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幕拉开（二）
“帷幕拉开了，那么，谁将要翩翩起舞呢？”——诺勒·阿斯加德
处理完这些人并没有浪费凯撒多少的时间。他很快就可以脱下身上的血衣，仅着着白色的衬衫，落座在迦南楼罗的对面，扯了盘面包牛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迦南楼罗注视着趴在地上大口进食着晚餐的猫熊，漫不经心地道：“凯撒，你还是没变啊，这么多年了，你的每餐饭都是不带鲜血的吗？”
凯撒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他咽下喉咙里干瘪无味的肉，掏出一个小巧的方块，扔过去。随着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迦南楼罗面前。
“你要的东西，米尔萨所有星灵魔法具有亲和的人的名单。佣兵工会的那些家伙不好打交道，他们身上金钱的臭味实在让人恶心。这次，你又欠我一个大人情，楼罗。”青年擦干净双手，站起身，重新将左手背在身后。
今晚熬夜了，不太好，最近休息的不太规律啊……他想。
他走到门口，像是记起来了什么，偏头说：“阿斯加德家族的一个废物似乎对你很有兴趣，商议婚约的使者带着礼物应该后天就要出发了。你需要的话，我帮你处理掉。”
迦南楼罗摇摇头，“我自己会解决这件事。”
眼见少爷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阿福欠了欠身子，问：“小姐，您真的准备这么做吗？”
迦南楼罗握着方块体，庞杂的信息飞速地在她脑海中穿梭着，她闭目，回答：“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别人的使者还能全部杀光吗？联姻对于我们来说，是迟早的事。”
她抱起猫熊，神色隐藏在巫师帽里，“迦南家需要我的占星天赋，也需要我的容貌。可是，我和我的母亲不同，更和迦南杰不同。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来主宰。”
一道淡淡的光幕浮现在空气中，上面旋转着一张熟悉的面庞，以及，属于他的个人魔法粒子结构。
阿福点点头，“这个人的亲和程度很高啊，小姐。”
迦南楼罗微微一笑，“少年，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那个人是格荣。
迦南杰的一对儿女处理完莱尔特商会的那群家伙时，诺勒·阿斯加德，光明神教莱尔特教区的主教，正在等待自己的客人。
诺勒神父在自己住处的高层阁楼，一直注视着迦南家的那架黑色马车离开，直到马车撞上高大结实的围墙，从墙体融为一体，完全穿了过去，消失。
他转过身，下了楼，到一层的大厅。坐在钢琴前，连曲谱也不需要，慢慢地演奏起来。大厅中央的长桌上，已摆上食物，红酒，菜肴都很特殊，并不是莱尔特常见的菜式。油炸、烧烤的荤类和涂满奶油的蔬菜沙拉倒是更为接近德尔斯克的饮食习惯。
神父重复着一个曲目，流畅如精灵叹咏的声音从黑白交织的琴键上奋力地流淌出来，又急转直下，成为战士高昂的呼喊声，成为号角声，成为悲哀的雁鸦单鸣。
等到天空中的圆月被云朵遮蔽，整个道顿修道院陷入黑暗中，唯有路边的昏昏沉沉的路灯光芒时，客人终于到了。
长桌上，主位出现一个倩影，笑着道：“诺勒神父真是像传闻中那般绅士而体贴呢，只可惜，这些却并不合我的口味。”
诺勒双目紧闭，曲子已经进行到了高丶潮处，他不可避免地全身紧缩、抽动，神父袍下的双手却还如同纷舞的蝴蝶灵巧。终于，他的食指落在琴键上，冗长的颤音回荡在一楼大厅内。
女人自顾自地斟起一杯红酒，露出陶醉的表情，道：“莱尔特的酒到底还是多年前的模样，温润醇和，相比之下，德尔斯克的酒要不就是马尿，要不就和酒精没什么两样了。”
诺勒抚摸着钢琴，问：“黎明守卫现在是谁在指挥了？竟然会派你来见我，厄尔薇。德尔斯克是太小瞧我，还是太了解我？”
厄尔薇大笑，礼服下的凶部一阵颤动：“神父，我们算是旧友了！难道我见您不合适吗？”
诺勒到现在也未曾正眼看过厄尔薇一眼，他的眼睛似乎被这架陈旧的老式钢琴锁住了，他问：“你知道我刚才演奏的是什么吗？”
厄尔薇答：“《出征曲（五）》，光明神教三十年前圣骑士出行的曲子。和你的这架钢琴一样陈腐。”
