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边陲小店
行走在苍茫的北方大地上，炫目的阳光被冰雪反射，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哪怕用一条薄纱遮眼，戈丹都感觉眼球干涩，目中尽是青紫的幻影，这是雪盲的前兆。
“还是你最舒服，永远也不用担心被灼伤。”戈丹伸了伸手腕，明亮的雪光辉映在死神之赐上，如同流水透过竹篮。
戈丹不喜欢自言自语，但独处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性，他必须做一些看似滑稽可笑的行为，来维持自己身上的人类成分。
这已经是他在考沃斯北疆行走的第五天了，也会是最后一天。
前方几座岩石修建的堡垒散落在广阔的大地，如同平坦的大路上新落的几颗马粪，兀自冒着几缕炊烟。
........
“一杯大麦茶，半份猪腰派！”戈丹站在要塞仅有的一家旅店吧台前，大声喊道。这里来客稀少，别指望有女侍像是王畿一样殷勤的服务。
望着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老板，戈丹无奈的叹了口气，脑里还想着刚才和要塞长官交涉的郁闷：在这几座荒凉的要塞里，通往北境的兵站犹在，但是却再无一名士兵愿意检视他的文书，更无车马护送他前往北境的龙牙城，因为他们派不出多余的人手。
“夜望军团？嘿嘿，小兄弟，北方的老爷们可没功夫送你去服役，他们都忙着去鸦巢城应付王子大人呢！你要是身上没钱就自己走去龙牙堡混口饭吃，你要是有钱，我劝你趁乱跑了算了，随便换个地方过日子，除了夜望军团，你失踪了谁都会开心！”
长官不屑的声音现在还回荡在戈丹的耳际，想来是把他当做某个被家族流放的私生子。
而更令戈丹震惊的是这里竟然有考沃斯家出逃的王子！
记得在王畿之时，费曼以及几位年轻王子都已被查尔斯和几位近臣软禁在深宫大院，考沃斯的王子只有林克在黑矛大会后不知所踪。
想来就是他在这里号召封臣吧，可怜考沃斯帝系盘踞王畿千年，大权竟然完全旁落给了几个近臣！
戈丹摇头一叹，心里只觉得好笑，自己如今竟然还能有闲心叹息他人！
“小兄弟，你的热水，还有腰子派！”一个胖大的女人走到近前，把一盘东西向戈丹递去，戈丹眉头一皱，不仅麦茶被换了热水，腰子派更是从半份变作了大如斗笠的一整份！
“老板娘，我点的似乎是麦茶和半份腰子派吧！”戈丹不满的问道
“黄毛小子，我们北境的大麦每一颗都要酿酒，哪有多余去做女人喝的玩意？！”
老板娘还未开口，邻桌的一个粗鲁汉子就大声笑道，边说边把一口麦酒下肚。
整间酒店都暴起了哄堂的笑声，一个吟游诗人见此，利落的拨了拨弦子，低沉的声音在酒馆响起，唱道：
“蛋糕，饮料，你不要到北境来找！不-知-冬-寒-的-黄-毛-鸟，这里，只有烈-酒-和面-包--！”
歌声下落，旅店里又是一片喧哗和叫嚷。
戈丹轻轻一笑，微微鼓掌后，举杯对四周示意，不仅不以为忤，反而感觉有些心旌摇动。原来，此处虽然还是考沃斯的北疆，但居民却大体都来自北境，连民风都为之一改，不能以贵族们的礼仪衡量。
“哈哈，好鸟儿，我打赌他半天就能适应这里！”带头发笑的粗鲁汉子举了举酒杯高声喝道，旅馆里又响起了漫无边际的闲谈。
“波德尔，今天兴致这么好，再来段新鲜的曲子！”老板从后厨走出，望着酒店里热闹的氛围，笑着往吟游诗人的帽子里丢了几枚铜板。
那个叫波德尔的男人见状，脸上泛起了活泼的笑容，他缓步离开桌前，走到人群之中，半鞠了一躬以后，一手拨弦，一边唱道：
“感谢你慷慨的老板大人~那我就把王畿的消息来传~........
国王的红袍被鲜血浸染~尸骨竟无一人来看~.......
