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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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嚣张

    一夜飞快度过,都说女人跟女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其实男人也差不多,尤其是当有了酒这个神奇的东西时,更加话多了。

    楼二的话最多,嘴巴从来都停不下来,总是唠唠叨叨,就像是个长者一般教育慎言,从前是这样,但自从有了秦简后,他又多了一个教育的对象。

    不过,让他头疼的是,秦简着这家伙从来不会把楼二的话听进去,气的楼二火冒三丈,连连骂他呆子,榆木疙瘩之类的话。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大亮,三人开始启程,一夜的休息还算是恢复的不错。

    不知走了多久,慎言突然觉得怀里异常的燥热,就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片贴在他的胸口,钻心的疼痛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出。

    最后着实是忍无可忍,慎言疼的大叫起来,随后一把将胸口前挂着的包裹扔在地上,接着拖去上身的衣服。

    可当他脱去上身的衣服后,那种燥热的感觉瞬间消失,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就让他奇了怪了,刚刚明明还热的难受,为什么突然又好了呢。

    正当他纳闷时,被他随手扔到地上的包裹开始冒起了黑烟,随后直接点燃了。

    “什么东西?”楼二一溜烟躲到一旁,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

    “不对,大脑袋还在里面!”

    慎言突然想起来,大脑袋被他装在包裹中,这几日因为小家伙昏睡了,他都忘记了还有大脑袋的存在,不过,这都是因为几日来经历了太多的事,从而忽略了小家伙的存在。

    想到小家伙还在里面,慎言心中急切万分,生怕小家伙出了变故,虽说平日间有些顽皮,可给他却带来了不少的乐子,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它是慎言跟某个人之间的桥梁,至于那人是谁,他心底很是清楚。

    慎言不顾还在燃烧的包裹,冲上前捡了起来,随后一把将包裹撕开,正要呼喊大脑袋,可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眼珠子掉一地。

    小家伙浑身冒着艳丽的火焰,忽大忽小,时而淡如火苗,时而又如同熊熊烈火,火焰将它包裹的非常严实,密不透风,似乎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它。

    一旁的楼二眼见这一幕,饶有兴趣的走上前打量着小家伙,一会紧着眉头,一会却又摇摇头。

    “楼二,这……”慎言心急如焚,可又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只好有求于楼二。

    可楼二似乎并没有听到慎言的话,反而是绕着大脑袋不停的转动,他伸出手欲摸小家伙,可又觉得有些不妥,只好收回手。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大脑袋?”楼二问道。

    “嗯”少年回答。

    “能不能想想办法,他不会有事吧?”慎言反问道。

    “有事?就算是有事,那也是喜事一桩,你大可不必担心。不过……”楼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虽说这是件好事,可能不能挺下来接受这份机缘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外人想要干涉,只能自讨没趣,反而是害了他。不过这句话只能对你我来说是如此,如若放在一些至强强者面前,其实也是手到擒来,但归根结底还是不要掺合的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磨练,灵兽、野兽也差不多,都是一个道理,我们要做的只有静观其变,剩下的就交给它自己完成。”

    “那如果大脑袋熬下来,会不会变得很强?”慎言充满希望的望着楼二,似乎他已经确定大脑袋会完好无损的坚持下来。

    “很难说,并不是所有的灵兽都有机会蜕变成功,从而脱胎换骨。因为不乏有很多灵兽虽然经历了这些,可到最后依旧很普通,这也正是为什么没有多少人愿意培养灵兽的缘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并不只是因为培养灵兽要花费很多资源跟财力,更重要的其实还是因为,一旦跟灵兽建立了亲密关系,然后某一天其一要是身死道消,只会留下独自一方苟活着,那种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感同身受。”

    “这跟你以往说的自相矛盾啊!你告诉我修行之人不应该有仁慈之心,怎么现在却告诉我,会因为灵兽而心痛?难道在他们眼里,人远远不如一个动物?”慎言很是不解,甚至是有些惊讶于楼二所说的话。

