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流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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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道心总纲

    赵惊涛虽然这些日子东奔西走,其实不如在军中时那么紧张。天还没亮就醒了,清晨天地阴阳交泰,正是万物躁动之时。昨日一战,赵惊涛也挫败了几个欺负他年轻的刺客。

    心有所感,丹田隐约触及了不倦境遇凌界境之间的那一层膈膜。

    太阳将出地平线,赵惊涛漱口洗脸后,爬到石林主峰安云峰峰顶。

    本来想着在山顶呼啸几声,借着太阳精火帮助,尝试着突破一下。结果到了峰顶,却发现巫雨薇在一颗苍松之下静坐。

    睁眼一看,发现是师兄,巫雨薇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安静的打坐,体内青木真元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之后,身体穴窍如同万木舒展迎旭日一般,灵动舒张。

    赵惊涛道:“雨薇师妹倒是来的早啊!去年今日还是蛮贪玩的呢!”

    巫雨薇笑了笑,捋清一头沾着露珠的长发,整理好衣衫。站在赵惊涛身边,两人一起看着旭日东升。莫名的心中有一股安全感。

    “师兄境界又进一步,好厉害啊!”

    赵惊涛屏气凝神,全身运转烈火焚剑诀之纳火心法。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日火如心火,气海如沧海。天地为日月炉,丹田为五元鼎。百川归海自有心,元气经行自有路。金乌有常,烈火无明。海纳百川而溢苍狗,人命容天元而列万阵。天演九九之论,人道周易无穷。穷则变,变则通,通则动!

    烈火焚剑,心火天火无名火!九转无形,随心所致!万形而恒心之所向!

    迎着晨风中的朝阳,赵惊涛回味着自己一生经历中对于火元的感悟。只有重复的认知一个事物,日日新,苟日新,才能最接近实物的真相。人类的认知是一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只有对一件事物的多种存在形态和运动方式有充分的认识,才有可能对其熟练的掌握。

    赵惊涛不像其他修道者一样在幼年时就接触到天地元力,自然无法有那种纯粹的亲近感。但别的人也有一点不如他。那就是赵惊涛自身有着前世完善的世界观,更加客观理性的世界观。一个超前的世界观不仅能够弥补他这种对火元的生疏

    ,也意味着他能够结合前世今生更加精准的分析别的元力道术。

    旭日那万丈光芒本来炽烈,但经过清晨山顶湿冷空气的吹拂,赵惊涛并没有感到光线的伤害。

    周身八百穴窍尽可能的张开,吸收这天地间纯粹的火元精华,进而借助经络运送到气海之中。那混浊的火元已经被丹田挤压成一颗近乎混浊的丹药,这是将要结丹的前兆。

    巫雨薇感受到师兄的异常,没有发声或离开,而是仗剑在一旁,为他护法。这种关键时刻不能收到任何打扰。否则很可能走火入魔,一生修道之路尽毁不说,未来还有可能成为废人一个。

    这时的巫雨薇,对于赵惊涛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微妙的情愫,而是一种近乎好朋友、大哥的亲情。

    而赵惊涛作为一个久经风霜的人,心思沉密,对于这样一个万千宠爱的小师妹,脑海中有的仍然是当年坠下悬崖后恐惧懊悔的傻姑娘。

    从背后看,赵惊涛站在高山之巅,迎着光芒万丈的太阳,全身因为吸纳了大量的火元而甚至显得有中透明的错觉。

    修道者在凌界境之前的勤知和不倦境中,由于自身实力不够,丹田的坚固程度还不够抵抗过量的火元,所以这些低层次的修道者并不能储蓄太多火元,不仅战斗不能持久,丹田中的火元烈度也不够强。

    战斗中一个低阶修道者面对高阶前辈的轻松一击,即便释放出足够的元力来对抗,对方也能够轻易击穿他们的防御。这正是因为脆弱的丹田无法容纳高强度的元力。而今赵惊涛体内的火元已经存在够长久,火元对丹田属性的改造也已经到了火候。

    丹田释放的生物因子也开始改造全身经络和肉体。所以朝阳的火元对赵惊涛来说如同烤火一般,照的全身暖洋洋的。

    终于,全身火元数量已经足够,在经络中运转的三个小周天之后,赵惊涛清啸一声,一团高密而精细的火元之绳在周围十米范围内旋转一圈,将脚下野草叶子上的露珠逼迫到赵惊涛身上。

    下一刻。露珠中蕴含的阴寒之气汇聚于赵惊涛身上,进而逼近丹田。赵惊涛放开周身的火元防御的下一刻,阴寒与太阳之力迅速交汇冲撞,丹田迅速冷却,赵惊涛也感受到腹部周围的皮肤一阵冷热交替,这种感觉怪异而难受。说不上是疼痛,但也并不舒服。

    他的丹田,就像打铁淬火一样,在热胀冷缩中加强了自身的韧度。最终,丹田如同一个成型的炉鼎,成型了。

    赵惊涛感受到凌界境的妙处,那种感觉好比欢乐一个新家新环境,过去的种种掣肘终于消失,从今往后,游龙出长渊,青狼入荒原!

