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章雨涵想要的东西
陈子期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右胸位置突然出现的伤口，艰难地回头望去。
不远处，章雨涵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黑衣枪手掉落的拿把双管手枪。
大概是那把手枪的后坐力太大，章雨涵坐在地上一时没能爬起；也多亏了双管手枪巨大的后坐力，那个巨大的子弹只是贯穿了陈子期的右胸，而不是打在他的心脏或是脑袋上。然而即便如此，陈子期看着右胸处巨大的血洞，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为……为什么？”他声音沙哑，脸上已经苍白，但仍然坚持着问了出来。他需要知道答案，他需要知道章雨涵这么做的理由。
章雨涵丢掉了手中的双管手枪，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陈子期。我……”
她摇了摇嘴唇，目光变得异常坚决。
“我说过，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你也从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感激你高中时候对我的喜欢，也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女生，我有自己一定要得到的东西，为了这个，我可以付出一切。”
“金钱吗？”陈子期艰难开口。
“当然不是。”章雨涵断然否决，“金钱那种东西不过是一堆废纸或是一个数字，拥有再多又有什么意义？我真正想要的是——长生……不老。女人的青春太短暂了，即使保养得再好，几十年之后也免不了人老珠黄。”
她抬头看着夜空，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她的头发和睫毛上，一闪一闪的，像珍珠一样。她抖落了珍珠，继续说道：“我不敢想象几十年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我必然会走向苍老，就像在路上随处可见的老太太一样。陈子期，你还记得王老师吗？她当年据说是整个城市最漂亮的老师，可是现在呢？她的皮肤松弛，身材走形，牙齿发黄，脸上的皱纹遮都遮不住。”
“最后，她像很多年老珠黄的女人一样，被丈夫抛弃了。他丈夫是大学教授，娶了班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学生。你看，女人老了就是这么可怜，没有人会在乎那些老女人在想什么，她们说的话会被人认为是唠叨，而年轻女人说同样的话则会被认为是可爱和有趣。”
“陈子期，你知道吗，这是一个看皮囊的世界啊！”
雨滴落在右胸的伤口上，传来阵阵疼痛。陈子期用手捂住伤口，无力地靠在一块水泥板上，他看着章雨涵，听着她的这些话，原本脸上的讶然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原来，她想要的是这个。
“我知道。”陈子期回答道。
“所以啊，我不想那样，我想要挣脱这样的命运。我要长生不老，我要青春永驻，我要一生一世保持最美丽的状态，直到我死去。但是，人类的科学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有成为吸血鬼，才能真正的长生、不老。”
“原来你早就……咳咳……知道有吸血鬼。”陈子期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擦了擦嘴角，苦涩地笑了笑。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章雨涵看着陈子期，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我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和你有很大关系。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郑晓彤的演唱会吗？”
陈子期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也去了，但是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压在你的身上，一个老和尚正在和一个黑衣人僵持。从他们的对话里，我第一次听到了吸血鬼，但我那时很害怕，我不敢乱动，不敢睁眼，我继续装作昏迷。”
“后来，老和尚把黑衣人打跑了，我听见他和你说的话，我偷偷睁开眼，看见你身上燃起了大火，我又晕了过去。”
“再后来，我们得救了，我的家人一直在调查那个黑衣人，但是没有任何踪迹。这个时候，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开始偷偷地调查吸血鬼。随后我去了英国留学，在那里，我可以更加方便地调查，终于在某一个晚上，我发现并证实了吸血鬼的存在。”
“我很兴奋。”章雨涵说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作为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发现吸血鬼，的确足以自傲了。
“最先引起我注意的，就是怀特?克拉伦斯，他帅气英俊，寡言冷酷，他从来不与大家过多交流，而我在大英博物馆以及很多大型图书馆珍藏的照片中，隐约发现了和他长相一样的人。经过再三比对，我确认他就是吸血鬼。”
