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食罪花与默诵
“老相识?”
戈丹一愣.心说难道是在教堂训练时尝过的植物，怎地完全没了印象？正思索间，却见拉文道尔伸手对着背后一指。
戈丹循指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几乎就要起身而逃。原来，在石屋角落，一张狰狞的大口就仰面放在地上，口腔里几十条舌头正收缩一簇，却不正是追杀他的元凶。
“哈哈，放轻松，放轻松，它已经死了，只是一朵花而已。”拉文道尔大笑，伸手安抚住惊恐的戈丹。开始给少年说起这食罪花的来历。
原来菲斯家族祖上能横行灰海千年所依靠的有两件宝贝，其一是穿越沼泽如履平地的灰海之主，其二却是这有神秘力量的食罪花。
这些怪花专寻一些狭窄阴暗之处而生，根多叶少，一生只开花数次，每一朵都长开不败。阳光和雨水的恩赐早不能满足它们的胃口，这些丑恶的植物如同凶兽一般贪恋血肉，鲜活的血肉可以让它们愈加壮硕鲜艳。
但尽管如此，这食罪花说到底还是被根系限制的植物，不能像野兽那样自由掠食。为此食罪花会在空气中散布一种诡异的花粉，无色无臭，却能干扰人的五感，令人致幻麻痹，不知不觉的被食罪花喷出的毒液腐蚀，化作饱含养分的肉水。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倒是我疏忽了。你知道么，它们正常最多也就脸盆大小，而且花粉远远弥散不了这么远。”拉文道尔说到这里，一面无奈的指了指那一扇窗户般大小的食罪花，一面非常歉意的看着戈丹，显然是认为自己非常失责。
“那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下次再被那种花粉粘身恐怕就没这么好运。”戈丹倒也不怪拉文道尔，毕竟这种诡异的事件任谁也预料不到，他眼下担心的是食罪花的再次攻击。
“没关系的，只要喝过食罪花花蜜的人，此生都不会再被食罪花迷惑，菲斯人就是依仗这点才敢豢养这些怪物。”拉文道尔如是说道，见戈丹还有些不放心不下就又做了些补充：
“其实这些花的行动力很弱，全靠花粉的致幻和毒液来捕食。像你昨晚的那种情况恐怕菲斯人都没有遇过。他们也只是用死囚把这些花豢养起来，收取花蜜、毒液和花粉。”
戈丹闻言也是暗道倒霉，心说难怪那被骨刺插伤的巨口也不追赶，原来是根本没法动弹。也就不再急着离开，反而是一边观察着那朵差点消化了自己的奇花，一边仔细询问拉文道尔事情的经过。
很快戈丹就明白，原来昨夜自己一人从床上爬起，连大衣都没穿，就梦游一样的走进了食罪花所在的大洞。那些花粉干扰了戈丹的五感，所以尽管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奋力吟咒和呼救，然而事实是他一句话也没喊出口，顶多是发出了一些舌头被堵住的呜呜声。
这也是为何拉文道尔迟迟没有赶来救援的原因。其实戈丹起身离开他就有所察觉，起初只是当做起夜，没有留意，见戈丹走的远了又久久未回才赶忙前去寻找。
“可是我昨晚还看见那食罪花变成了你的样子，我们一起走进了黑色的门厅，走过刻着锯鲤纹的大门。它还把我的袍子变成怪物追我，还把它自己的嘴变成了出口！”
戈丹惊魂未定的说道，虽然身体浑浑噩噩，但是那一晚的记忆却犹若在眼前一样清晰。也许从结果上说的确是自己昏头昏脑的自投虎口，但是过程却绝非骑士所说的那般简单！
见拉文道尔皱眉沉思，戈丹又把自己走进石洞，看见诡异的萤火白骨，还有吟唱魔法和食罪花搏斗的事情也都一一道来，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可信，而且最有说服力的是，在被救出的时候戈丹的魔法的确是消耗一空。
“我也只是听过传闻，说最厉害的食罪花能操控人类的记忆，诱骗人自投罗网。一直都只是当做一个笑话，只不过就算是那样的花妖也只能让你看到你曾见过的东西，我找到你的地方，根本只是一片废墟而已。”拉文道尔沉吟道，面色起初有些凝重，稍后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
“你刚刚说你用过魔法，还打伤了食罪花？”
“对啊，我的法术失控，歪打正着刺到它的嘴里，这才知道它把嘴巴装成出口。”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我从你嘴里掏出来多大的一个泥球？你根本连动动舌头都不可能！”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我的魔力都用光了，我当时不仅用了骨刺还用了幽暗灵视，不然也不可能看到地上的碎骨”
“等等，你现在还有魔力么”
“还有一些，放简单的魔法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那你现在捂住嘴，然后幽暗灵视”骑士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的，热切的看着戈丹，催促他捂嘴释放魔法。
