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而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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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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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倪母后,徐上致通过韩学武的关系找到一位理工负责看护老人在医院的生活起居,按医生说的就是老人身体健康,虽然遭到虐待不过却并无大碍。



    唯一的不妥就是情绪上的变化导致身体渐渐虚弱起来。也有些茶饭不思的意味,经常念叨着倪本金的乳名,在医院走廊上的座椅一坐一发呆就是一两小时,护工有时忙着医院和家里的事务总有疏忽之地,徐上致明白这是他昨日嘴上作的“孽”才结下这恶果。



    徐上致有些心焦,他担心老人别在医院待出什么精神疾病出来。于是在后面几天时常到医院来看望倪母一直好声劝说着,也认了倪母当干妈,称呼变了后精神日渐好转,胃口也涨上许多。



    后来徐上致得知干妈有点富贵病在身上需要慢慢调养,本来即将出院的日子也被徐上致留着继续在医院倒腾。



    ……



    徐上致在韩学武的科研院内任职,每天固定工作就是检阅自家办公间内的研究项目。他负责的这块儿地方负责产后包装,也是需要特殊材料和技术才能搞定的事情,沾上核能这种即便在当今也依旧是高级科技的东西就不可能简单得了。



    徐上致虽然是核能精英,可却对此并不感冒。更多的是充当监督的作用,办公间内几个小年轻都看不惯徐上致这类靠后门进来的人还整天屁事儿不干,单巡逻拿眼神扫下场地都能拿着不少于他们的不菲薪资,一个个哪里能服气的了?



    徐上致后来干脆参与研究项目之中,免得其他人闲言碎语的来恶意中伤,包装工作其实不难,关键在于流程的把控,主要是比较繁琐,徐上致干脆在网络上编程出一个小软件,省略了其中几道麻烦的互联网流程,时间大大缩短。



    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于是这套程序被广泛的运用到整个后期核材料的包装部,韩学武也亲自表扬了徐上致。至此这些小年轻也被平时和善的徐上致所打动,不再私下给他穿小鞋揪他辫子。



    ……



    秃子本名叫常文信,很雅致的字儿,到他这斯文扫地给爸妈丢脸。家里本来是高级知识份子在教育部任职,吃的是皇粮,二人都是兢兢业业的实在人,不愿耍滑头。只因二十五年前的政界格局变动迷糊之间站队站错,被批成左翼变成了黑户。爸妈被法院裁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有期徒刑二十年。



    这事儿发生在他的童年时期,他被爸妈的故友带去监狱看望时,眼看着父母越来越皱巴的脸和黯淡的神情,那阵绝望感影响到了他的一生。随后的日子里二人传来噩耗,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均是吞刀自杀。



    常文信了解到一部分事情内幕,在他被父母故友扶养到十三岁时,那时他还远在另一个城市。因从小性格乖张的缘故导致是学校附近有名的混子,有时爱钻牛角尖,全是因为缺少亲情关爱以及知晓了父母的悲惨遭遇,从小变得强烈极端,甚至与养父大打出手恶语相向。



    他养父受老友托孤被迫收留常文信,因为这个拖油瓶本来就耽误了终身大事,早已是怨气冲天。被常文信这副混不吝模样一激。家庭暴力变成茶余饭后的日常活动,每日几乎都会敲打常文信。



    常文信的极端心理,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得到了放大,和养父不是对手,于是在得知那转学而来的男孩儿是仇人之子后。他策划了一次谋杀,破绽百出却毫无漏洞,那位同学正是那害他全家不得圆满的教育部长儿子时顿时炸毛,他杀掉了来自教育部长一位小妾的儿子,是他的同学。通过校园里最喜闻乐见的争风吃醋,用一位女孩和一个大混子撺掇起了一场斗殴,这小子因为是教育部长的私生子很有些傲气平时名牌一身,长相也相当俊秀受许多女学生青睐。那靓丽女生自然不能免俗,可挖了大混子的墙角,那人家还能干了?



