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逐渐明了
我和贞德一直在不远的暗处躲藏着，可是没想到，站在电线杆上面的天敌，攻击了我们。
贞德抓紧我的衣服，迅速的向后面跳开，汽车被直接击中，火焰侵袭了油箱，然后整辆车爆炸。我跟贞德被火舌和爆风吞噬。就在那一瞬间，贞德迅速跳进我的身体里，开始诉说起了言灵，但那终究还是赶不上火风的速度。
意识一时之间出现了空白，但是能感知到自己没有被烧伤，还感觉到了我的腹部像燃烧般的发烫。我费尽全力的抬起脑袋，朝着腹部去看，汽车的碎片已经嵌入了进去，黑红色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脑海中传来贞德焦躁不安的声音，并且她迅速的把言灵说完。即使我的意识快要远去，也能感觉到贞德的慌张程度。
我全身发起了金光，接下来应该就是听到那个沧桑的声音了吧。可是感觉到了异样感，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下电线杆上的黑人，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呼喊吧，汝之愿望，汝之憧憬，汝之信仰。呼喊汝之名，赐予汝之念，给予汝之器，击破汝之敌。吾之意为——』
咚！
第一声钟声响起了，贞德在我的脑海中咬紧手指，说着。全身的力气都在尽失，眼角捕捉到了，那个黑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我们与他跟阿瑞斯的距离，虽说不是很远，但也还是勉强能够用眼睛能看到的程度的距离。
那个黑人并不是朝着这边跑过来，而是跳起、落地、跳开障碍物、然后落地，不断的持续着这种方式冲过来。
咚！
第二声已经开始响起，有的时候我也很有疑问，凭依的时候一定要这样的费时间吗？实力不如神眷者跟弑神者的强大，却还不如他们的方便简便。
刚才的想法，都被贞德听到了，是这样啊，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是很弱啊。
就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那个黑人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用着跟刚才同样的招式，将火焰放在手中。
“嘿~~原来是个天敌，别怪我，小鬼。我的主神吩咐过，遇见不认识的人就要杀掉，更不要说是天敌了。”
现在的我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腹部的疼痛让我逐渐的失去了感觉。眼前的男人微微的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火焰，然后将把持住悬空的火焰的右手，慢慢移开，任由那火焰自由垂落。
咚！
第三声钟声响起，火焰也即将落到我的脸上。
贞德悔恨的在我脑海中喊了出来，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和我一起步向终焉的末路。可是火焰没有落到我的脸上，也没有在我的全身燃烧或是爆炸。
“喂，那边的人类，你想要对他做什么？”
准备夺走我们生命的火焰，被另一道蓝色的火焰相撞抵消。那是熟悉的声音，那个语调，宛如败坏气急的千金大小姐一样。
“你最好离那个人远一点，不然我可要把你烧的连灰都不剩。”
忽视腹部带来的疼痛，我将脑袋转向那个方向，果然不出所料，贞德也是松了一口气。
金色茂密的的中长发，头上一部分的发丝被捏成了个耳朵的形状，金色明亮的眼瞳。说话的同时，脚裸上还传出阵阵悦耳的铃铛声。
“银……铃……”
我微弱的念出那边那个人的名字，并且与对方对上了视线，她的眼中透露出的，不止是愤怒、悲伤，还有懊悔。
“我现在很生气，也很伤心。”
1
漫彩明亮的夜空，挂在天边的月亮格外的惹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轮明月比以前看到过的还要靠近地面。在这早已经看不到星空的时代，还需要为这种事而费力苦思吗？我为自己的极端想法有些失落。
独自走在夜深人静的小路，本来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爱，却没想到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终于看破事实的自己，想要回到那个老旧房屋，找那两个人诉说自己所经历过的种种。自己也一直留着那个家中的钥匙，谁知道打开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其他的女人。
“韩宁这个大笨蛋，竟然在我出走寻欢……外出旅游的时候带回来个稍微比我可爱的女孩子，没错，只是稍微比我可爱一点。”
穿着有些大胆的女孩，一个人在小路上自言自语。载着满肚子的怨气与悲伤，咒骂起还在为拯救危机而烦恼的韩宁。
那个女孩就像是为了发泄一样，吓跑了徘徊在某位人家门口的流浪猫。即使成功的吓跑了不会成为任何威胁的流浪猫，却也不会认为这种行为过于幼稚，不如说还在做这种事而没有自觉的人，已经是幼稚到无可救药了。
她还在走着，一直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觉得有些累了，在一个下坡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台阶的对面，是一条静谧流淌的小河川，河川对面则是灯黄酒绿的闹市。她毫不在意对面闪烁着怎样的颜色，蜷起身体，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好饿。”
从那个家中跑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体力也逐渐流失。
“好冷。”
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世界各地的差异，所在的经纬度也各不相同，炎炎的夏日不会太早的在这个地方到来。即使还只是暖春，晚上也会理所应当的降温，再加上她自身的穿着过于暴露，肩膀、锁骨、大腿，全部展露在外。
“好想回家。”
说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那个女孩子的同时，就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要找借口的话，也只好说是自己太伤心了，没能理解事情的本来面貌。
先是被被爱慕着的男孩劈了腿，又是哭泣着回到家中看到不认识的女孩，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韩宁，贞德，好想你们啊。”
对着无人经过，除了潺潺的河流声外，这个寂静到可怕的空间，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该怎么回去啊。”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悔自己的冲动，随后听到了爆炸声。她忽的抬起头，看向爆炸的方向，就发生在不远的地方。
“该不会，是他们吧……”
怀着微妙的本心，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开始向爆炸的方向跑去。
2
“你听到了吗混蛋，我叫你离开那个人，你聋了吗？”
金色中长发的女孩，银铃，怒瞪着站在韩宁面前的黑人，随后身后出现了九条金黄色的尾巴，每条尾巴上都浮现着一颗蓝色的火球。
“这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漂亮的女狐妖啊。你好啊，怪物，这么晚了，是要出来吃人吗？”
黑人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依然是用那种看起来没有害处的笑容，向银铃打着不合时宜的招呼。
“啊，是啊，没错就是这样，我最喜欢吃你这种早就已经被烤透的烂肉了。”
那个黑人跨过躺在地上的韩宁，再一次从手中变出了火焰。
“好可怕好可怕，不知道烧成焦炭的狐狸，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味道呢。”
银铃摆出了架势，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可以试试。”
黑人表现的游刃有余，银铃这边也决心用上全力，迅速的通过，尽快治好韩宁才行。
“对了，我能先问一下你的名号吗？”
“啊？”
对于突如其来的询问，银铃不禁哑口。
“你看啊，不是有个名妖，叫做九尾妖狐嘛，你也是她们的种族吧。还有叫什么羽衣纱狐的，玉面兽狐？对对，还有个叫天空幻狐的，那你是什么狐狸？”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存心要拖延时间，刚刚还在反省自己不要冲动，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刻，要冷静才行。
“我是空铃幻狐，满意了吗？”
明明气氛是一触即发，韩宁在静观着事态，贞德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焦躁不安。
躺在地上的韩宁，已经开始眼皮模糊了。
“好…困……”
微微的从嘴中漏出了两个字，贞德一直在极力的让他保持清醒。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韩宁脑中，贞德发出大喊，按理说这应该会让韩宁头痛欲裂才对，但他还是像没听到一样。而在一旁的银铃，露出了手中的利爪，准备扑上前去。
那名黑人一直在保持着警戒，任何的细微动作，都会让他做出反应。
但是银铃却停了下来，那名黑人也是如此。原因是就在两人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道路的中间被扔了一把短刀过来。
银铃看向投掷过来的方向，在那里看到了一名脸上挂满笑容的西装男子，而那名黑人看着道路中央的武器，不禁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的待在原地呢，阿瑞斯？”
被唤作阿瑞斯的那名男子，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走到银铃的前面。
“你们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还想让我乖乖的听话？你这已经不算是请求，而是单纯不可实现的愿望了吧。”
