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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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玄学强军

    岳赋感觉情况不太对劲,赶紧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没有别的意思。”

    人生有三大错觉,分别是‘我不会死’‘ 我能反杀’,还有一个就是‘她喜欢我’。

    岳赋是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陈一娇是喜欢自己的,不过,他立刻就摒弃了这个念头,认为那肯定是错觉。

    他上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是不到十二个小时之前,结果他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陈一娇迟疑良久,然后唏嘘地笑了笑,再道:“我们确实是真正的夫妻,而且还是指腹为婚。

    相公也不是八岁的孩童,他真正的年纪比我大三岁。我们曾经为仇家追杀,相公以邪功入体,以假死瞒过仇敌才得以活命,他死而复生之后,筋骨萎缩,便变成孩童的样子,一辈子无法恢复。”

    陈一娇顿了顿,似乎恢复了原来的神采,她那狡黠精明的双眼看着岳赋,似笑非笑地道:“如今大人都知道了,民女身世可怜,若大人怜惜民女……之前说好的交易,三七分账如何?”

    岳赋摆摆手,开着玩笑道:“谈钱伤感情,只要不谈钱,一切都好说。”

    陈一娇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想把之前签下来的合约,改成三七分账。

    岳赋实在不明白,陈一娇等人搞出了现在这个大新闻,她以后还怎么样做生意?既然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合同改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岳赋当然就不明白了,陈一娇确实是没有办法继续王福商行的生意了,但是她要改合同,却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口气。

    王家童养媳,王福商行大掌柜,这两个身份,都是陈一娇用以掩藏真正身份,方便天南地北四处去,串联聚拢她的那一位‘长辈’的旧部。

    不过,陈一娇渐渐便发现,自己是真的非常喜欢做生意。喜欢与人斗智斗勇其乐无穷,喜欢压榨掉对手最后一滴利润的快感,更喜欢算账的时候幻想大箱大箱银子进账的成就感。

    陈一娇从来都不做吃亏的生意,而且,是否吃亏的评判标准,由她来衡量自由心证。

    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她或许会被围剿,最后被安个意图谋反的罪名然后被处死,或许会逃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被鲛人杀死在战场之上。

    与岳赋的一宗生意,很可能是陈一娇的最后一宗生意,她希望能够善始善终,秉持她一贯以来做生意的理念和原则:绝不吃亏!

    若是陈一娇直接把这内里的因由告诉岳赋,岳赋绝对会答应,说‘好好好,改改改’,反正改一改合同而已,又不会真的亏钱。

    但是,不是靠自己的口才和机智,把亏掉的赚回来,陈一娇心有不甘。

    某些时候,岳赋是个极其不解风情的人,在山货合同这一件事情上,他死活不肯退让半步。他是觉得,山货是山民们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收入,同时也是海归妇孺赖以为生的手段,他当然就不能退让了。

    为了此事,二人居然绞尽脑汁讨价还价了整整一个时辰,岳赋不觉累,陈一娇也不觉累。

    到了最后,陈一娇实在拿岳赋没办法了,居然从怀里拿出那一式两份、她持有的那一份合同,当着岳赋的面上撕毁。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守住了陈一娇做人的原则,特别是作为一个商人的原则。

    这下子,岳赋简直是惊呆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居然不是在看月光,而是专门在等他,还早就准备好了合同,引他上钩然后立刻拿出合同修改。

    岳赋不禁想:这狐狸精是神经病吗?都打仗了,这种时候她还只想着赚钱……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一娇刚刚放弃跟岳赋交涉,那睡意就来了,她要告辞回去睡觉,可岳赋心里还有一肚子疑问没问清楚,自然就不能让她回去,要把她留下继续问个明白。

    第一个问题,就是陈一娇会怎么处理文若海。

    岳赋也觉得,文若海这种人渣就是该杀,只不过他也明白,文若海是皇帝的奴才,就这么杀掉了,皇帝会很没有面子。

    皇帝的面子,不仅值钱,还 ‘值命’。

    “相公与辉叔都不同意,我也已经答应了,那个阉人自然就能不杀了。相公让人把他关了起来,还让简大夫在他身上施了十七道银针,封住了命力,以防他毁了我们的计划。”

    陈一娇说着,又用她那一双狡黠精明的眼睛看着岳赋,装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眨眨眼,道:“若非那阉人阻挠,大人该是早就让百姓去避难了,大人乃大仁大义,要不大人就为民请命,帮民女以及那些枉死的百姓,杀了那个阉人?”

