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派出所
顾小石被警察带走了，没有人察觉到，远处一个阴暗角落里，一个人正盯着这边。
魏思明来这座城市已经八年了，他是接替他的前任常驻山城的。
自90年代中期，“网络”这个新鲜玩意儿便开始在神州出现，而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它变得不可或缺，现在随处可见，真正地走入了亿万人民的生活中。
魏思明的前任是2000年新年刚过被派驻山城的，他所供职的那间科技公司是一家著名的外企，总部在德国的法兰克福，而亚洲区的分部则是在沪上。公司专门为大型电商提供网络数据交换解决方案和维护，基于和本地电商的合同，公司派遣了代表长期驻扎在山城，主要负责设备维护更新和技术咨询。魏思明是八年前，也就是2010年来的，而他的前任则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
国外名牌大学的硕士学位，不俗的外表，关键是拿着丰厚的高薪，魏思明有着体面的工作和令人羡慕的物质生活，这样一个可以算作成功人士的男人，已经年满37岁了，却一直单身，也许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和电商合作常驻本地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工作，而他和他的前任从来都有一个更加重要，也更为隐秘的任务，他们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十八年前出生的，现在下落不明的人。
魏思明看着设备记录下来的数据，刚才的异常波动让他心潮澎湃，这个波动的幅度是前所未见的，这是否意味着，他的任务目标已经出现？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我这里发现了一个波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幅度的波动，我已经把数据用加密邮件发给你了！”今夜魏思明是亢奋的。
“你确定？”电话那边，是魏思明的直属上司，两人打交道已经超过十年，他们每周都会联系一次，魏思明听得出来，虽然语气依然平静，但绝对蕴含着一丝兴奋。
“我确定，你看看数据，我们再联系！”
“好！”
过了一分钟不到，魏思明的电话就响了，赶紧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立刻，不，最快速度确认目标，再向我汇报！”
“是！”魏思明立刻出门，立刻开车，随着信号地指引，立刻就到了目的地，于是就在远处目睹了顾小石被警察抓住，被警察带走……
魏思明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还是很快被接通。
“已经确认目标，不过发生了一点状况，目标似乎伤人后被警察带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一定不能让这些警察发现什么，还有，你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血样，这才能有最准确的结果！”
魏思明挂断电话，思考着……
一个普通老百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到警察局，更何况是被拘捕进去的。
顾小石同学有幸成为了例外，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高中生，至少顾小石是这么认为的，今天却被带进了这个区域的派出所，而且是戴着手铐进去的。
顾小石不知道自己今夜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弄成这样，这要是被母亲知道，还不知会急成什么样？这要是被学校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开除，还有没有机会参加下个月的高考？哎，顾小石乱七八糟地想着，一阵头大。
那个带头的人坐在远处，不时地看向顾小石，生怕他会有任何举动，可怜的人啊，这是要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敏感成这样？
在了解完情况后，带头的抢匪也被带上手铐，张自力和另外一个在派出所执勤的警员，坐在审讯室里，看着桌子对面的顾小石，手中拿着笔，做着记录。
“就这些了。”顾小石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今夜发生的事情，吃饭、喝酒、被抢、打架……
“基本上没有疑点。”张自力和身旁的警员交换着意见，而当时那个同事，早就在回来之前，去过那家小饭馆，并找老板了解了情况，答案和顾小石的说法基本一致，而这几个混混，也确实是有案底的，更重要的是，在他们身上找到了顾小石所说的那部手机。
“叮叮叮”张自力的手机响了，走到外面接电话，不一会就回来了。
“我的同事从医院打电话回来，说了那四个人的情况，一个鼻梁骨断了并且脑震荡，一个腰部严重挫伤，一个肩骨粉碎性骨折，最后一个更惨，脊柱错位，幸好及时，不然终身瘫痪……”
顾小石心里那个紧张，原来伤得如此严重，看来以后再不敢喝酒了，喝醉了发起疯来，自己都害怕呀！
