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雨夜
普森站在一扇落地窗前，注视着夜色的侵袭，天边已经开始下着小雨，道路顿时泥泞不堪。
“老熊。”身后的大汉说道，“真的不搬过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普森依然眺望着远方，不过视线被海墙遮蔽了。
“不了。”这是他第三次拒绝同伴的建议，“我想最后给这些年轻人保驾护航一次。”
普森转过头，看着那双狼眼，继续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参与过与兽族之间的战争，让我看到了……两族之间的共性，也看到了和平的希望。”
高大汉子点亮了一盏鲸油灯，明亮的光照亮了昏暗的空间，灰色的头发，同样棱角分明的瘦脸，犹如饿狼般狡黠的双眼。
狼眼闪烁几次，说：“看来你真的在人类世界待得太久了。”
“老狼。”普森说道，“如果你和人类接触多了，你也会发现，人和兽人之间都存在理性，同时……都有兽性，战争时期，这一点更是暴露无遗。我曾亲眼目睹，亲身经历。”
“我倒不想和你讨论这些。”老狼撇撇嘴，“先安然度过这次灾难吧，死多少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他退出房间，留下那盏明亮的灯。
普森重新看着黑夜，目光刺透实质性的海墙，直到天边，那里正风暴交加。暴风雨又来了。
……
奥彭肖从昏迷中醒来，他记不清自己漂浮了几天，在什么地方，被詹姆斯撕开的伤口仍然在流出黑血。
他想到了曾经年轻的三人在黑夜中相聚，又在同样的黑夜中分道扬镳。
奥彭肖眨眨眼，天上的闪电和狂风为他开道，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并不能给他一丝温暖，从来没有过，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在三十年前，自己就不再有温度了？
思绪开始飘散，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年的夏天。……
“奥彭肖。”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奥彭肖。”
他从疲倦中睁开双眼，是她。
“梅伊娜。”奥彭肖低声回应她。
女孩十五岁，他十六岁，他们就读于帝国，不，应该是贝鲁姆公国学院。
战争系的男孩和法律系的女孩，他们在连续七天的公国学院大比中相识，相交。
“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梅伊娜笑着坐在他身旁的草坪上，奥彭肖之前就在这里睡觉。
“不和同学们一起庆祝一下吗？毕竟你可是冠军啊。”女孩充满活力的声音填满了他整个心扉。
“我比较喜欢安静。”奥彭肖细声细气地说，他很想多说些什么，但是喉咙总是被堵住。
在短暂的沉默中，梅伊娜笑着打了他一下，“你已经够安静了，来吧。”女孩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去集会上逛逛，安静的冠军。”
集会开办在公国大花园中，古斯塔夫大公特意允许所有学生进入花园，肆意游玩。
奥彭肖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心也和青草一般柔软，驱散了竞争中刚毅无比的内心。
“哇！你看看这个。”梅伊娜发出惊呼，她总是那样，高兴的情绪感染者每一个人，“莫兰法师的‘魔力水晶灯’，真漂亮。”
奥彭肖看过去，摊位上展示着公国的诸多创造发明，有武器，有艺术品，还有……这个东西。
他看到的不是普通的魔力灯，而是一种创新，莫兰法师将魔晶内的能量导出，作用于其他事物，这将改变整个世界，奥彭肖心中不由得想到。
“你为什么这么严肃。”梅伊娜的目光没有再聚焦到魔灯上，反而看着他。“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无聊吗？”
“不。”他依然这样少言少语，碍于表达，“我很开心。”
“没看出来。”梅伊娜撇撇嘴，可爱极了，加上黑色长发，不停撩拨着奥彭肖的内心。
女孩松开拉着他的手，向前跑去，“那你可得跟上我的脚步了。”
他想要抓住梅伊娜的手，但总是没有足够的力气，即使他已经快达到“中阶骑士”的标准了。