可怜呐林克王子~独行在寒鸦之渊~......
尽显忠义北境封臣~纷纷~举兵在鸦巢城边~......
诸-神-保-佑-他-们-福-寿-无-边~！”
“好！”
“唱得好波德尔!”
伴着吟游诗人弦音轻落，酒馆里又是一片叫好之声。而叫好声中，旅馆南侧一个角落的位置里，却是传来了一阵冷哼！
虽然声音轻微，但是在欢呼声中却极为醒目。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哪里看去，这才发现哪里坐了一个魁梧男子还有一个消瘦男子，两人都是斗篷加身看不清面容。
“小兄弟，不知波德尔哪里唱的不合您的心意？”波德尔收起弦子，笑着走到二人座前。
“唱的倒是动听，内容却全是一派胡言！”
“呵呵，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眼下林克王子在鸦巢城勤王，这北方谁人不知啊。”
“妖言惑众而已！”那个瘦小的身影微微发抖，虽则冷哼，但情绪却极为激动，正待多说，却被壮实同伴挥手打住。
那汉子站起身来，身材竟然几乎顶到旅馆的窗眉，他笑着对注视的众人说道：“波德尔先生的演唱十分完美，只是我家公子从王畿落难，心绪不平这才说了几句气话，大家不要介意，”说罢，也是伸手投了两枚在波德尔的帽中，算是赔罪。有眼尖的看了那一转即逝的光泽，竟然还是两枚银叶子！
投完硬币之后，大汉起身带着瘦小男子走出了旅馆。
少顷之后，波德尔也收了弦子，鬼头鬼脑的跑了出去。
戈丹啃着硬邦邦的腰子派，目光扫到二人还未打点的餐桌，这才发现那位年轻人点的也是腰子派，只不过却仅仅食用了正中的一圈以后就把刀叉交错其上。
这种古怪的吃法戈丹在家族的藏书中见过，似乎是地位较高之人的专属，具体如何却是怎样也记不清了。想来是王畿逃亡出来的大贵族吧。
戈丹摇了摇头，把自己吃剩下的腰子派揣进怀里，付钱离开了最后一座考沃斯要塞。
正式来到了巨龙的翼下。
“还是你最舒服，永远也不用担心被灼伤。”戈丹伸了伸手腕，明亮的雪光辉映在死神之赐上，如同流水透过竹篮。
戈丹不喜欢自言自语，但独处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性，他必须做一些看似滑稽可笑的行为，来维持自己身上的人类成分。
这已经是他在考沃斯北疆行走的第五天了，也会是最后一天。
前方几座岩石修建的堡垒散落在广阔的大地，如同平坦的大路上新落的几颗马粪，兀自冒着几缕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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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大麦茶，半份猪腰派！”戈丹站在要塞仅有的一家旅店吧台前，大声喊道。这里来客稀少，别指望有女侍像是王畿一样殷勤的服务。
望着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老板，戈丹无奈的叹了口气，脑里还想着刚才和要塞长官交涉的郁闷：在这几座荒凉的要塞里，通往北境的兵站犹在，但是却再无一名士兵愿意检视他的文书，更无车马护送他前往北境的龙牙城，因为他们派不出多余的人手。
“夜望军团？嘿嘿，小兄弟，北方的老爷们可没功夫送你去服役，他们都忙着去鸦巢城应付王子大人呢！你要是身上没钱就自己走去龙牙堡混口饭吃，你要是有钱，我劝你趁乱跑了算了，随便换个地方过日子，除了夜望军团，你失踪了谁都会开心！”
长官不屑的声音现在还回荡在戈丹的耳际，想来是把他当做某个被家族流放的私生子。
而更令戈丹震惊的是这里竟然有考沃斯家出逃的王子！
