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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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诈尸

    诈尸?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赋疑惑,转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跟岳赋搭话的,很显然就是一个少女,年纪大概也是十七十八,身材特别特别的高挑,目测有一米七五以上。

    她穿着一身男子样式的黑色武人劲装,背后披着火红色的披肩,加上修长的身材,精致的面容,显得英气勃发。

    然而,最特别的,却是她的发型。

    大明朝无论男女,皆是长发,只是发式不同而已。然而,这少女的头发极短,稍稍盖过了耳朵,大概……岳赋想了想,他在原世界看过不少短发美女,这少女的发型,该是与梁咏琪差不多。

    少女分明是女扮男装,却又完全不掩饰身材特征,脸上还涂着胭脂口红,化着淡妆。

    岳赋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位公子?还是姑娘?你找我何事?”

    看到岳赋回头,少女盯着岳赋细细打量一番,喃喃自语道:“长得很像,真的像极了,只不过……却又明显不是本人。”

    “阁下,你……”岳赋又提醒了一句。

    少女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位兄弟,打扰了实在抱歉,在下祝小苑,请兄台切莫见怪。”

    说罢,祝小苑给岳赋作揖行礼,就是礼节,她用的也是男人的礼节。

    “在下岳赋,不知该称阁下是姑娘还是公子?”岳赋还礼,又问:“阁下方才所说的诈尸,是什么意思?”

    “你也姓岳?”祝小苑显得有些惊讶,皱了皱眉,才道:“怎么称呼都是一句话,随便就好,兄台就叫我一声祝兄吧,或者叫小苑哥也行。”

    祝小苑顿了顿,又道:“方才我看见兄台的侧面与背影,像极了我的一位兄弟,然而,我那位兄弟去年九月就已经过身,我还到他家见了他最后一面,送了他最后一程。

    刚第一眼见你,我还道是我那位兄弟诈尸了。如今想来,只不过是你们长得太像,让我认错人了。”

    祝小苑大笑三声,又道:“有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五百年前是一家,兄台你姓岳,我那兄弟也是姓岳,大概是同一个祖宗,所以人有相似罢了。”

    岳赋有些好奇,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祝小苑口中那兄弟的事情。

    “我那兄弟,不过是天定京里头数万废物纨绔的其中一个,就是与我臭味相投,有共同的爱好,所以我们二人才以兄弟相称。

    说起来,我那位兄弟,就是死在这‘红袖添香’里头,不过嘛,他能死在这里,该是含笑九泉,做鬼也风流。”

    岳赋又追问了一句:“他怎么死的?”

    “咦,岳兄你是初来天定京吗?竟然不知某个姓岳的纨绔,在这儿荒唐了七日七夜,最后死在红床之上?哈哈,你肯定是第一次来青楼喝花酒吧?我那位兄弟,在这情怀河两岸,可是传说一般的人物!”

    祝小苑继续大笑,她的话,中堂里的其他客人都听到了,无不跟着大笑,就是那些姑娘,也掩着嘴笑。

    “这位岳兄弟,你与我那兄弟虽然长得像,性情却天差地别,如果真的是我那兄弟,他现在已经跟我勾肩搭背毛手毛脚。”

    “你不在意?”岳赋十分惊讶。

    “在意什么。”

    “可是……”

    “……”

    “那我是不是……”

    “若是你与我投契,哈哈哈。”

    岳赋这下,是真的彻底无语了。

    这时,通往二楼的楼梯里下来了一位姑娘,身穿大红锦袍,生得非常漂亮,她远远的站在楼梯边上,喊了一声‘小苑哥’。

    祝小苑与那姑娘打了个招呼,随后笑着对岳赋道:“我相好等不及来找了,岳兄,日后有缘相会再聊,我到楼上包厢风流快活了。”

    岳赋有些愣愣地看着祝小苑上楼,不禁感叹:果然是有钱使得鬼推磨。

    祝小苑上了楼,那锦袍姑娘便问道:“小苑哥,方才那人是谁?怎么奴家远远的看,便觉得有些眼熟?”

    “也是姓岳的,与我那死鬼兄弟长得很像,但是言行举止,神态动静都差别很大,更重要的是,我那死鬼兄弟跟我差不多高,刚才那人,比我高了半个头。一个十八岁的人,短短几个月高半个头,怎么可能!

    况且,我那死鬼兄弟都死了这么久了,该是我认错人了。”祝小苑想了想,又坏笑着道:“或者,也可能是他爹在外边的私生子,有个他这样的儿子,老子肯定正经不到哪里去。”

    “哦,原来是长得像斌斌少爷而已。”这红袍姑娘回头看了岳赋一眼,眼睛开始发红,道:“物是人非,不经意间便冬去春来,斌斌少爷都去了那么久了。”

    “瑾儿,你就别自责了,是我那死鬼兄弟自己胡闹,责任不在你身上。”祝小苑宽慰道。

    “当时奴家与几位姐妹都劝他不要太过操劳,他就是不听。”瑾儿说着,用衣袖擦着眼泪。

    “我那死鬼兄弟,让整条情怀河歇业三天,河畔两岸的姑娘全为他披麻戴孝,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罢,祝小苑与瑾儿上了楼,岳赋与荆长生打算把叫来的酒菜喝光吃光,然后就结账离开。

    岂料,这时突然又有一个人在他们这一桌坐了下来。

    岳赋这一桌,本该容纳四个人,这下多了一人,便立刻拥挤了起来。

    岳赋还以为是谁,侧头一看,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不过,这次他认得那人,那女扮男装的,竟然是游思柔。

