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亲，去世
鹿鸣丝毫没有被辞退的阴影所影响，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带着浓厚历史气息的盒子，发着呆，傻笑着。
盒子上还隐约散发着潘多拉身体中所具有的独特香味，鹿鸣一闻到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让自己记忆深刻的女孩，那个难忘的雨后邂逅。
正是在他千篇思绪的时刻，抱着盒子的潘多拉意外闯入到他的世界惊艳了他，让他想要接近她，想要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的心跳，想要找到潜藏在潘多拉幽蓝眼神深处那抹痛苦，他愿意去相信她，因为他知道他和她其实是一类人，是被命运的铁链捆绑在高高在上的祭坛石柱上那个失去主宰自己命运的献祭者，一直在奋力挣脱。
“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
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的双眼
看着我，也告诉我
你是否，依然相信童话
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
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语出牛奶咖啡演唱的《越长大越孤单》]
突兀的手机铃声戳破鹿鸣回忆的薄膜，将他从深深的思考惊醒过来，手机上显示着：李叔
“李叔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鹿鸣心里有些奇怪，一直以来他都很少接到李叔的电话，除了过年的时候，心想：“今天打电话莫非有啥急事？”
“喂，李叔！”
手机另一边传来李叔苍老的声音，鹿鸣这一刻才发现不知不觉原来李叔也老了，原先浑厚嗓音的李叔如今也是粗沉的老年音，真是恍如隔世！
“小鹿呀！最近工作忙不忙？”
“不忙！”鹿鸣丝毫没有谈自己被公司辞退的事情，也不想要李叔担心，告诉自己的母亲。
“那就好！”李叔仿佛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不忙，就请个假回家看看吧！”
“就这几天？”
“对！”
“李叔，要不等过年的时候我再回来，怎么样？”
“小鹿，你李叔也不想骗你，你还是立马回来，你妈昨天已经走了！”
“我妈走了！”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炸在鹿鸣的脑子上，握着手机的右手一下子失去力气，手机滑落出手中，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痴傻一般的鹿鸣眼角划过滴滴清泪，声音不知不觉间也哽咽起来。
“小鹿呀！你也不要太伤心，想必你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节哀顺变，啊！”
“李叔，我马上就收拾东西赶回来，等我！”
……
高速列车沿着鹿鸣回家的急速前行，窗外的景色风驰电掣往后退，但是任何速度在鹿鸣面前此时都是苍白的，从没有这一刻让他如此迫切希望自己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能够下一秒去往母亲的身边。
此时鹿鸣的山沟里老家，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法师吹着祭奠亡者的锁啦，鹿鸣母亲的棺椁在村里人的眼光中缓缓沉入到地穴，被一铲铲黄土所掩盖，成为这所小山谷里又一座新坟，紧紧靠在鹿鸣父亲旁边。
乡村公交缓缓停在山谷的入口处，鹿鸣背着包跳下车，看着周围的一切，恍若隔世，熟悉而陌生，山还是过去的山，但是树已不是昨天的树。
“李叔，你老了！”几年不见的李叔已是满头白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需要拄着拐杖了，鹿鸣声音带着厚重的回忆和感慨。
“能不老吗？你出去也都七八年了！”看着眼前年轻的鹿鸣，李叔心中不禁有些羡慕：“还是年轻好呀！我们是长一岁老十岁，也快没几年好活的了！”
“李叔怎么会老呢？以后可是要长命百岁的！”鹿鸣眼里闪烁着泪花，跟着李叔往家里走。
