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加尔多
“没有旗帜，身份不明！”瞭望手向船长报告情况。
“点亮船灯，伙计，问问对面，他们是什么人。”
遵从加尔多的吩咐，船尾处的船员点起巨大的船灯，火光在一片大雾中光暗不定。然后他大力呼喊，询问三艘船只的来历（这个时间龙心和德兰维尔还没有旗语）。全船安静下来，等待对面的回应，众人的耳畔只余下浪花翻滚的声音。
可惜，那三艘船只寂静无声。它们沉默地直奔黑色幸运号，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磅礴气势。
“全船戒备！”船长拔出腰间的长刀，沉声下令。
然后他走到杰兰特的身边，嘱托道：“殿下，请赶快下到船舱里去，外面危险。”
“那三艘船有问题吗？虽然他们没有回应我们。”
“他们保持缄默，说明对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或许他们觉得我们听了回答后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反正保持警惕不会是什么坏事。”船长盯着船尾方向，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好吧，在你们没处理好这事前，我会一直躲在下面的。”杰兰特可不觉得，凭自己才学了五天的花架子能帮上什么忙，而且他留在甲板上还会让克莱尔他们分心。
他掀开甲板上的翻盖，下到船舱里。
希儿正站在下面，她感觉到外面似乎有事情发生了，跑过来想看个究竟。一看到杰兰特，便忍不住轻喊道：“哥哥？”
杰兰特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轻声的动作。他的确会和希儿好好待在船舱里，但这可不代表他不能继续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拉着希儿，跑过上层船舱狭窄的过道。微弱的阳光透过浓雾从窗口照进来，但依旧不能驱散船舱里弥漫的潮湿感。久经时光打磨的黑色船身仿佛厚重的层层帷幕挡在两人的前方，不知道为何，杰兰特忽然觉得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他们一路小跑，最后偷偷跑进了船尾的船长室。这里被船长收拾的异常干净，室内的物件也和王子住的舱室类似甚至还要简陋，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一个收纳箱，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日志，旁边放着还残留着墨汁的羽毛笔。原本不大的房间在这样的布置下瞬间宽敞起来，驱散了笼罩在杰兰特心头的阴霾。
杰兰特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番，这儿简洁得不像一个船长所住的地方，倒更像是某个苦修士的住所。但不及他多想，甲板上的情况就有了变化。他连忙带着希儿，靠在窗户背后向外偷偷望去。
甲板上，船长，克莱尔，一起上船的侍卫和黑色幸运号的船员都紧张地望向船身两侧。这个时候，原本在后面的三艘帆船已经追上了上来，其中两艘正以超出半个船身的距离和黑色幸运号齐头并进。如果不是两方舵手都有着精湛的掌舵技术，单是船与船之间海水压强的变化，都足以让三艘船撞在一起。
在这个位置上，杰兰特已经能看到那两艘帆船的样子。只是在看清的那一刹那，冷汗从他背后猛地冒了出来——那两艘船，除了旗杆上没有悬挂蓝底白鲸旗，和五天前在蔓草镇看到的三艘战船之二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加尔多！”骑士也发现了问题，下意识看向船长。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杰兰特连忙捂住要惊呼出声的希儿，他自己也是一下子乱了方寸。
“抱歉，克莱尔。”
此时，船长低沉醇厚的嗓音传入杰兰特耳中仿佛地狱幽鬼的低吟。