记得在王畿之时，费曼以及几位年轻王子都已被查尔斯和几位近臣软禁在深宫大院，考沃斯的王子只有林克在黑矛大会后不知所踪。
想来就是他在这里号召封臣吧，可怜考沃斯帝系盘踞王畿千年，大权竟然完全旁落给了几个近臣！
戈丹摇头一叹，心里只觉得好笑，自己如今竟然还能有闲心叹息他人！
“小兄弟，你的热水，还有腰子派！”一个胖大的女人走到近前，把一盘东西向戈丹递去，戈丹眉头一皱，不仅麦茶被换了热水，腰子派更是从半份变作了大如斗笠的一整份！
“老板娘，我点的似乎是麦茶和半份腰子派吧！”戈丹不满的问道
“黄毛小子，我们北境的大麦每一颗都要酿酒，哪有多余去做女人喝的玩意？！”
老板娘还未开口，邻桌的一个粗鲁汉子就大声笑道，边说边把一口麦酒下肚。
整间酒店都暴起了哄堂的笑声，一个吟游诗人见此，利落的拨了拨弦子，低沉的声音在酒馆响起，唱道：
“蛋糕，饮料，你不要到北境来找！不-知-冬-寒-的-黄-毛-鸟，这里，只有烈-酒-和面-包--！”
歌声下落，旅店里又是一片喧哗和叫嚷。
戈丹轻轻一笑，微微鼓掌后，举杯对四周示意，不仅不以为忤，反而感觉有些心旌摇动。原来，此处虽然还是考沃斯的北疆，但居民却大体都来自北境，连民风都为之一改，不能以贵族们的礼仪衡量。
“哈哈，好鸟儿，我打赌他半天就能适应这里！”带头发笑的粗鲁汉子举了举酒杯高声喝道，旅馆里又响起了漫无边际的闲谈。
“波德尔，今天兴致这么好，再来段新鲜的曲子！”老板从后厨走出，望着酒店里热闹的氛围，笑着往吟游诗人的帽子里丢了几枚铜板。
那个叫波德尔的男人见状，脸上泛起了活泼的笑容，他缓步离开桌前，走到人群之中，半鞠了一躬以后，一手拨弦，一边唱道：
“感谢你慷慨的老板大人~那我就把王畿的消息来传~........
国王的红袍被鲜血浸染~尸骨竟无一人来看~.......
可怜呐林克王子~独行在寒鸦之渊~......
尽显忠义北境封臣~纷纷~举兵在鸦巢城边~......
诸-神-保-佑-他-们-福-寿-无-边~！”
“好！”
“唱得好波德尔!”
伴着吟游诗人弦音轻落，酒馆里又是一片叫好之声。而叫好声中，旅馆南侧一个角落的位置里，却是传来了一阵冷哼！
虽然声音轻微，但是在欢呼声中却极为醒目。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哪里看去，这才发现哪里坐了一个魁梧男子还有一个消瘦男子，两人都是斗篷加身看不清面容。
“小兄弟，不知波德尔哪里唱的不合您的心意？”波德尔收起弦子，笑着走到二人座前。
“唱的倒是动听，内容却全是一派胡言！”
“呵呵，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眼下林克王子在鸦巢城勤王，这北方谁人不知啊。”
“妖言惑众而已！”那个瘦小的身影微微发抖，虽则冷哼，但情绪却极为激动，正待多说，却被壮实同伴挥手打住。
那汉子站起身来，身材竟然几乎顶到旅馆的窗眉，他笑着对注视的众人说道：“波德尔先生的演唱十分完美，只是我家公子从王畿落难，心绪不平这才说了几句气话，大家不要介意，”说罢，也是伸手投了两枚在波德尔的帽中，算是赔罪。有眼尖的看了那一转即逝的光泽，竟然还是两枚银叶子！
投完硬币之后，大汉起身带着瘦小男子走出了旅馆。
少顷之后，波德尔也收了弦子，鬼头鬼脑的跑了出去。
戈丹啃着硬邦邦的腰子派，目光扫到二人还未打点的餐桌，这才发现那位年轻人点的也是腰子派，只不过却仅仅食用了正中的一圈以后就把刀叉交错其上。
这种古怪的吃法戈丹在家族的藏书中见过，似乎是地位较高之人的专属，具体如何却是怎样也记不清了。想来是王畿逃亡出来的大贵族吧。
戈丹摇了摇头，把自己吃剩下的腰子派揣进怀里，付钱离开了最后一座考沃斯要塞。
正式来到了巨龙的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