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寄生梦境（上）
第二天一清早我就来到了办公室，我要等一个人，一个目前唯一能告诉我昨天事情真相的人，那就是英语老师肖娜。从昨天发生火灾时朱涛的态度和遮遮掩掩的处理方式，我觉得他肯定不会把李严的事情公之于众，但从肖娜当时动情地劝说李严和央求我帮忙的情形上看，她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不一会儿，肖娜婀娜的身姿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我发现虽然今天她化了较浓的妆，但也掩盖不了昨天有些哭肿的眼眶，看到早已等候在旁的我，她显然一愣：“易老师，你也这么早！你有事找我吗？”
“肖老师，关于……昨天李严同学的事情，我还是有些在意，你能不能？”我还没说完，肖娜突然向我靠了过来，顿时香风扑面，她胸前呼之欲出的春光让我的眼神无处安放，没等我回过神来，她的手指紧紧贴到了我的嘴边，生生堵住了我的下文。
“易老师，我知道了。”肖娜吐气如兰，像蜻蜓点水般撩拨了一下我的心弦后，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塞到了我的怀里。“易老师，我还有早课，先走啦！拜拜。”美目流转，肖娜夹着课本翩翩离去，只留下我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薄纸。
这是一页学生档案资料，李严，男，s市人，年龄八岁。父亲，李宁德，s市人，年龄四十三岁，职业商人，已故。母亲：董双双，h省人氏，年龄三十二岁，职业家庭主妇，已故。妹妹：李依依，两岁，已故。看到这里，我心情有些沉重起来，原来李严年仅八岁，不但父母都不在人世，唯一的妹妹也已经早逝。这孩子真的好可怜。
华育少年学校学生注册时间：2018年9月10日，申请人：李严阿姨，董晓华。申请理由：亲属没有精力照顾与管教孩子，希望能在全日制寄宿学校，与其他孩子一起成长。学生特点：聪明早熟，但少言寡语，有一定程度自残和暴力行为。
看到这里，资料上没有更多的内容，我反复抚摸着入学资料上李严过去的照片，有些心疼，那照片看上去他的脸蛋圆的真想让人掐一把，笑呵呵的眼神那么单纯柔和。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会变成昨天在仓库里，拿着打火机恶狠狠与我对峙的样子！
这时一张小纸条突然从资料的夹缝里，轻轻滑落在了我脚上，上面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刚才肖娜匆匆写下的：西宿舍一层108室，禁闭室，李严！这肖娜真不简单，我心里赞叹道，她虽然明面上跟我划清界限，却在暗中把李严的消息全透露给了我，看来她也一样希望能帮到这孩子。
这天夜里九点，我估摸着差不多学生们都已经回到寝室，走廊和校园里人也不多时，马上就展来了行动。西宿舍距离普通学生寝室楼中间隔了一个大操场，平时没有过错的学生一般都住在我这栋宿舍，只有像李严那样惹了事或者有其他问题的孩子，才会被安置到破旧的西宿舍，所以那里基本没什么人住，偌大的五层小楼，只有两个手持电棍的保安轮班执勤和不到十个孩子居住，夜晚来临时，竟有些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我脚程还是比较快的，十多分钟就来到了西宿舍的铁门外，高高的铁丝网和门禁说明了这地方的不同一般，没有朱涛的允许，我也无法堂而皇之地正面进入，只得绕着圈看看有什么地方能爬进去。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西边的一个墙角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通道！
“我靠，这好像是狗洞！”我有点尴尬地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刚探进去的半边身子卡在了窄窄的通道内，进也不是退也不行。我去！这可怎么办？我总不能这幅模样叫人帮忙吧，这怎么跟别人解释啊，深夜老师夜闯学生宿舍楼，卡死在狗洞求救，我脑中好像已经浮现了这条s市头条新闻。
就在我心里懊恼万分，进退两难时，突然我的菊花，不，是我的屁股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啊！”我痛得大叫一声，但觉得腰部一轻，后半边身体顺利从狗洞里脱出，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个闪身落到在我的脑袋旁边。
“什么人？？！”我还惊魂未定，不远处手电筒的光芒就打了过来，看来我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成功地引来了保安。“喵~喵~~”黑猫优雅地踱着步子，从灯光下经过，保安大叔一看是只猫，骂骂咧咧一番就回去睡起了大觉。
