝的长江之水，回想到母亲所言，又怎可站起身来让徐清风瞧他不起？
船老大气势汹汹的抬起脚来。
徐清风瞧出史大力为难，柔声道：“既然史兄弟不便起身，那就算了。”说罢，就要与仙音牵马离去。
忽又想到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枚五行币，指尖一弹，奔史大力而去。
“史兄弟，送你的！”
史大力闻听身后传来‘嗖’的声音，便反手一抓。他不仅身材魁梧，而且手大脚大。这五行币自然该被他稳稳接住。
可谁知史大力这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五行币便‘滴溜’一下逃出大掌，落在地上后又不偏不倚正掉进曲柳木的窟窿眼里。
史大力眼见恩公所赠之物不慎被自己遗失，便不假思索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深水。
徐清风所赠之物也不过是枚500面额的五行币，却见史大力一跃而下，忙呼：“不必！”
史大力没回音，只有‘噗通’一声，算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