诺勒看向眼前这个杀掉福林的女人，“很不错，黎明守卫的情报官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那么，我亲爱的小姐，你知道这架钢琴是福林给我送行时演奏的那架吗？”
厄尔薇的神色这时才凝重起来，正视着诺勒神父望过来难以言述的神情，森然地说：“诺勒，你我都清楚，让福林死的人是谁，让你身为教会米尔萨乃至西部教区的统领者，却无法晋升枢机主教的人是谁。”
诺勒眼中的神情透彻起来，那居然是一种笑意，一种释怀感，他做了个举杯的动作，示意厄尔薇替自己斟杯美酒，又开始自顾自地弹奏钢琴，只不过换了一首明显欢快多的曲子。
“厄尔薇，你们德尔斯克的情报工作看来还是不够成熟的。连我今天见你的原因都还未清楚啊。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厄尔薇端过来酒，置于琴上，望着这个上衣明显高级裁缝修饰，点缀以宝石，徽章的神父，又环顾这座内部偌大而空旷的黑色城堡，流光溢彩的装饰和明艳的色彩搭配。眼前的人是个不慕名利的家伙？她可不相信。
黎明守卫的情报部门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个陷阱，经过几个月的调查，才有了把握。而德尔斯克军队对于自己力量的自信可见一斑，有把握的结果就是情报部门的头子厄尔薇直接来会面。当然，诺勒的身份也决定了，赴约之人不定不会简单。
诺勒说：“小姐，看来您缺乏一些常识，把液体放在这样一架珍贵的乐器上实在是粗鲁。”
厄尔薇不准备再和这个家伙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神父，浪费一名女人大好的夜晚时光，才是更为粗鲁的事哦。”
诺勒视而不见女人那魅惑而挑逗的眼神，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演奏的曲目里。
杀手的生活让厄尔薇养成了足够耐心的习惯，但这种过分愉悦的曲调仍旧让她不安厌恶，更别提诺勒教会主教这种意味着圣洁的身份了。宗教？一群虚伪骗子的谎言。
“耐心，需要耐心，女士。容忍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家伙在艺术上的一点点偏执吧，毕竟——
关于德尔斯克进攻米尔萨的事宜，我们可能要讨论一整个晚上。”
处理完这些人并没有浪费凯撒多少的时间。他很快就可以脱下身上的血衣，仅着着白色的衬衫，落座在迦南楼罗的对面，扯了盘面包牛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迦南楼罗注视着趴在地上大口进食着晚餐的猫熊，漫不经心地道：“凯撒，你还是没变啊，这么多年了，你的每餐饭都是不带鲜血的吗？”
凯撒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他咽下喉咙里干瘪无味的肉，掏出一个小巧的方块，扔过去。随着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迦南楼罗面前。
“你要的东西，米尔萨所有星灵魔法具有亲和的人的名单。佣兵工会的那些家伙不好打交道，他们身上金钱的臭味实在让人恶心。这次，你又欠我一个大人情，楼罗。”青年擦干净双手，站起身，重新将左手背在身后。
今晚熬夜了，不太好，最近休息的不太规律啊……他想。
他走到门口，像是记起来了什么，偏头说：“阿斯加德家族的一个废物似乎对你很有兴趣，商议婚约的使者带着礼物应该后天就要出发了。你需要的话，我帮你处理掉。”
迦南楼罗摇摇头，“我自己会解决这件事。”
眼见少爷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阿福欠了欠身子，问：“小姐，您真的准备这么做吗？”
迦南楼罗握着方块体，庞杂的信息飞速地在她脑海中穿梭着，她闭目，回答：“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别人的使者还能全部杀光吗？联姻对于我们来说，是迟早的事。”
她抱起猫熊，神色隐藏在巫师帽里，“迦南家需要我的占星天赋，也需要我的容貌。可是，我和我的母亲不同，更和迦南杰不同。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来主宰。”
一道淡淡的光幕浮现在空气中，上面旋转着一张熟悉的面庞，以及，属于他的个人魔法粒子结构。
阿福点点头，“这个人的亲和程度很高啊，小姐。”
