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巨人足迹
时间已然入夜，龙鳞堡的篝火边，游骑兵们裹着宽大的黑袍在背风的角落和衣而卧，而戈丹独自坐在了远离火堆的位置——他主动申请当班守夜。
“怎么了，是不是艾伦的故事让你有些惊愕”
亚戴尔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戈丹的背脊，此刻他刚刚替熟睡的游骑兵们整理好衣袍。
“的确如此。”戈丹低声应道，犹豫了一下才说：“亚戴尔长官，你觉得艾伦说的的确是实情么，我听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把强盗看成魔鬼或是猛兽”
这些话他不会在艾伦面前出口，戈丹不会质疑一位袍泽的往事，哪怕那并非真实。
但是戈丹也不是一个心思粗陋的人，他敏锐的察觉：如果帝国的某个村庄被巨兽毁灭，那么这绝对是震惊全国的大案，无论巨兽是死是活，村庄被破坏的废墟，巨兽奔逃的足迹，幸存者的指证和巨兽的尸体都是真相难掩的铁证。
可是他从未听说帝国发生过这样的惨案。
“我从不怀疑艾伦的诚实，因为一个人的谎言不可能超过他的认知。在来夜望军团之前，没有人知道世上还有这些恐怖的巨兽。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么？帝国已经腐朽了，现在我想补充的是，关于巨兽，帝国的王公们恐怕也并非一无所知。”
亚戴尔望着北境璀璨的夜空，幽幽叹道，随后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落雪，说道：
“再过一个时辰就去换班吧，不要不好意思叫醒下个家伙。明天我们要赶回真正的游骑兵据点，你得好好养养精神。”
.......
比起策马穿行在王畿鳞次栉比的店铺，赶路在北境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一路都是一般无二的黑白两色，偶有少许羚羊和野马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大地上。
而戈丹就是在接近一天的跋涉后才终于来到了游骑兵的大本营，一座在群山谷中，如同深渊般高大的山洞，山洞的入口，被几堵高大剔透的冰墙环绕，连同山岭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院落，院落中有被木桩护卫的洞口，有大捆大捆的木材和草料，还有几个小型的马厩。
大约两百多名游骑兵整齐的列队在院前，在几个小队长的带领下，对出征归来的亚戴尔行礼致意。
游骑兵的确如同艾布特所说：不再驻扎任何一座城堡，但是他们也并非像是艾布特所想的那样居无定所。
“还满意你的新家么，你可以和我们一样叫这里游龙之巢！”
亚戴尔笑着看了眼戈丹，随后策马上前，和出来迎接的几个小队长交流。
而艾伦则趁机打马靠近，指着着高大的城墙对戈丹说道：“从前游骑兵最鼎盛的时候有近千名兄弟，他们一道凿冰修建了冰城，据说这里原本是龙族的巢穴！”
戈丹笑着望了一眼艾伦，点头表示感谢。他的手抚摸过冷硬的冰墙和石洞的交界之处，心中却是暗暗摇了摇头。
这厚实的冰墙厚度超过两米，高处可达十米，整体一体混成，绝非用凿冰之法搭建，而洞穴之内石壁冷硬尖锐，也并无龙族坚硬麟甲和炽热呼吸所留下的残余。
恐怕都是游骑兵鼎盛之时队内的法师所铸。
再看前方，亚戴尔骑士满面春风的笑脸在和几个小队长接触之后突然转冷，沉声问道：“德雷克队长，你所说的足迹发现于多久以前？”
“就在队长您离开两天之后，我们在西方的山谷发现了这些脚印，数量不多，但一直延伸到西翼禁区！属下顾忌安全未敢深入！”
“你的选择是明智的，现在把足迹的信息仔细和我汇报。”
“队长请看！”德雷克转身，示意几个游骑兵让路，亚戴尔和戈丹一行这才看见，院落之中摆放着一个雪块雕刻，长约两米的巨大脚掌！除了体积硕大，细节均与人脚无异。
“我们侦察队的成员在硬雪地上发现了这些脚印，步距大约八米，深度接近一米！”德雷克望着皱眉的亚戴尔补充说道。
“确定是人形无误么？”亚戴尔看着巨大的脚掌，有些惊疑不定。
“确认无误！”
“看来我们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斯塔克骑士？！”亚戴尔喊道，话说一半，自己却先是愣住了。他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神色变得有些悲伤，随后回头说道：
“戈丹骑士，我命你继任斯塔克骑士的书记一职，现在按我所说给王畿去信吧，多发几份，收信人无论是林克考沃斯也好，柯如尔也好，查尔斯也好，都写一份。这次我们去考沃斯北地买几只信鸦，游骑兵团的骑士再也不能死在无聊的南方了。”
说罢亚戴尔开始口述去信的内容，戈丹一时并无纸笔，只得在心中默记下来。待亚戴尔说完就赶忙跑去洞内书写。
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点燃了那间洞穴的油灯，灯芯已经干枯，和木头一样易断，纸张还有书本都蒙上了厚重的灰尘，
戈丹挪开书籍的扉页，才看见所有人的名字——斯塔克.莱耶尔，五年前被柯如尔考沃斯枭首的大话王。戈丹那时还和格鲁尔一起唱过讽刺他的歌谣：
“大话王，莱耶尔，胆包天，戏国王。偷掘象骨装巨兽，叽里咕噜脑袋丢。大话王，莱耶尔.....”