“后来，我主动接近了他，他也注意到了我。我渐渐知道他是克拉伦斯家族的少族长，知道了他的显赫地位，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他能给我初拥，让我成为一名长生不老的女人。”
雨越下越大，章雨涵的声音在这冬天冰冷的雨中，似乎也变得幽寒起来。
陈子期捂住胸口，静静地听着，他感觉到血液已经失去了太多，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但他还在坚持听着，他想知道，章雨涵接下来的话。
“在魔都遇见你真的是很巧，因为我听说过你的事，也知道你去了哈佛上学，起初我不理解，只是当个笑话听听而已。当我确认了吸血鬼的存在时，我忽然明白了你的选择。你应该选择了一条和吸血鬼对抗的道路，就像那个老和尚一样。”
“所以我虽然很想和你聊聊吸血鬼的事，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和你保持距离。因为我知道，我们选择的路不一样，甚至是相反，我们注定谈不来。某天你突然劝我离开怀特?克拉伦斯，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一点。我知道你可能是出于好意，但我当时也很明确地告诉了你，我们只是同学，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因为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后来你偷偷爬进我的房间，将我带走，其实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幸运的是一个女孩打断了你，也间接地救了我。我在外面躲了一些时间，又回到了酒店，装作不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事。因为我知道，马上就要圣诞了，怀特马上就要把我转化为吸血鬼了。”
章雨涵望着四周残破不堪的露天宴会场，难掩脸上的失落与怨恨。
“今天，就在今天。”章雨涵大声说道：“只要过了今天，我就可以成为吸血鬼，我就可以长生不老，我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陈子期，你为什么要来坏我好事？你为什么要来坏我好事！”
陈子期苦涩说道：“抱歉。”
“呵，现在什么都晚了。”章雨涵语气低落起来，“今天我看到了他们吸食人血，很残忍。但这反而越加坚定了我的决心，如果没法成为吸血鬼，要么渐渐衰老死亡，要么成为他们的果腹食粮。无论哪一种，都很可悲，不是吗？”
“吸血鬼主宰着这个世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柔弱女人根本无法改变，只能接受这一切，无论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既然无法改变，我只能尝试着融入，成为他们那个世界的一部分。这就是……我的选择。”
章雨涵沉默了数秒，“也是……我开枪的原因。”
“陈子期，对不起。”
章雨涵说完，转身离去。
不远处，章雨涵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黑衣枪手掉落的拿把双管手枪。
大概是那把手枪的后坐力太大，章雨涵坐在地上一时没能爬起；也多亏了双管手枪巨大的后坐力，那个巨大的子弹只是贯穿了陈子期的右胸，而不是打在他的心脏或是脑袋上。然而即便如此，陈子期看着右胸处巨大的血洞，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为……为什么？”他声音沙哑，脸上已经苍白，但仍然坚持着问了出来。他需要知道答案，他需要知道章雨涵这么做的理由。
章雨涵丢掉了手中的双管手枪，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陈子期。我……”
她摇了摇嘴唇，目光变得异常坚决。
“我说过，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你也从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感激你高中时候对我的喜欢，也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女生，我有自己一定要得到的东西，为了这个，我可以付出一切。”
“金钱吗？”陈子期艰难开口。
“当然不是。”章雨涵断然否决，“金钱那种东西不过是一堆废纸或是一个数字，拥有再多又有什么意义？我真正想要的是——长生……不老。女人的青春太短暂了，即使保养得再好，几十年之后也免不了人老珠黄。”
她抬头看着夜空，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她的头发和睫毛上，一闪一闪的，像珍珠一样。她抖落了珍珠，继续说道：“我不敢想象几十年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我必然会走向苍老，就像在路上随处可见的老太太一样。陈子期，你还记得王老师吗？她当年据说是整个城市最漂亮的老师，可是现在呢？她的皮肤松弛，身材走形，牙齿发黄，脸上的皱纹遮都遮不住。”
“最后，她像很多年老珠黄的女人一样，被丈夫抛弃了。他丈夫是大学教授，娶了班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学生。你看，女人老了就是这么可怜，没有人会在乎那些老女人在想什么，她们说的话会被人认为是唠叨，而年轻女人说同样的话则会被认为是可爱和有趣。”
“陈子期，你知道吗，这是一个看皮囊的世界啊！”
雨滴落在右胸的伤口上，传来阵阵疼痛。陈子期用手捂住伤口，无力地靠在一块水泥板上，他看着章雨涵，听着她的这些话，原本脸上的讶然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原来，她想要的是这个。
