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传说动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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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人一猫一狗的组合

    孙器离开房间后在街道上徘徊了很久,偌大一个城市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走到哪里。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被勾勒出各种幻彩的轮廓的建筑,以及你永远不知道会通向何方的道路。眼前的一幕幕从少年眼前不断的经过,少年不禁陷入回忆里。

    在小山村的日子很简单,他不知道该不该用充实来形容,毕竟他没有其他的空虚的经历做对比。或许现在就是空虚的经历?孙器从胸口掏出一条项链,那是养父死前给他的。项链的绳子被磨的漆黑,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看得出来养父替他保管了很多年。一个银色的坠子盘踞在末端,那是一双蛇,扭动着修长的身形,最后盘成一个圆,首尾相衔。不知道这个坠子是什么材质的,没有发出崭新光洁,也没有陈旧的蚀刻。就跟他有记忆开始见到的一个模样,只是从养父胸口,放到了他的胸口。

    孙器把坠子握在掌心,这是他唯一的遗物。与之一起的是养父的话语“去找你的亲人,去你出生的地方。”想到这里,孙器没什么悲伤。因为养父走的很平静,六十八岁不是什么英年早逝。

    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股空空荡荡的感觉,像是水又像是气,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一点点的挤压着他的心脏,似乎想把其余东西都排挤出去。孙器不太想相信狗哥对他说的话,可是自己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反驳,可以证明那是错的。

    如果狗哥是对的?这个想法吓了孙器一跳,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如果他是对的,那么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是不是自己永远不可能找到自己的亲人,自己出生的地方?或者找到了,他们也是某种动物,或许在深林或许,只是在动物园里呆滞的望着自己?

    那如果不相信他说的话,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样的想法不断的在脑海中循环往复,像是一个漩涡。孙器就处在这样漩涡的中心,无力挣扎摆脱。这个漩涡又越变越大,把其他一切的东西像外推出去。

    “哟,这不是那个谁那小哥吗?”一个声音把孙器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是徐平。他一拍脑门,又说:“想起来了,叫孙器!大器晚成!好名字!”

    孙器抬起头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回了原处。街对面“夜巴黎”的霓虹灯忽闪忽闪的,“夜”字的那一点在夜幕下被映衬的分外的黑暗。

    徐平直接揽住孙器的肩膀:“你也来吃面啊?一起啊!”

    孙器稀里糊涂的被拉进了龟叔的面馆,被按着肩膀坐了下来。龟叔的面孔在锅炉的蒸汽后边隐着,似乎眯着眼平淡的看着两个年轻人。

    徐平冲着龟叔嚷道:“老板,两碗牛肉面!”又冲着孙器说“今天我请,咱们算有缘分。”

    孙器有些腼腆的笑笑,他对徐平这个自来熟的人挺有好感。他觉得自来熟的人一般都坏不到哪去,或许是因为徐平的笑容和关怀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少有的?

    徐平掏出烟,散了一根给孙器。孙器楞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徐平又给他点燃,给自己点上一根。

    孙器端详着这根不长不短的香烟,首端沉默的燃烧着,缥缈的烟雾缓缓上升。有些笨拙的接上嘴唇,深吸一口。结果被呛的直不起腰来,奋力的咳嗽,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徐平嘿嘿的笑了一声,伸手想要把孙器指间的香烟取下来。

    孙器则是摇了摇手拒绝了,他只是诧异这样安静的事物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力道。贯彻心肺的感觉,倒不觉得厌恶,反而一脑袋的官司被冲淡了许多。

    徐平夹着烟说:“这些天怎么样?伤呢?看你样子恢复的不错啊,年轻小伙子身体就是好,哪像我。”

    孙器答道:“伤已经好了,狗哥这些天很照顾我。”

    徐平扬着手说:“那他必须照顾你啊!也不想想你是因为什么受的伤,说起来就那么把我打发走了。也不是怨他什么,就是觉着他作为大哥,是不是这事办的不够大气?”

    孙器被逗乐了,也跟着打趣一句:“不够大气,得修个祠堂把咱们供起来。”

    徐平贱笑两声,话头一转:“小兄弟,你这些天伤了身子,工作的事怎么办?我看你也像是进城讨生活的,这误工可不好。”

    孙器开过玩笑,也觉得两人谈话氛围轻松了不少:“我本来就没什么工作,我进城来找人的。狗哥给我安排了个助理的工作,现在跟着他干活。”

    “哟,年轻人!混社会啊!有前途!”徐平并没有像孙器想的一样看不起自己,反而挺兴奋的。

    徐平的笑容坏坏的,一直挂在脸上:“以后兄弟飞黄腾达别忘了我啊,你的成名第一战我跟你还是战友呢!”