泪水，不自禁的从戈丹眼角掉落，来北境之前，他从未真正明白世界的残酷和真实。
一个世界的小丑，也许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只不过这几份信就当真能够见效么，戈丹皱着眉头，在信纸上盖上狮子、群鸦、岩羊六种动物盘旋的印信，印信正中，那枚十字如同绞刑架一般耀眼。
....
“写好了么”
亚戴尔见戈丹进来，抬头问道。
“恩！”
“那就早些发出去吧”
“亚戴尔队长！”
“还有什么事么？”
“您真的觉得现在的王畿还有人肯看这封信么？！与其说出现了具有智慧的巨人，我们还不如编造塞伯罗特死灰复燃，即将攻打北境，骗他们做好准备，等到那些怪物打到门口，那些老爷就算再傻也总知道自保吧！”
戈丹望着亚戴尔有些激动的说道。
“就照现在信上写的发放吧，一字不改。”亚戴尔摇了摇头
随后起身拍了拍戈丹的肩膀，说道：“正因为动乱，所以反而会有人在乎这些怪物，我自有分寸。”
“是！”戈丹只得点头退下
临出门前听到亚戴尔说道
“斯塔克一定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后继者。”
“怎么了，是不是艾伦的故事让你有些惊愕”
亚戴尔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戈丹的背脊，此刻他刚刚替熟睡的游骑兵们整理好衣袍。
“的确如此。”戈丹低声应道，犹豫了一下才说：“亚戴尔长官，你觉得艾伦说的的确是实情么，我听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把强盗看成魔鬼或是猛兽”
这些话他不会在艾伦面前出口，戈丹不会质疑一位袍泽的往事，哪怕那并非真实。
但是戈丹也不是一个心思粗陋的人，他敏锐的察觉：如果帝国的某个村庄被巨兽毁灭，那么这绝对是震惊全国的大案，无论巨兽是死是活，村庄被破坏的废墟，巨兽奔逃的足迹，幸存者的指证和巨兽的尸体都是真相难掩的铁证。
可是他从未听说帝国发生过这样的惨案。
“我从不怀疑艾伦的诚实，因为一个人的谎言不可能超过他的认知。在来夜望军团之前，没有人知道世上还有这些恐怖的巨兽。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么？帝国已经腐朽了，现在我想补充的是，关于巨兽，帝国的王公们恐怕也并非一无所知。”
亚戴尔望着北境璀璨的夜空，幽幽叹道，随后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落雪，说道：
“再过一个时辰就去换班吧，不要不好意思叫醒下个家伙。明天我们要赶回真正的游骑兵据点，你得好好养养精神。”
.......
