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咆哮
何老师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旁。
窗外的阳光十分明媚，白亮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的地面、桌面以及桌旁的何老师的身体上形成了明暗相间的条形光斑。黑色的纱裙在光斑里闪闪发亮，层次分明。透过裙面纱网，可以清晰的看见白皙光滑的皮肤和星罗棋布的细小绒毛。桌面上的水杯在微微的泛着白烟。雪白的瓷杯，杯口还残留一抹弧形的红色。沾满水渍的红唇在光斑的映衬下，剔透晶莹，像初生婴儿的嘴唇，安详，美好。
看着眼前的何老师，刚进办公室的紧张和不安似乎早已烟消云散。反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热情和冲动，涌上了这个青春似火的男孩—邵磊的心头。
“说说吧！上课时间在干嘛呢？”何老师的这个问题，一时让刚回过神来的邵磊有些猝不及防。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上课在干嘛，在看刘筱潇啊，总不能这么说吧，那不是傻缺吗？
“何老师，我不太舒服。”邵磊挠了挠后脑勺，顺口答道。
“……”
这个回答显然让白骨大仙儿有点懵圈。
她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杵拐杖干嘛？！”白骨大仙儿的视线落在了邵磊夹在腋下的不锈钢拐杖，一脸疑惑。
“哦，老师，我脚崴了。”邵磊在脑门儿抠了一下，羞怯的说道。
“嗯？！怎么回事儿？”
“我……打球……不小心……”
“去过医院了？”何莉一脸严肃，似乎特别关心。
“嗯，去过了”
“严不严重？”
“哦哦，没……没事儿，医生说养养就好了……”
“哦……”
何老师又一脸狐疑看了看邵磊的眼睛。
何莉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指向身旁的座位，“来，坐着聊。”语气陡然变得亲和起来……
“咱先不说其他的。你这学期老是缺课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多少时间高考你清楚吗？”白骨大仙儿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声调。
邵磊埋低了头。
还记得那是刚发生网吧那事儿后没几天的一个下午，那是一堂化学课。邵磊对数理化一点兴趣都没有。
由于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恰好可以清晰的看到后校门。闲得无聊邵磊就盯着后校门，准备统计一下一堂课的时间后校门会进出多少辆车。
一辆车，两辆车，三辆车，四辆车……
突然，校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车门打开，从里边下来一身材肥硕的男人，头上裹着纱布。紧接着，车里又陆续下来了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那车越看越眼熟，那头顶裹着纱布的胖子也越看越眼熟。邵磊脑子快速搜寻着，瞬间，风云网吧几个字赫然出现。邵磊随即从旁边李强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望远镜，这望远镜是李强平时偷看女生宿舍用的。
举起望远镜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死胖子—朱大海！心想，这个死胖子一定是来找我报仇的。当时，邵磊就跟化学老师请了假。
自此以后，邵磊除非特别要紧的事，坚决不出学校，也不再去上网。
每天晚上要在食堂坐到宿管阿姨关门的前一秒才进去，早上也是等着宿管阿姨开门，宿管阿姨还经常夸他刻苦用功呢。
其余时间只要在教室，那一定是在窗边盯着。他还征用了强子的望远镜，并为此付出了五包大前门的代价。
只要一发现那辆白色金杯车就立马找各种理由躲出去，学校的犄角旮旯都被他藏遍了。
所以，这学期基本每个老师的课他都缺了个遍。
以前虽然成绩也像现在一样烂，但是他至少态度很端正，从不缺课。
平时也不违反课堂纪律惹事生飞，至少和各位老师相安无事。
老师们也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娃是个好娃，可能就是智商欠缺了点儿。
可缺课可不一样啊，那分明是啪啪啪的打老师的脸，毫无尊师重道的品质。所以，各个老师都忍无可忍，才给班主任何莉打了报告。
邵磊正想着。
“邵磊。你的情况其实老师不是不知道，你是从孤儿院来的，一直以来你在老师们的眼里都是一个听话的学生，成绩是差了点。但是成绩并不能成为评断一个学生好坏的唯一标准啊，思想品德也非常重要啊。”何莉侧身对着端坐在一旁邵磊，轻声细语的说道。
邵磊盯着地面，他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何老师。一是因为自己正在接受批评，就要有一个接受批评的样子。俗话说，挨打要立正。二是因为何老师的烈焰红唇总是让邵磊感觉极不自在，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他只是在不停的点头，伴随着嘴里似有似无的“嗯嗯”。
邵磊想想确实是这样。
他读高中以来，确实几乎从来没有老师严厉的批评过他。