“你李叔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活的还算是潇洒，只希望自己走不动的时候就那样走，别拖累儿孙就行，长命百岁啥的你李叔不稀罕！”李叔仿佛看开了，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说到鹿妈倒是心有感慨：“倒是你妈，孤儿寡母的抚养你长大，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盼头，就这样走了！太不值得了！”
“李叔，我妈坟埋在哪里？我想先去看看！”鹿鸣才刚下车，并不清楚自己母亲墓穴的位置，询问道。
“生前你妈一直念叨着你父亲，所以呀！你妈跟你爸合埋在一起，也算是圆了你妈的心愿！”
“李叔，你也够辛苦的，就不用陪我了，要不您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那里我也比较熟悉，不会出啥事。”鹿鸣看着年纪也不小的李叔，劝李叔先回去。
“那行，多注意点山路，不要太毛躁！”李叔自知身体的情况，也不勉强自己，便点头答应了。
“知道了，李叔！”鹿鸣远远传来自己的声音。
远远透过树木的缝隙中看到新翻的新鲜黄土，鹿鸣就知道是母亲的坟包，脚步加快几分，迫切想要和母亲亲近。
“妈，您的儿子回来了！”鹿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眼泪哗哗直流。
“儿子不孝，没能在您面前尽孝。妈，记得小时候我不听话认真读书，你将我仍在漆黑的窑洞里的事吗？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每次惩罚我的时候，疼的是我痛的却是您呀！还有那一次夜里我高烧不退的时候，是你跑了十几里路将老医生请过来！其实儿子也想回来看看你，可是不敢呀！你一直想要我出人头地，那几年的我没有过去那么优秀了，一想起过去逢人就说起你骄傲的儿子的时光，我多么希望现在的我也是那么优秀，可是我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现在我真的后悔，如果我没那么的在意我自己，也许今天你还和我一起坐在祖屋里说着知心话！”
“妈，一直都念叨着父亲，现在你也和父亲在一起了，儿子我会每年回家来看你，以后我做你眼里中优秀的儿子，不辜负你的期待！”
鹿鸣站起来，抹着眼角的泪水，走下山。
……
手中的钥匙虽然生锈，但是那么光滑，油光发亮，鹿鸣知道这是母亲用了十几年的老物件，一直都没换过，还记得这是他小学寄宿用过的东西。
钥匙打开门锁，推开房门，这房子里的摆设还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一样的白色墙壁只是有点掉色，一样的柜台上摆着一台九十年代的黑白电视，角落里还放着一台依旧焕然一新的九十年代的缝纫机，还有家里最为珍视的嫁衣柜，梳妆台前放着十年前鹿鸣和鹿妈的合照，两人靠在一起，笑颜如花。
“妈，你一直都没变过呀！还是那么念旧！那么节俭！”鹿鸣抚摸着相框里妈妈的脸庞，两滴清泪滑出眼角，汇集在下颚，滴在相框鹿鸣妈妈的笑脸上。
“小鹿，别伤心了！”李叔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吃晚饭去吧！”
“谢谢你，李叔，我不饿！”鹿鸣用衣服擦干自己的眼泪，过度的悲伤已经让他提不起丝毫的食欲，只是想要在这里静静地安静片刻。
“多少还是要吃点垫垫肚子，你妈在世也不想要你这副模样，是吧？”李叔没有放弃，担心鹿鸣的身体，继续劝道。
鹿鸣想着自己的母亲，也不想辜负李叔的一片好意，便跟着李叔，锁上家门，一起去李叔家。
“叔，我妈是咋走的？走的时候还好吧？”鹿鸣忍不住问道。
“看你样子，你妈一直没跟你说过！”李叔看着我茫然不知所措的面孔，心有感触徐徐道来。
“拉扯你长大的那些年，你妈吃过不少苦，你也一直都知道你妈胃不好，这几年你独自在外，自然也就不晓得你妈现在已经到了吃不下饭的情况，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小毛病，后来等我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一询问才知道是胃癌晚期，已经没得救了！也是做叔的没尽好这份责，你妈还一直让我瞒着你，说家里穷，治不起，还耽误你娶媳妇，怕让你分心，叔也就一直没告诉你，那曾想她竟然走的这么突然，连你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鹿鸣一直默默听着没有作声，心里很是怨恨自己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回家看看自己的母亲，自己明知道母亲那些年为了照顾自己落下了病根，还没放在心上，如果那几年回来了，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叔询问道。