比起策马穿行在王畿鳞次栉比的店铺，赶路在北境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一路都是一般无二的黑白两色，偶有少许羚羊和野马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大地上。
而戈丹就是在接近一天的跋涉后才终于来到了游骑兵的大本营，一座在群山谷中，如同深渊般高大的山洞，山洞的入口，被几堵高大剔透的冰墙环绕，连同山岭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院落，院落中有被木桩护卫的洞口，有大捆大捆的木材和草料，还有几个小型的马厩。
大约两百多名游骑兵整齐的列队在院前，在几个小队长的带领下，对出征归来的亚戴尔行礼致意。
游骑兵的确如同艾布特所说：不再驻扎任何一座城堡，但是他们也并非像是艾布特所想的那样居无定所。
“还满意你的新家么，你可以和我们一样叫这里游龙之巢！”
亚戴尔笑着看了眼戈丹，随后策马上前，和出来迎接的几个小队长交流。
而艾伦则趁机打马靠近，指着着高大的城墙对戈丹说道：“从前游骑兵最鼎盛的时候有近千名兄弟，他们一道凿冰修建了冰城，据说这里原本是龙族的巢穴！”
戈丹笑着望了一眼艾伦，点头表示感谢。他的手抚摸过冷硬的冰墙和石洞的交界之处，心中却是暗暗摇了摇头。
这厚实的冰墙厚度超过两米，高处可达十米，整体一体混成，绝非用凿冰之法搭建，而洞穴之内石壁冷硬尖锐，也并无龙族坚硬麟甲和炽热呼吸所留下的残余。
恐怕都是游骑兵鼎盛之时队内的法师所铸。
再看前方，亚戴尔骑士满面春风的笑脸在和几个小队长接触之后突然转冷，沉声问道：“德雷克队长，你所说的足迹发现于多久以前？”
“就在队长您离开两天之后，我们在西方的山谷发现了这些脚印，数量不多，但一直延伸到西翼禁区！属下顾忌安全未敢深入！”
“你的选择是明智的，现在把足迹的信息仔细和我汇报。”
“队长请看！”德雷克转身，示意几个游骑兵让路，亚戴尔和戈丹一行这才看见，院落之中摆放着一个雪块雕刻，长约两米的巨大脚掌！除了体积硕大，细节均与人脚无异。
“我们侦察队的成员在硬雪地上发现了这些脚印，步距大约八米，深度接近一米！”德雷克望着皱眉的亚戴尔补充说道。
“确定是人形无误么？”亚戴尔看着巨大的脚掌，有些惊疑不定。
“确认无误！”
“看来我们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斯塔克骑士？！”亚戴尔喊道，话说一半，自己却先是愣住了。他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神色变得有些悲伤，随后回头说道：
“戈丹骑士，我命你继任斯塔克骑士的书记一职，现在按我所说给王畿去信吧，多发几份，收信人无论是林克考沃斯也好，柯如尔也好，查尔斯也好，都写一份。这次我们去考沃斯北地买几只信鸦，游骑兵团的骑士再也不能死在无聊的南方了。”
说罢亚戴尔开始口述去信的内容，戈丹一时并无纸笔，只得在心中默记下来。待亚戴尔说完就赶忙跑去洞内书写。
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点燃了那间洞穴的油灯，灯芯已经干枯，和木头一样易断，纸张还有书本都蒙上了厚重的灰尘，
戈丹挪开书籍的扉页，才看见所有人的名字——斯塔克.莱耶尔，五年前被柯如尔考沃斯枭首的大话王。戈丹那时还和格鲁尔一起唱过讽刺他的歌谣：
“大话王，莱耶尔，胆包天，戏国王。偷掘象骨装巨兽，叽里咕噜脑袋丢。大话王，莱耶尔.....”
泪水，不自禁的从戈丹眼角掉落，来北境之前，他从未真正明白世界的残酷和真实。
一个世界的小丑，也许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只不过这几份信就当真能够见效么，戈丹皱着眉头，在信纸上盖上狮子、群鸦、岩羊六种动物盘旋的印信，印信正中，那枚十字如同绞刑架一般耀眼。
....
“写好了么”
亚戴尔见戈丹进来，抬头问道。
“恩！”
“那就早些发出去吧”
“亚戴尔队长！”
“还有什么事么？”
“您真的觉得现在的王畿还有人肯看这封信么？！与其说出现了具有智慧的巨人，我们还不如编造塞伯罗特死灰复燃，即将攻打北境，骗他们做好准备，等到那些怪物打到门口，那些老爷就算再傻也总知道自保吧！”
戈丹望着亚戴尔有些激动的说道。
“就照现在信上写的发放吧，一字不改。”亚戴尔摇了摇头
随后起身拍了拍戈丹的肩膀，说道：“正因为动乱，所以反而会有人在乎这些怪物，我自有分寸。”
“是！”戈丹只得点头退下
临出门前听到亚戴尔说道
“斯塔克一定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后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