黑人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不是中立派吗，既不是拯救派也不是毁灭派的你，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救那边的怪物吗？”
阿瑞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些难为情的开了口。
“这个狐妖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既然那样的话……”
“不过！那边躺着的人类，也算是救过我这不值一提的性命啊。我看这个小狐狸跟那边的少年认识，这也算是还一下所谓的人情了吧。”
对于说出这些话的阿瑞斯，那名黑人有些惊讶了起来。
“哦？没想到那位杀戮之神，也会说出还人情这种话。作为一名战神，你也是堕落到一定境界了。”
“你怎么看我都好，该还的我也还了，现在该算算你们欠我的总账了吧。”
从阿瑞斯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引起了那位黑人的种种不悦。
“欠你的？还真希望你能重新斟酌一下用词，我们没有找你借，而是抢。对于我们伟大的目标来说，那种弱神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作用了吧。”
面对着真正的神明，却还能说出亵渎神明的话，也不得不佩服这名黑人的胆识。
“注意你的措辞，人类。你最好别激怒我。”
嘿嘿！
身后的贞德听到了这声奸笑，但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有什么目的，也没有那个精力跟余力，现在韩宁的情况已经昏死过去了。
“那就是我的目的，来吧，神明，你除了扔点垃圾过来，还能对我做什么？”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你们两个要打给我去一边打，没看到那边还有位重伤的人吗！都给我让路啊！”
现在的气氛明显比刚才还要紧张，但银铃依旧吼了出来，她注意到韩宁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所以想要尽快的赶到韩宁的身边。但如果贸然的冲了过去，恐怕只会起到反效果吧。
“喂，不认识的神，还有那边的人类，如果在不让路，我就用尽全力先打倒你们。”
银铃即使受到致命伤，也肯定会把韩宁的性命放在首位。不过阿瑞斯也发表了自己的主张。
“这可不行，虽然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联，但那可是我的猎物，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还希望你能别来碍事，狐妖。”
听到这句话，银铃却露出了獠牙。
“我没时间跟你们唧唧歪歪，你们要是在妨碍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现在的矛头已经转移了方向，那名黑人再一次耸了耸肩，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韩宁。
他咧嘴一笑，手中燃起了火焰，转身靠近韩宁。
“卑鄙的混蛋，你别想碰他！”
“我说过了吧，现在该跟你算算总账了。”
那名黑人停住了身体的转动，收起了手中的火焰，背对着两人。
“你们两个都只是会耍嘴皮子的懦夫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
“单是对付一名没有特殊能力的神，或是一位没听过名号的怪物，多少还能有点小胜算。但是要对付你们两个，我看还是算了吧，不管是不是鱼死网破，我有几条命也不够用的。”
他挠了挠头，抬头看向天空。
“我看今天还是到这吧，我不过就是来打个招呼的。”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韩宁，再一次发出微笑。
“就让这小鬼先活着吧，本来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对了，我叫沃特克斯（vortex），请记住了，我们一定会来取走你们的性命的。莎斗（shadow），该离开了。”
黑人，沃特克斯说完这句话，一道暗影从地面出现，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那里除了还在燃烧的汽车，就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韩宁了。
银铃屏气凝神，警戒着周围，可早已经感知不到那位自称沃特克斯的人的气息，便急匆匆的越过阿瑞斯，跑向韩宁的身边。
“韩宁！好严重的伤，喂，贞德，你在吧，喂！”
贞德不管如何向外界传递信息，都不会有人能够听到，而且她也没有办法从韩宁身体里面自主的出来。现在昏死过去的韩宁，完全的把贞德锁在了自己的身体内。
如果韩宁就这样死去的话，贞德也不得不回归她最开始待的地方。
“可恶，伤的太严重了，只能先做一下应急处理了。贞德，我在治疗的时候，会有个空隙，你无论如何都要先出来，先说好，那样可能会有点小疼。”
银铃跪在韩宁的旁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妾身的祖先，伏见稻荷大神，宇迦之御魂神啊。妾身为极致之红的供奉者，愿献予极致之红，以妾身的血液为祭，将命之滴赠予此身之主。妾身乃九尾狐之空铃幻狐，银铃在此奉贡。”
念完这段言灵，银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利用自身流出的血液，在自己的面前写出一个字符。中间的那个字有些像变了形的“了”，被数个小型的象形文字围住。
写好之后，整个字符开始发出红光，银铃将滴血的左手放在上面，并压到韩宁腹部的一段距离。红光照亮了韩宁整个身体。
“就是现在，贞德！”
在周边尽是黑暗的空间，贞德发现了一丝光亮，她毫不犹豫触碰眼前的那道光。
全身皮肤带来的刺痛，让贞德的五官变得扭曲起来。
韩宁的胸前闪烁出一个光点，随后逐渐化成人形。
“这哪是一点痛啊啊啊啊啊啊！”
贞德顺利的被解放了出来，看准这个时机的银铃，将全部的力气用到左手上，全力的往下压那个字符。
每当靠近韩宁的腹部一小点，那个嵌入到韩宁身体内的汽车碎片，都会一点点的风化掉。
银铃有些送不上力，便开始用右手推送着自己的左手，但也还是无济于事。她还在费力的坚持着，随后，她的后背、手掌，都感受到了温度。
“臭狐狸，回头再好好教训你，可别给我松手啊。”
贞德整个身躯压在银铃的后背，并将自己的双手叠在银铃的手背上，开始一点点推进力量。
“我可是，救了你啊，要好好感谢我才行！”
银铃大声的喊了出来，将全部的气力都用在压字符上，而且算上贞德的全部力量，那字符也还只是前进了一小点。
就在两人还在咬牙坚持之际，字符被迅速的压到了韩宁身体里。并不是贞德与银铃的合力将其压到韩宁的腹部，也不是突然的爆发力，而是一只比两人都要粗上许多的大手，叠在了两人的手上。
“阿瑞斯？你还没离开？”
“你难道还有什么目的吗？”
贞德有些吃惊阿瑞斯还没有离去，而银铃则是一直对他抱着警戒的心态。
而那只手的主人，阿瑞斯优雅的起身。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是战神，不是军神。虽然算不上自嘲，不过我可没有那种脑子思考什么目的，不如说算是心血来潮吧。”
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韩宁，他的呼吸已经慢慢的恢复了节奏，贞德也放心了下来。不过，还没有到真正放心的时候。
“你该不会想要我们对你说句谢谢吗？”
贞德站起身来，面对面的看着阿瑞斯。他却不禁露出了苦笑，并看了一眼还跪坐在地上的银铃。
“不用那么警戒我也没关系，这么说你们也不会听吧。算了，你们就当我是真的想这么做好了。”
犹豫是否到底要不要相信他，不过问题的重点不在那里。应该说那些问题都无所谓了，现在最应该尽快要做的，那就是先把韩宁送到医院去。
但是自己跟银铃也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来把韩宁抬回去。
这种时候究竟要不要相信他，已经是不可争议的情况了，明明是这样才对。
“话说回来，同一天会遇见你们两次，这也算是某种缘分吧。不过现在来看，对于你们来说，这已经是灾难的相遇了吧。”
都已经到这种时候，自己还要犹豫不决，真有点想要对懦弱的自己送上一拳。可是，冷静的想一想，如果相信他，先不说那个预言，他也有可能半途中杀掉韩宁。
可是，如果继续这样拖延的话，韩宁的生命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消逝。
“我看我还是离开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阿瑞斯扭头准备离开，贞德张开嘴唇，却又闭上，想要说出口，却又不能说出口。她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既害怕又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你先等一下，我们跟你没有什么仇恨吧？”
这时银铃叫住了阿瑞斯，而阿瑞斯则是不解的歪了歪头。
“那样的话，我们能够信任你的吧。”
“等，银铃？”
贞德想要阻止银铃，但她自己又阻止了自己。
“那你能不能帮把手，如你所见我们累坏了，实在扛不动韩宁，所以，拜托你了，好吗？”
阿瑞斯眨了几下眼睛，随后像是理解了，点了点头。
“乐意效劳。”
他靠近韩宁，利落的把他抱了起来。
“贞德，快点带路。”
贞德扶住额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究竟是蠢还是不蠢。”
“嗯！？”
此时的贞德也抛开那些烦恼，试着先相信他一回。顺便看看在去医院的路上，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可是就这样一直跟着我们，究竟是有利，还是不利呢？
算了，这种事现在还是不要去想了，如果说敌人跟同伴要选择哪个的话，肯定是同伴，阿瑞斯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才对。
“你快点，磨蹭什么呢？”
订正一下，这只蠢狐狸，是真的蠢。
3