“额，墨菲斯大人，谢谢，谢谢您出手相助！”要说以前我总是在心里暗骂墨菲斯坑人，可这次确实由衷感谢他的出现，因为他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你小子要是本尊再来晚一些，恐怕会让本尊也沦为某些人的笑料喵，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梦裔喵！”墨菲斯不悦地跳到我脸庞边，冷冷的异色瞳孔盯着我，仿佛恨不得吃了我，“本尊教你的方法，恐怕今天能派的上用场了，诺，那孩子就在前面的房间里。快走喵！”
果然，我还没接近禁闭室，丹田处的小蝌蚪就有了反应，感应到了梦魇开始不安地游动了起来。我看四下没人，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家伙，撬开了李严隔壁空房间的破门，反锁后紧靠着李严房间的墙壁就盘腿坐了下来。
“小子，你按本尊教你的做，集中精神感受你身后的空间，将本源力量慢慢引导出来喵，就想着它像一条小鱼儿游到那孩子身边，其余的你别管喵，本尊会助你暂时达到第二层凝形境界！”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趴在身侧的墨菲斯，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尝试联系那股小蝌蚪般大小的本源能量。
和每天修炼一样，很快我的意识就操控着它跃过身体的各个关节，从心脏到四肢百骸，可当我试图将他慢慢引导出体外时，它却像依赖母亲的婴儿，死死地黏在我的后背，不肯再向外移动半分。“小黑，别怕！我就在这里陪你，你看那孩子多可怜啊，我们总得帮帮他啊！去吧，别怕！”小黑是我平时闲的蛋疼给本源黑雾取的名字，因为我觉得它似乎像活物般有灵性。
听了我的话，小东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终于在我的指挥下，慢慢凝结成形，穿过墙壁，朝着正在熟睡的李严身边游去。汗珠从我的额头上渐渐渗了出来，虽然只有几米距离，可我明显感觉到随着小黑越往前游，我就像快要被抽干劲般难受。
“小子，集中精神，还有一点喵！”就在我快支撑不住时，突然身子一暖，一坨毛茸茸的圆球钻到了我怀里，小黑顿时气势大涨，竟化为了黑蛇般大小，迅速游进了李严的眉心。
无尽的火焰在我眼前肆虐，梦境世界中，虽然感觉不到炽热，但我的脸庞已被突然乍起的火光染得通红，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在一间陌生的小复式楼里，危险的火苗从客厅一角的沙发迅速蔓延开来，像恶魔般张牙舞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火势沿着楼梯，蹿上了屋子的二楼，无情地烧向在卧室熟睡中的一对母女。
“救命！！救命啊！”沉睡中的女人首先被浓烟呛醒，她边呼喊着救命，边推开将要燃烧的棉被，来不及叫醒年幼的女儿，只能咬牙抱紧她，用力撞开浴室的木门，试图逃离卧室中燃起的烈火。
“双双，依依，你们在哪里？！”就在我目睹火灾惨剧无能为力了时，大门“嘭”的一声被破开了，两个保安和另一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男人闯了进来。男人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两个名字，却听不见回应，只有满屋子东西的燃烧的声音和不断倒塌的家具天花板。
“董先生，你要冷静！不要冲动啊，火势实在太大了！千万不能冲进去！我们已经报火警了！消防队马上就到了！”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拉着男人，不让他冲进火场。
“放开我！我说放开我！你们没看这么大火吗，我还等什么！我老婆孩子都在里面，等你们去救吗？就凭你们手里这个小灭火器？！”男人奋力从保安手里挣脱，脱下西服，想也没想就冲进了火焰之中，“嘭！”这时，厨房传来一声炸响，天然气发生爆燃，气浪直接把门口的两个保安掀飞了出去，一瞬间，火魔吞噬了整桩小楼，三条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不忍地闭上眼睛，发现眼泪早已经止不住。
“小严，快过来！这是你小花阿姨！”眼前的光景陡然一转，还是这间两层复式小楼，但四周崭新的装饰和温馨的布置，好像刚才的火灾根本没发生过。女主人从门外回来，她看上去很年轻，在她的身后，跟着另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女孩比女主人小了四五岁的样子，但打扮和面容却有些老气，打着补丁的单薄上衣和脏脏的花裤子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她被领到了一个小男孩跟前，男孩傻傻地抱着沙发上男人的胳膊，天真地盯着家里的新成员。“小严，她是妈妈的妹妹，家里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从今天起，你就叫她小花阿姨，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男人认真地解释给小男孩听，小男孩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到女孩跟前，迟疑了一下，腼腆的喊道：“小花阿姨！”她也抱住了女孩的脚。
