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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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杯 冰与火炸裂的花(一)

    “这钱不就来了吗?”高高的将手中的一枚苏拉抛起,又稳稳的落在手心里,庄霖笑了笑。

    “可这只够几顿温饱的钱,你准备干嘛?”仇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典当行出来不过是换了一百枚不到的苏拉。

    “哈,你是不是看书看傻了?钱生钱这种事还在地球上经历的还少吗?”再次将苏拉抛起,不等起落下,庄霖伸出手在空中将其一把抓住。

    “反面。”

    ……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睁着血瞳,暗灭这时平静的异常。

    “将她放在这里,哪怕是等待一个侍女把她收养也好过让她跟着你颠沛流离不是吗?”

    喷泉洒出的水雾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虹,显得美轮美奂。

    没有接暗灭的话,白痴沉默着看了一眼怀中的面包,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咯咯的笑着,面包睁着翠绿的眼睛挥舞着双手。

    伸出一根手指,面包双手才能握得住。紧紧的抓着白痴的一根手指,面包笑的更欢了。

    “你……”

    “我知道。”慢慢的将面包哄睡,白痴漆黑的眸子看了一眼倾倒着泉水的雕像,缓缓了吐出了一口气。

    就像暗灭说的,白痴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养活,更别提带着面包了。再次看了一眼睡着的面包,白痴的目光依旧冰冷。

    缓缓的将面包放在喷泉水池旁边的台子上,白痴转过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

    白痴开始回忆起自己的以前,但发现之前根本没有丝毫回忆的必要。因为每一天的生活都会在第二天重复,除了生存,还是生存。为一块面包挣的头破血流,为一口干净的水跑了几个小时。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几年,直到那个夜晚,那个和面包相遇的夜晚,才起了一些变化。

    他回忆着,回忆着自己在那个夜晚将嘴中好不容易抢来的食物喂给了这个小丫头,回忆着自己因为小丫头生病犯险去药店偷药差点丢了性命,回忆着自己将大半得来的钱花在了带她离开塞纳格,回忆着自己为了拿到两张车票抹杀了一整个小镇的经济,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回忆着自己,抱着她,穿越了整个死亡沙漠。

    心里有种莫名的不舒服,一向不会有别的情绪的白痴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总之就是很难受。

    他突然有种冲动,有种想要将面包重新抱回来的冲动。但一向理性和冷静的他却根本不会因为任何的情绪而动摇。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带着面包,不会让她有更好的生活。

    他什么都不会,除了偷,除了抢,除了拉皮条,他什么也不会。他总该不能让面包跟着他干这些的。

    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白痴这样告诉自己。

    几年之后,这个世界上应该会有一个小乞丐消失在历史和时间的尘埃里。却也同样会有一个优秀的小女孩慢慢的长大,她会是一个善良,漂亮,温婉且博学的人。她可能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也有可能是一个强大的纵石师,也许会在战场上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也有可能会就那样平平淡淡的度过并没有什么颜色的一生。

    但这些,现在已经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了,现在,自己只要看着她被别人抱走,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建筑的阴影中,一道瘦小的身影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感。

    目光冰冷的可怕。

    (所以说,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复杂的可怕啊,哈哈哈哈……)滴溜溜的血瞳无声的笑着,有些嘲讽。

    ……

    “什么?!”仇渊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你要直接去找坎帕?!”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仇渊再次向庄霖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呢?”一边吃着路边买来的辣根,庄霖却是不在意这些。

    “会死的!会死的!”声音有些急躁,仇渊看着庄霖一副淡定的样子,却是坐不住了。

    “哦。那又怎么样?”庄霖舔了舔手指上的辣油,异世界的美味果然还是很新奇的。

    “死了,死了苏云怎么办?死了我怎么去复活她?!”有些愤怒的说着,仇渊就像是疯了一样。

    “正因为这样啊,所以我们才得更快一点不是吗?”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和手上的残留物,庄霖随手将用过的纸巾丢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我们可以慢一些,我们可以先挣钱,然后找一些职业者来教导我们,这更安全!”

    “你还没看清吗,这个世界,可不是那么好呆的。”点了根烟,不在乎周围的人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手中燃烧着的烟,庄霖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

    目光有些幽幽的看着不远处那耸立着的高塔,庄霖再次抽了一口,然后将还剩下一大半的烟捏灭在手心中。

    “你想复活她,我想知道新鲜的事物,这不冲突。”手心有些灼热,庄霖却没有在意。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我不会让你去的,不会让你去的。”有些失声的尖叫着,仇渊争夺起了身体的控制权。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一些东西啊。”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庄霖笑了笑,对于仇渊的举动却是丝毫都不在意。

    “在上个世界回来之后,你似乎对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吧。”

    “什么?!!!”争夺了半天,仇渊却发现庄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你啊,还是乖乖的在里面冷静一下吧……”目光深邃,庄霖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样!”仇渊的动作越来越疯狂,但却一直都在做无用功。

    “你……你……”声音渐渐消沉了下去,直到脑海中没有丝毫的动静,庄霖才松了口气。

    “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你,不能再和我一样了……”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但我还是希望,另一个自己,能比我好啊。”扬起嘴角笑着,兜帽被覆盖在了头顶。

    “我啊,会让你成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