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痛苦的试炼
银盾城有两位声名显赫的公爵。一位是手握兵权，天下皆知的国王之手凯，而另一个是镇守天使郡的哈勒尔公爵。
哈勒尔并不像凯那么出名，他的封地在泽比斯的东北方，那里遥远而寒冷。天使郡最北面的海港是著名的天使港，天使港是银盾城的北大门，是银盾城与翠巢进入雪漫海的唯一海港。
当地有无数关于海怪，幽灵甚至是巨龙的传说。老人们总是把传说讲述的活灵活现，他们总是在故事的结尾一再的强调，这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传说。在遥远的北方的大陆上，有一个幽灵的国度。
恶劣苦寒之地上，孕育着强悍的人民。他们以打渔为生，他们天性好爽，善于海战。哈勒尔手下的海军多是被敌人，他们驻守着海港，默默无闻的守卫王国冰冷的海域。
人们爱戴这位少言寡语的公爵，也喜欢那位亲切可爱的小姐，他们称呼赫尔米娜为冰川上的天使。
就在许多年前，那场加赫里斯成人礼的晚宴上，赫尔米娜遇到了贾莱德遇到了未来的丈夫加赫里斯。而当晚，公爵哈勒尔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公爵经不住女儿苦苦的哀求，不忍看到她挂满泪水的眼睛，他把女儿留在了泽比斯。在后来的日子里，思念始终煎熬着他的心，就连他在天使港大海啸中被蒙面的刺客刺倒时，心中扔在牵挂着泽比斯的爱女。
他唯一的女儿赫尔米娜，从小就受到良好的贵族教育，她喜欢跳舞，喜欢一切新鲜美丽的东西。赫尔米娜并不是那种让人一眼难忘的女人，不像凯瑟琳拥有倾城倾国的容貌，她更像是天使港的海风，清爽自由，带着北方人特有的豪迈气质，紧紧的攫住了加赫里斯与贾莱德的心。
然而，人总是在不经意间选择了命运，然后被命运捉弄。
在王子狂热的爱情攻势下，赫尔米娜缴械投降了，成为了银盾城新一代的王妃，贾莱德成了银盾城的首相，加赫里斯成为了银盾城的国王。
-
“她喜欢在常青藤下读书，大声诵读歌颂爱情的诗篇；她喜欢油画与雕塑，她说这是人拥有的最伟大的才能，就连神祇也会嫉妒。她教给我跳第一只舞，伴奏的是大法师梅杰为她亲手制作的人偶八音盒……我的爱人，我是多么幸福的王子，可我最终还是要为了整个国家……”加赫里斯的亡魂，面色痛苦，双手抱头，梦呓般的喃喃自语。“赫尔米娜始终都是我的爱人，我从未爱过凯瑟琳，她从一开始就爱着加雷斯，精灵们粉红色的爱情迷雾只能对一个男人生效。我庆幸，我可以拥有自己的爱人，不必被古老的传承所束缚，只能爱上那个几百年的怪物。可为什么，为什么她死后还是选择了贾莱德……”
弥迪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关于赫尔米娜灵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加赫里斯。首相府的墓穴，亡语冰酒，孤独的幽灵舞会……
“是我亏欠她……”加赫里斯慢慢从手掌中抬起头，他的痛苦被自责代替，神情黯然。“自从我坐上了王位，就一心铺在了抵抗蛮族上。我抛下她，在海王谷中整整三年没有回泽比斯，也难怪，也难怪……我早该看出来的，贾莱德看她的眼神，还有那个八音盒……可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会成全他们，我会的……”
弥迪看着面前的国王，他是银盾城历史上屈指可数的伟大君王。他英勇善战，亲率大军把蛮人赶回黑领海的那一头；他体恤臣民，弥迪小时候就时长听多丽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国王祈祷，祈祷能让他的恩泽长久的存在于大陆。弥迪心中犹豫着，是不是要把阿德拉姆的事情告诉面前这位可怜的伤心人。
他会不会失去理智，自己此行的目的会不会就此落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直面惨痛的现实？我已经成为银盾城的骑士，荣耀即吾命！
“他们在您的晚宴上就相识了，能看的出，他们是真心相爱。”弥迪从幽灵舞会上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的爱意。“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就是伯爵阿德拉姆……王妃的灵魂，或许，永远也不想回来了……”
加赫里斯站起身，走到门口，仿佛是要让寒冷的晚风驱散心中的烦闷。
