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个名字一万两
荒野夜风，宛如鬼嚎。
月光下有无身之头，有无头之身。
很恐怖的场景。
夜听雨不觉得害怕，更不会觉得恐怖。
杀人而已，又不是没杀过。
该杀的当杀。
那些鬼，更该杀。
出现一个杀一个。
他早有心理准备。
一个人，一把刀，阻挡五十九名天才上峰破阵，一个原因是不想他们进入天光峰，他认定师父会留下一些线索，不想这些人破坏了。
另一个原因是有意高调显示实力，好让青山宗一些鬼坐不住而动起来。
“青山有鬼。”
这是师父死前说的唯一一句话。
可能是来不及多说，也可能是觉得时机不到不必多说。
一句话，其实也说了很多。
既然有鬼，就得捉鬼。
要捉鬼，就得找到鬼。
想找到鬼，就得让鬼动。
动了才容易发现。
现在明显有效果，虽然对方行事小心，派来的人难查身份。
但他不急。
狐狸总会有露尾巴的时候，鬼总会有露出鬼脸的时候。
只要你们动了就好，动了就有破绽可觅。就怕你们都老实躲起来，躲一辈子，无影无踪，无从下手。
中年人什么也没有带，连个铜板都没有，真的很小心。
“真够小心的。”
夜听雨伸手将中年人掉在一边的剑收走。
杀人是苦力活，总得要收点工钱。
剑不错，拿去卖的话能值点银子。
“吱！”
白猴轻叫了一声，用爪子轻挠夜听雨的耳后。
帮你杀人，不该赏吗？
当赏，重赏！
夜听雨将五颗丹药拿出。
这种主料是香蕉炼成的香蕉丹说是丹药还不如说是香蕉糖，对修行者并没有任何帮助，却是猴子最爱。
夜听雨让人炼了很多。
白猴喜叫，将香蕉丹往嘴里一丢便抓住夜听雨的手臂，然后向上一跃抓住树枝大力荡起，一荡五米高。
有银能让鬼推磨，有丹能让猴翻墙。
两者身体就要下沉时，白猴往城墙上一抓再带着夜听雨升起。
很快，一人一猴到了城墙上面，跟着跳下去。
城中灯火已阑珊，客夜行，白猴随，单刀看繁星，笑苍穹。
几条街，数十巷。
夜听雨走进小药铺。
再小的药铺也有招牌。
招牌上有字。
仁风药铺。
夜听雨看的不是字，是字旁边的花纹。
看上去像是一朵向日葵。
向日葵向日而开，永远看着天。
不看天，如何知道天？
不知道天，哪有资格说天都晓得？
可能是晚上的原因，药铺里现在没生意。
没生意，自然就没有客人。
夜听雨来了就有了。
伙计正托着腮，百无聊赖用手在桌上画着什么。
画着画，或是想着人。
夜听雨走进来，伙计没有抬头，更是没有起身招呼的意思。
夜听雨突然明白，生意不好，也许跟夜晚无关。
伙计在桌上乱画的手指突然停下，目光落到了玉牌上。
“贵客里面请。”伙计这才起身。
认牌不认人，管你皇帝或乞丐，有牌者贵，无牌者滚！
夜听雨将玉牌收起，随伙计走进药铺后面一间房。
房间里并不开灯，但有人坐在里面。
是为了省灯油，还是不喜光，或是不需光？
伙计退出，顺手关门。
空气微动。
老实趴在夜听雨肩上的白猴睁了一下眼，又闭了起来。
房中再无声音可溢出房外。
黑暗里的人，是高手，很高的高手。
“想问什么？”黑暗中的人问。
夜听雨凝神于目，依稀看清对面是个瞎子。
瞎子穿着道袍，很老，老到满脸皱纹。
“顾北是谁杀的。”夜听雨开门见山就问。
瞎子眼眉微挑了一下便沉默。
沉默的时间很久，沉默的时候，他双手不断数着那一串佛珠。
身穿道袍的老瞎子数着佛珠，本身就是一种诡异。
夜听雨神色如常，平静等待。
天晓者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一个号称无所不知连天都晓得的组织。
“天晓者，都是怪人。”
这是天元世界某个层次众所周知的话。
某个层次，指的是有资格获得天晓牌的人。
这些人，才有资格见过天晓者。
天晓者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与其交易，这方天下九成人不知道天晓者存在。余下的那一成知道天晓者存在，但也是极少人才有资格获得天晓牌。
认牌不认人，持牌可交易。
夜听雨知道天晓者，不是他早早就拥有资格，而是他师父顾北有一次突然告诉他，以后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可以去找掌教索要天晓牌，持牌去找天晓者。
不是说天晓者善良，乐于助人，而是你有天晓牌又付得起代价的话，天晓者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当然包括了你想知道什么。
“凶手未查清。”瞎子终于开口，“但他重伤回青山宗之前去见过一个人。”
原来天晓者，也不是什么都晓。