    那小子听闻这混子有意动他,也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双方展开激战。这个年纪的人几乎均是如此宣泄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常文信在争端起后,浑水摸鱼之际,找到那小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三刀又三刀,水果刀很锋利,淌出耀眼血流还挂着一些烂肠子。



    他养父是外科医生这些手段都是耳濡目染出来的,对别人来说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他这种有天然资源的人就要简单许多。事发之后一帮打红眼的小崽子也没有发觉。不过他永远记得那个不可思议的眼神,充满了遭人背叛的痛苦之色。因为常文信是站在这小子阵营的,在他转学过来后常文信极尽拍马屁之功力把他捧的飘飘欲仙早就将他引为知己。遇到这种事情,不免难以接受。他还留着一手嫁祸给另一位高年级学生。



    后来因为法不责众的关系没有深究,那被嫁祸的少年直接送到少管所监督到成年。而常文信平时与那小子关系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在常文信“看到”那私生子死后哭的也是相当凄惨,他也因此逃过一劫。参与那次事件的几人全部给予大过处理还在个人档案中划上一个大叉。



    不过此案对普通人遗祸一生,他常文信可不鸟这一套。在他辍学之后与那位扶养他的伯父吵了一架后,那伯父说出的诛心之语也让他对人性失去希望。凭借心狠手辣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江湖上有份儿的都得尊称一声信爷。



    不过社会上可不是单靠心狠手辣就能混出头的,就因为脑子缺根筋经常耍小聪明,继承了他父母二人的愚钝毫无大局观的眼光,地位也总是高不成低不就。



    如今接到了青城合同这块香饽饽,他如何不尽心尽力?身为内部人员不用缴纳高额营业税,还能从中抽取暴利。合同上标注的可是人民政府机关人员如今还得了个公务人员身份,地位正噌噌望上涨呢,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徐正卿”。



    看着手上那纸合约,他便恨的牙痒痒,倒不是不可以利用关系强行解除合约,只是为此因小失大而不值得,毕竟这份合同还牵扯着这个团队的利益。



    该头疼的还是来了,敲门声响了几下,一位梳着油亮大背头的清瘦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他面颊凹陷双目如电,扫的常文信心肝一颤。



    “黄哥,你咋来了?不通知下我呢。”



    “听说你那哥几个都住院了,你手还断了根指头,怎么回事?”常文信了解到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心里松了口气。



    “半路冲出来一个猛人,把我们哥几个在镇安路那块地上全给撂倒了。还逼我签了解约合同,居左的那块地拆不着了,咱们计划得变通下,黄哥。”



    “猛人?能有多猛?猛地过国家机器吗?签了就了事儿了?你个饭桶,这地是你能说了算的吗?赶紧滚去按我的安排解决问题。”



    常文信脸色发白,凑过身子去接收老大传达的计划。黄放光说完之后,一脚踹在常文信脸上,辱骂几句后开始打道回府。



    ……



    几天后,徐上致留在了咸都以便于照顾倪母,还要处理一下近期的合同事务。而后从杭崇韩学武处的科研院辞职了,他的本意是不想从事这类文职工作的,可他父亲强烈建议要在科研院干一番大事业。



    这不?眼前的就是形势比人强,他这样的还真不像是穿身白大褂,手拿放大镜去勤恳工作的人,何况他的化学知识也仅适用于战争层面所学相对驳杂粗糙。



    徐上致从部队回来时留着平头,如今长长几寸,下午两点正在咸都东街理发店里整理形象,在师傅的修剪下显得越发精神了。



    店里只有两个小伙,老板是个中年人也就是正为徐上致理发的师傅。



    他本姓康,在这地方开店三年,前些日子签署了青城合同,甲方答应的招商引流,在起先三月店里还是红红火火,可之后又恢复了往常门可罗雀的日子,按说地理位置其实不错。错就错在,政府已经把大部分人流量活动在了上级重点检查的区域内,他这里也就是小猫小狗两三只,连带着整条街都自扫门前雪。如此一来砸了饭碗不说每月还要缴纳高额营业税,如今咸都各行各业怨声载道。



    老板倒是看的开与徐上致闲谈时处处站在政府的位置着想,还说没做不敢不干净的事老天爷都不收你,苦日子迟早会过去。



    徐上致对老板的阿q精神抱以鼓励。他的头发其实不长,很快就好了,出了店门坐着他爸淘来了汽油摩托,开在梧桐县东街并不宽敞的路上。



    他到了最近租好的小区楼下,看到一位身穿深蓝协警制服的青年站在4单元小区楼下,那人向徐上致走了过来,古铜色皮肤眼神明亮,相当有男子气概。



    互相打量一下,青年先开口冷淡说道:“咸都市检察院正式起诉你,这是传票,三天之后到法院来。”递过手中票据,转身走了没有多说一句话。



    徐上致有点懵比,看了上面几条罪状,涉嫌故意伤害,敲诈勒索,强迫侵权行为,他略一思量就打理出了这些事情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