冰冷的长刀穿过克莱尔的腹部，刀尖直透后背，鲜血汨汨地从伤口里流出。骑士难以置信地看着船长手里的长刀。作为点燃生命之火多年的老牌骑士，他早就能做到寻常刀剑加身而不受一丝伤害，就算是制作精良的利剑也顶多刺破他的皮肤，之后就会被肌肉紧紧咬住。可此刻，船长的刀锋切开他的肌肤时竟让他想起翡翠北地著名的一道菜肴，那道菜肴的大厨用冰刀切开温热的豆腐时，给他的感觉如同此刻，流畅，丝滑，温润，让人为之倾倒。
所幸多年厮杀沉淀的经验和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让他在刀尖入体的一刻偏离了要害。然而即使这样，也只是不会当场死去，血液的流失让他没有力气反击。骑士只能死死抓住刀身，眼神晦暗。
“这把刀？”克莱尔喑哑问道。
“炼金大师孟德尤斯最后之作，刀名，「逝水」”
加尔多缓缓从骑士手中抽出细长的刀身，任由克莱尔无力瘫到在地上。骑士的生命力让他不会因此死去，但也难以再有反抗之力。
克莱尔带来的侍卫也纷纷被船长的亲信制服，押解到一旁。
这个时候，黑色幸运号和两边的战船都缓缓停了下来。两块架板从两艘战船上放下来，搁在两侧船边的扶手上。
“带几个人，把我们的殿下带上来。”加尔多低低吩咐了身边的大副一声。大副点点头，叫上两个亲信，进了船舱。
很快，一大群士兵涌上黑色幸运号，控制住甲板上的人员。
船长丢下「逝水」，举起双手。
“不愧是「幸运号的幸运船长」，再猛烈的暴风雨都落不到您的头上啊，加尔多先生。”一名身穿深色紧身皮甲的年轻贵族分开士兵，走到船长面前。
“只是幸运钟爱懂得规避风险的人而已，大人。”
年轻的贵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望向倒在地上克莱尔。
“啧啧，「钢心骑士」克莱尔，没有加尔多船长的偷袭，我带来的人还真不一定能挡下你。可惜，你的钢心挡不住诡谲多变的人心啊。”
克莱尔强忍着贯穿伤的痛楚，抬头向船长伤痛地问道：“为什么？加尔多，既然要背叛大公，为什么当初冒着风险送我们离开？”
船长别过头，没看克莱尔灼烧般的眼神，“克莱尔，我只是没想到，大公会死在守护塔。”
“点亮船灯，伙计，问问对面，他们是什么人。”
遵从加尔多的吩咐，船尾处的船员点起巨大的船灯，火光在一片大雾中光暗不定。然后他大力呼喊，询问三艘船只的来历（这个时间龙心和德兰维尔还没有旗语）。全船安静下来，等待对面的回应，众人的耳畔只余下浪花翻滚的声音。
可惜，那三艘船只寂静无声。它们沉默地直奔黑色幸运号，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磅礴气势。
“全船戒备！”船长拔出腰间的长刀，沉声下令。
然后他走到杰兰特的身边，嘱托道：“殿下，请赶快下到船舱里去，外面危险。”
“那三艘船有问题吗？虽然他们没有回应我们。”
“他们保持缄默，说明对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或许他们觉得我们听了回答后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反正保持警惕不会是什么坏事。”船长盯着船尾方向，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好吧，在你们没处理好这事前，我会一直躲在下面的。”杰兰特可不觉得，凭自己才学了五天的花架子能帮上什么忙，而且他留在甲板上还会让克莱尔他们分心。
他掀开甲板上的翻盖，下到船舱里。
希儿正站在下面，她感觉到外面似乎有事情发生了，跑过来想看个究竟。一看到杰兰特，便忍不住轻喊道：“哥哥？”