    楼二不在关注大脑袋,而是径直走到大树旁,纵身一跃,坐在一根碗口粗壮树枝上,轻笑一声,说道:“这也只有似你这般单纯,初入江湖的人才会有的想法,人心是最为不可测的东西,有些时候很多人更喜欢跟动物交谈,待其如亲人一般,反而不会与同类交心。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数不胜数,两面三刀,笑里藏刀的事更是随处可见,可动物不一样,只要是它们认定的主人,那一定会忠诚一辈子,绝对不会背叛,这就是差距。”

    “很可笑吧?”楼二似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天下人。

    不知为何,三人突然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秦简依旧是沉默着,不曾开口说一句话。慎言看着大脑袋,又看看枝头上的楼二。

    慎言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心底还是很焦急。这一切被楼二看在眼里,以他的江湖经历又怎会不明白少年所想的。

    “是不是觉得很无助?”楼二莫名其妙的问道。

    “嗯?”慎言转头疑惑的看着楼二。

    “不用在掩饰,你很想要帮助他,可又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是不是?”

    不等慎言开口,楼二又继续说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还算是可教之才,但你要记住,决不能因此而感到沮丧,而是要牢牢在心底提醒自己,只有变得更强,才会让一切都随你的心意。”

    变强。这两个字就像是千金重的石头压着慎言,一路上楼二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离不开这两个字,他不明白楼二到底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在灌输这个思想给他。

    但一路的经历告诉他,或许楼二几乎每天都在提及的变强两个字,真的就是他应该要完成的目标。

    在三人心事重重之时,大脑袋周身的火焰逐渐开始消散,如同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般。待到所有的火焰消失殆尽后,小家伙抖了抖身体,在原地饶了两圈,见没有任何动静,似是很失望,随后他挺起头颅叫唤了一声。

    “哇呜!”

    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场面,三人齐齐的看向大脑袋的方向。

    一只小狗得意的看着他们仨,它拥有一身银白的毛发,从额头处到尾巴的那一道更为突出,两只耳朵不大,却是最为出众的一处,以至于让他显得更加有精神。

    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三道眼神,大脑袋竟然表现的也是三种神情。

    第一道是来自与慎言的,当他看向大脑袋时,小家伙似是埋怨,又是喜悦,就像一个娇滴滴的新娘在与丈夫撒娇一般。

    第二道是来自秦简。小家伙似乎很喜欢秦简看着它,更让人惊讶的是,它直接走到秦简面前,用它那硕大的脑袋摩擦着他的小腿,似是在讨好秦简。

    看到这番场景,楼二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他好像并不忠诚噢!”

    慎言听惯了楼二的风凉话,只是白了他一眼,因为他相信大脑袋绝不会如此没有义气,至于为什么对秦简那么亲密,这其中应该是有原因的。

    最后一道自然就是楼二了,当他看向大脑袋时,小家伙的身体似乎不经意间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又有所疑惑,盯着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

    离慎言三人身处不远的一处景色诱人,充满着诗情画意的地方,有两个人坐在一座凉亭当中。凉亭四面环水,湖边生长着一大片的松树,几只松鼠在其间来回跳跃,松树独有的一种清香散发在空气当中,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之间摆放着一盘围棋,两个酒杯,一壶酒。

    如此简单的场面,却像是一副有人用墨汁泼上去的山水画,动与静之间,别有一番韵味。

    “真要走此险招?你们要明白,如此一来,会招惹多少是非?”穿着一身宽大白袍的中年男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缓缓开口道。

    与他对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宏正初手底下的那位肥胖的心腹手下高宇,此时的他不在像宏正初身边时那么的拘谨,反而有那么一丝大气,与他对面温厚、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不相上下。

    闻言,高宇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笑着摇摇头,跟着也落下一子。

    “你决定的?”中年男子又问道。

    高宇愣了一下,抬手挥了挥,笑着说道:“我怎么会有这般本事跟计谋,都是照着将军说的执行罢了。”

    “高兄谦虚了。”

    高宇没说话,又落一子。

    “什么时候执行?”中年男子问道。

    “就在这两日,准确的说,就在宴会上。”

    “嚣张!”

    “嚣张,哈哈哈。”

    前者,风轻云淡。后者,的确嚣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