噔、噔、噔……满是黑暗的通道里，传来了脚步的回声。全部是由水泥围成的这个通道，没有窗户，没有门框，也没有天井，只有一些微弱的红色光亮，向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墙上挂着点燃的蜡烛。
这种空间不知道是否有尽头，根据回音的传播来看，似乎还有很远的一条路才能走到尽头。
但是问题又来了，空气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既是密不透风的空间，还有燃烧氧气的蜡烛，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原理，多少的时间，才能将这个通道充满可够呼吸的氧气量呢？那样的话又有没有算过二氧化碳的排出问题呢？
可是就是在这样一间密不透风的通道里，有几个人影靠在水泥墙上。
噔、噔、噔！
“看你一脸满足的诡笑，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沃特克斯？”
靠在墙上的其中一位女性，先挑起了话头。那名女性身着纯白色的连衣裙，再套上浅蓝色的外衫，有些偏白色的黄色肌肤，露出诡异的邪笑，看向归来的沃特克斯。
“艾士（ash），别打岔，先听他的报告。”
靠在另一侧墙边的一位男性，打断了这名为艾士的寒暄。他穿着没有什么特色，但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整洁，更一步来说，是非常的正式，白色人种。
“别那么认真嘛，你这样，我很想把你做成雕像啊，迪佛梅什（deformation）。”
“那你可以试试，疯女人。”
“我可不讨厌你这种气焰旺盛的雕刻品呢。”
艾士和迪佛梅什互瞪着对方，这时从深处走来一个人，阻止了这场闹剧。阻止这场争斗的男子，非常的粗壮，饱经风粒沧桑的面孔，双手环胸的站到两人的中间。
“够了，正事要紧，沃特克斯，情况怎么样？”
被叫到名字的黑人，浅笑了一下。
“啊，厄勒垂可（electric），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中途确实出现了一些碍事者。”
“你说一些碍事者，那你应该漂亮的解决掉了吧。”
“不，我还没那样做。”
沃特克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件事，但是厄勒垂可皱了下眉，就连刚刚还在互怼的艾士和迪佛梅什也感到惊讶。
“你难道玩忽职守了？”
厄勒垂可将环抱着胸的双手放了下来，质问起沃特克斯。
“我都说了，那是碍事者，他们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在草丛中猎杀的小兔子。”
“你还想把他们比喻成什么？莫斯科中间玩耍的白熊吗？”
迪佛梅什不屑的反驳了沃特克斯的比喻。
“狐狸。而且我也说了，是还没。”
沃特克斯说出了事实，但是众人的理解却各不相同。
“那你就是那种连狡猾的狐狸都干不掉的白痴喽。”
沃特克斯无视了艾士的嘲讽，径直的穿了过去。
“我会跟主神报告这件事的。”
厄勒垂可听到这句话，让开了道路，艾士和迪佛梅什也识趣的不再追究。
“既然没有杀掉他们……”
“……那么又为什么要说目的达到了呢？”
经过三人的同时，那里还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是一对男女。
“这件事的基准，不是我们随便就能判断的。”
沃特克斯停了下来。
“所以我们才会问你……”
“……为什么说目的达到了？”
沃特克斯扭头瞥了一眼那对男女，男人的眼神透露出绝望，毫无生气的目光，而女人的眼神，则是展现出悲伤，一样毫无生气的目光。
“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恶心的情侣？”
手中出现了光亮，是火球，沃特克斯怒瞪着那对男女。
而那对男女紧紧的贴在一起，对着沃特克斯各自伸出了一只手。女人手中同样是火焰，但那不是火球，而是整只手掌都在燃烧。而男人那里则是手中缠绕着冰冷的霜气。
“你们想要毁了这里吗？”
在通道的后方传来一道凛冽的女声，众人回过头看去，那是一名满脸都是伤疤，甚至露出的胳膊上也都是渗人的疤痕，有些结实肌肉的女豪杰。
“弗洛斯（frost），弗蕾姆（flame），我说过多少次了，少说话，别惹事……沃特克斯，你去吧。”
沃特克斯将手中的火球抹消，放下手掌，对着那名女豪点了下头颅，走进通道的深处。
被唤作弗洛斯跟弗蕾姆的二人，依旧是紧紧的贴在一起，甚至都没有感到任何的歉意。
女豪看到他们一如既往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
“厄勒垂可，去准备点冰块吧，让沃特克斯尽量的支付代价，下一个任务还需要他。”
粗犷的巨汗对于被下达的指示，没有任何踌躇的向女豪来时的方向通道走去。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都已经完成各自的任务了吧。那就早点去休息，明天可不会让你们这么闲着。”
众人听到女豪让他们回去休息，都各自朝着厄勒垂可走出的方向走去。
“斋恩特（giant）……”
“……和你一起的福莱恩特（flight）呢？”
弗洛斯跟弗蕾姆走到这名女豪的身旁，问起理应该在这里的另一人。
斋恩特深沉的闭了下眼，随后目光锐利的看向二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凶狠笑容。
“我吃掉了，那个胆小鬼在最后的关头想要逃走，我也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
听到残酷事实的陈述，那对男女却没有任何的感情沉浮。
“你做的没错……”
“……我们以你为豪。”
说完这句话，二人头也不转的径直走去。独在原地的斋恩特，稍微沉默了一会，嘴角露出浅浅的淡笑，向深处走去。
而此时整个通道里传来的，都是各不相同的脚步声，回音加上回音，源声逼近源声，形成了一场不搭格调的音乐会一般。
4
现在距离自家的具体位置，也就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这段时间自己没有主动开口，不如说不知道该如何询问，明明全力警戒这名神明就已经耗费了自己大部分的精神力。
与这边相反，到还是有名笨蛋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嘿~~原来那群才是坏人啊，那你有把握救回那个叫丘比特的吗？”
阿瑞斯一边将背在背上的韩宁调整好位置，一边回答着那边的蠢货提出的问题。
其实自己什么都没能问出口的原因，很大的部分是因为不好插嘴。这种你问我答的方式，已经进行了整段路程的时间。
当我说要去医院的同时，阿瑞斯怀中的韩宁竟然醒了过来。不单是我和银铃，就连阿瑞斯也有些藏不住惊讶。
醒来后的韩宁，挣扎的非常厉害，我自以为那是阿瑞斯将他弄疼了，却没想到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去……医院……家里……没钱……”
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
“……”
“……”
再一次，三个人都掩饰不住那种尴尬。不得不说守财奴的本性是到死都不会改变的。
“好迷人。”
“哪里迷人啊！？”
蠢狐狸不禁从嘴中漏出的话语，被我恶狠狠的噎了回去。
既然他本人说不去医院，那就代表他还没那么简单死掉，索性直接将目的地改变到我们的家中。
而且莱娜还在家里一个人等着，但是当她看到这样的韩宁的时候，该怎样糊弄过去呢？
就在我自身还在思考这些烦恼的时候，那边的两个人就像老友一般畅谈了起来。
“呐呐，阿瑞斯……对吧，刚才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啊，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共戴天的事情。”
“那还真是让人心痛啊，你可以说给大姐姐我听哦，我来替你解决好了。”
“感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不把你们牵扯进来比较好。”
已经牵扯进来了，真是的，尽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话。虽然自己也没有期待过那个笨狐狸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我在想是时候该问点重要的事情了。
“这边的，贞德小姐？你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有些慌了神，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说不想把我们牵扯进来，现在竟然主动要我询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回过头看向旁边的阿瑞斯，却看出他脸上非常的疲劳，眼睑很严重的有些下垂。
他对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苦笑，我没能懂他是什么意思，我越过他的身旁，看向另一边还在喋喋不休的蠢货，我想我懂得了阿瑞斯的意思。
我按耐住心中的激昂，甚至靠毅力忍住了想要爆笑出来的冲动，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求你了，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能不能对这边的狐狸想点办法”，我不得不在心中对那只蠢狐狸说句“干得漂亮”。
这是个机会，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还什么事情都不明朗，被重重谜团包围的我们，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思考，将重点全部摘要出来，就算问出一百个问题，但如果那些都不直达要点，就毫无意义。
那么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个神明会毁掉这座城市，但那又是为什么？答案很简单，肯定是丘比特，既然这样，第一个问题至关重要，好，决定了。
“阿瑞斯，我想问你的问题很多，你会如实的回答我吗？”
阿瑞斯将疲惫的脸庞收拢了起来，也明白了这句话的第二个意思，“你会告诉我事实吗”。
