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疯子集会
圣克劳狄斯堡东南部的开发区，一辆黑漆的敞篷车缓缓行驶在寂寥无人的简陋小巷，这里被规划为工业区，木头磨碎，钢铁敲打的声音充斥整片区域，空气里弥漫着烦躁的因子。
莎莉文穿着考究的暗红色外套，领口被纽扣锁紧，没有多余的装饰和折痕，在车夫座上驱马前行的是她最得力的臂膀，安德鲁。
“当时跟着老板您冲锋的八人，其中四人已经辞职了，只剩下我，斯里朵夫，巴赫，德尔塔了。”安德鲁有些惆怅，又有些释然，“辞职了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哪天他们忽然就躺进坟墓里。”
“尊重他们的选择吧，就像我很久以前说的，人的一生就是一条走廊，走廊上有许多门，他们陪了我开了许多门，已经够了，就像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应该有一个解甲归田的好结局。”莎莉文摸娑着衣服上的纽扣，也是介乎惆怅和释然。
“老板，要是有一天连我都冲不下去了，你会收手吗？”
“我怎么知道，这要交给那时的我去判断，但至少现在我是否定的。”莎莉文仰了仰脖子。“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小车停在了一条巷子外面，巷子里传出锤炼钢铁的轰轰声，像是上是上百个铁匠铺同时开工。
莎莉来到阴暗的小巷前，有些踌躇，觉得自己即将踏入一个秘密的山洞，安德鲁架着小车扬长而去，估计是钻进了一家最进的酒馆。
她的手中捏着一封黑色的信封，材质反光，像是水晶的镜面，尽管冰凉但握着时候心中却在发烫。
今天一大早爱芙尔和海狄娜刚出门，导师饲养的黑鹰就落在了阳台上带来了指示，指示就是这枚黑晶般的信封，信封上要求她按时来这个地方，会有人接应她的。
小巷中一扇铁门打开，正对着莎莉文，但并没有人出现。
莎莉文深吸了阵气，才踏了进去。
从外表看上去这是栋三层楼高的建筑，外部毫无修饰，粉刷简陋，滚滚的黑烟通过烟囱外排，锤炼钢铁的声音也从这里面发出。
里面被黑暗笼罩着，进入的一刻铁门在身后自动合上，于此同时一阵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清爽的男性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在莎莉文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灯光亮起，照亮了周围。
眼前神采奕奕的男人穿着神父的外袍，握着一杆小礼花，而莎莉文自己身上则挂满了彩带。
“这......”莎莉文不明所以，有一种走进了精神病院的感觉。
整个空间不算宽敞，头上吊着一顶矿灯，照亮了天花板上错综复杂的导管，有的是黄铜，有的是灰铝，精密的齿轮在阴暗处悄悄转动咬合。
空间的中央摆放着几张沙发，穿着或怪异或严肃的人们都聚集在这个空间，有眼前的年轻神父，也有像是刺客一样的行者，还有被精美礼裙包裹的少女，紧锁在拘束带里的精神病者，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加上自己......一共六人。
每个人看着莎莉文的目光都不相同，敌意、好奇......但很快便把目光收了回去，继续保持一副静坐的姿态。
清脆的铜铃声从暗处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人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可以开始议会了。”
莎莉文愣了愣，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空无一人，像是有鬼魅在作祟。
“您是看不见我的，不用在找了，大家都看不见。”那声音说，隐约能感受到她嘴角的淡笑。
“在座的各位......都是导师的学生吗？”莎莉文向前走了几步，刚好站在了圈子的边缘。
“是的，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如各位先来做段自我介绍？”那声音**了几分。
“好的，我先来。”神父先生兴高采烈地举手，站在了众人的中间，以演说家的姿势按住了胸口，“我的名字叫卡萨布兰德，是个富家的纨绔子弟，凭着兴趣爱好当当神父，追随导师长达十二年......我最大的一次成就是通过地下拍卖会买到了一件神代时期的青铜剑。”
年轻的神父笑了笑，无比的自信和从容，像是握住了权杖和宝剑，但周围人并不在意。
隐匿在黑暗中的声音起了笑意：“卡萨布兰德先生谦虚了，他那次可比各位想得要凶险万分，那时先生的背后顶着几只火铳，如果他敢继续加价可能火铳已经开枪了，但先生依然面不改色，仍然保持着雍容，最终凭着勇气和气魄征服了对手。”
神父谦谦地笑着退了一步，将话音权交给其他人。
莎莉文觉得火药味似乎浓了，每个人的目光里都激起了战意，显然他们不甘心被比下去。
“我能问个问题吗，卡萨布兰德先生？”莎莉文恭敬地问。
“请便？”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那柄青铜剑后来有什么故事吗？”