“你所说的一切，在我毒发的时候，贾莱德就已经对我说了。他不是个战士，但他是个男人，有勇气，有能力。他配得上她。”加赫里斯举起右臂，“当时我用剑指着他，眼睛看着他，他就那么看着我。那一刻没有君臣只有两个男人。我应该刺死他，可我欣赏他。那时我就要死了，我知道，如果我们都死了，银盾城只靠加雷斯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是不行的。于是，我没有杀他。”
“凯一直怀疑是贾莱德杀了您……”
“我不知道毒酒是谁准备的，但绝对不是贾莱德，他想让我死，可他不会让我死。他和我很像，一切都是为了王国，他不会做蠢事，他不会损害国家的利益。他可以牺牲自己，可以割舍感情，甚至可以毒死自己的爱人。”加赫里斯突然见低声怪笑着，掺杂着痛苦、嘲笑、复仇的快感。“我真想看看他给赫尔米娜下毒的表情，哈哈，真是个狠心的人，他一定比死了还痛苦。我又何尝不是呢……”
“除了贾莱德还能有谁害您？是蛮人吗？”
“如果贾莱德知道了国王会议的内容，或许他会下手。蛮人？他们还没进化到玩弄阴谋的程度，这帮可怜的野兽。”
加赫里斯渐渐恢复理智，漫长的岁月里，他用幽灵的形态思考着一切。时间让他看透人生，让他渐渐看清了许多的事情，看淡了许多事情。银盾城的老国王，转头看向弥迪。
“我本不想再继续管这些尘世间的事情。世界是你们的，我们这些幽灵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唯一挂念的就是赫尔米娜孤独的在世间游荡。既然，她很快乐，我也就放心了。本就是我对不起她，我爱她，她理应幸福。”加赫里斯走到墓室的门口，他招呼来几个卫兵模样的幽灵，吩咐他们在今后的岁月中看顾那个制作冰酒的法阵，那是属于她的幸福。
加赫里斯转过头，对弥迪说：“如果你能活下来，帮我把祭坛上的魔法尘撒到亡语冰酒的法阵中，那能让他们见面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也算是我夺人所爱的一点补报吧。你完成仪式的那一刻，就是我消散之时。我不想你白白送命，我希望你能活下来，那样，我也可以放心的遁入轮回，安心长眠了。年轻人，你要记住，力量的强大是源于他坚定的信念，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力量，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加油吧……”
弥迪用山脉之心割破手掌，他的鲜血与王子的混在一起，滴入圣杯。加赫里斯把天使之翼的灵魂摘下，一起放进圣杯。国王的幽灵回到王位上，他点点头，看着面前的战士将杯中的血一饮而尽。
天光放亮，呜呜的北风在荒野上吹过，幽灵们消失了，光明掌控大地。
弥迪跪在雪地中一动不动，肩头的皮肉已经被撕开，露出白森森的肩胛骨与锁骨，血水染红了他膝下的雪地。白牙从腰间伸出尝尝的触须，密密层层，把弥迪撕裂的身体一点点的包裹起来。这诡异的一幕仿佛是定格一般，渐渐的只能看到一个跪着的雪人。每当夜晚来临，高大的酒鬼幽灵就会坐在篝火的灰烬旁看着那个身影。加赫里斯的亡魂也不再翱翔在亡语峡谷，他默默的等待着那个破茧而出的年轻战士。
-
此时的弥迪开始出现幻觉，他竟然认为最初的疼痛与现在比起来，竟然是如此的惬意舒畅，那点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天使之翼在他饮下血水的瞬间，就撕开了他背后的皮肉，就像是无数的尖牙，咬住了他的锁骨与肩胛骨。羽翼宛如实质，夹带着更为强大的圣光侵入骨髓。弥迪惨叫一声跪在雪地里，痛苦的哀嚎，这种痛苦只持续了短短的半天，他能感觉到白牙在帮助自己处理伤口，之后，一股更为霸道的力量，从锁骨直接激射进他的大脑里，让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开始了地狱之旅。
从第一代炽天使的持有者开始，他们传承所遭受的痛苦，他们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幕，就像是真是的记忆一般，瞬间呈现。那种生离死别，那种肉体的折磨，让弥迪窒息。然后是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像是无穷无尽的痛苦的深渊，那种绝望如同锻炉里的烈焰，灼烧着他的躯体，他的意志，他的灵魂，这比死亡更恐怖。弥迪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陷入其中，无法脱身……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哈勒尔并不像凯那么出名，他的封地在泽比斯的东北方，那里遥远而寒冷。天使郡最北面的海港是著名的天使港，天使港是银盾城的北大门，是银盾城与翠巢进入雪漫海的唯一海港。