    “我今日也算正儿八经的修道者了,嘿嘿!”

    潇洒转身,看到巫雨薇正羡慕的看着自己。

    “师兄,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真好!”

    赵惊涛拍拍脸蛋,“是啊!这些日子实在颓废久了。总觉着自己半吊子一个,东奔西跑,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利器已成,建功立业的时候到啦!”

    赵惊涛看着平淡而开心的小师妹,拍拍她肩膀,“雨薇啊,你在试探师兄哦。师兄是那种醉心功名利禄的凡夫俗子么??本师兄可是一个纯洁美少年!我向往的是找打一个和师妹一样如花的美人儿,然后倾我一生,陪她徜徉在铃兰花的海洋中!”

    “咯咯!哈哈哈!”巫雨薇被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师兄逗的大笑起来。

    “平鱼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正经!简直和昨天那位老前辈一样!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妙人!”

    “咳咳,小姑娘你是在说老夫吗?”

    巫雨薇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那,正是昭仁前辈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她连忙忍住笑,点头鞠躬道:“雨薇不敢。”结果想起来刚才的话,又忍不住“扑哧”一声,到底还是没忍住。

    赵惊涛连忙走过来,对刘文静躬身行礼。

    这老道才不会闲的没事跑到山顶吹风。活了一把年纪的老人一般都喜欢呆在温暖的家里享受为数不多的温存日月。像这种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更喜欢在深山幽谷中一个人静静。

    “别笑了,你们门主已经准备好道场,还不赶紧虽老夫去听一番金口玉言?”

    “咳咳!”

    “咳咳!”

    长风过处,微尘跃起,江山风云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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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林门广场上,刘文静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哦不,是高高的檀香高台上。春和日丽,白云如纱,一身青衣飘飘,俨然避世多年的得道高人!

    方少韩也穿上了一身金丝锦缎织成的礼服,与罗中两人一左一右,静坐在比刘文静低两个台阶的地方。

    门中除了一些老前辈需要坐镇机要,所有的学生和讲师全部到场。这场面也足以说明高人讲道对于一个普通门派是多么珍贵的机会。

    众人坐在团扑之上,事先已经得知消息,说是有位南梁的得道高人大开善缘,要为整个石林门授业解惑。众人自然高兴,国家将亡之时,多少弟子寻觅借口逃出这是非之地。各回各家没有错,但吃了师门这些年的教育和饭,大难临头时没有什么担当,终究是不光彩的事,即便石林门不能独撑大厦力挽狂澜。而今自己坚持下来,也算是善有善报,宗主也是有魄力有人脉的嘛,能够在这种时候请到这样的高人。至少众人会想,能够抵御外敌,提拔弟子,说明宗主方少韩还是有能力的。而一个有能力的领导必然是能够安抚人心、带领宗门继续平稳运行的。

    人数都到齐了,方少韩点头示意。

    “石林门众弟子、讲师们,今日为我们石林门讲课的是来自南梁的隐世道仙,名号昭仁!或许你们不曾听说过昭仁前辈的名号,但诸位昨天都看见了,前辈为我石林门驱逐大敌!”

    石林门地处西南偏僻之地,昨日能见到如此大神,弟子讲师们自然心潮澎湃。现在亲眼看到这位强者端坐于高台之上,青天之下,顿时互相交头接耳,广场一片嗡嗡。

    罗中站起来迪克两声,手往下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

    “肃静!石林门弟子讲师起立!”

    罗中平日在宗门作为教长,威严自然积累,众人齐刷刷的站起来。

    广场东南、西南两角,两面大钟被敲响,声音震荡不息。高台下,一鼎香炉中紫檀香袅袅升起。

    “学贵得师,从师当谨。经师易遇,人师难遇。我石林门虽偏安西南,但渴求中原儒道、诸子学问之心赤诚。中原逐鹿,黔首哀鸣。大道何方?请昭仁尊师为弟子解惑明道!”