“我只有一个问题”张自力盯着惶恐的顾小石，问道：“你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个……那……我自己都不晓得，可能平时经常搬啤酒，时间长了力气就大了，应该是这样吧？”
“好吧”张自力叹了口气，面对这个淳朴的高中生，确实不知还该问些什么，案情已经基本明朗，就是一起抢劫案，只是结果是相反的，被抢的一方挨了些拳脚，没什么大问题，可抢劫的一方却被打翻了四个，还都受伤严重。
“你也饿了吧，我让他们给你泡碗面，今天你是不能回去了，我们还要审问一下那边那个人。”张自力指着远处坐着的那位“幸存的劫匪”，说道：“还有，明天我们可能要去你家了解一下情况！”
“哦。”顾小石虽然极不情愿，但这里是派出所，执法机关，由不得他说不，于是便在值班警察地带领下，出门而去。
“你坐过来，”张自力见顾小石出去后，对带头那人说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这里的同事你却很熟了吧？”
换做平时，带头那人肯定会尴尬地笑笑，但今天他的神色不对，坐在那里没有吱声，看得出来，他很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说说吧，今天什么情况？”几年下来，张自力对付这种人已经很有经验了，板起脸严厉地审问只能激发这类人的抵抗情绪，可张自力没有料到的是，这人今天居然老老实实地把问题交代了，而且交代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并没有提到顾小石的异常，也就是眼睛发光的事儿，或许他自己清楚，说这个的后果就是被警察当作疯子，没把警察当回事，故意破坏事实真相，开玩笑，谁会相信自己，有人眼里发光，说的是自己吧，看到别人的土豪金，眼里放光，贪婪的光。
就这样，虽然对于被抢劫一方和抢劫一方来说，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但对于警察来说，这种事情太平常，经常会发生，调查清楚就行。等待这个“抢劫五人组”的结局，应该是被刑事拘留，至于会不会判刑，怎么判，那就不是顾小石所关心的了。
顾小石关心的是，明天跟警察回去，会不会影响太大，自己彻夜不归，母亲肯定担心得厉害，明早再看见个警察和自己一起，会被吓坏的，还有那些左邻右舍，会怎样看待自己？
不过第二天清早，顾小石就收到了个惊喜。张自力的意思是，这件案子已经定案，人证物证俱全，除了那个脑震荡的神志不清，包括尚在医院的三人，加上派出所这个，都已经供认不讳，顾小石虽然严重伤人，但属于正当防卫，连医药费都可以不用承担，没有必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力气大总不犯法吧？
于是顾小石长出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机和零钱领了回来，对他来说，只剩一件事，就是如何向母亲解释昨晚不回家的事，撒谎当然不好，但总不能说自己在派出所蹲了一夜吧，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美德”，顾小石被自己说服了，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因为他有王胖子这个兄弟……
顾小石走出派出所大门，在附近找了间早餐店，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豆浆，顿觉神清气爽，不知为何，昨夜挨的那些拳脚，早已没有丝毫疼痛，身体棒就是好啊，顾小石如是想，看来以后要继续坚持——多搬啤酒。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不到，还是先给胖子打个电话，见不远处有公用电话，于是便走过去拿起电话拨了王胖子的号码。
王胖子昨天本来想请大家去吃饭，顺便继续调戏一下徐烨烨，也给顾兄弟多创造点机会，结果那个王八蛋不领情，独自走了，弄得大家有点不欢而散，赵初晴和徐烨烨当然也没和胖子去吃饭，于是王胖子气急败坏地冲向了一家肯德基，化悲愤为食量，一共干掉了两大杯可乐，三个鸡腿堡，四块原味鸡，临走时又追加了一个圣代冰淇淋。回到家，老爸老妈都不在，便开始游戏，一直玩到凌晨两点过父母回家，这才睡去。
这会儿胖子睡得正酣，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陌生来电，顺手就挂了，倒头正要继续做梦，电话又响起来，胖子大怒，接起电话第一句就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早打电话？”
顾小石把昨天的事跟胖子说了，胖子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顾小石这么牛，居然一个打四个，而且还打赢了。两人在电话里合计了一会儿，没回家的理由就变成了在王胖子家过夜，虽然母亲可能会责备他事先不打招呼，但这也是顾小石能想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顾小石兴冲冲地挂了电话，准备去公交站坐车回家，不料刚走出公用电话亭，就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说了声对不起，便快步走开了，顾小石根本就没看清那人长相，只觉被撞的部位一丝刺痛，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不应该啊，当下也没多想，径自向车站走去。