    岳赋凑到游思柔耳边,问道:“你个跟踪狂,怎么追到这种地方来。”

    “谁是跟踪狂,说话客气点。”游思柔脸红红,又道:“是你家的小丫鬟,担心自家少爷做坏事,所以拜托我帮忙盯着你。”

    韩酸一路上与游思柔相处下来,二人关系不错,她见岳赋鬼鬼祟祟地出门,确实有这般拜托游思柔,只不过,那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在于游思柔本身的想法。

    岳赋听了这话,心里暗暗骂道:那小丫头,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游思柔看了一眼服侍岳赋与荆长生的两个姑娘,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岳公子岳英雄喜欢这种类型,只是眼光嘛,普普通通。”

    两个姑娘听见了游思柔的讥讽,也看得出游思柔是女扮男装,但是她们不敢动怒反驳,只得赔笑,因为在她们看来,大概是岳赋的娘子来捉奸了。

    多了个冷言冷语一直在耳边嘲讽的人,岳赋吃不下了,便让红姐儿来结账,想着付钱走人,隔了一会儿,红姐儿走过来笑了笑,报了一个数,岳赋随即也笑着回道:“红姐儿,嗯,我朋友刚来,我们还是再坐一会儿吧。”

    红姐儿笑着应了一声‘好的,公子请自便’,她没走几步,就叫来老****,让老****找来两个打手,在画舫门口盯着岳赋等人。

    岳赋凑到游思柔耳边,问道:“游小姐,你……有没有带银两?”

    岳赋实在没想到,天定京这儿的物价居然这么高,才两个肉两个菜两壶酒两个姑娘,而且连小手都没摸过一下,就收这个数,这么好赚,怎么不去抢?

    游思柔明白发生怎么一回事,低声回了一句:“带了些,不多。”

    “不多是多少?”

    “五两银。”

    “日,你我加起来,连零头都不够。”

    岳赋纠结了一下,就跟身边的一个姑娘说道:“这位姑娘,你能不能上去二楼,告诉刚才那个小苑哥,说我有些事情要找她。”

    那姑娘嫌弃地瞟了岳赋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好吧。”

    祝小苑从楼上下来,岳赋看到,赶紧挥手让她过来。

    祝小苑走近后,岳赋看见她现在的气色,不禁大吃一惊,她才上楼没多久,竟然已经有些面红耳热。

    而祝小苑见了游思柔,也是大吃一惊,接连‘啧啧啧’地三声,才疑惑加赞叹地问道:“岳兄,真人不露相啊,你是怎么把色艺无双的游家大小姐搞到手的。”

    游思柔一阵脸红,答道:“小妹见过祝家姐姐,姐姐你误会了,小妹与岳公子,不过是邻居。”

    “邻居会跟着来这种地方?你是吃醋了,所以来捉奸的吧?”

    “切莫误会,切莫误会!”游思柔很慌,想了一下,又辩解道:“只是这位岳公子也要考国士监,小妹是不希望他败坏了国士监的名声。”

    祝小苑大笑,道:“这个码头的画舫,还有岸边的楼子,全是国士监的学生养着的,要是这也算败坏,国士监早就臭不可闻了。”

    随后,她又看了岳赋与游思柔一眼,问道:“两位过些天都要去考试?”

    岳赋、游思柔点头,连荆长生也举手道:“俺也要考,明年大举俺要得状元。”

    祝小苑是‘红袖添香’里的老熟客,人气颇高,她与岳赋等人的谈话,不管是客人还是姑娘,都有在听,荆长生这憨厚且大言不惭的发言,立刻引得哄堂大笑。

    岳赋如今是荆长生的‘大哥’,小弟被人取笑,他自然也会不爽,不过,他并不反驳,而是冷冷地看着那些人,心中想,过几天,定要打肿这些蠢货的脸。

    “国士监,我爷爷让我别考,我爹却让我考,本来嘛,我也是懒得考的,可现在既然那么热闹,我就去凑一凑呗。”

    祝小苑此言一出,中堂里头好几个年轻的客人脸色都立刻变得铁青,就连游思柔也是神色有些紧张,问道:“祝姐姐你也要考?”

    “考,这么好玩怎么不考,就当凑凑热闹。”

    岳赋不明觉厉,悄悄问游思柔,道:“这个祝小苑,是什么来头啊?”

    “她是涯州孤城祝万军的孙女,你不知道?”

    岳赋摇头,又问:“祝万军又是谁?”

    这下,游思柔是彻底懒得理他了。

    随后,祝小苑问岳赋找她有什么事,听过岳赋的话,大笑,道:“还以为什么事情,小意思。”她说完,转头对红姐儿说:“这位岳兄弟和游姑娘的账,以后就入在我的账上。”

    她不是要请岳赋这一次,她是要请岳赋一辈子……

    第一次大宝剑就付不起钱,这让岳赋觉得特别没面子,祝小苑给他买单,他就急急离开红袖添香,游思柔自然也跟着离开,一路上一直在抱怨岳赋连累她被人耻笑,岳赋恼怒,心想:是她自己跟着来的,老子没骂她跟踪狂就不错了,居然还抱怨老子。

    于是,两个人从下了画舫就开始吵架,一直吵到回到及第屋。入了巷口,游思柔突然就不说话了,岳赋还以为她见鬼了,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提着灯笼,等在游思柔家的门口,男人的旁边,还有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

    “爹,娘……”游思柔甚是心虚地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