他闭上眼睛，虽然有一瞬的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我很想知道那群人是谁，当然，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重要，毕竟我家的财主被盯上了生命，所以不能完全忽视这个问题。就我个人的意愿来说，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制定对策，但是那边的韩宁肯定不会同意。”
那是肯定的了，别看韩宁非常的弱，有关金钱的事情比谁都要敏感，有的时候做饭还会偷偷的少放两勺调料，但他却是个无可救药的老好人。
“虽然现在的世道是这样，但他这种置身事外的老好人真的是绝迹了。我相信那边的蠢……咳咳，银铃也是同样的想法。”
好险，幸好没说出“蠢狐狸”三个字来，要不然我又要跟她互掐起来，浪费掉不少的时间。
“所以我就直问了，他们想要丘比特做什么？”
就现状来看，不明白的还有很多，但这个问题已经是现有的情况下，最直接明了的问题了。如果一切都是阿瑞斯毁掉城市的前提来说的话，原因就在于丘比特，那么要稳住阿瑞斯的话，首先就要搞清楚丘比特的现状。
阿瑞斯将脸上的笑容挂的更深，侧头看了一眼贞德，随后眼朝前方，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听说过人类，成为神明的故事吗？”
“啊？”
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故意转移的话题？
“很多人都认为，只要一心向善，就会进入天堂。”
阿瑞斯继续诉说着有些跑偏的话题，银铃也变得安静了起来，贞德却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阿瑞斯没有放过这一瞬间。
“我看的出来，你明白，不对，你是见识过所谓的‘天堂’，对吧！？”
贞德有些颤抖，微微的朝着反方向撇过头。
“那已经是古世纪的事了，那么到了中世纪呢？人类开始逐渐抛弃了神明，认为神明根本不存在，当然，这点诸神也有错，可是神明是不会为自己的过错道歉的。”
神明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不过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就像普罗米修斯那样的神明，为人类世界带来了火种。
“既有不相信神明的家伙存在，必然也会有相信的人类存在。而那群相信的人类，逐渐抛弃了上天堂的想法，开始有了成为天使的想法。”
天使吗……像路西法、沙利叶那样的家伙？
“毕竟那个时期，天使不会轻易的露出真容，而且那是中世纪。”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这和我问的问题不一样吧，不想回答的话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贞德有些不耐烦，虽然听来的确都是一些题外话，但是态度的转变有些过激，就连银铃都感到了违和感。
“总之你先听我说完。”
阿瑞斯笑着说道，让贞德继续听下去。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最后无非不就是想说，那群人想要成为神吗？但那跟丘比特有什么关系？据我所了解的知识，人类成为神的途径，只有完成十二项试练才行。”
阿瑞斯歪起了头，疑惑的看向贞德。
“不是十二项，是十三项才对。”
“什么？”
这次贞德却感到了惊讶，但是阿瑞斯没有管她。
“你就先听我把话说完。的确就像你说的，那群人想要成为真正的神明，他们肯定也知道，只要完成所谓的试练，就一定能够加入诸神之列。”
三人将步伐都缓缓放慢，现在已经到达了闹市区，这种时候的夜间，依然是不少行人在逛街。
“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发现试练的起点在哪里，所以他们就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另一个方法？”
阿瑞斯点了点头，贞德竖起耳朵继续听着，银铃一直悠悠哉哉的走在两人的身旁。
“现在的社会很厉害不是吗。每个人都了解人体的构造，通信也变得非常方便，就连小盒子里的人都能给你表演节目。”
“！？”
没能理解阿瑞斯想要说什么，却看到银铃在一家电器店门口停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
“贞德贞德，快看，原来咱们家前面的那片空地，是要盖医院啊。”
电视机前面正在播报地方新闻，就在韩宁通往孤儿院的那条道路上，有一段未经改造的土地，那里早就有买家买上了，但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任何要动工的迹象。
“原来那里是医院的预留地啊，哼~~~嗯？医院？人体？不会吧……”
贞德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背着韩宁的阿瑞斯。
“你懂了？”
他那笑容每次看起来都很火大，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如果真的是如所猜想的那样，那么挟持没有特别力量的丘比特，可以说是最佳选择。
“该不会，是为了研究所谓的神明吧。”
“bigo，就是这么简单，他们想要研究丘比特，他们想要解剖丘比特，就单是为了达到他们那可耻的肮脏理想。”
他们？对了，那小丑还有刚才的天敌！
“阿瑞斯，那个小丑，是什么神明？”
阿瑞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想谈论那个小丑，但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恶作剧之神，北欧神话的洛基。”
那样的话就说通了。洛基可是骗术高超的恶神，那也就是说，敌人不止是天敌和神明。
“看样子，他们还有单纯的人类啊。”
“那可不是普通的人类，那是资助者。”
“你见过？”
阿瑞斯摇了摇头。
“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想要研究一名神明，那么肯定需要不少的精良设备才对，就算洛基手底下有某位眷属是个富商好了，那么问题就出现了，到底要让谁，成为神明？”
贞德恍然大悟，神眷者、弑神者，就连凭依者，都已经无法平凡的度过余生，包含的代价以及负担，更是无法简单的脱离那种痛楚，也就是说……
“是人类要求洛基，成为神明，或者是洛基哄骗人类成为神明，吗。”
阿瑞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看，我一下子就回答了你两个问题。”
这已经是偶然中的偶然了，他绝对没有想过要同时解决两个问题。但是现在已经很明了了，敌人不止是天敌和神明，还包含人类。
“可是很奇怪啊。”
贞德还在思考有没有什么遗漏，银铃却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都已经无法相信能从你嘴里说出个什么来了。”
“你很失礼啊，我也是有好好动脑子的。说起来你们都不会感到奇怪吗？就你说的第一种假设，一个人类有什么资本能够要求神明？把柄吗？”
““啊！””
我和阿瑞斯同时惊呼出声，不过更大的惊讶，就是这只蠢狐狸真的动脑子了。
“还有第二种假设，就算是那个叫洛基骗了那个人类，可是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难道是单纯的为了以后的神友吗？”
““！？””
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阿瑞斯也是如此，事后就稍微夸奖一下她好了。对于被指出的问题，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的方向。
“那个叫洛基的，难道是有什么隐藏着的不可告人的大阴谋吗？”
“……”
“……”
已经够了，今天真的是怪事太多了。碰见两位神明在战斗，还与其中一位并肩的前行，得知了情报屋那不堪回首的背负，还跟某个集团的天敌们杠了起来，就连银铃她，都学会动脑子了。
“我一定是太累了……”
阿瑞斯都已经开始想要离开了，我也想要快点回家，现在什么问题都不重要了，回去先给韩宁包扎一下，然后睡个好觉吧。
“嗯？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了？”
“银铃啊，你看前边，快到家了，你就安静一会吧，现在我们可是跟一群天敌为敌了，你能不离开了吗？”
银铃故作思考了一会，其实她早就不想离开了（暂时）。
“真拿你们没办法，那我就稍微帮助你们一下好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好累啊……”
穿过小区的大门，阿瑞斯将背着的韩宁交给了贞德和银铃，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先是帮韩宁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解决了一下莱娜跟银铃的误会，明早在让银铃给韩宁治疗一下，至少下地是没问题的吧，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睡觉吧。
5
在“废弃之家”的周边，有着无数的新型楼群，即使月光非常的明亮，但依然还有不少的阴影处。
就在某栋最近的楼群侧影处，冒出来一个人影。
咔嚓！
“嘿~~原来是这样啊~~”
是一道充满愉快的女声，还混杂着剪刀闭合的声音，以及……
“你还真是有够坏心眼的，不但刚才没有上前去救他们，还一直跟踪他们到家，你到底要崩坏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一道有些成熟的女音，说出不可忽视的话，回答着那不知所谓的自我理解。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咔嚓！
“虽然是答应了那个情报屋共同讨伐神明，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啊……”
咔嚓！
“事情会变得，那~~么~~有趣！”
咔嚓
“你看起来很开心啊，虽然我也是同感，的确，变得非常有趣了。”
先前一直暗着的路灯，就像是配合最后一句话一般，快速的闪烁了一下。
那里是一名身穿蓝白色水手服的黑色中短发女孩，手中拿着比普通剪刀还要大一圈的剪刀。以及一名穿着有些牛仔风格，比那名女孩要高出半头的金色短发的成熟女性。
两人都在阴影处窥视着，从先前的话中可以得知，她们就是被情报屋请来的救援之一。两个人的脸容上，都透露出了同一种表情，那就是有些扭曲、痴态、兴奋不已的糟糕笑容！