唯一比较频繁发生的事情就是补作业、打扫卫生。
老师们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男生做作业总是比别人慢，几乎从来没有按时交过作业。
也有老师去初中部找邵磊以前的初中老师了解过，他以前也是这样。
长此以往，老师们也就习惯了，一致认为这孩子脑子不好使。
“你看，老师其实很少找你吧。因为你以前从来不缺课，做作业是慢点儿，老师也就是让你打扫打扫卫生。但是现在你缺了那么多老师的课，几乎所有的任课老师都来告你的状，老师再不找你，脸上过不去啊。”何莉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接着说道。
“何老师，其实……”邵磊终于抬起了头，目光躲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其实……”
“怎么？有话你就给老师说啊。”
“其实，我对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样的词句脱口而出，邵磊再次狠狠的低下了头。
心想，完了完了，在一个教育工作者面前说这样的话，不是自讨谩骂的节奏吗？骂就骂吧！反正迟早都要摊牌，长痛不如短骂，来吧。
邵磊话音刚落。
何老师即刻面露凶相，张牙咧嘴发出一声怒吼：“什……么……”
伴随着这一声怒吼，竟然办公室的窗户玻璃突然猛烈的颤动了几下。墙壁上的挂画似乎也微微摆动了几下。
那声怒吼居然让邵磊感觉像是雨夜惊雷一般，声音尖锐刺耳。不禁让他一阵头昏脑胀！仿佛那一刻他是被一只恐怖的怪兽怒喝了一波！
片刻，邵磊才回过神来，一脸懵逼。
我去！这是什么操作？何老师是人是妖啊？这个白骨大仙儿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何老师似乎是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立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手捋了捋耳旁刚才散落下来的头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微笑道：“不好意思啊，邵磊，老师嗓门儿有点大……把你吓着了吧……”
邵磊愣了半秒，这可不是嗓门大那么简单吧。
“呃……没事儿……何老师我错了，刚才的话我收回，我一定好好学习……”邵磊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眼前的女人不是一般得可怕，超出常人想象啊！
此时，何老师词句哽咽在喉，空气尴尬。
“哐当”一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开了。
体育老师江一飞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邵磊！你tmd缺其他课我可以理解，体育课你也缺？！有毛病吧！”显然是一肚子怒气搅和这一段骂人的话瞬间喷发。
邵磊急忙杵起拐杖，猛然站起。心想正好借机让江老师带走。
何老师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邵磊的右手腕，“没事儿，你坐着吧。”
对着邵磊挤了挤左眼，接着转过身去。
“唉呀，一飞怎么啦？生这么大气，邵磊同学脚崴了，正跟我请假呢，没想到跟他多聊了几句就忘了给您打电话请假了啦……”何莉的声音瞬间变得委婉起来，她边说边向着杵在门口的江老师走去。
听到白骨大仙儿跟江老师的言语，邵磊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咦……”这还是发出刚才那声咆哮的何老师吗？
画风陡变啊！
江一飞似乎双腿一软，后撤半步自然的扶着门框，脸上的怒火似乎刚被一杯泼上去的凉水全然熄灭。
此刻的他，表情更像是一只小绵羊，“嘿嘿嘿，这样啊，那我去操场等着他，莉，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他殷勤地说道。
“没问题……”何莉冲江一飞挤了挤眼睛。
片刻之后，江一飞面带满足笑呵呵的离去。
何老师也笑容满面的走回来坐下。
“邵磊同学，刚才的事儿别往心里去啊，老师有时候确实控制不了……呃……情绪……”
邵磊抬起头，僵硬的脸挤出一抹微笑。
“呵呵……何老师……刚才是我不对……对不起。”
“行，你去吧。”
“嗯，好的，何老师。”邵磊瞥了一眼何莉，正准备离去。
顿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滴滴滴滴滴……”的声音，紧接着邵磊裤袋里快速的抖动起来……何莉先是一愣，然后循声将视线对准了邵磊的裤袋。
“呃呃，不好意思何老师，我手机……”
邵磊手忙脚乱的从裤袋里掏出那个让他无比尴尬的老物件，捂在手里，生怕眼前这个女人看到它的全貌，胡乱地按了按，直到它不再发出那无比单调的噪音。
他根本来不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只瞥到屏幕上显示了1开头的一长串数字，又迅速将这个通体乌黑，棱角已经被磨得发亮的东西揣进了裤袋。
“嗯，何老师再见。”邵磊径直往办公室外奔去，此刻动作之敏捷。仿佛那只拐杖不再是累赘，而是他的第三条腿。
在往外走的过程中，邵磊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凶兽正在用它散发着绿光的双眸盯着他的背脊，凉意渗透到胸腔。