“我....我没法不念咒语，默诵的难度太高”戈丹有些无语的看着骑士，心说就算大法师中不能默诵咒文的也有太多太多，因为习惯难改，哪怕是某些不必要的习惯。
就好像一个人从小就和猴子学着四脚走路，长大以后突然有一天有人直接跟他说你用两只腿能走的更好更快，他也很难离开双手的扶持靠两脚走路。而法师们平时吟咒的声音其实就等同于帮助他们四脚行走的那一双手。
对此戈丹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见骑士要求的热切，也就一手捂住嘴巴，心里却努力完成着释放幽暗灵视的咒文。正待失败以后吐槽，却不想一股幽暗的能量响应了自己的召唤，四周的夜色也都像透明的灰纱一样再也遮不住出远方的风景，竟然是释放成功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会默诵，我发誓”戈丹有些不知所措。
而骑士却是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叫因祸得福，那食罪花本想阻止你呼救才骗你自己塞了一嘴的泥巴，却不想你在幻境中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不能说话，所以反而是和以往一样施咒成功了。”
戈丹闻言先是大喜，毕竟只有掌握了默诵魔法师才算有了最不可捉摸的战斗能力，高手对于声音往往极度敏感，生死之间莫说是念出整段冗长的咒文，对于经验丰富的对手而言通过几个音节就可能看破法师的招式，让他们惨败收场。
随后却是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黑天鹅绒一般的梦，还有梦里的灰色眼睛，冥冥中戈丹总是觉得也许在石洞中默诵魔法还能用被催眠解释，但是此刻仍能复现，恐怕是和那个诡异的梦境脱不了干系。就好像那个哈洛尔展厅的夜晚还有奥哈姆测试之后的昏睡一样。
好像每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以后，灰色的眼睛就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带来某些难以察觉的转变。只不过这一点注定不能和任何人说起。也许这就是诅咒加深的征兆也未可知。
戈丹一愣.心说难道是在教堂训练时尝过的植物，怎地完全没了印象？正思索间，却见拉文道尔伸手对着背后一指。
戈丹循指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几乎就要起身而逃。原来，在石屋角落，一张狰狞的大口就仰面放在地上，口腔里几十条舌头正收缩一簇，却不正是追杀他的元凶。
“哈哈，放轻松，放轻松，它已经死了，只是一朵花而已。”拉文道尔大笑，伸手安抚住惊恐的戈丹。开始给少年说起这食罪花的来历。
原来菲斯家族祖上能横行灰海千年所依靠的有两件宝贝，其一是穿越沼泽如履平地的灰海之主，其二却是这有神秘力量的食罪花。
这些怪花专寻一些狭窄阴暗之处而生，根多叶少，一生只开花数次，每一朵都长开不败。阳光和雨水的恩赐早不能满足它们的胃口，这些丑恶的植物如同凶兽一般贪恋血肉，鲜活的血肉可以让它们愈加壮硕鲜艳。
但尽管如此，这食罪花说到底还是被根系限制的植物，不能像野兽那样自由掠食。为此食罪花会在空气中散布一种诡异的花粉，无色无臭，却能干扰人的五感，令人致幻麻痹，不知不觉的被食罪花喷出的毒液腐蚀，化作饱含养分的肉水。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倒是我疏忽了。你知道么，它们正常最多也就脸盆大小，而且花粉远远弥散不了这么远。”拉文道尔说到这里，一面无奈的指了指那一扇窗户般大小的食罪花，一面非常歉意的看着戈丹，显然是认为自己非常失责。
“那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下次再被那种花粉粘身恐怕就没这么好运。”戈丹倒也不怪拉文道尔，毕竟这种诡异的事件任谁也预料不到，他眼下担心的是食罪花的再次攻击。
“没关系的，只要喝过食罪花花蜜的人，此生都不会再被食罪花迷惑，菲斯人就是依仗这点才敢豢养这些怪物。”拉文道尔如是说道，见戈丹还有些不放心不下就又做了些补充：
“其实这些花的行动力很弱，全靠花粉的致幻和毒液来捕食。像你昨晚的那种情况恐怕菲斯人都没有遇过。他们也只是用死囚把这些花豢养起来，收取花蜜、毒液和花粉。”
戈丹闻言也是暗道倒霉，心说难怪那被骨刺插伤的巨口也不追赶，原来是根本没法动弹。也就不再急着离开，反而是一边观察着那朵差点消化了自己的奇花，一边仔细询问拉文道尔事情的经过。