迦南楼罗微微一笑，“少年，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那个人是格荣。
迦南杰的一对儿女处理完莱尔特商会的那群家伙时，诺勒·阿斯加德，光明神教莱尔特教区的主教，正在等待自己的客人。
诺勒神父在自己住处的高层阁楼，一直注视着迦南家的那架黑色马车离开，直到马车撞上高大结实的围墙，从墙体融为一体，完全穿了过去，消失。
他转过身，下了楼，到一层的大厅。坐在钢琴前，连曲谱也不需要，慢慢地演奏起来。大厅中央的长桌上，已摆上食物，红酒，菜肴都很特殊，并不是莱尔特常见的菜式。油炸、烧烤的荤类和涂满奶油的蔬菜沙拉倒是更为接近德尔斯克的饮食习惯。
神父重复着一个曲目，流畅如精灵叹咏的声音从黑白交织的琴键上奋力地流淌出来，又急转直下，成为战士高昂的呼喊声，成为号角声，成为悲哀的雁鸦单鸣。
等到天空中的圆月被云朵遮蔽，整个道顿修道院陷入黑暗中，唯有路边的昏昏沉沉的路灯光芒时，客人终于到了。
长桌上，主位出现一个倩影，笑着道：“诺勒神父真是像传闻中那般绅士而体贴呢，只可惜，这些却并不合我的口味。”
诺勒双目紧闭，曲子已经进行到了高丶潮处，他不可避免地全身紧缩、抽动，神父袍下的双手却还如同纷舞的蝴蝶灵巧。终于，他的食指落在琴键上，冗长的颤音回荡在一楼大厅内。
女人自顾自地斟起一杯红酒，露出陶醉的表情，道：“莱尔特的酒到底还是多年前的模样，温润醇和，相比之下，德尔斯克的酒要不就是马尿，要不就和酒精没什么两样了。”
诺勒抚摸着钢琴，问：“黎明守卫现在是谁在指挥了？竟然会派你来见我，厄尔薇。德尔斯克是太小瞧我，还是太了解我？”
厄尔薇大笑，礼服下的凶部一阵颤动：“神父，我们算是旧友了！难道我见您不合适吗？”
诺勒到现在也未曾正眼看过厄尔薇一眼，他的眼睛似乎被这架陈旧的老式钢琴锁住了，他问：“你知道我刚才演奏的是什么吗？”
厄尔薇答：“《出征曲（五）》，光明神教三十年前圣骑士出行的曲子。和你的这架钢琴一样陈腐。”
诺勒看向眼前这个杀掉福林的女人，“很不错，黎明守卫的情报官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那么，我亲爱的小姐，你知道这架钢琴是福林给我送行时演奏的那架吗？”
厄尔薇的神色这时才凝重起来，正视着诺勒神父望过来难以言述的神情，森然地说：“诺勒，你我都清楚，让福林死的人是谁，让你身为教会米尔萨乃至西部教区的统领者，却无法晋升枢机主教的人是谁。”
诺勒眼中的神情透彻起来，那居然是一种笑意，一种释怀感，他做了个举杯的动作，示意厄尔薇替自己斟杯美酒，又开始自顾自地弹奏钢琴，只不过换了一首明显欢快多的曲子。
“厄尔薇，你们德尔斯克的情报工作看来还是不够成熟的。连我今天见你的原因都还未清楚啊。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厄尔薇端过来酒，置于琴上，望着这个上衣明显高级裁缝修饰，点缀以宝石，徽章的神父，又环顾这座内部偌大而空旷的黑色城堡，流光溢彩的装饰和明艳的色彩搭配。眼前的人是个不慕名利的家伙？她可不相信。
黎明守卫的情报部门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个陷阱，经过几个月的调查，才有了把握。而德尔斯克军队对于自己力量的自信可见一斑，有把握的结果就是情报部门的头子厄尔薇直接来会面。当然，诺勒的身份也决定了，赴约之人不定不会简单。
诺勒说：“小姐，看来您缺乏一些常识，把液体放在这样一架珍贵的乐器上实在是粗鲁。”
厄尔薇不准备再和这个家伙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神父，浪费一名女人大好的夜晚时光，才是更为粗鲁的事哦。”
诺勒视而不见女人那魅惑而挑逗的眼神，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演奏的曲目里。
杀手的生活让厄尔薇养成了足够耐心的习惯，但这种过分愉悦的曲调仍旧让她不安厌恶，更别提诺勒教会主教这种意味着圣洁的身份了。宗教？一群虚伪骗子的谎言。
“耐心，需要耐心，女士。容忍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家伙在艺术上的一点点偏执吧，毕竟——
关于德尔斯克进攻米尔萨的事宜，我们可能要讨论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