所以奥彭肖跟上了她的脚步，希望能再次让她抓住他的手。
……
天色昏暗，奥彭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左手，那双被爱拉住过的手。
如今，手已不见，整齐的断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些都不在了。
雷霆再次咆哮，有些愤怒，却只能在空间中怒吼，没有发泄的对象。
奥彭肖站起身来，感觉眼睛有些发酸，雨水滴落在他的面庞，顺着棱角流下，划过眼角，在那里汇聚成一大滴，继续滑落，到了嘴边。
他用干燥的舌头舔了舔那滴液体，苦涩的味道。
记忆顿时再次涌来，更汹涌了，连传奇也抵挡不了。
……
“奥彭肖。”梅伊娜站在她家门口，时已至黄昏，女孩低着头说道，“未来……能像今天一样快乐吗？”
未来，男孩一愣，想到这个无比沉重的话题，他侧头看了一眼女孩的家——庞大无比的庄园，绿树红花仿若春天，无数名贵但他却不知名字的奇花争奇斗艳，宽阔的宅邸，这些都让他有些自卑。
他只是乡村勋爵之后，父亲用了几乎全部积蓄将他送到这里，想让他出人头地。
奥彭肖低下了自己的头，不知所以地盯着自己有些破损的战靴，那是父亲曾经用过的。
女孩仍等着他的回答，奥彭肖猛然抬起头，望着那“学院之花”美丽无比的面庞，奥彭肖用力点头，“一定能。”
梅伊娜笑了，轻快地跑到家门口，那里正有一排侍从等着她，不过梅伊娜还是转过头对男孩挥着手，“那么，明天见咯。”
男孩没有回答，痴痴地盯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后，他才开口低语，“明天见。”
……
海盗奥彭肖漫步在大海上，重力仿佛对他失去作用，海面淅淅沥沥的落在水面，将梦境击碎。
男人任由雨水猖狂地打在他脸上，他红着眼，在雨中漫步。
他不敢任由记忆继续肆掠了，太痛了，呼吸都无法让氧气进入，或者说根本不够，仿佛这种思绪消耗地仅仅是氧气一般。
他只能找一件事情做，所以奥彭肖看到了一堵连绵无边的海墙，马拉特拉海港，他想，就是这里了。
……
萧亚望着雨夜的天空，思绪格外放空，只听见滴答滴答声，没有忧愁，没有焦虑，没有思念。
他喃喃自语：“每一段极致的悲伤后面，都会有极致的欢乐。”萧亚在他找到的新本子上重新书写自己的日记。
“老熊。”身后的大汉说道，“真的不搬过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普森依然眺望着远方，不过视线被海墙遮蔽了。
“不了。”这是他第三次拒绝同伴的建议，“我想最后给这些年轻人保驾护航一次。”
普森转过头，看着那双狼眼，继续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参与过与兽族之间的战争，让我看到了……两族之间的共性，也看到了和平的希望。”
高大汉子点亮了一盏鲸油灯，明亮的光照亮了昏暗的空间，灰色的头发，同样棱角分明的瘦脸，犹如饿狼般狡黠的双眼。
狼眼闪烁几次，说：“看来你真的在人类世界待得太久了。”
“老狼。”普森说道，“如果你和人类接触多了，你也会发现，人和兽人之间都存在理性，同时……都有兽性，战争时期，这一点更是暴露无遗。我曾亲眼目睹，亲身经历。”
“我倒不想和你讨论这些。”老狼撇撇嘴，“先安然度过这次灾难吧，死多少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他退出房间，留下那盏明亮的灯。
普森重新看着黑夜，目光刺透实质性的海墙，直到天边，那里正风暴交加。暴风雨又来了。
……
奥彭肖从昏迷中醒来，他记不清自己漂浮了几天，在什么地方，被詹姆斯撕开的伤口仍然在流出黑血。
他想到了曾经年轻的三人在黑夜中相聚，又在同样的黑夜中分道扬镳。
奥彭肖眨眨眼，天上的闪电和狂风为他开道，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并不能给他一丝温暖，从来没有过，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在三十年前，自己就不再有温度了？
思绪开始飘散，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年的夏天。……
“奥彭肖。”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奥彭肖。”