    孙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徐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徐平有些神秘的凑过来,语气里的自豪掩饰不住:“我是个作家,”说着眉毛又往上扬了扬“虽然现在没人懂我的才华,但是超前的艺术家往往是不容易被理解的。”

    孙器有些佩服徐平了,自己没上过几年学,作家实打实的是文化人啊。就这样两人越聊越多,徐平似乎找寻到了知己,让龟叔给两碗面各添了两份牛肉。

    不知道聊了多久,二人越聊越尽兴。徐平嚷嚷着要龟叔再上两瓶啤酒就此跟孙器歃血为盟义结金兰,自此引为刎颈之交。孙器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自己这个热情的新朋友。

    只见马路对面的夜巴黎呼啦啦的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苏萌和狗哥。孙器像是找到了借口摆脱现在尴尬的局面,赶忙起身。

    “徐哥,我该去上班了,”孙器说着指了指对面,“咱们改天再聊。”

    徐平点点头:“也好,工作要紧。你现在新认大哥,自然是要勤快一点,我不怪你。要努力啊年轻人!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空就打给哥哥,我很闲的。”说完递上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孙器接过来仔仔细细的叠好,收紧衣服内兜,就往街对面走去。

    狗哥似乎也看见了孙器,对他招招手。

    夜总会门口的一群人气氛早没了先前的剑拔弩张,不少人有说有笑的,似乎还喝了点酒。门口来往的客人也似乎见怪不怪,绕开人群也不多看两眼。

    狗哥对孙器说:“明天开始我教你点新东西,之后的事情有些麻烦。”

    苏萌也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虽然本小姐不怎么看好你,可是你也用心多学点,把命保住最要紧。”

    孙器有点难堪,觉得苏萌说起话来怎么也跟徐平似的那么挖苦人。

    苏萌又接着说:“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你拖了后腿,或者被你给坑了。”

    狗哥有些不乐意了:“多嘴多舌!一周后你来找我。”

    苏萌俏皮的做了个鬼脸说:“老娘乐意念叨怎么着?小子,虽然不情愿,但是以后你也是我们五黑队的一员了!”

    孙器有些懵懂的掰了掰手指头,突然想起大黑狗姐姐还有苏萌怀里的大白猫“苏荃”,于是点了点头。

    之后的苏萌带着一伙马仔扬长而去,来的时候势头汹汹,走的时候趾高气昂。狗哥苦笑一声指着夜巴黎的招牌说:“一会你跟老李打声招呼,让他找人修下招牌,跟他说算我的。”

    不一会就到了凌晨打烊的时候,狗哥在保安室打着哈欠。孙器收拾着桌上的夜宵,准备一会回去睡一觉。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于是打算倒头睡上一觉。谁知狗哥却叫住他,不以为意的说要给他上课。

    在空旷的地下车库狗哥点着烟走着:“这不算加班,算是额外辅导。”大黑狗也沉默的跟在一旁。

    孙器说:“狗哥你要教我打架?”

    狗哥一抱膀子说:“不单单是教你打架,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看着茫然的孙器,狗哥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明:“我不是一个好老师,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能不能学会看你的本事了。”

    “而且,”狗哥话语一转“不是我教你,是姐姐教你。”说罢看像大黑狗。

    狗哥突然扭身一个跨步,一拳照着孙器的面门就打过去。孙器似乎觉得一股猛烈的罡风袭来,伴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直扑他的心脏。必须要躲开!孙器心中警铃大作,这一拳毫无花哨,狗哥也完全全力施为。似乎拿出了和苏萌对打的认真劲,若是躲不开,可能孙器整个头颅就要被打爆!

    孙器身体一沉,早已快于想法动作起来。头颅向侧面猛的偏过去,这一瞬的爆发力由内而外,全身的肌肉都被唤醒。这已经是孙器能够做到的极限了,然而就是这样拼命的一闪,也只是勉强闪过狗哥的拳锋。

    孙器抬肘横击,打在狗哥前臂一侧,又硬生生的让这一拳向外偏出分毫。一肘一臂只是接触了一瞬,孙器却觉得自己似乎是击打在坚硬的岩石之上。纵使用尽全力,也难以撼动。还不够,还不足够闪过这一击!拳头在孙器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凛冽的要压倒一切的气势冲击着孙器的大脑。面前的似乎不是一记直拳,而且一列飞驰而来的火车。孙器就被紧紧地束缚在铁轨上,任他怎么奋力挣扎,都难以逃脱。

    要被撞死了吗?孙器不甘心,一切事情才开始就要结束?自己寻求的问题还没有一个答案!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心头执拗的想法传透到身体的每一寸,还好赶上了。

    接收到命令的肌肉们奋力的收缩,骨骼里迸发出不屈的挣扎。孙器的抗争终于还是得到了回报,他的躲闪多了那么一分毫,他的肘击力度大了那么一分毫。这一切分毫的累加,救了他一命,他终于勉强避开了这一拳。

    拳头从脸侧划过,带起强烈的风。孙器感觉脸上一热,几缕发丝和鲜血飞扬起来。这一拳划破了孙器的脸庞,也割裂了他的天真。

    孙器没空在乎脸上的小伤口,也没空感叹自己死里脱生。无名的愤怒涌上心头,为什么他要杀我?!他清楚我躲不开的!凭什么他要挥出这一拳?!

    孙器放弃了思考,他决定还击!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于是他猛烈的前冲,将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拉的更近。他抬手扑进狗哥的怀里,要还给狗哥一份谢礼。

    狗哥似乎没有料到孙器的突然还击,胸腹处破绽大开。孙器一拳击打在狗哥的怀里,要把自己的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孙器后脚微抬,准备一拳之后再次追击,谁知突然喉间传来的剧烈打破了他的幻想。狗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用力的把他攒在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孙器长大了嘴,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出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砸的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