很快戈丹就明白，原来昨夜自己一人从床上爬起，连大衣都没穿，就梦游一样的走进了食罪花所在的大洞。那些花粉干扰了戈丹的五感，所以尽管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奋力吟咒和呼救，然而事实是他一句话也没喊出口，顶多是发出了一些舌头被堵住的呜呜声。
这也是为何拉文道尔迟迟没有赶来救援的原因。其实戈丹起身离开他就有所察觉，起初只是当做起夜，没有留意，见戈丹走的远了又久久未回才赶忙前去寻找。
“可是我昨晚还看见那食罪花变成了你的样子，我们一起走进了黑色的门厅，走过刻着锯鲤纹的大门。它还把我的袍子变成怪物追我，还把它自己的嘴变成了出口！”
戈丹惊魂未定的说道，虽然身体浑浑噩噩，但是那一晚的记忆却犹若在眼前一样清晰。也许从结果上说的确是自己昏头昏脑的自投虎口，但是过程却绝非骑士所说的那般简单！
见拉文道尔皱眉沉思，戈丹又把自己走进石洞，看见诡异的萤火白骨，还有吟唱魔法和食罪花搏斗的事情也都一一道来，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可信，而且最有说服力的是，在被救出的时候戈丹的魔法的确是消耗一空。
“我也只是听过传闻，说最厉害的食罪花能操控人类的记忆，诱骗人自投罗网。一直都只是当做一个笑话，只不过就算是那样的花妖也只能让你看到你曾见过的东西，我找到你的地方，根本只是一片废墟而已。”拉文道尔沉吟道，面色起初有些凝重，稍后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
“你刚刚说你用过魔法，还打伤了食罪花？”
“对啊，我的法术失控，歪打正着刺到它的嘴里，这才知道它把嘴巴装成出口。”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我从你嘴里掏出来多大的一个泥球？你根本连动动舌头都不可能！”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我的魔力都用光了，我当时不仅用了骨刺还用了幽暗灵视，不然也不可能看到地上的碎骨”
“等等，你现在还有魔力么”
“还有一些，放简单的魔法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那你现在捂住嘴，然后幽暗灵视”骑士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的，热切的看着戈丹，催促他捂嘴释放魔法。
“我....我没法不念咒语，默诵的难度太高”戈丹有些无语的看着骑士，心说就算大法师中不能默诵咒文的也有太多太多，因为习惯难改，哪怕是某些不必要的习惯。
就好像一个人从小就和猴子学着四脚走路，长大以后突然有一天有人直接跟他说你用两只腿能走的更好更快，他也很难离开双手的扶持靠两脚走路。而法师们平时吟咒的声音其实就等同于帮助他们四脚行走的那一双手。
对此戈丹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见骑士要求的热切，也就一手捂住嘴巴，心里却努力完成着释放幽暗灵视的咒文。正待失败以后吐槽，却不想一股幽暗的能量响应了自己的召唤，四周的夜色也都像透明的灰纱一样再也遮不住出远方的风景，竟然是释放成功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会默诵，我发誓”戈丹有些不知所措。
而骑士却是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叫因祸得福，那食罪花本想阻止你呼救才骗你自己塞了一嘴的泥巴，却不想你在幻境中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不能说话，所以反而是和以往一样施咒成功了。”
戈丹闻言先是大喜，毕竟只有掌握了默诵魔法师才算有了最不可捉摸的战斗能力，高手对于声音往往极度敏感，生死之间莫说是念出整段冗长的咒文，对于经验丰富的对手而言通过几个音节就可能看破法师的招式，让他们惨败收场。
随后却是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黑天鹅绒一般的梦，还有梦里的灰色眼睛，冥冥中戈丹总是觉得也许在石洞中默诵魔法还能用被催眠解释，但是此刻仍能复现，恐怕是和那个诡异的梦境脱不了干系。就好像那个哈洛尔展厅的夜晚还有奥哈姆测试之后的昏睡一样。
好像每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以后，灰色的眼睛就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带来某些难以察觉的转变。只不过这一点注定不能和任何人说起。也许这就是诅咒加深的征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