一天天过去了，小男孩慢慢长大，两岁，三岁，五岁……，在他的心里这个叫小花的阿姨始终对他那么好，爸爸妈妈上班去时，只有她陪在自己身边，不仅烧一大堆好吃的给自己，还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一年，他的妹妹来到了这世上，父母对他的关注自然少了很多，但只有小花阿姨仍然会陪他玩玩具，堆城堡。他有些心疼小花阿姨，因为他知道阿姨不仅晚上要照顾妹妹，还有很多很多的家务要做，渐渐的他发现，原来总喜欢笑的阿姨，露出的笑容的次数少了许多，她的脸上和手上的皮肤老得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快，皱纹也比妈妈还要多。
“这个叫小花阿姨的，不会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叫董晓华的申请人吧，这么看她对李严真的很好，可为什么会把他送来这么一个荒郊野外的监狱学校呢？”我在梦境世界中目睹着这一幕幕，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阿姨！我回来了！”这里的李严看上去已经长大了很多，跟现实中的他相比除了胖了一些，别无二致。“阿姨！你开开门，我的钥匙怎么打不开门锁了？”李严吃力地拧动着门锁，却是没有反应。
“吵什么吵！”良久，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李严想走进去，可被里面的乌烟瘴气呛得直咳嗽，他发现地面上全是烟头和垃圾，而面前的麻将桌上，端坐着推杯换盏的四人，其中有一个是自己的阿姨。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四人终于罢手，饥肠辘辘的李严以为要开饭了，忙帮着把桌子清理干净，却一眼看到了桌角的转学通知。“小花阿姨，我不要转学，不想去别的学校，我不要和你，还有我的同学朋友们分开！”李严马上反应过来，拉着女人的手央求道。
女人一把抽回了手，狠狠地一耳光打在了小男孩脸上，从他房间拎出了一大堆东西，看也不看都扔到了门外，没好气地说道：“小畜生，别跟你那死鬼爸妈一样，叫我小花小花的，我叫晓华好嘛！现在我才是你的唯一监护人，我让你去哪儿读书，你就得去哪儿，路费都在你这堆破烂里，赶紧滚！从老娘眼皮底下消失！别妨碍我打牌！”
“嘭！”李严前脚刚走出门，大门已经死死地被锁上了，小男孩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他想不通为什么在那一场火灾后，什么都变了，爸爸妈妈，妹妹不见了，连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小花阿姨，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捂着扁扁的肚子，男孩只能扛起比他还大的行李，一步一瘸地走下了楼梯。
(本章完)
不一会儿，肖娜婀娜的身姿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我发现虽然今天她化了较浓的妆，但也掩盖不了昨天有些哭肿的眼眶，看到早已等候在旁的我，她显然一愣：“易老师，你也这么早！你有事找我吗？”
“肖老师，关于……昨天李严同学的事情，我还是有些在意，你能不能？”我还没说完，肖娜突然向我靠了过来，顿时香风扑面，她胸前呼之欲出的春光让我的眼神无处安放，没等我回过神来，她的手指紧紧贴到了我的嘴边，生生堵住了我的下文。
“易老师，我知道了。”肖娜吐气如兰，像蜻蜓点水般撩拨了一下我的心弦后，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塞到了我的怀里。“易老师，我还有早课，先走啦！拜拜。”美目流转，肖娜夹着课本翩翩离去，只留下我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薄纸。
这是一页学生档案资料，李严，男，s市人，年龄八岁。父亲，李宁德，s市人，年龄四十三岁，职业商人，已故。母亲：董双双，h省人氏，年龄三十二岁，职业家庭主妇，已故。妹妹：李依依，两岁，已故。看到这里，我心情有些沉重起来，原来李严年仅八岁，不但父母都不在人世，唯一的妹妹也已经早逝。这孩子真的好可怜。
华育少年学校学生注册时间：2018年9月10日，申请人：李严阿姨，董晓华。申请理由：亲属没有精力照顾与管教孩子，希望能在全日制寄宿学校，与其他孩子一起成长。学生特点：聪明早熟，但少言寡语，有一定程度自残和暴力行为。
看到这里，资料上没有更多的内容，我反复抚摸着入学资料上李严过去的照片，有些心疼，那照片看上去他的脸蛋圆的真想让人掐一把，笑呵呵的眼神那么单纯柔和。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会变成昨天在仓库里，拿着打火机恶狠狠与我对峙的样子！
这时一张小纸条突然从资料的夹缝里，轻轻滑落在了我脚上，上面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刚才肖娜匆匆写下的：西宿舍一层108室，禁闭室，李严！这肖娜真不简单，我心里赞叹道，她虽然明面上跟我划清界限，却在暗中把李严的消息全透露给了我，看来她也一样希望能帮到这孩子。