他从疲倦中睁开双眼，是她。
“梅伊娜。”奥彭肖低声回应她。
女孩十五岁，他十六岁，他们就读于帝国，不，应该是贝鲁姆公国学院。
战争系的男孩和法律系的女孩，他们在连续七天的公国学院大比中相识，相交。
“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梅伊娜笑着坐在他身旁的草坪上，奥彭肖之前就在这里睡觉。
“不和同学们一起庆祝一下吗？毕竟你可是冠军啊。”女孩充满活力的声音填满了他整个心扉。
“我比较喜欢安静。”奥彭肖细声细气地说，他很想多说些什么，但是喉咙总是被堵住。
在短暂的沉默中，梅伊娜笑着打了他一下，“你已经够安静了，来吧。”女孩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去集会上逛逛，安静的冠军。”
集会开办在公国大花园中，古斯塔夫大公特意允许所有学生进入花园，肆意游玩。
奥彭肖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心也和青草一般柔软，驱散了竞争中刚毅无比的内心。
“哇！你看看这个。”梅伊娜发出惊呼，她总是那样，高兴的情绪感染者每一个人，“莫兰法师的‘魔力水晶灯’，真漂亮。”
奥彭肖看过去，摊位上展示着公国的诸多创造发明，有武器，有艺术品，还有……这个东西。
他看到的不是普通的魔力灯，而是一种创新，莫兰法师将魔晶内的能量导出，作用于其他事物，这将改变整个世界，奥彭肖心中不由得想到。
“你为什么这么严肃。”梅伊娜的目光没有再聚焦到魔灯上，反而看着他。“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无聊吗？”
“不。”他依然这样少言少语，碍于表达，“我很开心。”
“没看出来。”梅伊娜撇撇嘴，可爱极了，加上黑色长发，不停撩拨着奥彭肖的内心。
女孩松开拉着他的手，向前跑去，“那你可得跟上我的脚步了。”
他想要抓住梅伊娜的手，但总是没有足够的力气，即使他已经快达到“中阶骑士”的标准了。
所以奥彭肖跟上了她的脚步，希望能再次让她抓住他的手。
……
天色昏暗，奥彭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左手，那双被爱拉住过的手。
如今，手已不见，整齐的断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些都不在了。
雷霆再次咆哮，有些愤怒，却只能在空间中怒吼，没有发泄的对象。
奥彭肖站起身来，感觉眼睛有些发酸，雨水滴落在他的面庞，顺着棱角流下，划过眼角，在那里汇聚成一大滴，继续滑落，到了嘴边。
他用干燥的舌头舔了舔那滴液体，苦涩的味道。
记忆顿时再次涌来，更汹涌了，连传奇也抵挡不了。
……
“奥彭肖。”梅伊娜站在她家门口，时已至黄昏，女孩低着头说道，“未来……能像今天一样快乐吗？”
未来，男孩一愣，想到这个无比沉重的话题，他侧头看了一眼女孩的家——庞大无比的庄园，绿树红花仿若春天，无数名贵但他却不知名字的奇花争奇斗艳，宽阔的宅邸，这些都让他有些自卑。
他只是乡村勋爵之后，父亲用了几乎全部积蓄将他送到这里，想让他出人头地。
奥彭肖低下了自己的头，不知所以地盯着自己有些破损的战靴，那是父亲曾经用过的。
女孩仍等着他的回答，奥彭肖猛然抬起头，望着那“学院之花”美丽无比的面庞，奥彭肖用力点头，“一定能。”
梅伊娜笑了，轻快地跑到家门口，那里正有一排侍从等着她，不过梅伊娜还是转过头对男孩挥着手，“那么，明天见咯。”
男孩没有回答，痴痴地盯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后，他才开口低语，“明天见。”
……
海盗奥彭肖漫步在大海上，重力仿佛对他失去作用，海面淅淅沥沥的落在水面，将梦境击碎。
男人任由雨水猖狂地打在他脸上，他红着眼，在雨中漫步。
他不敢任由记忆继续肆掠了，太痛了，呼吸都无法让氧气进入，或者说根本不够，仿佛这种思绪消耗地仅仅是氧气一般。
他只能找一件事情做，所以奥彭肖看到了一堵连绵无边的海墙，马拉特拉海港，他想，就是这里了。
……
萧亚望着雨夜的天空，思绪格外放空，只听见滴答滴答声，没有忧愁，没有焦虑，没有思念。
他喃喃自语：“每一段极致的悲伤后面，都会有极致的欢乐。”萧亚在他找到的新本子上重新书写自己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