晓了天，未必就能晓了人。
人比天复杂。
因为人有心。
人心正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
既然是最复杂，如何能晓？
晓了就不再是人心。
“谁？”夜听雨眼眉一下子挑起，宛如两把扬起的刀。
这一刻，锋芒尽露。
少年毕竟是少年，城府之内，总溢刀光。
城府溢不出刀光时，也许少年不再是少年。
瞎子停止数珠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旁边桌子上点了点：“一万两。”
一个名字，一万两。
可能也觉得数目大，所以瞎子补充：“事关顾北，多少都不贵。”
夜听雨将银票放在桌子上。
赚银子就是用来花的。
花得其所，再贵不贵。
花不所得，一两都贵。
“莫鸿元。”瞎子伸手将银票收起，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夜听雨完全陌生的名字。
“多少银子？”夜听雨突然再问。
瞎子明白夜听雨问什么，五指伸出：“五百两。”
凡事有价，有贵有贱。
夜听雨又将五百两数额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城东百里杏花庄，浩气长存莫家剑！”
瞎子将银票收起。
空气微震，空间不再封锁。
不再封锁，便是不想再说。
也是送客的意思。
白猴微眯眼看着瞎子，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诡芒。
“谢谢。”夜听雨起身离开。
瞎子面无表情。
你付银子，我卖消息，只是交易，不是帮助，不需谢。
所以此谢不需要，也不受。
夜听雨离开后，伙计站在瞎子面前。
瞎子将银票交给伙计，道：“少年是顾北小弟子夜听雨，现任青山宗天光峰代峰主，修为天关境，合意境战力，身边带着一只小白猴。”
天晓者，虽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但知道的确实多。
“是。”
伙计离开房间，进入秘道，进入一间地下室，以天晓者独特的方式将要传的东西传出去。
……
夜听雨离开药铺，出了城，直奔杏花山庄。
被杀者最后见的人，是否就是凶手？
月光下有无身之头，有无头之身。
很恐怖的场景。
夜听雨不觉得害怕，更不会觉得恐怖。
杀人而已，又不是没杀过。
该杀的当杀。
那些鬼，更该杀。
出现一个杀一个。
他早有心理准备。
一个人，一把刀，阻挡五十九名天才上峰破阵，一个原因是不想他们进入天光峰，他认定师父会留下一些线索，不想这些人破坏了。
另一个原因是有意高调显示实力，好让青山宗一些鬼坐不住而动起来。
“青山有鬼。”
这是师父死前说的唯一一句话。
可能是来不及多说，也可能是觉得时机不到不必多说。
一句话，其实也说了很多。
既然有鬼，就得捉鬼。
要捉鬼，就得找到鬼。
想找到鬼，就得让鬼动。
动了才容易发现。
现在明显有效果，虽然对方行事小心，派来的人难查身份。
但他不急。
狐狸总会有露尾巴的时候，鬼总会有露出鬼脸的时候。
只要你们动了就好，动了就有破绽可觅。就怕你们都老实躲起来，躲一辈子，无影无踪，无从下手。
中年人什么也没有带，连个铜板都没有，真的很小心。
“真够小心的。”
夜听雨伸手将中年人掉在一边的剑收走。
杀人是苦力活，总得要收点工钱。
剑不错，拿去卖的话能值点银子。
“吱！”
白猴轻叫了一声，用爪子轻挠夜听雨的耳后。
帮你杀人，不该赏吗？
当赏，重赏！
夜听雨将五颗丹药拿出。
这种主料是香蕉炼成的香蕉丹说是丹药还不如说是香蕉糖，对修行者并没有任何帮助，却是猴子最爱。
夜听雨让人炼了很多。
白猴喜叫，将香蕉丹往嘴里一丢便抓住夜听雨的手臂，然后向上一跃抓住树枝大力荡起，一荡五米高。
有银能让鬼推磨，有丹能让猴翻墙。
两者身体就要下沉时，白猴往城墙上一抓再带着夜听雨升起。
很快，一人一猴到了城墙上面，跟着跳下去。
城中灯火已阑珊，客夜行，白猴随，单刀看繁星，笑苍穹。
几条街，数十巷。
夜听雨走进小药铺。
再小的药铺也有招牌。
招牌上有字。
仁风药铺。
夜听雨看的不是字，是字旁边的花纹。
看上去像是一朵向日葵。
向日葵向日而开，永远看着天。
不看天，如何知道天？
不知道天，哪有资格说天都晓得？
可能是晚上的原因，药铺里现在没生意。
没生意，自然就没有客人。
夜听雨来了就有了。
伙计正托着腮，百无聊赖用手在桌上画着什么。
画着画，或是想着人。
夜听雨走进来，伙计没有抬头，更是没有起身招呼的意思。
