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弱者失去一切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是罗杰在听史蒂文森侯爵说要送给他一片富庶农庄后，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而第二个，则是另外一句更加直白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或许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贝尔德家族私生子来说，这片庄园已经足够击破他所有的心理防线，但现在的罗杰毕竟已经不是那个挂了的倒霉家伙，所以在短暂的恍惚之后，他就毅然将那份文书重新推回了史蒂文森侯爵的面前。
“抱歉，尊敬的侯爵大人，虽然我本人很想接受这份丰厚的礼物，但家父从小就教育我们无功不受禄，因此还请大人您把这份文书收回，同时我也代表贝尔德家族，对您的慷慨致以最诚挚的感谢。”一边说，罗杰就单手抚胸，向史蒂文森侯恭敬的行了一礼。
而在他做出这番举动的同时，原本靠在藤椅上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城主大人，眼神中则不着痕迹的悄然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你很不错，年轻人。”史蒂文森侯爵直起了腰，脸上也不见了先前那种懒散的表情。
他轻轻将那份转让文书又推了回去，跟着不等罗杰开口，就先一步用严肃的语气开口说道：“别急着做决定，先听我把话说完，其实绿萝庄园并不是我名下的产业，而要将它转赠给你也并非出于我的意思。”
“哦？”
听到这话，罗杰一下子就楞在了那里。
他还以为是史蒂文森想要求他办事，所以才会先送上份厚礼，让他稍后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可哪成想，这当中竟然还有这样的转折。
“那么，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如此慷慨，竟然要将这么大一座农庄送给我呢？”罗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略带不解的问道。
既然史蒂文森侯爵已经把话挑明，那他也就顺杆爬的直接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劳伦斯男爵，就是在你刚才进来时离开的那个胖子。”史蒂文森侯爵回答，跟着他还怕罗杰想不明白，又特意的解释了一句：“他送你这片农庄，是为了弥补他儿子维克多之前所犯下的过错。”
原来是这样。
罗杰心中恍然大悟。
当听到劳伦斯男爵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心中想通了一切。
而之后史蒂文森侯爵的解释，则更是印证了他先前对这位城主大人用意的猜测。
“这肉山一定有什么事要求着自己去办。”罗杰在心中暗暗的笃定。
其实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代表罗杰的内心就有多么阴暗，而是还应了先前的那句俗语，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虽然史蒂文森侯爵表示了他与这场转赠并无关联，但除非罗杰是个傻子，否则就不会相信这种漏洞百出的客套说辞。
理由很简单，因为如果没有城主大人的从中介入，只凭借罗杰或者贝尔德家族的声望地位，劳伦斯男爵压根就不会这么放低姿态的割地道歉，甚至在罗杰还没有到城主府时，就已经起草完了相应的转让文书。
这一切，其实都是史蒂文森侯爵在暗中的授意。
而之前劳伦斯男爵离开前，城主大人对他说的那句：“记住你刚才的承诺”，此时则成为了支持罗杰推论的一个最有力佐证。
在想通了这一切之后，此时罗杰的心中，反而一下子踏实了下来。
因为他已经读懂了史蒂文森侯爵的意思，那份土地转让协议不但是一份求人帮忙的见面礼，更是对方想要借此来向他传递一个态度，那就是温和拉拢，利益优先，不搞强权。
而这样的做法，显然比先前米洛克神甫的那种威胁，要让人感觉更加的舒服和受到尊重。
所以罗杰这个时候也没有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率先将话题落在了事情的根本之上：“侯爵大人，我想接下来，您就该向我询问关于波尔老师晋级魔导士的事情了吧？”
“聪明的小家伙。”听了罗杰的问话，史蒂文森顿时就开心的大笑起来。
跟着他先是夸奖了罗杰一句，随后就站起身，双手叉腰望向阳台外远端的景色，并意味深长的感慨说道：“真替那个叫维克多的孩子感到悲哀，他竟然会选择与你作对。”
“是啊，我也感觉他挺可怜的。”罗杰也站起身，跟在城主大人身旁，一起随声附和道。
之后，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相互对视了一眼，跟着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轻松笑意。
“好了，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吧，不瞒你说，今天请你来，是因为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片刻之后，史蒂文森侯爵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对一起坐下的罗杰开口说道。