贞德抓紧我的衣服，迅速的向后面跳开，汽车被直接击中，火焰侵袭了油箱，然后整辆车爆炸。我跟贞德被火舌和爆风吞噬。就在那一瞬间，贞德迅速跳进我的身体里，开始诉说起了言灵，但那终究还是赶不上火风的速度。
意识一时之间出现了空白，但是能感知到自己没有被烧伤，还感觉到了我的腹部像燃烧般的发烫。我费尽全力的抬起脑袋，朝着腹部去看，汽车的碎片已经嵌入了进去，黑红色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脑海中传来贞德焦躁不安的声音，并且她迅速的把言灵说完。即使我的意识快要远去，也能感觉到贞德的慌张程度。
我全身发起了金光，接下来应该就是听到那个沧桑的声音了吧。可是感觉到了异样感，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下电线杆上的黑人，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呼喊吧，汝之愿望，汝之憧憬，汝之信仰。呼喊汝之名，赐予汝之念，给予汝之器，击破汝之敌。吾之意为——』
咚！
第一声钟声响起了，贞德在我的脑海中咬紧手指，说着。全身的力气都在尽失，眼角捕捉到了，那个黑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我们与他跟阿瑞斯的距离，虽说不是很远，但也还是勉强能够用眼睛能看到的程度的距离。
那个黑人并不是朝着这边跑过来，而是跳起、落地、跳开障碍物、然后落地，不断的持续着这种方式冲过来。
咚！
第二声已经开始响起，有的时候我也很有疑问，凭依的时候一定要这样的费时间吗？实力不如神眷者跟弑神者的强大，却还不如他们的方便简便。
刚才的想法，都被贞德听到了，是这样啊，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是很弱啊。
就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那个黑人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用着跟刚才同样的招式，将火焰放在手中。
“嘿~~原来是个天敌，别怪我，小鬼。我的主神吩咐过，遇见不认识的人就要杀掉，更不要说是天敌了。”
现在的我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腹部的疼痛让我逐渐的失去了感觉。眼前的男人微微的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火焰，然后将把持住悬空的火焰的右手，慢慢移开，任由那火焰自由垂落。
咚！
第三声钟声响起，火焰也即将落到我的脸上。
贞德悔恨的在我脑海中喊了出来，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和我一起步向终焉的末路。可是火焰没有落到我的脸上，也没有在我的全身燃烧或是爆炸。
“喂，那边的人类，你想要对他做什么？”
准备夺走我们生命的火焰，被另一道蓝色的火焰相撞抵消。那是熟悉的声音，那个语调，宛如败坏气急的千金大小姐一样。
“你最好离那个人远一点，不然我可要把你烧的连灰都不剩。”
忽视腹部带来的疼痛，我将脑袋转向那个方向，果然不出所料，贞德也是松了一口气。
金色茂密的的中长发，头上一部分的发丝被捏成了个耳朵的形状，金色明亮的眼瞳。说话的同时，脚裸上还传出阵阵悦耳的铃铛声。
“银……铃……”
我微弱的念出那边那个人的名字，并且与对方对上了视线，她的眼中透露出的，不止是愤怒、悲伤，还有懊悔。
“我现在很生气，也很伤心。”
1
漫彩明亮的夜空，挂在天边的月亮格外的惹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轮明月比以前看到过的还要靠近地面。在这早已经看不到星空的时代，还需要为这种事而费力苦思吗？我为自己的极端想法有些失落。
独自走在夜深人静的小路，本来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爱，却没想到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终于看破事实的自己，想要回到那个老旧房屋，找那两个人诉说自己所经历过的种种。自己也一直留着那个家中的钥匙，谁知道打开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其他的女人。
“韩宁这个大笨蛋，竟然在我出走寻欢……外出旅游的时候带回来个稍微比我可爱的女孩子，没错，只是稍微比我可爱一点。”
穿着有些大胆的女孩，一个人在小路上自言自语。载着满肚子的怨气与悲伤，咒骂起还在为拯救危机而烦恼的韩宁。
那个女孩就像是为了发泄一样，吓跑了徘徊在某位人家门口的流浪猫。即使成功的吓跑了不会成为任何威胁的流浪猫，却也不会认为这种行为过于幼稚，不如说还在做这种事而没有自觉的人，已经是幼稚到无可救药了。
她还在走着，一直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觉得有些累了，在一个下坡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台阶的对面，是一条静谧流淌的小河川，河川对面则是灯黄酒绿的闹市。她毫不在意对面闪烁着怎样的颜色，蜷起身体，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好饿。”
从那个家中跑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体力也逐渐流失。
“好冷。”
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世界各地的差异，所在的经纬度也各不相同，炎炎的夏日不会太早的在这个地方到来。即使还只是暖春，晚上也会理所应当的降温，再加上她自身的穿着过于暴露，肩膀、锁骨、大腿，全部展露在外。
“好想回家。”
说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那个女孩子的同时，就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要找借口的话，也只好说是自己太伤心了，没能理解事情的本来面貌。
先是被被爱慕着的男孩劈了腿，又是哭泣着回到家中看到不认识的女孩，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韩宁，贞德，好想你们啊。”
对着无人经过，除了潺潺的河流声外，这个寂静到可怕的空间，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该怎么回去啊。”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悔自己的冲动，随后听到了爆炸声。她忽的抬起头，看向爆炸的方向，就发生在不远的地方。
“该不会，是他们吧……”
怀着微妙的本心，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开始向爆炸的方向跑去。
2
“你听到了吗混蛋，我叫你离开那个人，你聋了吗？”
金色中长发的女孩，银铃，怒瞪着站在韩宁面前的黑人，随后身后出现了九条金黄色的尾巴，每条尾巴上都浮现着一颗蓝色的火球。
“这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漂亮的女狐妖啊。你好啊，怪物，这么晚了，是要出来吃人吗？”
黑人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依然是用那种看起来没有害处的笑容，向银铃打着不合时宜的招呼。
“啊，是啊，没错就是这样，我最喜欢吃你这种早就已经被烤透的烂肉了。”
那个黑人跨过躺在地上的韩宁，再一次从手中变出了火焰。
“好可怕好可怕，不知道烧成焦炭的狐狸，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味道呢。”
银铃摆出了架势，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可以试试。”
黑人表现的游刃有余，银铃这边也决心用上全力，迅速的通过，尽快治好韩宁才行。
“对了，我能先问一下你的名号吗？”
“啊？”
对于突如其来的询问，银铃不禁哑口。
“你看啊，不是有个名妖，叫做九尾妖狐嘛，你也是她们的种族吧。还有叫什么羽衣纱狐的，玉面兽狐？对对，还有个叫天空幻狐的，那你是什么狐狸？”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存心要拖延时间，刚刚还在反省自己不要冲动，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刻，要冷静才行。
“我是空铃幻狐，满意了吗？”
明明气氛是一触即发，韩宁在静观着事态，贞德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焦躁不安。
躺在地上的韩宁，已经开始眼皮模糊了。
“好…困……”
微微的从嘴中漏出了两个字，贞德一直在极力的让他保持清醒。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韩宁脑中，贞德发出大喊，按理说这应该会让韩宁头痛欲裂才对，但他还是像没听到一样。而在一旁的银铃，露出了手中的利爪，准备扑上前去。
那名黑人一直在保持着警戒，任何的细微动作，都会让他做出反应。
但是银铃却停了下来，那名黑人也是如此。原因是就在两人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道路的中间被扔了一把短刀过来。
银铃看向投掷过来的方向，在那里看到了一名脸上挂满笑容的西装男子，而那名黑人看着道路中央的武器，不禁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的待在原地呢，阿瑞斯？”
被唤作阿瑞斯的那名男子，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走到银铃的前面。
“你们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还想让我乖乖的听话？你这已经不算是请求，而是单纯不可实现的愿望了吧。”