当地有无数关于海怪，幽灵甚至是巨龙的传说。老人们总是把传说讲述的活灵活现，他们总是在故事的结尾一再的强调，这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传说。在遥远的北方的大陆上，有一个幽灵的国度。
恶劣苦寒之地上，孕育着强悍的人民。他们以打渔为生，他们天性好爽，善于海战。哈勒尔手下的海军多是被敌人，他们驻守着海港，默默无闻的守卫王国冰冷的海域。
人们爱戴这位少言寡语的公爵，也喜欢那位亲切可爱的小姐，他们称呼赫尔米娜为冰川上的天使。
就在许多年前，那场加赫里斯成人礼的晚宴上，赫尔米娜遇到了贾莱德遇到了未来的丈夫加赫里斯。而当晚，公爵哈勒尔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公爵经不住女儿苦苦的哀求，不忍看到她挂满泪水的眼睛，他把女儿留在了泽比斯。在后来的日子里，思念始终煎熬着他的心，就连他在天使港大海啸中被蒙面的刺客刺倒时，心中扔在牵挂着泽比斯的爱女。
他唯一的女儿赫尔米娜，从小就受到良好的贵族教育，她喜欢跳舞，喜欢一切新鲜美丽的东西。赫尔米娜并不是那种让人一眼难忘的女人，不像凯瑟琳拥有倾城倾国的容貌，她更像是天使港的海风，清爽自由，带着北方人特有的豪迈气质，紧紧的攫住了加赫里斯与贾莱德的心。
然而，人总是在不经意间选择了命运，然后被命运捉弄。
在王子狂热的爱情攻势下，赫尔米娜缴械投降了，成为了银盾城新一代的王妃，贾莱德成了银盾城的首相，加赫里斯成为了银盾城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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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在常青藤下读书，大声诵读歌颂爱情的诗篇；她喜欢油画与雕塑，她说这是人拥有的最伟大的才能，就连神祇也会嫉妒。她教给我跳第一只舞，伴奏的是大法师梅杰为她亲手制作的人偶八音盒……我的爱人，我是多么幸福的王子，可我最终还是要为了整个国家……”加赫里斯的亡魂，面色痛苦，双手抱头，梦呓般的喃喃自语。“赫尔米娜始终都是我的爱人，我从未爱过凯瑟琳，她从一开始就爱着加雷斯，精灵们粉红色的爱情迷雾只能对一个男人生效。我庆幸，我可以拥有自己的爱人，不必被古老的传承所束缚，只能爱上那个几百年的怪物。可为什么，为什么她死后还是选择了贾莱德……”
弥迪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关于赫尔米娜灵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加赫里斯。首相府的墓穴，亡语冰酒，孤独的幽灵舞会……
“是我亏欠她……”加赫里斯慢慢从手掌中抬起头，他的痛苦被自责代替，神情黯然。“自从我坐上了王位，就一心铺在了抵抗蛮族上。我抛下她，在海王谷中整整三年没有回泽比斯，也难怪，也难怪……我早该看出来的，贾莱德看她的眼神，还有那个八音盒……可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会成全他们，我会的……”
弥迪看着面前的国王，他是银盾城历史上屈指可数的伟大君王。他英勇善战，亲率大军把蛮人赶回黑领海的那一头；他体恤臣民，弥迪小时候就时长听多丽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国王祈祷，祈祷能让他的恩泽长久的存在于大陆。弥迪心中犹豫着，是不是要把阿德拉姆的事情告诉面前这位可怜的伤心人。
他会不会失去理智，自己此行的目的会不会就此落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直面惨痛的现实？我已经成为银盾城的骑士，荣耀即吾命！
“他们在您的晚宴上就相识了，能看的出，他们是真心相爱。”弥迪从幽灵舞会上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的爱意。“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就是伯爵阿德拉姆……王妃的灵魂，或许，永远也不想回来了……”
加赫里斯站起身，走到门口，仿佛是要让寒冷的晚风驱散心中的烦闷。