夜听雨突然明白，生意不好，也许跟夜晚无关。
伙计在桌上乱画的手指突然停下，目光落到了玉牌上。
“贵客里面请。”伙计这才起身。
认牌不认人，管你皇帝或乞丐，有牌者贵，无牌者滚！
夜听雨将玉牌收起，随伙计走进药铺后面一间房。
房间里并不开灯，但有人坐在里面。
是为了省灯油，还是不喜光，或是不需光？
伙计退出，顺手关门。
空气微动。
老实趴在夜听雨肩上的白猴睁了一下眼，又闭了起来。
房中再无声音可溢出房外。
黑暗里的人，是高手，很高的高手。
“想问什么？”黑暗中的人问。
夜听雨凝神于目，依稀看清对面是个瞎子。
瞎子穿着道袍，很老，老到满脸皱纹。
“顾北是谁杀的。”夜听雨开门见山就问。
瞎子眼眉微挑了一下便沉默。
沉默的时间很久，沉默的时候，他双手不断数着那一串佛珠。
身穿道袍的老瞎子数着佛珠，本身就是一种诡异。
夜听雨神色如常，平静等待。
天晓者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一个号称无所不知连天都晓得的组织。
“天晓者，都是怪人。”
这是天元世界某个层次众所周知的话。
某个层次，指的是有资格获得天晓牌的人。
这些人，才有资格见过天晓者。
天晓者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与其交易，这方天下九成人不知道天晓者存在。余下的那一成知道天晓者存在，但也是极少人才有资格获得天晓牌。
认牌不认人，持牌可交易。
夜听雨知道天晓者，不是他早早就拥有资格，而是他师父顾北有一次突然告诉他，以后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可以去找掌教索要天晓牌，持牌去找天晓者。
不是说天晓者善良，乐于助人，而是你有天晓牌又付得起代价的话，天晓者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当然包括了你想知道什么。
“凶手未查清。”瞎子终于开口，“但他重伤回青山宗之前去见过一个人。”
原来天晓者，也不是什么都晓。
晓了天，未必就能晓了人。
人比天复杂。
因为人有心。
人心正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
既然是最复杂，如何能晓？
晓了就不再是人心。
“谁？”夜听雨眼眉一下子挑起，宛如两把扬起的刀。
这一刻，锋芒尽露。
少年毕竟是少年，城府之内，总溢刀光。
城府溢不出刀光时，也许少年不再是少年。
瞎子停止数珠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旁边桌子上点了点：“一万两。”
一个名字，一万两。
可能也觉得数目大，所以瞎子补充：“事关顾北，多少都不贵。”
夜听雨将银票放在桌子上。
赚银子就是用来花的。
花得其所，再贵不贵。
花不所得，一两都贵。
“莫鸿元。”瞎子伸手将银票收起，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夜听雨完全陌生的名字。
“多少银子？”夜听雨突然再问。
瞎子明白夜听雨问什么，五指伸出：“五百两。”
凡事有价，有贵有贱。
夜听雨又将五百两数额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城东百里杏花庄，浩气长存莫家剑！”
瞎子将银票收起。
空气微震，空间不再封锁。
不再封锁，便是不想再说。
也是送客的意思。
白猴微眯眼看着瞎子，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诡芒。
“谢谢。”夜听雨起身离开。
瞎子面无表情。
你付银子，我卖消息，只是交易，不是帮助，不需谢。
所以此谢不需要，也不受。
夜听雨离开后，伙计站在瞎子面前。
瞎子将银票交给伙计，道：“少年是顾北小弟子夜听雨，现任青山宗天光峰代峰主，修为天关境，合意境战力，身边带着一只小白猴。”
天晓者，虽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但知道的确实多。
“是。”
伙计离开房间，进入秘道，进入一间地下室，以天晓者独特的方式将要传的东西传出去。
……
夜听雨离开药铺，出了城，直奔杏花山庄。
被杀者最后见的人，是否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