    这当然就好……难了。

    陈一娇跟文若海有仇,岳赋跟文若海也有仇,但二人都因为现实的原因,不能动手。这谈话的气氛,突然就闷了起来,闷的是二人的心。

    沉默了好一会,岳赋又再问第二个问题,道:“这一战,不知有几分把握,我不是说咱们能赢鲛人,我是在问,有几分把握守到明军来援。”

    “完全没有把握,我们总共就只有这二十多艘船,一千多人而已。”陈一娇是真的累了,她趴在船舷的边上,用手挽起秀发,再拍拍酸痛的脖子,才又道:“况且我们最终的目的,也不是要守住长州。守土是大明将士与及大人等官员的职责,我们不过是商人农民书生渔夫组成的乌合之众而已。”

    “那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岳赋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问道。

    “大人这是套民女的话了?”陈一娇满是笑意地问岳赋。她双手平伏在船舷上,脑袋靠在手臂上,侧着脸,双眼有些睡意惺忪,却依然透着聪慧和狐媚子一般的狡猾。

    岳赋摸摸鼻子,讪讪道:“不敢,不敢,现在这一艘船,是你们说了算。”

    二人沉默,隔了一会,岳赋又道:“要不,咱们给柳永港改个名字吧?这样或许就能打赢鲛人也说不定。”

    “改名?港口改名与战胜鲛人有什么关系?”陈一娇确实很困了,她的脸贴在双臂上,头就懒得再抬起来。

    “咱们不能靠实力战胜鲛人,自然就只能依靠一些玄学的东西了?”岳赋笑着,再道:“我想把柳永改成能够克死鲛人的名字。”

    “命劫刑克小女子就听过,这名字也可能刑克的吗?”陈一娇有些狐疑,后又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大人想要改什么名字。”

    “珍珠港!”岳赋十分笃定地说道。

    陈一娇只听发音,不知珍珠是珍珠,她想起了船上那头大肥猪与及十二头小猪仔,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改名‘真猪港’就能克死鲛人?”

    “既然是玄学,自然就是玄之又玄了。”

    陈一娇没有再回应岳赋,她居然就以一种站立的姿势,趴在船舷边上睡着了。岳赋轻轻叫了几声‘王夫人’,陈一娇还是没有反应。

    天气已经回暖,但夜里的海风还是很凉的,岳赋自然不能把陈一娇丢在这里。他纠结了好一阵子,最后决定把陈一娇抱回船舱。

    岳赋觉得,现在船上大多人都睡着了,只有离岸一艘小船在巡航警戒,小船离天辉号那么远,那小船上的人也不会发现天辉号上的情况。只要动作利索一点儿,该不会被人看见。

    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是新时代的四有新人,不吃这一套封建礼教。

    于是,岳赋公主抱地抱起陈一娇,以又快又轻的脚步往船舱里走,可是刚一拐个转角,就东窗事发了……而且还是被王小公子看到的。

    王小公子虽还是原来的那副八岁孩童的模样,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害羞怕生的感觉,那都是他装出来的。

    岳赋知道,那不是一个八岁的熊孩子,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还有一身高深莫测修为的成年人。

    岳赋这么抱着别人的老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顿时觉得非常困窘,大有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他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这狐狸精真会害人,是困得撑不住,就早点回去睡觉啊!

    岳赋完全忽略了,是他一直拉着陈一娇聊天,否则,生意谈判破裂的时候,陈一娇就已经回去了。

    情况非常尴尬,岳赋硬着头皮挤出一句:“王小公子,我……是与贵夫人聊些公事,没有别的意思。”

    王小公子点点头,神情高深莫测,岳赋根本看不透。

    “我是见阿娇一直没有回来,便来外边找找她。”

    “那……她还给你了。”

    “呃……还是你抱她回去吧!我去海上看看,看看有没有鲛人的动静。”

    王小公子说完,居然咻的一声就飞走了,只留下岳赋目瞪口呆,他慎慎地看着王小公子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久好久,才突然有些恐慌地问道:“这是你的老婆啊,你把她交给老子是几个意思?”

    翌日,岳赋开始与陈一娇一方合作,收拢百姓,招募民壮,整理防务,准备继续抵抗鲛人。

    昨晚岳赋送陈一娇回去的事情,无论是王小公子、岳赋还是陈一娇,都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他们明面上是通力合作、默契无间,但眼神接触的时候,总是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和尴尬。

    柳永城被海潮冲得很惨,但伤亡并不惨重,得益于柳永附近有着许多山地,而百姓也多善水性。

    那位金俊基也还活着,陈一娇的人,在一处山脊上找到了他。

    金俊基一家都安然无恙,但他们一家三口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靠着上天眷顾,颇有几分奇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