(本章完)
魏思明来这座城市已经八年了，他是接替他的前任常驻山城的。
自90年代中期，“网络”这个新鲜玩意儿便开始在神州出现，而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它变得不可或缺，现在随处可见，真正地走入了亿万人民的生活中。
魏思明的前任是2000年新年刚过被派驻山城的，他所供职的那间科技公司是一家著名的外企，总部在德国的法兰克福，而亚洲区的分部则是在沪上。公司专门为大型电商提供网络数据交换解决方案和维护，基于和本地电商的合同，公司派遣了代表长期驻扎在山城，主要负责设备维护更新和技术咨询。魏思明是八年前，也就是2010年来的，而他的前任则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
国外名牌大学的硕士学位，不俗的外表，关键是拿着丰厚的高薪，魏思明有着体面的工作和令人羡慕的物质生活，这样一个可以算作成功人士的男人，已经年满37岁了，却一直单身，也许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和电商合作常驻本地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工作，而他和他的前任从来都有一个更加重要，也更为隐秘的任务，他们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十八年前出生的，现在下落不明的人。
魏思明看着设备记录下来的数据，刚才的异常波动让他心潮澎湃，这个波动的幅度是前所未见的，这是否意味着，他的任务目标已经出现？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我这里发现了一个波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幅度的波动，我已经把数据用加密邮件发给你了！”今夜魏思明是亢奋的。
“你确定？”电话那边，是魏思明的直属上司，两人打交道已经超过十年，他们每周都会联系一次，魏思明听得出来，虽然语气依然平静，但绝对蕴含着一丝兴奋。
“我确定，你看看数据，我们再联系！”
“好！”
过了一分钟不到，魏思明的电话就响了，赶紧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立刻，不，最快速度确认目标，再向我汇报！”
“是！”魏思明立刻出门，立刻开车，随着信号地指引，立刻就到了目的地，于是就在远处目睹了顾小石被警察抓住，被警察带走……
魏思明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还是很快被接通。
“已经确认目标，不过发生了一点状况，目标似乎伤人后被警察带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一定不能让这些警察发现什么，还有，你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血样，这才能有最准确的结果！”
魏思明挂断电话，思考着……
一个普通老百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到警察局，更何况是被拘捕进去的。
顾小石同学有幸成为了例外，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高中生，至少顾小石是这么认为的，今天却被带进了这个区域的派出所，而且是戴着手铐进去的。
顾小石不知道自己今夜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弄成这样，这要是被母亲知道，还不知会急成什么样？这要是被学校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开除，还有没有机会参加下个月的高考？哎，顾小石乱七八糟地想着，一阵头大。
那个带头的人坐在远处，不时地看向顾小石，生怕他会有任何举动，可怜的人啊，这是要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敏感成这样？
在了解完情况后，带头的抢匪也被带上手铐，张自力和另外一个在派出所执勤的警员，坐在审讯室里，看着桌子对面的顾小石，手中拿着笔，做着记录。
“就这些了。”顾小石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今夜发生的事情，吃饭、喝酒、被抢、打架……
“基本上没有疑点。”张自力和身旁的警员交换着意见，而当时那个同事，早就在回来之前，去过那家小饭馆，并找老板了解了情况，答案和顾小石的说法基本一致，而这几个混混，也确实是有案底的，更重要的是，在他们身上找到了顾小石所说的那部手机。
“叮叮叮”张自力的手机响了，走到外面接电话，不一会就回来了。
“我的同事从医院打电话回来，说了那四个人的情况，一个鼻梁骨断了并且脑震荡，一个腰部严重挫伤，一个肩骨粉碎性骨折，最后一个更惨，脊柱错位，幸好及时，不然终身瘫痪……”
顾小石心里那个紧张，原来伤得如此严重，看来以后再不敢喝酒了，喝醉了发起疯来，自己都害怕呀！
“我只有一个问题”张自力盯着惶恐的顾小石，问道：“你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个……那……我自己都不晓得，可能平时经常搬啤酒，时间长了力气就大了，应该是这样吧？”