黑人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不是中立派吗，既不是拯救派也不是毁灭派的你，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救那边的怪物吗？”
阿瑞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些难为情的开了口。
“这个狐妖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既然那样的话……”
“不过！那边躺着的人类，也算是救过我这不值一提的性命啊。我看这个小狐狸跟那边的少年认识，这也算是还一下所谓的人情了吧。”
对于说出这些话的阿瑞斯，那名黑人有些惊讶了起来。
“哦？没想到那位杀戮之神，也会说出还人情这种话。作为一名战神，你也是堕落到一定境界了。”
“你怎么看我都好，该还的我也还了，现在该算算你们欠我的总账了吧。”
从阿瑞斯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引起了那位黑人的种种不悦。
“欠你的？还真希望你能重新斟酌一下用词，我们没有找你借，而是抢。对于我们伟大的目标来说，那种弱神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作用了吧。”
面对着真正的神明，却还能说出亵渎神明的话，也不得不佩服这名黑人的胆识。
“注意你的措辞，人类。你最好别激怒我。”
嘿嘿！
身后的贞德听到了这声奸笑，但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有什么目的，也没有那个精力跟余力，现在韩宁的情况已经昏死过去了。
“那就是我的目的，来吧，神明，你除了扔点垃圾过来，还能对我做什么？”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你们两个要打给我去一边打，没看到那边还有位重伤的人吗！都给我让路啊！”
现在的气氛明显比刚才还要紧张，但银铃依旧吼了出来，她注意到韩宁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所以想要尽快的赶到韩宁的身边。但如果贸然的冲了过去，恐怕只会起到反效果吧。
“喂，不认识的神，还有那边的人类，如果在不让路，我就用尽全力先打倒你们。”
银铃即使受到致命伤，也肯定会把韩宁的性命放在首位。不过阿瑞斯也发表了自己的主张。
“这可不行，虽然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联，但那可是我的猎物，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还希望你能别来碍事，狐妖。”
听到这句话，银铃却露出了獠牙。
“我没时间跟你们唧唧歪歪，你们要是在妨碍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现在的矛头已经转移了方向，那名黑人再一次耸了耸肩，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韩宁。
他咧嘴一笑，手中燃起了火焰，转身靠近韩宁。
“卑鄙的混蛋，你别想碰他！”
“我说过了吧，现在该跟你算算总账了。”
那名黑人停住了身体的转动，收起了手中的火焰，背对着两人。
“你们两个都只是会耍嘴皮子的懦夫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
“单是对付一名没有特殊能力的神，或是一位没听过名号的怪物，多少还能有点小胜算。但是要对付你们两个，我看还是算了吧，不管是不是鱼死网破，我有几条命也不够用的。”
他挠了挠头，抬头看向天空。
“我看今天还是到这吧，我不过就是来打个招呼的。”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韩宁，再一次发出微笑。
“就让这小鬼先活着吧，本来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对了，我叫沃特克斯（vortex），请记住了，我们一定会来取走你们的性命的。莎斗（shadow），该离开了。”
黑人，沃特克斯说完这句话，一道暗影从地面出现，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那里除了还在燃烧的汽车，就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韩宁了。
银铃屏气凝神，警戒着周围，可早已经感知不到那位自称沃特克斯的人的气息，便急匆匆的越过阿瑞斯，跑向韩宁的身边。
“韩宁！好严重的伤，喂，贞德，你在吧，喂！”
贞德不管如何向外界传递信息，都不会有人能够听到，而且她也没有办法从韩宁身体里面自主的出来。现在昏死过去的韩宁，完全的把贞德锁在了自己的身体内。
如果韩宁就这样死去的话，贞德也不得不回归她最开始待的地方。
“可恶，伤的太严重了，只能先做一下应急处理了。贞德，我在治疗的时候，会有个空隙，你无论如何都要先出来，先说好，那样可能会有点小疼。”
银铃跪在韩宁的旁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妾身的祖先，伏见稻荷大神，宇迦之御魂神啊。妾身为极致之红的供奉者，愿献予极致之红，以妾身的血液为祭，将命之滴赠予此身之主。妾身乃九尾狐之空铃幻狐，银铃在此奉贡。”
念完这段言灵，银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利用自身流出的血液，在自己的面前写出一个字符。中间的那个字有些像变了形的“了”，被数个小型的象形文字围住。
写好之后，整个字符开始发出红光，银铃将滴血的左手放在上面，并压到韩宁腹部的一段距离。红光照亮了韩宁整个身体。
“就是现在，贞德！”
在周边尽是黑暗的空间，贞德发现了一丝光亮，她毫不犹豫触碰眼前的那道光。
全身皮肤带来的刺痛，让贞德的五官变得扭曲起来。
韩宁的胸前闪烁出一个光点，随后逐渐化成人形。
“这哪是一点痛啊啊啊啊啊啊！”
贞德顺利的被解放了出来，看准这个时机的银铃，将全部的力气用到左手上，全力的往下压那个字符。
每当靠近韩宁的腹部一小点，那个嵌入到韩宁身体内的汽车碎片，都会一点点的风化掉。
银铃有些送不上力，便开始用右手推送着自己的左手，但也还是无济于事。她还在费力的坚持着，随后，她的后背、手掌，都感受到了温度。
“臭狐狸，回头再好好教训你，可别给我松手啊。”
贞德整个身躯压在银铃的后背，并将自己的双手叠在银铃的手背上，开始一点点推进力量。
“我可是，救了你啊，要好好感谢我才行！”
银铃大声的喊了出来，将全部的气力都用在压字符上，而且算上贞德的全部力量，那字符也还只是前进了一小点。
就在两人还在咬牙坚持之际，字符被迅速的压到了韩宁身体里。并不是贞德与银铃的合力将其压到韩宁的腹部，也不是突然的爆发力，而是一只比两人都要粗上许多的大手，叠在了两人的手上。
“阿瑞斯？你还没离开？”
“你难道还有什么目的吗？”
贞德有些吃惊阿瑞斯还没有离去，而银铃则是一直对他抱着警戒的心态。
而那只手的主人，阿瑞斯优雅的起身。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是战神，不是军神。虽然算不上自嘲，不过我可没有那种脑子思考什么目的，不如说算是心血来潮吧。”
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韩宁，他的呼吸已经慢慢的恢复了节奏，贞德也放心了下来。不过，还没有到真正放心的时候。
“你该不会想要我们对你说句谢谢吗？”
贞德站起身来，面对面的看着阿瑞斯。他却不禁露出了苦笑，并看了一眼还跪坐在地上的银铃。
“不用那么警戒我也没关系，这么说你们也不会听吧。算了，你们就当我是真的想这么做好了。”
犹豫是否到底要不要相信他，不过问题的重点不在那里。应该说那些问题都无所谓了，现在最应该尽快要做的，那就是先把韩宁送到医院去。
但是自己跟银铃也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来把韩宁抬回去。
这种时候究竟要不要相信他，已经是不可争议的情况了，明明是这样才对。
“话说回来，同一天会遇见你们两次，这也算是某种缘分吧。不过现在来看，对于你们来说，这已经是灾难的相遇了吧。”
都已经到这种时候，自己还要犹豫不决，真有点想要对懦弱的自己送上一拳。可是，冷静的想一想，如果相信他，先不说那个预言，他也有可能半途中杀掉韩宁。
可是，如果继续这样拖延的话，韩宁的生命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消逝。
“我看我还是离开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阿瑞斯扭头准备离开，贞德张开嘴唇，却又闭上，想要说出口，却又不能说出口。她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既害怕又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你先等一下，我们跟你没有什么仇恨吧？”
这时银铃叫住了阿瑞斯，而阿瑞斯则是不解的歪了歪头。
“那样的话，我们能够信任你的吧。”
“等，银铃？”
贞德想要阻止银铃，但她自己又阻止了自己。
“那你能不能帮把手，如你所见我们累坏了，实在扛不动韩宁，所以，拜托你了，好吗？”
阿瑞斯眨了几下眼睛，随后像是理解了，点了点头。
“乐意效劳。”
他靠近韩宁，利落的把他抱了起来。
“贞德，快点带路。”
贞德扶住额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究竟是蠢还是不蠢。”
“嗯！？”
此时的贞德也抛开那些烦恼，试着先相信他一回。顺便看看在去医院的路上，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可是就这样一直跟着我们，究竟是有利，还是不利呢？
算了，这种事现在还是不要去想了，如果说敌人跟同伴要选择哪个的话，肯定是同伴，阿瑞斯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才对。
“你快点，磨蹭什么呢？”
订正一下，这只蠢狐狸，是真的蠢。
3
噔、噔、噔……满是黑暗的通道里，传来了脚步的回声。全部是由水泥围成的这个通道，没有窗户，没有门框，也没有天井，只有一些微弱的红色光亮，向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墙上挂着点燃的蜡烛。