    高台之下众人齐行拜师礼仪,两次跪拜之后,赵惊涛和孟之瑶分别左右两侧将两箱礼物传递给高台两侧的方少韩和罗中。

    方少韩取出一串黄龙玉佩,那玉佩勾连嵌合,圆润通透,风吹晃动叮当作响。他将玉佩悬挂于刘文静讲台之前,借着又取出七串形色各异的玉佩!这样高档的拜师礼即便在中原也是王侯级别的了。

    罗中则是将之前刘文静挑选的那几本书各自摆放在讲座之上,皆用镇纸压住。

    众弟子敬畏之心愈加浓烈,各个绞尽脑汁回忆自己过往修炼时的迷惑坎坷。

    “礼毕!”罗中喊罢,众人皆盘腿坐下。

    刘文静虽然和赵惊涛一见如故不拘礼节,但对于这些平凡的弟子们,个个怀着相同的求学心态,教还是不教,只在师傅一念之间也。如果教,那就得按照徒弟们心中德高望重、君子如玉、行正言妙的样子来。否则落差太大,会闪了老腰和名声。

    刘文静轻咳一声,正式开讲。

    “今日讲道,不得废话。众弟子有问题,当简略提问。不答非问之问,不解糊涂之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者人欲也。然人类万物意欲何为?欲往何方?所往之远方,即道之终点。先秦某子有书天问。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出自汤谷,次于蒙汜。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台下众人听了这话,有的人开始思考,有的人开始记录。

    方少韩有些看不下去,低声道:“安静!不需要记!这都是楚国屈子的九歌著作中的!我们藏书阁里有!”

    台下众人听了更加尴尬心虚。人家一开口就这么多问题,自己却整日一心学打架斗法的本事,连圣贤名著都很少读。结果仙长讲的课本上的东西却不晓得。

    刘文静没有在意,继续讲道:“人力有穷尽,终生一百岁。大道终点难见,莫观宙极茫茫。专心脚下眼前,圣人之书无用!”最后一句话刘文静一字一顿,格外响亮,这样一句错误的话反而成了刻意强调的重点。众人心中被那回荡的声音震动心神,各有所思。

    广场中央第二排,其中一人名为苏鸿越,平日学习时悟性颇高,只是懒散。周围同学有不解之处,多向其请教。一些讲师含糊其辞的道术经书难点,这少年往往能讲的通俗易懂。听了这话后皱眉思索。

    他身旁坐着好友郎家荣,同样疑惑不解。这话猛然听了简直是对圣人的亵渎嘛!圣人的书没有用,那四书五经能干嘛?

    历朝历代都是以百家经学考取官吏,圣人书无用,那岂不是天下人才官员都无用!?郎家荣心中郁气难平,忍不住拍了下身边苏鸿越肩膀,“苏菜,这仙长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呗!简直想不通啊!”

    苏鸿越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他沉吟一下道:“仙长的意思我只能领略一二。他应该是说,从三皇五帝到如今,天下的书籍也不过几车,人类却连万物都没有认全,哪里能谈得上得道圣人?圣人言论,不过是坐井观天之蛙也。大道长远无尽无期,天地寿数长人类何止万年?万年之前又是何物?人类与神灵差距不是朝夕千年就能看到的。那么圣人之学说必然不全。不全之学说,何以带我辈走正确大道之中央?”

    “那不走圣人指点的大道,难道走小人凡人的旁门左道?!”郎家荣仍然有些不服气。

    “大道万千,正如天地包含了天地万物,天地容纳神灵圣人,也容纳粪土、禽兽。倘若这天地最终全变成了绝对圣洁的光明,我们与禽兽全变成了圣洁的神光,那盘古一开始又何必要劈开同样统一纯洁的混沌呢?大道在何方?或者说大道本来就是现在这种混沌的样子?还是说大道将变成混沌?那时难道说终生重归混沌?”苏鸿越越想越深,开始自言自语了。

    郎家荣连忙拍醒他,“以后再想!仙长要开始讲道了!”

    郎家荣猛然一个激灵,“确实啊!没用没用!”他转头对郎家荣道:“你看,我们在这里勤奋修道,以为能成为高手能报效国家、拯救苍生,至不济也可以逃命!但这天成王败寇、分分合合的日子已经几千年了!眼看着尔虞我诈、砍砍杀杀几千年,圣贤之书又有屁用?人心所在之大道,本来就是狼奔豕突!圣贤之书只是讲出有圣心之物!圣心自古长存!圣人指出圣心又有何用?凡人依旧是凡人!依旧大欲存焉!大道之所在,在未来大道之终点!在脚下之步步大道!”