杰兰特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轻声的动作。他的确会和希儿好好待在船舱里，但这可不代表他不能继续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拉着希儿，跑过上层船舱狭窄的过道。微弱的阳光透过浓雾从窗口照进来，但依旧不能驱散船舱里弥漫的潮湿感。久经时光打磨的黑色船身仿佛厚重的层层帷幕挡在两人的前方，不知道为何，杰兰特忽然觉得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他们一路小跑，最后偷偷跑进了船尾的船长室。这里被船长收拾的异常干净，室内的物件也和王子住的舱室类似甚至还要简陋，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一个收纳箱，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日志，旁边放着还残留着墨汁的羽毛笔。原本不大的房间在这样的布置下瞬间宽敞起来，驱散了笼罩在杰兰特心头的阴霾。
杰兰特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番，这儿简洁得不像一个船长所住的地方，倒更像是某个苦修士的住所。但不及他多想，甲板上的情况就有了变化。他连忙带着希儿，靠在窗户背后向外偷偷望去。
甲板上，船长，克莱尔，一起上船的侍卫和黑色幸运号的船员都紧张地望向船身两侧。这个时候，原本在后面的三艘帆船已经追上了上来，其中两艘正以超出半个船身的距离和黑色幸运号齐头并进。如果不是两方舵手都有着精湛的掌舵技术，单是船与船之间海水压强的变化，都足以让三艘船撞在一起。
在这个位置上，杰兰特已经能看到那两艘帆船的样子。只是在看清的那一刹那，冷汗从他背后猛地冒了出来——那两艘船，除了旗杆上没有悬挂蓝底白鲸旗，和五天前在蔓草镇看到的三艘战船之二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加尔多！”骑士也发现了问题，下意识看向船长。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杰兰特连忙捂住要惊呼出声的希儿，他自己也是一下子乱了方寸。
“抱歉，克莱尔。”
此时，船长低沉醇厚的嗓音传入杰兰特耳中仿佛地狱幽鬼的低吟。
冰冷的长刀穿过克莱尔的腹部，刀尖直透后背，鲜血汨汨地从伤口里流出。骑士难以置信地看着船长手里的长刀。作为点燃生命之火多年的老牌骑士，他早就能做到寻常刀剑加身而不受一丝伤害，就算是制作精良的利剑也顶多刺破他的皮肤，之后就会被肌肉紧紧咬住。可此刻，船长的刀锋切开他的肌肤时竟让他想起翡翠北地著名的一道菜肴，那道菜肴的大厨用冰刀切开温热的豆腐时，给他的感觉如同此刻，流畅，丝滑，温润，让人为之倾倒。
所幸多年厮杀沉淀的经验和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让他在刀尖入体的一刻偏离了要害。然而即使这样，也只是不会当场死去，血液的流失让他没有力气反击。骑士只能死死抓住刀身，眼神晦暗。
“这把刀？”克莱尔喑哑问道。
“炼金大师孟德尤斯最后之作，刀名，「逝水」”
加尔多缓缓从骑士手中抽出细长的刀身，任由克莱尔无力瘫到在地上。骑士的生命力让他不会因此死去，但也难以再有反抗之力。
克莱尔带来的侍卫也纷纷被船长的亲信制服，押解到一旁。
这个时候，黑色幸运号和两边的战船都缓缓停了下来。两块架板从两艘战船上放下来，搁在两侧船边的扶手上。
“带几个人，把我们的殿下带上来。”加尔多低低吩咐了身边的大副一声。大副点点头，叫上两个亲信，进了船舱。
很快，一大群士兵涌上黑色幸运号，控制住甲板上的人员。
船长丢下「逝水」，举起双手。
“不愧是「幸运号的幸运船长」，再猛烈的暴风雨都落不到您的头上啊，加尔多先生。”一名身穿深色紧身皮甲的年轻贵族分开士兵，走到船长面前。
“只是幸运钟爱懂得规避风险的人而已，大人。”
年轻的贵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望向倒在地上克莱尔。
“啧啧，「钢心骑士」克莱尔，没有加尔多船长的偷袭，我带来的人还真不一定能挡下你。可惜，你的钢心挡不住诡谲多变的人心啊。”
克莱尔强忍着贯穿伤的痛楚，抬头向船长伤痛地问道：“为什么？加尔多，既然要背叛大公，为什么当初冒着风险送我们离开？”
船长别过头，没看克莱尔灼烧般的眼神，“克莱尔，我只是没想到，大公会死在守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