这种空间不知道是否有尽头，根据回音的传播来看，似乎还有很远的一条路才能走到尽头。
但是问题又来了，空气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既是密不透风的空间，还有燃烧氧气的蜡烛，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原理，多少的时间，才能将这个通道充满可够呼吸的氧气量呢？那样的话又有没有算过二氧化碳的排出问题呢？
可是就是在这样一间密不透风的通道里，有几个人影靠在水泥墙上。
噔、噔、噔！
“看你一脸满足的诡笑，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沃特克斯？”
靠在墙上的其中一位女性，先挑起了话头。那名女性身着纯白色的连衣裙，再套上浅蓝色的外衫，有些偏白色的黄色肌肤，露出诡异的邪笑，看向归来的沃特克斯。
“艾士（ash），别打岔，先听他的报告。”
靠在另一侧墙边的一位男性，打断了这名为艾士的寒暄。他穿着没有什么特色，但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整洁，更一步来说，是非常的正式，白色人种。
“别那么认真嘛，你这样，我很想把你做成雕像啊，迪佛梅什（deformation）。”
“那你可以试试，疯女人。”
“我可不讨厌你这种气焰旺盛的雕刻品呢。”
艾士和迪佛梅什互瞪着对方，这时从深处走来一个人，阻止了这场闹剧。阻止这场争斗的男子，非常的粗壮，饱经风粒沧桑的面孔，双手环胸的站到两人的中间。
“够了，正事要紧，沃特克斯，情况怎么样？”
被叫到名字的黑人，浅笑了一下。
“啊，厄勒垂可（electric），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中途确实出现了一些碍事者。”
“你说一些碍事者，那你应该漂亮的解决掉了吧。”
“不，我还没那样做。”
沃特克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件事，但是厄勒垂可皱了下眉，就连刚刚还在互怼的艾士和迪佛梅什也感到惊讶。
“你难道玩忽职守了？”
厄勒垂可将环抱着胸的双手放了下来，质问起沃特克斯。
“我都说了，那是碍事者，他们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在草丛中猎杀的小兔子。”
“你还想把他们比喻成什么？莫斯科中间玩耍的白熊吗？”
迪佛梅什不屑的反驳了沃特克斯的比喻。
“狐狸。而且我也说了，是还没。”
沃特克斯说出了事实，但是众人的理解却各不相同。
“那你就是那种连狡猾的狐狸都干不掉的白痴喽。”
沃特克斯无视了艾士的嘲讽，径直的穿了过去。
“我会跟主神报告这件事的。”
厄勒垂可听到这句话，让开了道路，艾士和迪佛梅什也识趣的不再追究。
“既然没有杀掉他们……”
“……那么又为什么要说目的达到了呢？”
经过三人的同时，那里还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是一对男女。
“这件事的基准，不是我们随便就能判断的。”
沃特克斯停了下来。
“所以我们才会问你……”
“……为什么说目的达到了？”
沃特克斯扭头瞥了一眼那对男女，男人的眼神透露出绝望，毫无生气的目光，而女人的眼神，则是展现出悲伤，一样毫无生气的目光。
“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恶心的情侣？”
手中出现了光亮，是火球，沃特克斯怒瞪着那对男女。
而那对男女紧紧的贴在一起，对着沃特克斯各自伸出了一只手。女人手中同样是火焰，但那不是火球，而是整只手掌都在燃烧。而男人那里则是手中缠绕着冰冷的霜气。
“你们想要毁了这里吗？”
在通道的后方传来一道凛冽的女声，众人回过头看去，那是一名满脸都是伤疤，甚至露出的胳膊上也都是渗人的疤痕，有些结实肌肉的女豪杰。
“弗洛斯（frost），弗蕾姆（flame），我说过多少次了，少说话，别惹事……沃特克斯，你去吧。”
沃特克斯将手中的火球抹消，放下手掌，对着那名女豪点了下头颅，走进通道的深处。
被唤作弗洛斯跟弗蕾姆的二人，依旧是紧紧的贴在一起，甚至都没有感到任何的歉意。
女豪看到他们一如既往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
“厄勒垂可，去准备点冰块吧，让沃特克斯尽量的支付代价，下一个任务还需要他。”
粗犷的巨汗对于被下达的指示，没有任何踌躇的向女豪来时的方向通道走去。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都已经完成各自的任务了吧。那就早点去休息，明天可不会让你们这么闲着。”
众人听到女豪让他们回去休息，都各自朝着厄勒垂可走出的方向走去。
“斋恩特（giant）……”
“……和你一起的福莱恩特（flight）呢？”
弗洛斯跟弗蕾姆走到这名女豪的身旁，问起理应该在这里的另一人。
斋恩特深沉的闭了下眼，随后目光锐利的看向二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凶狠笑容。
“我吃掉了，那个胆小鬼在最后的关头想要逃走，我也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
听到残酷事实的陈述，那对男女却没有任何的感情沉浮。
“你做的没错……”
“……我们以你为豪。”
说完这句话，二人头也不转的径直走去。独在原地的斋恩特，稍微沉默了一会，嘴角露出浅浅的淡笑，向深处走去。
而此时整个通道里传来的，都是各不相同的脚步声，回音加上回音，源声逼近源声，形成了一场不搭格调的音乐会一般。
4
现在距离自家的具体位置，也就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这段时间自己没有主动开口，不如说不知道该如何询问，明明全力警戒这名神明就已经耗费了自己大部分的精神力。
与这边相反，到还是有名笨蛋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嘿~~原来那群才是坏人啊，那你有把握救回那个叫丘比特的吗？”
阿瑞斯一边将背在背上的韩宁调整好位置，一边回答着那边的蠢货提出的问题。
其实自己什么都没能问出口的原因，很大的部分是因为不好插嘴。这种你问我答的方式，已经进行了整段路程的时间。
当我说要去医院的同时，阿瑞斯怀中的韩宁竟然醒了过来。不单是我和银铃，就连阿瑞斯也有些藏不住惊讶。
醒来后的韩宁，挣扎的非常厉害，我自以为那是阿瑞斯将他弄疼了，却没想到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去……医院……家里……没钱……”
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
“……”
“……”
再一次，三个人都掩饰不住那种尴尬。不得不说守财奴的本性是到死都不会改变的。
“好迷人。”
“哪里迷人啊！？”
蠢狐狸不禁从嘴中漏出的话语，被我恶狠狠的噎了回去。
既然他本人说不去医院，那就代表他还没那么简单死掉，索性直接将目的地改变到我们的家中。
而且莱娜还在家里一个人等着，但是当她看到这样的韩宁的时候，该怎样糊弄过去呢？
就在我自身还在思考这些烦恼的时候，那边的两个人就像老友一般畅谈了起来。
“呐呐，阿瑞斯……对吧，刚才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啊，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共戴天的事情。”
“那还真是让人心痛啊，你可以说给大姐姐我听哦，我来替你解决好了。”
“感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不把你们牵扯进来比较好。”
已经牵扯进来了，真是的，尽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话。虽然自己也没有期待过那个笨狐狸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我在想是时候该问点重要的事情了。
“这边的，贞德小姐？你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有些慌了神，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说不想把我们牵扯进来，现在竟然主动要我询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回过头看向旁边的阿瑞斯，却看出他脸上非常的疲劳，眼睑很严重的有些下垂。
他对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苦笑，我没能懂他是什么意思，我越过他的身旁，看向另一边还在喋喋不休的蠢货，我想我懂得了阿瑞斯的意思。
我按耐住心中的激昂，甚至靠毅力忍住了想要爆笑出来的冲动，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求你了，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能不能对这边的狐狸想点办法”，我不得不在心中对那只蠢狐狸说句“干得漂亮”。
这是个机会，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还什么事情都不明朗，被重重谜团包围的我们，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思考，将重点全部摘要出来，就算问出一百个问题，但如果那些都不直达要点，就毫无意义。
那么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个神明会毁掉这座城市，但那又是为什么？答案很简单，肯定是丘比特，既然这样，第一个问题至关重要，好，决定了。
“阿瑞斯，我想问你的问题很多，你会如实的回答我吗？”
阿瑞斯将疲惫的脸庞收拢了起来，也明白了这句话的第二个意思，“你会告诉我事实吗”。
他闭上眼睛，虽然有一瞬的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我很想知道那群人是谁，当然，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重要，毕竟我家的财主被盯上了生命，所以不能完全忽视这个问题。就我个人的意愿来说，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制定对策，但是那边的韩宁肯定不会同意。”