这天夜里九点，我估摸着差不多学生们都已经回到寝室，走廊和校园里人也不多时，马上就展来了行动。西宿舍距离普通学生寝室楼中间隔了一个大操场，平时没有过错的学生一般都住在我这栋宿舍，只有像李严那样惹了事或者有其他问题的孩子，才会被安置到破旧的西宿舍，所以那里基本没什么人住，偌大的五层小楼，只有两个手持电棍的保安轮班执勤和不到十个孩子居住，夜晚来临时，竟有些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我脚程还是比较快的，十多分钟就来到了西宿舍的铁门外，高高的铁丝网和门禁说明了这地方的不同一般，没有朱涛的允许，我也无法堂而皇之地正面进入，只得绕着圈看看有什么地方能爬进去。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西边的一个墙角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通道！
“我靠，这好像是狗洞！”我有点尴尬地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刚探进去的半边身子卡在了窄窄的通道内，进也不是退也不行。我去！这可怎么办？我总不能这幅模样叫人帮忙吧，这怎么跟别人解释啊，深夜老师夜闯学生宿舍楼，卡死在狗洞求救，我脑中好像已经浮现了这条s市头条新闻。
就在我心里懊恼万分，进退两难时，突然我的菊花，不，是我的屁股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啊！”我痛得大叫一声，但觉得腰部一轻，后半边身体顺利从狗洞里脱出，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个闪身落到在我的脑袋旁边。
“什么人？？！”我还惊魂未定，不远处手电筒的光芒就打了过来，看来我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成功地引来了保安。“喵~喵~~”黑猫优雅地踱着步子，从灯光下经过，保安大叔一看是只猫，骂骂咧咧一番就回去睡起了大觉。
“额，墨菲斯大人，谢谢，谢谢您出手相助！”要说以前我总是在心里暗骂墨菲斯坑人，可这次确实由衷感谢他的出现，因为他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你小子要是本尊再来晚一些，恐怕会让本尊也沦为某些人的笑料喵，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梦裔喵！”墨菲斯不悦地跳到我脸庞边，冷冷的异色瞳孔盯着我，仿佛恨不得吃了我，“本尊教你的方法，恐怕今天能派的上用场了，诺，那孩子就在前面的房间里。快走喵！”
果然，我还没接近禁闭室，丹田处的小蝌蚪就有了反应，感应到了梦魇开始不安地游动了起来。我看四下没人，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家伙，撬开了李严隔壁空房间的破门，反锁后紧靠着李严房间的墙壁就盘腿坐了下来。
“小子，你按本尊教你的做，集中精神感受你身后的空间，将本源力量慢慢引导出来喵，就想着它像一条小鱼儿游到那孩子身边，其余的你别管喵，本尊会助你暂时达到第二层凝形境界！”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趴在身侧的墨菲斯，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尝试联系那股小蝌蚪般大小的本源能量。
和每天修炼一样，很快我的意识就操控着它跃过身体的各个关节，从心脏到四肢百骸，可当我试图将他慢慢引导出体外时，它却像依赖母亲的婴儿，死死地黏在我的后背，不肯再向外移动半分。“小黑，别怕！我就在这里陪你，你看那孩子多可怜啊，我们总得帮帮他啊！去吧，别怕！”小黑是我平时闲的蛋疼给本源黑雾取的名字，因为我觉得它似乎像活物般有灵性。
听了我的话，小东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终于在我的指挥下，慢慢凝结成形，穿过墙壁，朝着正在熟睡的李严身边游去。汗珠从我的额头上渐渐渗了出来，虽然只有几米距离，可我明显感觉到随着小黑越往前游，我就像快要被抽干劲般难受。
“小子，集中精神，还有一点喵！”就在我快支撑不住时，突然身子一暖，一坨毛茸茸的圆球钻到了我怀里，小黑顿时气势大涨，竟化为了黑蛇般大小，迅速游进了李严的眉心。
无尽的火焰在我眼前肆虐，梦境世界中，虽然感觉不到炽热，但我的脸庞已被突然乍起的火光染得通红，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在一间陌生的小复式楼里，危险的火苗从客厅一角的沙发迅速蔓延开来，像恶魔般张牙舞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火势沿着楼梯，蹿上了屋子的二楼，无情地烧向在卧室熟睡中的一对母女。
“救命！！救命啊！”沉睡中的女人首先被浓烟呛醒，她边呼喊着救命，边推开将要燃烧的棉被，来不及叫醒年幼的女儿，只能咬牙抱紧她，用力撞开浴室的木门，试图逃离卧室中燃起的烈火。