“听您吩咐。”罗杰点头致意。
“其实我并不好奇波尔老师进阶的事情，找你来的原因则是为了在两周之后，黑岩城即将要接待几位从远方来的尊贵客人，而我希望你能在那个时候用一顿波尔老师曾吃过的那种烤肉来招待他们，并借此为我们尊贵的客人在黑岩城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史蒂文森侯爵耐心的解释道。
“贵客？”罗杰反问了一声。
“没错，贵客，有光明教会的主教，也有从帝都来的贵族，当然其中的主角是那位被光明教会强拉去做了圣女的公主殿下。”史蒂文森侯爵点点头，介绍了那些贵客的身份，跟着又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脸的对罗杰说道：“想必米洛克那只老狐狸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和那个老神棍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这样啊……
听了史蒂文森的解释，罗杰便下意识的轻轻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史蒂文森找自己应该和米洛克有着相同的目的，但却还是被城主大人这突如其来的逼问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诚然，相对于米洛克的直接威胁，史蒂文森侯爵的手段要温和许多，但罗杰这时候却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这件事情他不论选择站在哪一边，都会立即成为另外一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当他把事情办完，等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或许还会因为某些肮脏的利益交换，被他所选择的一方阵营给无情抛弃。
有利用价值的炮灰，这就是罗杰对他自己现在身份的准确定义。
至于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吃饱了撑的跑来黑岩城闲逛，而是在于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乡下小贵族的私生子，在绝对强权的城主和光明教会之间，根本没有左右自己命运的资格和实力。
这一刻，罗杰感觉自己和那个被绑在木桩上挨鞭子的小男孩，真的是太相似了。
不同的只在于他现在还有机会，让自己不断变强，直到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够随意去摆布他今后的人生。
这是罗杰在听史蒂文森侯爵说要送给他一片富庶农庄后，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而第二个，则是另外一句更加直白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或许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贝尔德家族私生子来说，这片庄园已经足够击破他所有的心理防线，但现在的罗杰毕竟已经不是那个挂了的倒霉家伙，所以在短暂的恍惚之后，他就毅然将那份文书重新推回了史蒂文森侯爵的面前。
“抱歉，尊敬的侯爵大人，虽然我本人很想接受这份丰厚的礼物，但家父从小就教育我们无功不受禄，因此还请大人您把这份文书收回，同时我也代表贝尔德家族，对您的慷慨致以最诚挚的感谢。”一边说，罗杰就单手抚胸，向史蒂文森侯恭敬的行了一礼。
而在他做出这番举动的同时，原本靠在藤椅上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城主大人，眼神中则不着痕迹的悄然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你很不错，年轻人。”史蒂文森侯爵直起了腰，脸上也不见了先前那种懒散的表情。
他轻轻将那份转让文书又推了回去，跟着不等罗杰开口，就先一步用严肃的语气开口说道：“别急着做决定，先听我把话说完，其实绿萝庄园并不是我名下的产业，而要将它转赠给你也并非出于我的意思。”
“哦？”
听到这话，罗杰一下子就楞在了那里。
他还以为是史蒂文森想要求他办事，所以才会先送上份厚礼，让他稍后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可哪成想，这当中竟然还有这样的转折。
“那么，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如此慷慨，竟然要将这么大一座农庄送给我呢？”罗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略带不解的问道。
既然史蒂文森侯爵已经把话挑明，那他也就顺杆爬的直接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劳伦斯男爵，就是在你刚才进来时离开的那个胖子。”史蒂文森侯爵回答，跟着他还怕罗杰想不明白，又特意的解释了一句：“他送你这片农庄，是为了弥补他儿子维克多之前所犯下的过错。”
原来是这样。
罗杰心中恍然大悟。
当听到劳伦斯男爵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心中想通了一切。