那是肯定的了，别看韩宁非常的弱，有关金钱的事情比谁都要敏感，有的时候做饭还会偷偷的少放两勺调料，但他却是个无可救药的老好人。
“虽然现在的世道是这样，但他这种置身事外的老好人真的是绝迹了。我相信那边的蠢……咳咳，银铃也是同样的想法。”
好险，幸好没说出“蠢狐狸”三个字来，要不然我又要跟她互掐起来，浪费掉不少的时间。
“所以我就直问了，他们想要丘比特做什么？”
就现状来看，不明白的还有很多，但这个问题已经是现有的情况下，最直接明了的问题了。如果一切都是阿瑞斯毁掉城市的前提来说的话，原因就在于丘比特，那么要稳住阿瑞斯的话，首先就要搞清楚丘比特的现状。
阿瑞斯将脸上的笑容挂的更深，侧头看了一眼贞德，随后眼朝前方，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听说过人类，成为神明的故事吗？”
“啊？”
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故意转移的话题？
“很多人都认为，只要一心向善，就会进入天堂。”
阿瑞斯继续诉说着有些跑偏的话题，银铃也变得安静了起来，贞德却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阿瑞斯没有放过这一瞬间。
“我看的出来，你明白，不对，你是见识过所谓的‘天堂’，对吧！？”
贞德有些颤抖，微微的朝着反方向撇过头。
“那已经是古世纪的事了，那么到了中世纪呢？人类开始逐渐抛弃了神明，认为神明根本不存在，当然，这点诸神也有错，可是神明是不会为自己的过错道歉的。”
神明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不过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就像普罗米修斯那样的神明，为人类世界带来了火种。
“既有不相信神明的家伙存在，必然也会有相信的人类存在。而那群相信的人类，逐渐抛弃了上天堂的想法，开始有了成为天使的想法。”
天使吗……像路西法、沙利叶那样的家伙？
“毕竟那个时期，天使不会轻易的露出真容，而且那是中世纪。”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这和我问的问题不一样吧，不想回答的话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贞德有些不耐烦，虽然听来的确都是一些题外话，但是态度的转变有些过激，就连银铃都感到了违和感。
“总之你先听我说完。”
阿瑞斯笑着说道，让贞德继续听下去。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最后无非不就是想说，那群人想要成为神吗？但那跟丘比特有什么关系？据我所了解的知识，人类成为神的途径，只有完成十二项试练才行。”
阿瑞斯歪起了头，疑惑的看向贞德。
“不是十二项，是十三项才对。”
“什么？”
这次贞德却感到了惊讶，但是阿瑞斯没有管她。
“你就先听我把话说完。的确就像你说的，那群人想要成为真正的神明，他们肯定也知道，只要完成所谓的试练，就一定能够加入诸神之列。”
三人将步伐都缓缓放慢，现在已经到达了闹市区，这种时候的夜间，依然是不少行人在逛街。
“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发现试练的起点在哪里，所以他们就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另一个方法？”
阿瑞斯点了点头，贞德竖起耳朵继续听着，银铃一直悠悠哉哉的走在两人的身旁。
“现在的社会很厉害不是吗。每个人都了解人体的构造，通信也变得非常方便，就连小盒子里的人都能给你表演节目。”
“！？”
没能理解阿瑞斯想要说什么，却看到银铃在一家电器店门口停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
“贞德贞德，快看，原来咱们家前面的那片空地，是要盖医院啊。”
电视机前面正在播报地方新闻，就在韩宁通往孤儿院的那条道路上，有一段未经改造的土地，那里早就有买家买上了，但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任何要动工的迹象。
“原来那里是医院的预留地啊，哼~~~嗯？医院？人体？不会吧……”
贞德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背着韩宁的阿瑞斯。
“你懂了？”
他那笑容每次看起来都很火大，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如果真的是如所猜想的那样，那么挟持没有特别力量的丘比特，可以说是最佳选择。
“该不会，是为了研究所谓的神明吧。”
“bigo，就是这么简单，他们想要研究丘比特，他们想要解剖丘比特，就单是为了达到他们那可耻的肮脏理想。”
他们？对了，那小丑还有刚才的天敌！
“阿瑞斯，那个小丑，是什么神明？”
阿瑞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想谈论那个小丑，但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恶作剧之神，北欧神话的洛基。”
那样的话就说通了。洛基可是骗术高超的恶神，那也就是说，敌人不止是天敌和神明。
“看样子，他们还有单纯的人类啊。”
“那可不是普通的人类，那是资助者。”
“你见过？”
阿瑞斯摇了摇头。
“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想要研究一名神明，那么肯定需要不少的精良设备才对，就算洛基手底下有某位眷属是个富商好了，那么问题就出现了，到底要让谁，成为神明？”
贞德恍然大悟，神眷者、弑神者，就连凭依者，都已经无法平凡的度过余生，包含的代价以及负担，更是无法简单的脱离那种痛楚，也就是说……
“是人类要求洛基，成为神明，或者是洛基哄骗人类成为神明，吗。”
阿瑞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看，我一下子就回答了你两个问题。”
这已经是偶然中的偶然了，他绝对没有想过要同时解决两个问题。但是现在已经很明了了，敌人不止是天敌和神明，还包含人类。
“可是很奇怪啊。”
贞德还在思考有没有什么遗漏，银铃却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都已经无法相信能从你嘴里说出个什么来了。”
“你很失礼啊，我也是有好好动脑子的。说起来你们都不会感到奇怪吗？就你说的第一种假设，一个人类有什么资本能够要求神明？把柄吗？”
““啊！””
我和阿瑞斯同时惊呼出声，不过更大的惊讶，就是这只蠢狐狸真的动脑子了。
“还有第二种假设，就算是那个叫洛基骗了那个人类，可是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难道是单纯的为了以后的神友吗？”
““！？””
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阿瑞斯也是如此，事后就稍微夸奖一下她好了。对于被指出的问题，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的方向。
“那个叫洛基的，难道是有什么隐藏着的不可告人的大阴谋吗？”
“……”
“……”
已经够了，今天真的是怪事太多了。碰见两位神明在战斗，还与其中一位并肩的前行，得知了情报屋那不堪回首的背负，还跟某个集团的天敌们杠了起来，就连银铃她，都学会动脑子了。
“我一定是太累了……”
阿瑞斯都已经开始想要离开了，我也想要快点回家，现在什么问题都不重要了，回去先给韩宁包扎一下，然后睡个好觉吧。
“嗯？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了？”
“银铃啊，你看前边，快到家了，你就安静一会吧，现在我们可是跟一群天敌为敌了，你能不离开了吗？”
银铃故作思考了一会，其实她早就不想离开了（暂时）。
“真拿你们没办法，那我就稍微帮助你们一下好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好累啊……”
穿过小区的大门，阿瑞斯将背着的韩宁交给了贞德和银铃，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先是帮韩宁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解决了一下莱娜跟银铃的误会，明早在让银铃给韩宁治疗一下，至少下地是没问题的吧，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睡觉吧。
5
在“废弃之家”的周边，有着无数的新型楼群，即使月光非常的明亮，但依然还有不少的阴影处。
就在某栋最近的楼群侧影处，冒出来一个人影。
咔嚓！
“嘿~~原来是这样啊~~”
是一道充满愉快的女声，还混杂着剪刀闭合的声音，以及……
“你还真是有够坏心眼的，不但刚才没有上前去救他们，还一直跟踪他们到家，你到底要崩坏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一道有些成熟的女音，说出不可忽视的话，回答着那不知所谓的自我理解。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咔嚓！
“虽然是答应了那个情报屋共同讨伐神明，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啊……”
咔嚓！
“事情会变得，那~~么~~有趣！”
咔嚓
“你看起来很开心啊，虽然我也是同感，的确，变得非常有趣了。”
先前一直暗着的路灯，就像是配合最后一句话一般，快速的闪烁了一下。
那里是一名身穿蓝白色水手服的黑色中短发女孩，手中拿着比普通剪刀还要大一圈的剪刀。以及一名穿着有些牛仔风格，比那名女孩要高出半头的金色短发的成熟女性。
两人都在阴影处窥视着，从先前的话中可以得知，她们就是被情报屋请来的救援之一。两个人的脸容上，都透露出了同一种表情，那就是有些扭曲、痴态、兴奋不已的糟糕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