(本章完)
窗外的阳光十分明媚，白亮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的地面、桌面以及桌旁的何老师的身体上形成了明暗相间的条形光斑。黑色的纱裙在光斑里闪闪发亮，层次分明。透过裙面纱网，可以清晰的看见白皙光滑的皮肤和星罗棋布的细小绒毛。桌面上的水杯在微微的泛着白烟。雪白的瓷杯，杯口还残留一抹弧形的红色。沾满水渍的红唇在光斑的映衬下，剔透晶莹，像初生婴儿的嘴唇，安详，美好。
看着眼前的何老师，刚进办公室的紧张和不安似乎早已烟消云散。反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热情和冲动，涌上了这个青春似火的男孩—邵磊的心头。
“说说吧！上课时间在干嘛呢？”何老师的这个问题，一时让刚回过神来的邵磊有些猝不及防。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上课在干嘛，在看刘筱潇啊，总不能这么说吧，那不是傻缺吗？
“何老师，我不太舒服。”邵磊挠了挠后脑勺，顺口答道。
“……”
这个回答显然让白骨大仙儿有点懵圈。
她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杵拐杖干嘛？！”白骨大仙儿的视线落在了邵磊夹在腋下的不锈钢拐杖，一脸疑惑。
“哦，老师，我脚崴了。”邵磊在脑门儿抠了一下，羞怯的说道。
“嗯？！怎么回事儿？”
“我……打球……不小心……”
“去过医院了？”何莉一脸严肃，似乎特别关心。
“嗯，去过了”
“严不严重？”
“哦哦，没……没事儿，医生说养养就好了……”
“哦……”
何老师又一脸狐疑看了看邵磊的眼睛。
何莉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指向身旁的座位，“来，坐着聊。”语气陡然变得亲和起来……
“咱先不说其他的。你这学期老是缺课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多少时间高考你清楚吗？”白骨大仙儿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声调。
邵磊埋低了头。
还记得那是刚发生网吧那事儿后没几天的一个下午，那是一堂化学课。邵磊对数理化一点兴趣都没有。
由于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恰好可以清晰的看到后校门。闲得无聊邵磊就盯着后校门，准备统计一下一堂课的时间后校门会进出多少辆车。
一辆车，两辆车，三辆车，四辆车……
突然，校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车门打开，从里边下来一身材肥硕的男人，头上裹着纱布。紧接着，车里又陆续下来了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那车越看越眼熟，那头顶裹着纱布的胖子也越看越眼熟。邵磊脑子快速搜寻着，瞬间，风云网吧几个字赫然出现。邵磊随即从旁边李强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望远镜，这望远镜是李强平时偷看女生宿舍用的。
举起望远镜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死胖子—朱大海！心想，这个死胖子一定是来找我报仇的。当时，邵磊就跟化学老师请了假。
自此以后，邵磊除非特别要紧的事，坚决不出学校，也不再去上网。
每天晚上要在食堂坐到宿管阿姨关门的前一秒才进去，早上也是等着宿管阿姨开门，宿管阿姨还经常夸他刻苦用功呢。
其余时间只要在教室，那一定是在窗边盯着。他还征用了强子的望远镜，并为此付出了五包大前门的代价。
只要一发现那辆白色金杯车就立马找各种理由躲出去，学校的犄角旮旯都被他藏遍了。
所以，这学期基本每个老师的课他都缺了个遍。
以前虽然成绩也像现在一样烂，但是他至少态度很端正，从不缺课。
平时也不违反课堂纪律惹事生飞，至少和各位老师相安无事。
老师们也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娃是个好娃，可能就是智商欠缺了点儿。
可缺课可不一样啊，那分明是啪啪啪的打老师的脸，毫无尊师重道的品质。所以，各个老师都忍无可忍，才给班主任何莉打了报告。
邵磊正想着。
“邵磊。你的情况其实老师不是不知道，你是从孤儿院来的，一直以来你在老师们的眼里都是一个听话的学生，成绩是差了点。但是成绩并不能成为评断一个学生好坏的唯一标准啊，思想品德也非常重要啊。”何莉侧身对着端坐在一旁邵磊，轻声细语的说道。
邵磊盯着地面，他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何老师。一是因为自己正在接受批评，就要有一个接受批评的样子。俗话说，挨打要立正。二是因为何老师的烈焰红唇总是让邵磊感觉极不自在，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他只是在不停的点头，伴随着嘴里似有似无的“嗯嗯”。
邵磊想想确实是这样。
他读高中以来，确实几乎从来没有老师严厉的批评过他。
唯一比较频繁发生的事情就是补作业、打扫卫生。
老师们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男生做作业总是比别人慢，几乎从来没有按时交过作业。