    郎家荣也有些理解了,“你的意思是,这圣人如孔孟所讲,仁义礼智信,不过是人生天地时的本性?正如天干地支,不过是万古长存的事物?圣人只是认识到这天地大道外在的表形,至于大道内部的行运真理,至今无人能解!

    ”

    “有道理!”苏鸿越左边的另一位好友武士敏说道。“正如我们现在再如何读书修道,也无法阻挡苍流大军,盛世的才子三公一样无法阻挡一个国家的兴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圣人写不写经书,人类一样会有人明白这世界上早就存在的大道外形。而要认识大道,必须要无有好坏黑白,统一认识了之后,才可能看到大道的属性和结构。而圣人只是看到这滚滚大道的外在罢了。天道轮回,善恶无常。人生短暂,后世何日能跳出天地观大道?我辈无望矣。”

    武士敏眺望青山白云,心中被大道的久远渺茫所迷惑恐吓。

    刘文静也知道弟子们需要时间来消化思考,等了一会终于不耐烦,抬手拍拍桌子。低声嗡鸣的广场安静下来。

    “幼稚知万物分阴阳,天帝分阴阳为万物。累无常而积有恒,作易细而成大难。举一隅反三隅,开一窍通百窍。圣人心术,归在人心。凡人承前而庸碌,强者启后而辟路。大道开于荒野山漠,布衣死于平原野草。道阻且长,行必有终点!”

    高耸的石林山下,广阔的讲学广场上,百年师尊的教诲声宏且大,运功之后更是传荡四方。

    众人被这大道之奥妙震撼,齐声跟着念诵:“大道开于荒野山漠,布衣死于平原野草。道阻且长,行必有终!道阻且长,行必有终!”

    高台上,有那么一瞬间,刘文静回顾往昔种种,悲欢离合与算计背叛,自己受兄弟们嘱托,苟活人间几百年,所为何事?所向何方?

    “大道苍茫莫踌躇,一往无前当慎独!匹夫有血溅十步之烈,帝王有逆斩天罗之志,凡人有开疆拓土之心!岂可苟全性命于乱世!生生世世,莫学野草焚冬火!”

    “成事在天,命事在己。何以道通天地?唯求神仙法术!光明圣贤之后,暗夜邪魔必随。万众生而心残,人性恶如沟壕,海纳百川化污泥,莲求革新破陈腐。光明王本求光明,烛光切莫照风渊!”

    高台旁边,沉浸其中的赵惊涛听了最后一句话猛然睁眼!

    浩渺讲经,刘文静这大道之中不仅有儒道问天地之奥义,隐约中还有光明教之宗旨!灵光一闪,难道说……他似乎明白了当年刘文静在前朝被天帝斥为叛逆的原因。抬头一看,对面的方少韩也在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也有如梦初醒的感觉。自己前世今生能够听出其中别教的韵味,方少韩一个宗主难道也知道这其中的私货?方少韩那久经尘世的眼神中除了沧桑和警惕再看不出什么,下一刻他又闭上了双眼。虽然那道警惕明显不是针对自己,但赵惊涛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方宗主方师叔的见识。

    台下众生并未察觉异常,只是心中理解这寓言人求大道如同飞蛾求光明一般,好事之后必然有坏的因素接踵而至。

    苏鸿越身边武士敏明显理解更透彻,他点头道:“仙师此话果然!天下众生,有追求革故鼎新、突破陈腐的,就必然有反感嫉妒阻挠之人。前朝亡于牛李党争,春秋时赵简子胡服骑射而强国,秦国戎狄纳百家精华而灭绝华夏。都是如此!创新光明者,不仅要开创新路,还要杀绝那些旧文化、旧势力!此所谓东征西讨方能立足人道中央!”

    “那么,心向光明,胜过黑暗,未来的道路到底是怎样的呢?修道为人的准则,仙师讲的很清楚,但如何预测未来的大道?”

    到了刘文静这样的境界,周围虫鸟数目都可以听到看到。

    喘了口气,刘文静道:“大道总纲已经讲完,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苏鸿越想了一下,站起来问道:“请问仙师,您讲了修道者修道时要注意的理念,但未来的大道又如何看清?看清之后应该怎么做呢?如何避免失败?”

    刘文静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天行无常,故大道不可预测!周易之说纯属放屁。”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当即有人站起来喊道:“周易之说以八卦推天地万物,如何不可预测!如果大道结果不可预测善恶成败,那又要大道何用!前有文王断商纣灭亡大周四百,后有袁天罡断大唐神器。如何不是预测!天行有常,必有规律!仙师未免狂言!”

    “放肆!坐下!”方少韩当即怒斥。

    刘文静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