而之后史蒂文森侯爵的解释，则更是印证了他先前对这位城主大人用意的猜测。
“这肉山一定有什么事要求着自己去办。”罗杰在心中暗暗的笃定。
其实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代表罗杰的内心就有多么阴暗，而是还应了先前的那句俗语，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虽然史蒂文森侯爵表示了他与这场转赠并无关联，但除非罗杰是个傻子，否则就不会相信这种漏洞百出的客套说辞。
理由很简单，因为如果没有城主大人的从中介入，只凭借罗杰或者贝尔德家族的声望地位，劳伦斯男爵压根就不会这么放低姿态的割地道歉，甚至在罗杰还没有到城主府时，就已经起草完了相应的转让文书。
这一切，其实都是史蒂文森侯爵在暗中的授意。
而之前劳伦斯男爵离开前，城主大人对他说的那句：“记住你刚才的承诺”，此时则成为了支持罗杰推论的一个最有力佐证。
在想通了这一切之后，此时罗杰的心中，反而一下子踏实了下来。
因为他已经读懂了史蒂文森侯爵的意思，那份土地转让协议不但是一份求人帮忙的见面礼，更是对方想要借此来向他传递一个态度，那就是温和拉拢，利益优先，不搞强权。
而这样的做法，显然比先前米洛克神甫的那种威胁，要让人感觉更加的舒服和受到尊重。
所以罗杰这个时候也没有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率先将话题落在了事情的根本之上：“侯爵大人，我想接下来，您就该向我询问关于波尔老师晋级魔导士的事情了吧？”
“聪明的小家伙。”听了罗杰的问话，史蒂文森顿时就开心的大笑起来。
跟着他先是夸奖了罗杰一句，随后就站起身，双手叉腰望向阳台外远端的景色，并意味深长的感慨说道：“真替那个叫维克多的孩子感到悲哀，他竟然会选择与你作对。”
“是啊，我也感觉他挺可怜的。”罗杰也站起身，跟在城主大人身旁，一起随声附和道。
之后，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相互对视了一眼，跟着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轻松笑意。
“好了，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吧，不瞒你说，今天请你来，是因为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片刻之后，史蒂文森侯爵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对一起坐下的罗杰开口说道。
“听您吩咐。”罗杰点头致意。
“其实我并不好奇波尔老师进阶的事情，找你来的原因则是为了在两周之后，黑岩城即将要接待几位从远方来的尊贵客人，而我希望你能在那个时候用一顿波尔老师曾吃过的那种烤肉来招待他们，并借此为我们尊贵的客人在黑岩城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史蒂文森侯爵耐心的解释道。
“贵客？”罗杰反问了一声。
“没错，贵客，有光明教会的主教，也有从帝都来的贵族，当然其中的主角是那位被光明教会强拉去做了圣女的公主殿下。”史蒂文森侯爵点点头，介绍了那些贵客的身份，跟着又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脸的对罗杰说道：“想必米洛克那只老狐狸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和那个老神棍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这样啊……
听了史蒂文森的解释，罗杰便下意识的轻轻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史蒂文森找自己应该和米洛克有着相同的目的，但却还是被城主大人这突如其来的逼问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诚然，相对于米洛克的直接威胁，史蒂文森侯爵的手段要温和许多，但罗杰这时候却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这件事情他不论选择站在哪一边，都会立即成为另外一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当他把事情办完，等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或许还会因为某些肮脏的利益交换，被他所选择的一方阵营给无情抛弃。
有利用价值的炮灰，这就是罗杰对他自己现在身份的准确定义。
至于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吃饱了撑的跑来黑岩城闲逛，而是在于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乡下小贵族的私生子，在绝对强权的城主和光明教会之间，根本没有左右自己命运的资格和实力。
这一刻，罗杰感觉自己和那个被绑在木桩上挨鞭子的小男孩，真的是太相似了。
不同的只在于他现在还有机会，让自己不断变强，直到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够随意去摆布他今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