“现在家里也就我一个人，也没啥念想，以前妈一直想要我出人头地，我想以后让妈在地下看到他儿子功成名就的那一刻！”鹿鸣心中空空荡荡的，以前天边还有道彩虹，现在彩虹也消失了，追逐的念想也就跟着消失了！
“也好！”李叔看着鹿鸣那副空洞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知道鹿鸣是哀莫大于心死，以前还有个念想，现在怕是什么也顾得了，但是他也不好在劝什么，只能够随着鹿鸣去了。
饭桌上的菜很丰盛，家养的土鸡，新鲜的鱼，还有挂在灶上空的腊肉，可是在鹿鸣的嘴里吃不出丝毫的肉味，就好像吃着什么也没有加的水煮鱼一样，味同嚼蜡，他没吃几口米饭便放下筷子，李叔家四人看着鹿鸣很是担忧。
“小鹿，你咋就不吃了？还没添碗呢？”李叔担忧地问道。
“李叔，我吃饱，李婶、李大哥、大嫂，你们就先吃着，我先回去了！”鹿鸣问候道。
“我送送你！”李叔放下饭碗，跟着鹿鸣出去。
“李叔，你咋出来了？放心吧！我没事，你就回去好好吃饭，陪着李婶她们。”鹿鸣看着李叔出来，连忙劝他回去。
“你看着这天都黑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你李叔我可不放心！”李叔没有放弃，颇为执着。
“你有啥不放心，你大外甥再怎么说也是年轻好汉，几百米的山路还是没问题的。”
“就不要多说了，听你李叔的！”李叔一锤定音，没有丝毫让鹿鸣反抗的余地。
回家的路上…
“李叔，我以后可能不会常来了，这家里其他事就拜托你了！！”鹿鸣很是诚恳地说道。
“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和你爸那是多年的同村好友，也是应该的！”李叔很是郑重回应着鹿鸣，鹿鸣心中一阵感激。
“倒是你自己要多多保重，注意身体！”
不自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门前，鹿鸣推开门转身看着白发苍苍的李叔。
“李叔，明天一早我就走，这钥匙就交给你！”
“不多待两天吗？”
“不了！”
李叔看着心痛不已的鹿鸣，也知道这里是他的伤心地，不想太多的停留，也就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也许此刻唯一能够让鹿鸣安慰的也只有那个女孩，他无法忘怀。
鹿鸣，一夜无眠……
(本章完)
盒子上还隐约散发着潘多拉身体中所具有的独特香味，鹿鸣一闻到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让自己记忆深刻的女孩，那个难忘的雨后邂逅。
正是在他千篇思绪的时刻，抱着盒子的潘多拉意外闯入到他的世界惊艳了他，让他想要接近她，想要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的心跳，想要找到潜藏在潘多拉幽蓝眼神深处那抹痛苦，他愿意去相信她，因为他知道他和她其实是一类人，是被命运的铁链捆绑在高高在上的祭坛石柱上那个失去主宰自己命运的献祭者，一直在奋力挣脱。
“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
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的双眼
看着我，也告诉我
你是否，依然相信童话
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
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语出牛奶咖啡演唱的《越长大越孤单》]
突兀的手机铃声戳破鹿鸣回忆的薄膜，将他从深深的思考惊醒过来，手机上显示着：李叔
“李叔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鹿鸣心里有些奇怪，一直以来他都很少接到李叔的电话，除了过年的时候，心想：“今天打电话莫非有啥急事？”
“喂，李叔！”
手机另一边传来李叔苍老的声音，鹿鸣这一刻才发现不知不觉原来李叔也老了，原先浑厚嗓音的李叔如今也是粗沉的老年音，真是恍如隔世！
“小鹿呀！最近工作忙不忙？”
“不忙！”鹿鸣丝毫没有谈自己被公司辞退的事情，也不想要李叔担心，告诉自己的母亲。
“那就好！”李叔仿佛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不忙，就请个假回家看看吧！”
“就这几天？”
“对！”
“李叔，要不等过年的时候我再回来，怎么样？”
“小鹿，你李叔也不想骗你，你还是立马回来，你妈昨天已经走了！”