“双双，依依，你们在哪里？！”就在我目睹火灾惨剧无能为力了时，大门“嘭”的一声被破开了，两个保安和另一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男人闯了进来。男人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两个名字，却听不见回应，只有满屋子东西的燃烧的声音和不断倒塌的家具天花板。
“董先生，你要冷静！不要冲动啊，火势实在太大了！千万不能冲进去！我们已经报火警了！消防队马上就到了！”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拉着男人，不让他冲进火场。
“放开我！我说放开我！你们没看这么大火吗，我还等什么！我老婆孩子都在里面，等你们去救吗？就凭你们手里这个小灭火器？！”男人奋力从保安手里挣脱，脱下西服，想也没想就冲进了火焰之中，“嘭！”这时，厨房传来一声炸响，天然气发生爆燃，气浪直接把门口的两个保安掀飞了出去，一瞬间，火魔吞噬了整桩小楼，三条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不忍地闭上眼睛，发现眼泪早已经止不住。
“小严，快过来！这是你小花阿姨！”眼前的光景陡然一转，还是这间两层复式小楼，但四周崭新的装饰和温馨的布置，好像刚才的火灾根本没发生过。女主人从门外回来，她看上去很年轻，在她的身后，跟着另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女孩比女主人小了四五岁的样子，但打扮和面容却有些老气，打着补丁的单薄上衣和脏脏的花裤子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她被领到了一个小男孩跟前，男孩傻傻地抱着沙发上男人的胳膊，天真地盯着家里的新成员。“小严，她是妈妈的妹妹，家里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从今天起，你就叫她小花阿姨，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男人认真地解释给小男孩听，小男孩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到女孩跟前，迟疑了一下，腼腆的喊道：“小花阿姨！”她也抱住了女孩的脚。
一天天过去了，小男孩慢慢长大，两岁，三岁，五岁……，在他的心里这个叫小花的阿姨始终对他那么好，爸爸妈妈上班去时，只有她陪在自己身边，不仅烧一大堆好吃的给自己，还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一年，他的妹妹来到了这世上，父母对他的关注自然少了很多，但只有小花阿姨仍然会陪他玩玩具，堆城堡。他有些心疼小花阿姨，因为他知道阿姨不仅晚上要照顾妹妹，还有很多很多的家务要做，渐渐的他发现，原来总喜欢笑的阿姨，露出的笑容的次数少了许多，她的脸上和手上的皮肤老得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快，皱纹也比妈妈还要多。
“这个叫小花阿姨的，不会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叫董晓华的申请人吧，这么看她对李严真的很好，可为什么会把他送来这么一个荒郊野外的监狱学校呢？”我在梦境世界中目睹着这一幕幕，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阿姨！我回来了！”这里的李严看上去已经长大了很多，跟现实中的他相比除了胖了一些，别无二致。“阿姨！你开开门，我的钥匙怎么打不开门锁了？”李严吃力地拧动着门锁，却是没有反应。
“吵什么吵！”良久，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李严想走进去，可被里面的乌烟瘴气呛得直咳嗽，他发现地面上全是烟头和垃圾，而面前的麻将桌上，端坐着推杯换盏的四人，其中有一个是自己的阿姨。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四人终于罢手，饥肠辘辘的李严以为要开饭了，忙帮着把桌子清理干净，却一眼看到了桌角的转学通知。“小花阿姨，我不要转学，不想去别的学校，我不要和你，还有我的同学朋友们分开！”李严马上反应过来，拉着女人的手央求道。
女人一把抽回了手，狠狠地一耳光打在了小男孩脸上，从他房间拎出了一大堆东西，看也不看都扔到了门外，没好气地说道：“小畜生，别跟你那死鬼爸妈一样，叫我小花小花的，我叫晓华好嘛！现在我才是你的唯一监护人，我让你去哪儿读书，你就得去哪儿，路费都在你这堆破烂里，赶紧滚！从老娘眼皮底下消失！别妨碍我打牌！”
“嘭！”李严前脚刚走出门，大门已经死死地被锁上了，小男孩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他想不通为什么在那一场火灾后，什么都变了，爸爸妈妈，妹妹不见了，连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小花阿姨，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捂着扁扁的肚子，男孩只能扛起比他还大的行李，一步一瘸地走下了楼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