“我知道。”陈子期回答道。
“所以啊，我不想那样，我想要挣脱这样的命运。我要长生不老，我要青春永驻，我要一生一世保持最美丽的状态，直到我死去。但是，人类的科学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有成为吸血鬼，才能真正的长生、不老。”
“原来你早就……咳咳……知道有吸血鬼。”陈子期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擦了擦嘴角，苦涩地笑了笑。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章雨涵看着陈子期，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我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和你有很大关系。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郑晓彤的演唱会吗？”
陈子期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也去了，但是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压在你的身上，一个老和尚正在和一个黑衣人僵持。从他们的对话里，我第一次听到了吸血鬼，但我那时很害怕，我不敢乱动，不敢睁眼，我继续装作昏迷。”
“后来，老和尚把黑衣人打跑了，我听见他和你说的话，我偷偷睁开眼，看见你身上燃起了大火，我又晕了过去。”
“再后来，我们得救了，我的家人一直在调查那个黑衣人，但是没有任何踪迹。这个时候，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开始偷偷地调查吸血鬼。随后我去了英国留学，在那里，我可以更加方便地调查，终于在某一个晚上，我发现并证实了吸血鬼的存在。”
“我很兴奋。”章雨涵说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作为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发现吸血鬼，的确足以自傲了。
“最先引起我注意的，就是怀特?克拉伦斯，他帅气英俊，寡言冷酷，他从来不与大家过多交流，而我在大英博物馆以及很多大型图书馆珍藏的照片中，隐约发现了和他长相一样的人。经过再三比对，我确认他就是吸血鬼。”
“后来，我主动接近了他，他也注意到了我。我渐渐知道他是克拉伦斯家族的少族长，知道了他的显赫地位，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他能给我初拥，让我成为一名长生不老的女人。”
雨越下越大，章雨涵的声音在这冬天冰冷的雨中，似乎也变得幽寒起来。
陈子期捂住胸口，静静地听着，他感觉到血液已经失去了太多，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但他还在坚持听着，他想知道，章雨涵接下来的话。
“在魔都遇见你真的是很巧，因为我听说过你的事，也知道你去了哈佛上学，起初我不理解，只是当个笑话听听而已。当我确认了吸血鬼的存在时，我忽然明白了你的选择。你应该选择了一条和吸血鬼对抗的道路，就像那个老和尚一样。”
“所以我虽然很想和你聊聊吸血鬼的事，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和你保持距离。因为我知道，我们选择的路不一样，甚至是相反，我们注定谈不来。某天你突然劝我离开怀特?克拉伦斯，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一点。我知道你可能是出于好意，但我当时也很明确地告诉了你，我们只是同学，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因为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后来你偷偷爬进我的房间，将我带走，其实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幸运的是一个女孩打断了你，也间接地救了我。我在外面躲了一些时间，又回到了酒店，装作不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事。因为我知道，马上就要圣诞了，怀特马上就要把我转化为吸血鬼了。”
章雨涵望着四周残破不堪的露天宴会场，难掩脸上的失落与怨恨。
“今天，就在今天。”章雨涵大声说道：“只要过了今天，我就可以成为吸血鬼，我就可以长生不老，我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陈子期，你为什么要来坏我好事？你为什么要来坏我好事！”
陈子期苦涩说道：“抱歉。”
“呵，现在什么都晚了。”章雨涵语气低落起来，“今天我看到了他们吸食人血，很残忍。但这反而越加坚定了我的决心，如果没法成为吸血鬼，要么渐渐衰老死亡，要么成为他们的果腹食粮。无论哪一种，都很可悲，不是吗？”
“吸血鬼主宰着这个世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柔弱女人根本无法改变，只能接受这一切，无论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既然无法改变，我只能尝试着融入，成为他们那个世界的一部分。这就是……我的选择。”
章雨涵沉默了数秒，“也是……我开枪的原因。”
“陈子期，对不起。”
章雨涵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