也有老师去初中部找邵磊以前的初中老师了解过，他以前也是这样。
长此以往，老师们也就习惯了，一致认为这孩子脑子不好使。
“你看，老师其实很少找你吧。因为你以前从来不缺课，做作业是慢点儿，老师也就是让你打扫打扫卫生。但是现在你缺了那么多老师的课，几乎所有的任课老师都来告你的状，老师再不找你，脸上过不去啊。”何莉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接着说道。
“何老师，其实……”邵磊终于抬起了头，目光躲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其实……”
“怎么？有话你就给老师说啊。”
“其实，我对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样的词句脱口而出，邵磊再次狠狠的低下了头。
心想，完了完了，在一个教育工作者面前说这样的话，不是自讨谩骂的节奏吗？骂就骂吧！反正迟早都要摊牌，长痛不如短骂，来吧。
邵磊话音刚落。
何老师即刻面露凶相，张牙咧嘴发出一声怒吼：“什……么……”
伴随着这一声怒吼，竟然办公室的窗户玻璃突然猛烈的颤动了几下。墙壁上的挂画似乎也微微摆动了几下。
那声怒吼居然让邵磊感觉像是雨夜惊雷一般，声音尖锐刺耳。不禁让他一阵头昏脑胀！仿佛那一刻他是被一只恐怖的怪兽怒喝了一波！
片刻，邵磊才回过神来，一脸懵逼。
我去！这是什么操作？何老师是人是妖啊？这个白骨大仙儿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何老师似乎是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立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手捋了捋耳旁刚才散落下来的头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微笑道：“不好意思啊，邵磊，老师嗓门儿有点大……把你吓着了吧……”
邵磊愣了半秒，这可不是嗓门大那么简单吧。
“呃……没事儿……何老师我错了，刚才的话我收回，我一定好好学习……”邵磊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眼前的女人不是一般得可怕，超出常人想象啊！
此时，何老师词句哽咽在喉，空气尴尬。
“哐当”一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开了。
体育老师江一飞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邵磊！你tmd缺其他课我可以理解，体育课你也缺？！有毛病吧！”显然是一肚子怒气搅和这一段骂人的话瞬间喷发。
邵磊急忙杵起拐杖，猛然站起。心想正好借机让江老师带走。
何老师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邵磊的右手腕，“没事儿，你坐着吧。”
对着邵磊挤了挤左眼，接着转过身去。
“唉呀，一飞怎么啦？生这么大气，邵磊同学脚崴了，正跟我请假呢，没想到跟他多聊了几句就忘了给您打电话请假了啦……”何莉的声音瞬间变得委婉起来，她边说边向着杵在门口的江老师走去。
听到白骨大仙儿跟江老师的言语，邵磊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咦……”这还是发出刚才那声咆哮的何老师吗？
画风陡变啊！
江一飞似乎双腿一软，后撤半步自然的扶着门框，脸上的怒火似乎刚被一杯泼上去的凉水全然熄灭。
此刻的他，表情更像是一只小绵羊，“嘿嘿嘿，这样啊，那我去操场等着他，莉，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他殷勤地说道。
“没问题……”何莉冲江一飞挤了挤眼睛。
片刻之后，江一飞面带满足笑呵呵的离去。
何老师也笑容满面的走回来坐下。
“邵磊同学，刚才的事儿别往心里去啊，老师有时候确实控制不了……呃……情绪……”
邵磊抬起头，僵硬的脸挤出一抹微笑。
“呵呵……何老师……刚才是我不对……对不起。”
“行，你去吧。”
“嗯，好的，何老师。”邵磊瞥了一眼何莉，正准备离去。
顿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滴滴滴滴滴……”的声音，紧接着邵磊裤袋里快速的抖动起来……何莉先是一愣，然后循声将视线对准了邵磊的裤袋。
“呃呃，不好意思何老师，我手机……”
邵磊手忙脚乱的从裤袋里掏出那个让他无比尴尬的老物件，捂在手里，生怕眼前这个女人看到它的全貌，胡乱地按了按，直到它不再发出那无比单调的噪音。
他根本来不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只瞥到屏幕上显示了1开头的一长串数字，又迅速将这个通体乌黑，棱角已经被磨得发亮的东西揣进了裤袋。
“嗯，何老师再见。”邵磊径直往办公室外奔去，此刻动作之敏捷。仿佛那只拐杖不再是累赘，而是他的第三条腿。
在往外走的过程中，邵磊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凶兽正在用它散发着绿光的双眸盯着他的背脊，凉意渗透到胸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