“你所说的一切，在我毒发的时候，贾莱德就已经对我说了。他不是个战士，但他是个男人，有勇气，有能力。他配得上她。”加赫里斯举起右臂，“当时我用剑指着他，眼睛看着他，他就那么看着我。那一刻没有君臣只有两个男人。我应该刺死他，可我欣赏他。那时我就要死了，我知道，如果我们都死了，银盾城只靠加雷斯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是不行的。于是，我没有杀他。”
“凯一直怀疑是贾莱德杀了您……”
“我不知道毒酒是谁准备的，但绝对不是贾莱德，他想让我死，可他不会让我死。他和我很像，一切都是为了王国，他不会做蠢事，他不会损害国家的利益。他可以牺牲自己，可以割舍感情，甚至可以毒死自己的爱人。”加赫里斯突然见低声怪笑着，掺杂着痛苦、嘲笑、复仇的快感。“我真想看看他给赫尔米娜下毒的表情，哈哈，真是个狠心的人，他一定比死了还痛苦。我又何尝不是呢……”
“除了贾莱德还能有谁害您？是蛮人吗？”
“如果贾莱德知道了国王会议的内容，或许他会下手。蛮人？他们还没进化到玩弄阴谋的程度，这帮可怜的野兽。”
加赫里斯渐渐恢复理智，漫长的岁月里，他用幽灵的形态思考着一切。时间让他看透人生，让他渐渐看清了许多的事情，看淡了许多事情。银盾城的老国王，转头看向弥迪。
“我本不想再继续管这些尘世间的事情。世界是你们的，我们这些幽灵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唯一挂念的就是赫尔米娜孤独的在世间游荡。既然，她很快乐，我也就放心了。本就是我对不起她，我爱她，她理应幸福。”加赫里斯走到墓室的门口，他招呼来几个卫兵模样的幽灵，吩咐他们在今后的岁月中看顾那个制作冰酒的法阵，那是属于她的幸福。
加赫里斯转过头，对弥迪说：“如果你能活下来，帮我把祭坛上的魔法尘撒到亡语冰酒的法阵中，那能让他们见面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也算是我夺人所爱的一点补报吧。你完成仪式的那一刻，就是我消散之时。我不想你白白送命，我希望你能活下来，那样，我也可以放心的遁入轮回，安心长眠了。年轻人，你要记住，力量的强大是源于他坚定的信念，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力量，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加油吧……”
弥迪用山脉之心割破手掌，他的鲜血与王子的混在一起，滴入圣杯。加赫里斯把天使之翼的灵魂摘下，一起放进圣杯。国王的幽灵回到王位上，他点点头，看着面前的战士将杯中的血一饮而尽。
天光放亮，呜呜的北风在荒野上吹过，幽灵们消失了，光明掌控大地。
弥迪跪在雪地中一动不动，肩头的皮肉已经被撕开，露出白森森的肩胛骨与锁骨，血水染红了他膝下的雪地。白牙从腰间伸出尝尝的触须，密密层层，把弥迪撕裂的身体一点点的包裹起来。这诡异的一幕仿佛是定格一般，渐渐的只能看到一个跪着的雪人。每当夜晚来临，高大的酒鬼幽灵就会坐在篝火的灰烬旁看着那个身影。加赫里斯的亡魂也不再翱翔在亡语峡谷，他默默的等待着那个破茧而出的年轻战士。
-
此时的弥迪开始出现幻觉，他竟然认为最初的疼痛与现在比起来，竟然是如此的惬意舒畅，那点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天使之翼在他饮下血水的瞬间，就撕开了他背后的皮肉，就像是无数的尖牙，咬住了他的锁骨与肩胛骨。羽翼宛如实质，夹带着更为强大的圣光侵入骨髓。弥迪惨叫一声跪在雪地里，痛苦的哀嚎，这种痛苦只持续了短短的半天，他能感觉到白牙在帮助自己处理伤口，之后，一股更为霸道的力量，从锁骨直接激射进他的大脑里，让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开始了地狱之旅。
从第一代炽天使的持有者开始，他们传承所遭受的痛苦，他们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幕，就像是真是的记忆一般，瞬间呈现。那种生离死别，那种肉体的折磨，让弥迪窒息。然后是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像是无穷无尽的痛苦的深渊，那种绝望如同锻炉里的烈焰，灼烧着他的躯体，他的意志，他的灵魂，这比死亡更恐怖。弥迪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陷入其中，无法脱身……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