“我妈走了！”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炸在鹿鸣的脑子上，握着手机的右手一下子失去力气，手机滑落出手中，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痴傻一般的鹿鸣眼角划过滴滴清泪，声音不知不觉间也哽咽起来。
“小鹿呀！你也不要太伤心，想必你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节哀顺变，啊！”
“李叔，我马上就收拾东西赶回来，等我！”
……
高速列车沿着鹿鸣回家的急速前行，窗外的景色风驰电掣往后退，但是任何速度在鹿鸣面前此时都是苍白的，从没有这一刻让他如此迫切希望自己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能够下一秒去往母亲的身边。
此时鹿鸣的山沟里老家，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法师吹着祭奠亡者的锁啦，鹿鸣母亲的棺椁在村里人的眼光中缓缓沉入到地穴，被一铲铲黄土所掩盖，成为这所小山谷里又一座新坟，紧紧靠在鹿鸣父亲旁边。
乡村公交缓缓停在山谷的入口处，鹿鸣背着包跳下车，看着周围的一切，恍若隔世，熟悉而陌生，山还是过去的山，但是树已不是昨天的树。
“李叔，你老了！”几年不见的李叔已是满头白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需要拄着拐杖了，鹿鸣声音带着厚重的回忆和感慨。
“能不老吗？你出去也都七八年了！”看着眼前年轻的鹿鸣，李叔心中不禁有些羡慕：“还是年轻好呀！我们是长一岁老十岁，也快没几年好活的了！”
“李叔怎么会老呢？以后可是要长命百岁的！”鹿鸣眼里闪烁着泪花，跟着李叔往家里走。
“你李叔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活的还算是潇洒，只希望自己走不动的时候就那样走，别拖累儿孙就行，长命百岁啥的你李叔不稀罕！”李叔仿佛看开了，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说到鹿妈倒是心有感慨：“倒是你妈，孤儿寡母的抚养你长大，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盼头，就这样走了！太不值得了！”
“李叔，我妈坟埋在哪里？我想先去看看！”鹿鸣才刚下车，并不清楚自己母亲墓穴的位置，询问道。
“生前你妈一直念叨着你父亲，所以呀！你妈跟你爸合埋在一起，也算是圆了你妈的心愿！”
“李叔，你也够辛苦的，就不用陪我了，要不您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那里我也比较熟悉，不会出啥事。”鹿鸣看着年纪也不小的李叔，劝李叔先回去。
“那行，多注意点山路，不要太毛躁！”李叔自知身体的情况，也不勉强自己，便点头答应了。
“知道了，李叔！”鹿鸣远远传来自己的声音。
远远透过树木的缝隙中看到新翻的新鲜黄土，鹿鸣就知道是母亲的坟包，脚步加快几分，迫切想要和母亲亲近。
“妈，您的儿子回来了！”鹿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眼泪哗哗直流。
“儿子不孝，没能在您面前尽孝。妈，记得小时候我不听话认真读书，你将我仍在漆黑的窑洞里的事吗？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每次惩罚我的时候，疼的是我痛的却是您呀！还有那一次夜里我高烧不退的时候，是你跑了十几里路将老医生请过来！其实儿子也想回来看看你，可是不敢呀！你一直想要我出人头地，那几年的我没有过去那么优秀了，一想起过去逢人就说起你骄傲的儿子的时光，我多么希望现在的我也是那么优秀，可是我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现在我真的后悔，如果我没那么的在意我自己，也许今天你还和我一起坐在祖屋里说着知心话！”
“妈，一直都念叨着父亲，现在你也和父亲在一起了，儿子我会每年回家来看你，以后我做你眼里中优秀的儿子，不辜负你的期待！”
鹿鸣站起来，抹着眼角的泪水，走下山。
……
手中的钥匙虽然生锈，但是那么光滑，油光发亮，鹿鸣知道这是母亲用了十几年的老物件，一直都没换过，还记得这是他小学寄宿用过的东西。