听此，神父先生放声笑了起来：“我哪知道有什么故事，我很快就把它上交给导师了，它有再大的事也与我无关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咧了咧嘴，但并不发声。
第二个起身的是那位被精美礼服包裹的少女，她的裙摆和衣边上滚着成片的粉玫瑰，站起来波浪似摆动，充满学生气息的长发娓娓搭在肩上。
她提了提裙摆，以宫廷的礼仪致向众人：“我的名字叫布丽吉特，来自多兰克福王国，爱好是烹饪料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动了动手指，戒指折出的光闪了闪，莎莉文看清了，那是两位天使捧着皇冠的图案——卡佩尔皇家的徽章，这居然是位皇族的少女。
“没什么可说的，也就是主持了一场宴会的料理而已。”布丽吉特小姐挽了挽秀发，透着些小家碧玉的羞涩。
莎莉文动了动眼角，她可能知道了对方说的是哪场宴会了。
四年前欧莎加入了十字军，在教皇的主持下，五位国家元首亲赴罗马签订协议，但签订协议的宴会却并不顺利，元首之间的矛盾在这次会面上被忽然放大了，相互充满了猜忌和敌视，但最终在共进晚餐的时候全部消除......据说是因为宴会料理的美味。在美味的料理下，许多人都动容了，气氛一度缓和，多兰克福的国王也立即起身，趁热打铁发表了豪言壮志，一鼓作气签成了协议，完成了剑与血的宣誓仪式。
“再也没有比这更伟大的宴会料理了，它的主持者有资格载入史册。”神父先生微微鼓掌，投去赞叹的目光。
“相比起各位在暗处改写的历史，我的功绩真的不算什么，就算没有我的协助，几个国家也依然会在利益与使命的驱动下结成同盟，我只不过让它提前了一会而已。”
布丽吉特小姐坐下后，站出来的是那位刺客着装的人，他那雄鹰般锐利的眼睛深埋在兜帽底下，抬起头来的时候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隐隐不安。
“没有名字，只有代号：鹰刃。”短短几句话后，刺客便退了下来。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发出：“鹰刃先生的功绩实在太多了，而且不方便讲述，这里只提示一下，某位企图倒向阿芙罗琼斯的国王曾死在他的手下。”
气氛愈来愈浓烈了，长久以来导师的信徒们都是单兵作战，只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其他导师的信徒，但却从未见过他们，现在相互见面，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志向和热血，当然......还有些许敌意。
莎莉文穿着考究的暗红色外套，领口被纽扣锁紧，没有多余的装饰和折痕，在车夫座上驱马前行的是她最得力的臂膀，安德鲁。
“当时跟着老板您冲锋的八人，其中四人已经辞职了，只剩下我，斯里朵夫，巴赫，德尔塔了。”安德鲁有些惆怅，又有些释然，“辞职了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哪天他们忽然就躺进坟墓里。”
“尊重他们的选择吧，就像我很久以前说的，人的一生就是一条走廊，走廊上有许多门，他们陪了我开了许多门，已经够了，就像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应该有一个解甲归田的好结局。”莎莉文摸娑着衣服上的纽扣，也是介乎惆怅和释然。
“老板，要是有一天连我都冲不下去了，你会收手吗？”
“我怎么知道，这要交给那时的我去判断，但至少现在我是否定的。”莎莉文仰了仰脖子。“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小车停在了一条巷子外面，巷子里传出锤炼钢铁的轰轰声，像是上是上百个铁匠铺同时开工。
莎莉来到阴暗的小巷前，有些踌躇，觉得自己即将踏入一个秘密的山洞，安德鲁架着小车扬长而去，估计是钻进了一家最进的酒馆。
她的手中捏着一封黑色的信封，材质反光，像是水晶的镜面，尽管冰凉但握着时候心中却在发烫。
今天一大早爱芙尔和海狄娜刚出门，导师饲养的黑鹰就落在了阳台上带来了指示，指示就是这枚黑晶般的信封，信封上要求她按时来这个地方，会有人接应她的。
小巷中一扇铁门打开，正对着莎莉文，但并没有人出现。
莎莉文深吸了阵气，才踏了进去。
从外表看上去这是栋三层楼高的建筑，外部毫无修饰，粉刷简陋，滚滚的黑烟通过烟囱外排，锤炼钢铁的声音也从这里面发出。
里面被黑暗笼罩着，进入的一刻铁门在身后自动合上，于此同时一阵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清爽的男性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在莎莉文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灯光亮起，照亮了周围。
眼前神采奕奕的男人穿着神父的外袍，握着一杆小礼花，而莎莉文自己身上则挂满了彩带。
“这......”莎莉文不明所以，有一种走进了精神病院的感觉。
