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
当缘笙走出地牢，爬上长长的楼梯，打开那扇生锈的铁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苏七丙的家中。
“这下面原本是地下超市，被师父买下来改造成地牢了。”罗俊说道。
说实话，当看到苏七丙的家时，缘笙感到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像苏七丙这样的大将军，肯定会住在戒备森严的豪宅里。可苏七丙的家是那么普通，站在窗边，皇城街市的吵闹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又是鱼汤，我不是说了想吃红烧鱼的吗？”周国良挑剔地看着饭桌上的鱼汤，但还是盛了满满一碗。
苏七丙只是笑了笑，招呼缘笙和罗俊吃饭。
“王的恩惠”能够使人类具备和变种人一样强悍的自愈能力，简单处理伤口后，罗俊已无大碍。
“你已经上了年纪，要吃一点清淡的。”
苏七丙淡淡地说道，周国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喝汤。
看着饭桌上其乐融融的两人，缘笙简直不敢相信不久前周国良还扇了苏七丙一巴掌，对他们的关系也更加好奇。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观察，苏七丙就对他说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新军的入学仪式。到时候，所有通过考核的变种人和人类都会到皇家军校报告。我已经帮你弄好了入学申请，你要在皇家军校度过未来的四年。”
缘笙惊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他从来都没有到学校上过课，此刻简直兴奋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喂，你以为你是去玩的吗？你可是有任务的。”一旁的周国良不爽地说道，把碗递给苏七丙示意添饭。
“我们打算重组‘鬼’，而你就是未来的组长。在皇家军校的四年，你要认真挑选六名适合的人选，并劝说他们在最后一年填报意向的时候选择加入‘鬼’。”周国良接过苏七丙盛好的饭，放下了筷子，严肃地说道。
“选什么人倒都无所谓，皇家军校是裁员制，能留到最后一年的都不差。难就难在要让他们选择加入‘鬼’。”
缘笙听了，疑惑地望向周国良。
苏七丙见周国良显然更专注于吃饭，便替他解释道：“每到毕业之际，皇家军校的学生都会提交意向表，申请毕业之后想要加入的部门。这一直以来都是皇家军校的特权。”
见缘笙还是一脸的疑惑加憧憬，苏七丙无奈地意识到这傻孩子估计从没上过学。
“每年，最受学生欢迎的无非是皇家军团，皇家医药，皇家科研，皇家情报这四大部门。学生们挤破了脑袋想进皇家军校也无非因为这四个部门只招收皇家军校的学生。想要学生放弃大好前途选择‘鬼’简直不可能，更别提‘鬼’那出了名的黑历史。”
罗俊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我当初的第一志愿本来是皇家军团的，但是被师父擅自改成了皇家情报，派我当‘鬼’的总监督。我姐姐那时候可没少找师父的麻烦。谁知道‘鬼’叛变了，我也因为失职被皇家情报解雇。原本还要坐牢呢，好在师父保住了我，留我在身边做副手。”
“什么叫擅自改的！”一直埋头吃饭的周国良突然大声说道，“还不是你怕你姐姐打你才说是阿丙改的！你想进皇家情报进不成，才求阿丙让你当总监督。说到底，就是不想你姐姐管着你。好了，现在你想被管都没办法了。罗雪那丫头早就……”
“你酒喝多了吧。”苏七丙一下没有注意，才发现周国良已经喝了一大瓶烧酒，皱了皱眉夺去了他的酒杯。
罗俊突然放下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
周国良站了起来，冲苏七丙吼道：“怎么，还不让人说了！还不是你怂恿我建立的‘鬼’！谁想到全是一帮叛徒！老子的学生全他妈死光了！我连他们的尸首都找不到！我堂堂皇家军团的人，最后和盗贼土匪一样无头下葬！”
苏七丙无奈地扶着额头。周国良不仅酒量差，喝多了还喜欢翻旧账，不依不饶。
“行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按你的要求把叛徒全部尸首分离，悬挂城门了吗。”好声好气地安慰道，苏七丙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周国良喝酒。
“不……不对……”周国良跌坐回位子上，喃喃道，“还差一个，还差一个没有抓到。冷允……冷允那小子还在外面逍遥快活。”
“所以我找来了缘笙，他一定能助我们抓住那个叛徒。”苏七丙轻声安慰道，周国良已经倒在了饭桌上呼呼大睡。
缘笙看着那个截然不同的总军长，有些不知所措。
“你都听到了吧。‘鬼’的名声极差，四大部门的人更是对其恨之入骨。原本就是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再加上不好的名声，你想要招人可不容易啊。当然，也得看你能不能撑到最后一年。”
缘笙汗颜，感到自己任务艰巨。
“开学前，你就住在罗俊家里。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问他。”苏七丙扛起酒醉的周国良吩咐道。
缘笙起身告别，便和罗俊离开了。
去罗俊家的路上，皇城下起了小雪。缘笙心里还在想着入学的事情，头回心情好到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想起心中的疑惑，缘笙忍不住八卦道：“苏将军和总军长是兄弟吗？我看他们长得相似，关系也很好。”
罗俊听闻，笑道：“看来咒雪城的确偏远啊，你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见缘笙不解地望着自己，罗俊解释道：“师父和总军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苏家之前被小人暗算没落了，一直交好的周家便收留了他们。谁知道周老爷爱上了苏夫人的表妹，两人更是背着所有人远走高飞，周夫人因此深受打击，一病不起。直到周夫人去世的第二天，周老爷才带着已经三岁的师父回来。那时候，苏家已经东山再起，而周家却一蹶不振。”
缘笙没想到两人有如此复杂的关系，想起地牢的那个巴掌，感慨道：“总军长估计还是恨苏将军的吧。”
“其实总军长之前对师父很好。师父现在的脾气都是被他惯出来的。”罗俊的话令缘笙惊讶不已。“只是自从周老爷在‘七子之叛’事件中牺牲后，总军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责罚师父，还把他逐出了周家。偷偷告诉你，那段日子，我总听见师父躲在房间里哭。”
“他还会哭！”缘笙忍不住惊呼出声，被罗俊死死捂住嘴巴。
“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不然我们就死定了！师父之前被总军长保护得那么好，什么委屈都没受过，可爱哭，可脆弱了。我大二的时候有学生在课上顶撞他，师父当堂就被气哭了，总军长知道后第二天就托关系把那个学生开除了。这突然一下变成那样，谁能接受得了啊！”
深深地叹了口气，罗俊感慨道：“‘鬼’叛变可真是害了不少人啊。”
缘笙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他感觉苏七丙和周国良交给他的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