钥匙打开门锁，推开房门，这房子里的摆设还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一样的白色墙壁只是有点掉色，一样的柜台上摆着一台九十年代的黑白电视，角落里还放着一台依旧焕然一新的九十年代的缝纫机，还有家里最为珍视的嫁衣柜，梳妆台前放着十年前鹿鸣和鹿妈的合照，两人靠在一起，笑颜如花。
“妈，你一直都没变过呀！还是那么念旧！那么节俭！”鹿鸣抚摸着相框里妈妈的脸庞，两滴清泪滑出眼角，汇集在下颚，滴在相框鹿鸣妈妈的笑脸上。
“小鹿，别伤心了！”李叔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吃晚饭去吧！”
“谢谢你，李叔，我不饿！”鹿鸣用衣服擦干自己的眼泪，过度的悲伤已经让他提不起丝毫的食欲，只是想要在这里静静地安静片刻。
“多少还是要吃点垫垫肚子，你妈在世也不想要你这副模样，是吧？”李叔没有放弃，担心鹿鸣的身体，继续劝道。
鹿鸣想着自己的母亲，也不想辜负李叔的一片好意，便跟着李叔，锁上家门，一起去李叔家。
“叔，我妈是咋走的？走的时候还好吧？”鹿鸣忍不住问道。
“看你样子，你妈一直没跟你说过！”李叔看着我茫然不知所措的面孔，心有感触徐徐道来。
“拉扯你长大的那些年，你妈吃过不少苦，你也一直都知道你妈胃不好，这几年你独自在外，自然也就不晓得你妈现在已经到了吃不下饭的情况，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小毛病，后来等我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一询问才知道是胃癌晚期，已经没得救了！也是做叔的没尽好这份责，你妈还一直让我瞒着你，说家里穷，治不起，还耽误你娶媳妇，怕让你分心，叔也就一直没告诉你，那曾想她竟然走的这么突然，连你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鹿鸣一直默默听着没有作声，心里很是怨恨自己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回家看看自己的母亲，自己明知道母亲那些年为了照顾自己落下了病根，还没放在心上，如果那几年回来了，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叔询问道。
“现在家里也就我一个人，也没啥念想，以前妈一直想要我出人头地，我想以后让妈在地下看到他儿子功成名就的那一刻！”鹿鸣心中空空荡荡的，以前天边还有道彩虹，现在彩虹也消失了，追逐的念想也就跟着消失了！
“也好！”李叔看着鹿鸣那副空洞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知道鹿鸣是哀莫大于心死，以前还有个念想，现在怕是什么也顾得了，但是他也不好在劝什么，只能够随着鹿鸣去了。
饭桌上的菜很丰盛，家养的土鸡，新鲜的鱼，还有挂在灶上空的腊肉，可是在鹿鸣的嘴里吃不出丝毫的肉味，就好像吃着什么也没有加的水煮鱼一样，味同嚼蜡，他没吃几口米饭便放下筷子，李叔家四人看着鹿鸣很是担忧。
“小鹿，你咋就不吃了？还没添碗呢？”李叔担忧地问道。
“李叔，我吃饱，李婶、李大哥、大嫂，你们就先吃着，我先回去了！”鹿鸣问候道。
“我送送你！”李叔放下饭碗，跟着鹿鸣出去。
“李叔，你咋出来了？放心吧！我没事，你就回去好好吃饭，陪着李婶她们。”鹿鸣看着李叔出来，连忙劝他回去。
“你看着这天都黑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你李叔我可不放心！”李叔没有放弃，颇为执着。
“你有啥不放心，你大外甥再怎么说也是年轻好汉，几百米的山路还是没问题的。”
“就不要多说了，听你李叔的！”李叔一锤定音，没有丝毫让鹿鸣反抗的余地。
回家的路上…
“李叔，我以后可能不会常来了，这家里其他事就拜托你了！！”鹿鸣很是诚恳地说道。
“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和你爸那是多年的同村好友，也是应该的！”李叔很是郑重回应着鹿鸣，鹿鸣心中一阵感激。
“倒是你自己要多多保重，注意身体！”
不自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门前，鹿鸣推开门转身看着白发苍苍的李叔。
“李叔，明天一早我就走，这钥匙就交给你！”
“不多待两天吗？”
“不了！”
李叔看着心痛不已的鹿鸣，也知道这里是他的伤心地，不想太多的停留，也就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也许此刻唯一能够让鹿鸣安慰的也只有那个女孩，他无法忘怀。
鹿鸣，一夜无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