整个空间不算宽敞，头上吊着一顶矿灯，照亮了天花板上错综复杂的导管，有的是黄铜，有的是灰铝，精密的齿轮在阴暗处悄悄转动咬合。
空间的中央摆放着几张沙发，穿着或怪异或严肃的人们都聚集在这个空间，有眼前的年轻神父，也有像是刺客一样的行者，还有被精美礼裙包裹的少女，紧锁在拘束带里的精神病者，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加上自己......一共六人。
每个人看着莎莉文的目光都不相同，敌意、好奇......但很快便把目光收了回去，继续保持一副静坐的姿态。
清脆的铜铃声从暗处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人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可以开始议会了。”
莎莉文愣了愣，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空无一人，像是有鬼魅在作祟。
“您是看不见我的，不用在找了，大家都看不见。”那声音说，隐约能感受到她嘴角的淡笑。
“在座的各位......都是导师的学生吗？”莎莉文向前走了几步，刚好站在了圈子的边缘。
“是的，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如各位先来做段自我介绍？”那声音**了几分。
“好的，我先来。”神父先生兴高采烈地举手，站在了众人的中间，以演说家的姿势按住了胸口，“我的名字叫卡萨布兰德，是个富家的纨绔子弟，凭着兴趣爱好当当神父，追随导师长达十二年......我最大的一次成就是通过地下拍卖会买到了一件神代时期的青铜剑。”
年轻的神父笑了笑，无比的自信和从容，像是握住了权杖和宝剑，但周围人并不在意。
隐匿在黑暗中的声音起了笑意：“卡萨布兰德先生谦虚了，他那次可比各位想得要凶险万分，那时先生的背后顶着几只火铳，如果他敢继续加价可能火铳已经开枪了，但先生依然面不改色，仍然保持着雍容，最终凭着勇气和气魄征服了对手。”
神父谦谦地笑着退了一步，将话音权交给其他人。
莎莉文觉得火药味似乎浓了，每个人的目光里都激起了战意，显然他们不甘心被比下去。
“我能问个问题吗，卡萨布兰德先生？”莎莉文恭敬地问。
“请便？”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那柄青铜剑后来有什么故事吗？”
听此，神父先生放声笑了起来：“我哪知道有什么故事，我很快就把它上交给导师了，它有再大的事也与我无关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咧了咧嘴，但并不发声。
第二个起身的是那位被精美礼服包裹的少女，她的裙摆和衣边上滚着成片的粉玫瑰，站起来波浪似摆动，充满学生气息的长发娓娓搭在肩上。
她提了提裙摆，以宫廷的礼仪致向众人：“我的名字叫布丽吉特，来自多兰克福王国，爱好是烹饪料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动了动手指，戒指折出的光闪了闪，莎莉文看清了，那是两位天使捧着皇冠的图案——卡佩尔皇家的徽章，这居然是位皇族的少女。
“没什么可说的，也就是主持了一场宴会的料理而已。”布丽吉特小姐挽了挽秀发，透着些小家碧玉的羞涩。
莎莉文动了动眼角，她可能知道了对方说的是哪场宴会了。
四年前欧莎加入了十字军，在教皇的主持下，五位国家元首亲赴罗马签订协议，但签订协议的宴会却并不顺利，元首之间的矛盾在这次会面上被忽然放大了，相互充满了猜忌和敌视，但最终在共进晚餐的时候全部消除......据说是因为宴会料理的美味。在美味的料理下，许多人都动容了，气氛一度缓和，多兰克福的国王也立即起身，趁热打铁发表了豪言壮志，一鼓作气签成了协议，完成了剑与血的宣誓仪式。
“再也没有比这更伟大的宴会料理了，它的主持者有资格载入史册。”神父先生微微鼓掌，投去赞叹的目光。
“相比起各位在暗处改写的历史，我的功绩真的不算什么，就算没有我的协助，几个国家也依然会在利益与使命的驱动下结成同盟，我只不过让它提前了一会而已。”
布丽吉特小姐坐下后，站出来的是那位刺客着装的人，他那雄鹰般锐利的眼睛深埋在兜帽底下，抬起头来的时候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隐隐不安。
“没有名字，只有代号：鹰刃。”短短几句话后，刺客便退了下来。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发出：“鹰刃先生的功绩实在太多了，而且不方便讲述，这里只提示一下，某位企图倒向阿芙罗琼斯的国王曾死在他的手下。”
气氛愈来愈浓烈了，长久以来导师的信徒们都是单兵作战，只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其他导师的信徒，但却从未见过他们，现在相互见面，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志向和热血，当然......还有些许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