“好吧”张自力叹了口气，面对这个淳朴的高中生，确实不知还该问些什么，案情已经基本明朗，就是一起抢劫案，只是结果是相反的，被抢的一方挨了些拳脚，没什么大问题，可抢劫的一方却被打翻了四个，还都受伤严重。
“你也饿了吧，我让他们给你泡碗面，今天你是不能回去了，我们还要审问一下那边那个人。”张自力指着远处坐着的那位“幸存的劫匪”，说道：“还有，明天我们可能要去你家了解一下情况！”
“哦。”顾小石虽然极不情愿，但这里是派出所，执法机关，由不得他说不，于是便在值班警察地带领下，出门而去。
“你坐过来，”张自力见顾小石出去后，对带头那人说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这里的同事你却很熟了吧？”
换做平时，带头那人肯定会尴尬地笑笑，但今天他的神色不对，坐在那里没有吱声，看得出来，他很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说说吧，今天什么情况？”几年下来，张自力对付这种人已经很有经验了，板起脸严厉地审问只能激发这类人的抵抗情绪，可张自力没有料到的是，这人今天居然老老实实地把问题交代了，而且交代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并没有提到顾小石的异常，也就是眼睛发光的事儿，或许他自己清楚，说这个的后果就是被警察当作疯子，没把警察当回事，故意破坏事实真相，开玩笑，谁会相信自己，有人眼里发光，说的是自己吧，看到别人的土豪金，眼里放光，贪婪的光。
就这样，虽然对于被抢劫一方和抢劫一方来说，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但对于警察来说，这种事情太平常，经常会发生，调查清楚就行。等待这个“抢劫五人组”的结局，应该是被刑事拘留，至于会不会判刑，怎么判，那就不是顾小石所关心的了。
顾小石关心的是，明天跟警察回去，会不会影响太大，自己彻夜不归，母亲肯定担心得厉害，明早再看见个警察和自己一起，会被吓坏的，还有那些左邻右舍，会怎样看待自己？
不过第二天清早，顾小石就收到了个惊喜。张自力的意思是，这件案子已经定案，人证物证俱全，除了那个脑震荡的神志不清，包括尚在医院的三人，加上派出所这个，都已经供认不讳，顾小石虽然严重伤人，但属于正当防卫，连医药费都可以不用承担，没有必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力气大总不犯法吧？
于是顾小石长出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机和零钱领了回来，对他来说，只剩一件事，就是如何向母亲解释昨晚不回家的事，撒谎当然不好，但总不能说自己在派出所蹲了一夜吧，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美德”，顾小石被自己说服了，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因为他有王胖子这个兄弟……
顾小石走出派出所大门，在附近找了间早餐店，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豆浆，顿觉神清气爽，不知为何，昨夜挨的那些拳脚，早已没有丝毫疼痛，身体棒就是好啊，顾小石如是想，看来以后要继续坚持——多搬啤酒。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不到，还是先给胖子打个电话，见不远处有公用电话，于是便走过去拿起电话拨了王胖子的号码。
王胖子昨天本来想请大家去吃饭，顺便继续调戏一下徐烨烨，也给顾兄弟多创造点机会，结果那个王八蛋不领情，独自走了，弄得大家有点不欢而散，赵初晴和徐烨烨当然也没和胖子去吃饭，于是王胖子气急败坏地冲向了一家肯德基，化悲愤为食量，一共干掉了两大杯可乐，三个鸡腿堡，四块原味鸡，临走时又追加了一个圣代冰淇淋。回到家，老爸老妈都不在，便开始游戏，一直玩到凌晨两点过父母回家，这才睡去。
这会儿胖子睡得正酣，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陌生来电，顺手就挂了，倒头正要继续做梦，电话又响起来，胖子大怒，接起电话第一句就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早打电话？”
顾小石把昨天的事跟胖子说了，胖子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顾小石这么牛，居然一个打四个，而且还打赢了。两人在电话里合计了一会儿，没回家的理由就变成了在王胖子家过夜，虽然母亲可能会责备他事先不打招呼，但这也是顾小石能想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顾小石兴冲冲地挂了电话，准备去公交站坐车回家，不料刚走出公用电话亭，就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说了声对不起，便快步走开了，顾小石根本就没看清那人长相，只觉被撞的部位一丝刺痛，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不应该啊，当下也没多想，径自向车站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